450局

  安锦绣坐步辇上，还没往千秋殿走上几步，一个经常跟着紫鸳千秋殿小宫人一路从千秋殿方向，跑到了安锦绣步辇前。
  “这是怎么了？”安锦绣坐步辇上笑道：“跑这么，后面有人追你？”
  “主子，”小宫人走近了安锦绣，耳语道：“圣上到了千秋殿。”
  “九殿下呢？”安锦绣问道。
  小宫人说：“圣上正带着九殿下玩呢罪恶之城。”
  “没事，”安锦绣说：“让他们父子两个多呆一会儿，我们慢慢走回去。”
  抬着步辇太监们听了安锦绣话后，放慢了脚步。
  千秋殿里，世宗抱着白承意坐偏殿坐榻上，着儿子胖呼呼小脸，忍不住伸手捏了捏。这是他第九个儿子了，只是前面那八个，小时候长什么样子，世宗已经不记得了。
  “父皇，疼，”白承意被世宗捏疼了，小手打了世宗手背上。
  “你这小子身福中不知福，”世宗手指弯起，轻轻敲了敲白承意额头，“你哥哥们，父皇可都没有抱过。”
  白承意小嘴一瘪，说：“只见过六哥。”
  “等你长得再大点，就能都见到了，”世宗道。这个时候，不光是安锦绣不放心，就是世宗自己，也不放心让这个小宝贝蛋见他那几个哥哥。
  “八哥，”白承意说：“齐母妃哭了呢。”
  白承意意思表达不清，可是世宗能听懂，八皇子死了，齐妃怎么能不伤心？“今天你齐母妃来过了？”世宗问白承意道。
  “嗯，”白承意点头，拿了片芝麻糖片送到世宗嘴边，让世宗吃。
  世宗就着白承意小手咬了一口，然后就问白承意道：“小九儿，齐母妃与你母妃说了些什么？”
  白承意想了想，说：“就说沈母妃事。”
  世宗小声道：“她们说沈母妃什么了？”
  白承意说：“儿臣，儿臣不记得了。”
  世宗又敲了一下白承意额头，说：“小笨蛋！”
  白承意被世宗这句小笨蛋弄得不高兴了，噘着小嘴说：“承意不是笨蛋。”
  世宗冲着白承意笑道：“不是小笨蛋，你不知道你母妃她们说了什么？这个小脑袋还是不记事！”
  “母妃问齐母妃，问她，问她做了什么，”白承意说：“齐母妃说让母妃不要管。”
  世宗说：“就这些？”
  白承意啃手指头。
  世宗把小儿子手一拉，说：“不准再吃手指头了！”
  “母妃很不高兴哦，”白承意跟世宗说。
  “是吗？”世宗把白承意手里芝麻糖片一起吃进了嘴里。
  “嗯，”白承意点头道：“母妃问齐母妃家人怎么办，父皇，齐母妃家人是谁？”
  “她家人与小九儿无关，”世宗说：“你齐母妃怎么说？”
  白承意又是想了半天。
  世宗说：“不记得了？”
  “齐母妃说她家人知道，还，还让母妃，让母妃……”白承意说到这里话又打结了。
  “她让你母妃干什么？”
  “让我母妃不要管她。”
  世宗目光沉了一沉，摸了摸白承意小脸鼎宋全文阅读。
  白承意突然又想起了齐妃说话，跟世宗鹦鹉学舌道：“齐母妃说，我要做事谁也拦不住，我母妃很不高兴哦。父皇，是不是因为齐母妃不听话，所以，所以母妃才生气？”白承意难得能说出这么一大串话出来，一句话说完了，小东西换气不及，喘了起来。
  世宗忙拍着白承意后背，帮着这个小儿子顺气，心里想却是，来这个齐氏也是个不老实，儿子没了，还是要争强斗狠，家信之事，他还是不能全信齐氏话。“除了这些，她们还说了什么？”世宗用下巴蹭蹭儿子头发。
  白承意摇头，很干脆地跟世宗说：“没有了，然后，然后吉和就来了，紫鸳姑姑就带承意去玩了。”
  世宗“哦”了一声。
  “父皇，吃，”白承意一口气顺过来了，又拿了一片芝麻糖片要喂世宗吃。
  “糖吃多了会坏牙齿，”世宗从白承意手上拿过糖片，放回到小碟里，跟白承意说：“小九儿，方才父皇跟你说话，不要告诉你母妃了。”
  白承意点头。
  世宗说：“你明白父皇意思吗？”
  白承意抬头冲世宗笑，摆明了就是不明白。
  “你什么时候才能长大啊！”世宗叹了一句，但随即又摇头道：“不过长大了也不好。”
  “父皇，吃，”白承意执着地拿着芝麻糖片要喂世宗。
  “吃你个头！”世宗说：“父皇问你，近你母妃教了你什么？”
  “诗词，”白承意马上就说。
  “你能记住吗？”世宗问，想让白承意不跟安锦绣说方才事，其实也简单，让这个小子多费费脑子，说说闲话就行。
  白承意听安锦绣跟他读过很多诗词，只是他现哪能记得住？望着世宗眨巴着眼睛，又怕世宗再说他是笨蛋，张嘴结结巴巴地真给他背出一句，扑面征尘去路遥来。
  世宗一听这句词就笑了起来，说：“你这个母妃啊，她还真想让你将来征战沙场吗？”
  “嗯，”白承意说：“儿臣，儿臣以后，以后要做大元帅！六哥说，承意要做兵马，兵马大元帅。”
  “好，”世宗道：“父皇以后就让小九儿做兵马大元帅。”
  白承意拍起了巴掌，肉呼呼一张小脸，配着一双大眼睛，怎么也不出这是个未来祈顺王朝兵马大元帅。
  世宗说：“小九儿，父皇问你，扑面征尘去路遥，后面一句是什么？”
  白承意使劲想了半天，后摇头，跟世宗说：“母妃没教。”
  “记不住就记不住，你还要赖到你母妃头上？”世宗笑了起来，这个儿子真不知道像谁，有时候憨，有时候也知道耍些小聪明。
  白承意小脑袋世宗衣襟上来回蹭着，说：“不要告诉母妃，父皇不要告诉母妃。”
  “那好，”世宗说：“父皇不告诉你母妃，你也不跟你母妃说父皇话。”
  白承意掰着手指想了半天，后跟世宗一点头，说了句：“成交。”
  “成交？”世宗笑着摇头，“你母妃是什么东西都教你，来，小笨蛋，父皇教你，扑面征尘去路遥，香篝渐觉水沉销……”世宗一句一句地教起了白承意这首词猎艳无双。
  安锦绣坐步辇上，着身边隆冬景致，江南今天大雪，京都城这里却还是雨多雪多，面前池塘已经被雨水注满，水漫过池岸，将岸边地都浸成了泥地。
  一行人已经停这里有一会儿工夫了，只是安锦绣不说走，谁也不敢动。
  袁章几次想开口说话，可是着安锦绣望着池水出神样子，就不敢多言。
  安锦绣手里转着一串珠链，世宗知道了齐妃离开御房就去了千秋殿，一定会问白承意自己与齐妃都说了什么。安锦绣手指抚过自己眉，白承泽还不能完全失势，没有了白承泽这个敌人，也许因为自己宠妃身份，还有世宗对白承意疼爱，白承意又会成为白承允眼中敌人也说不定，皇没有登基之前，好就是双方势力相当，这样她与上官勇才有机会趁皇子们心皇位之时，远走高飞。
  至于白承允那日承诺，安锦绣微微笑了笑，白承允一向是个言出必行之人没错，可是要将自己与上官勇日后命交给一个皇子一句承诺吗？前世她就是太信白氏皇子承诺，才落到了那样下场，重活一世，安锦绣已经不会再信白氏皇族之人任何承诺。
  世宗认为齐妃用心有异之后，白承泽才不至于会至此毫无还手之力，白承允也不至于至此坐稳承嫡之人位置。安锦绣停下了手中转着珠链，把自己这些日子做下事，从头再想一遍，安锦绣觉得如今这样局面她能满意了。
  “安妃娘娘，”身后传来了几个宫人太监请安声。
  安锦绣坐步辇上回头，就见白承路和他王妃客氏站离她有百米远地方，几个领路宫人太监跪那里给自己请安。
  “安妃娘娘，”白承路还没有反应时候，客氏王妃安锦绣回头他们了，忙冲安锦绣一曲膝。
  白承路这会儿到安锦绣，眼中冒火，他与沈妃母子亲情再不好，也无法着自己母妃被人欺负。
  客氏王妃往前走了一步，正好将白承路挡了身后，跟安锦绣道：“安妃娘娘这是出来走走？”
  安锦绣望着客氏王妃一笑，道：“两位是进宫来请安？”
  “是，”客氏王妃说。
  “那就点去吧，”安锦绣道，这个时候，她与这两位没有什么话好说。
  白承路扭头就走。
  客氏王妃冲着安锦绣又是一曲膝。
  “去吧，”安锦绣道：“请安之时，你好好安慰她们母女一下，人有旦夕祸福，一时不顺，要不了命。”
  “是，”客氏王妃说：“多谢安妃娘娘了。”
  安锦绣回身又着小池塘，风过水动，几圈涟漪，风歇之后，涟漪消散，池水再次如镜，无波无澜。
  客氏王妃见安锦绣回身坐正，不再她之后，才走了几步，追上了白承路。
  白承路边走边咬牙切齿。
  “是齐妃去了御房后，母妃与东阳沈家才出事，”客氏王妃小声说：“你跟安妃娘娘置什么气？”
  “她方才要是敢喊我母妃沈嫔，”白承路狠道：“我一定饶不了她。”
  “可是方才安妃娘娘没喊任何人，”客氏王妃说：“你就是想发火，人家也不给你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