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89借路

  门前灯笼也被两个小太监拿下,弄熄之后,若不是今天晚上夜空无云,星月光芒亦可照亮,整座芳草殿就要完全陷入一片漆黑之中了。
  吉和跟跟着他左右道:“我去向圣上复命,你们回慎刑司去,把人都看好了,再自杀死一个,你们就等着掉脑袋吧。”
  几个慎刑司管事忙都应声道:“大总管放心。”
  吉和带着自己两个小徒弟,往千秋殿去了。
  慎刑司人一起往慎刑司走,这种时候,他们就是走一起,也不敢相互议论。
  半刻钟之后,有一个黑影跃下了芳草殿正殿房梁,落地之后,这黑影没有停留,直接出了正殿,翻墙出了芳草殿,径直往一处小宫门走去。
  专供太监宫人进出帝宫小宫门这里,一队大内侍卫守门下,看着精神气都不怎样,有人有打瞌睡,有人要打呵气,还有站一起交头结耳地说着话。显然这里守卫,远不如几处大宫门森严。
  黑影等了一会儿,看到这队大内侍卫换班了,忙就身子往前一倾,想闪身过去。
  这时从后方来了一队大内侍卫,远远地就喊宫门那里兄弟们。
  黑影忙往藏身灌木丛里一缩,感觉自己应该让人看见了。
  从后面走上来大内侍卫里,走前面小头领是看见了这处灌木丛摇动地不正常,完全就是躲了一个人样子,但这位没吱声,而是带着人这灌木丛前站了下来,跟手下兄弟们说:“都把衣服整整,一会儿头儿来查,再被骂,你们不要怪我。”
  “不光着不就得了?”有大内侍卫说了一句。
  “你倒是想,”这小头领笑道:“你小子敢吗?”
  一队人一起笑了起来。
  黑影缩灌木丛里,看着这队大内侍卫说笑了几句废话之后,又往小宫门那里走去。
  这小头领到了小宫门这里,看看小宫门这里兄弟们,说:“都精神些,都跟瘟鸡一样,去几个人,把灯油换换,这光都黄成这样了,你们几个不嫌暗啊?”
  几个大内侍卫跑去拿了灯油来。
  这小头领又说:“动儿点,一起换吧,别倒地上啊。”
  一队大内侍卫一起忙活起了换灯油事。
  黑影看着大内侍卫们背对着自己,围着宫门前照明用火盆,黑影几个闪身就到了小宫门下宫墙,纵身一跃,宫墙上蹬了一下脚,人就出了帝宫。
  小头领站一旁看着手下兄弟们换了灯油,然后一个人走到了方才那处灌木丛,走进去,看见里面空无一人后,小头领吁了一口气。
  “头儿,你进灌木丛做什么?”有大内侍卫跟到了灌木丛外问道。
  小头领干脆把裤子一解,说:“老子尿急,来不及去茅房了。”
  灌木丛里传出了哗哗流水声,两个大内侍卫摇着头走开了。反正这会儿不会有宫人走到这里来,宫里主子们就不可能了,他们头儿别说是撒尿,就是拉屎都行啊。
  黑影出了帝宫之后,迅速远离了帝宫,直到站了一个背街小巷里,黑影背靠着墙壁,停下了脚步。喘息了一阵之后,黑影又觉得自己这一次出帝宫,好像太容易了一些,黑影隐隐有些不安,有时候事情越容易做到,反而不对劲。宫里明明出了事,那群大内侍卫怎么还敢那么松懈?还有韩约安排暗哨,今天晚上也不见了踪影,是被撤走了,还是有人故意放他出宫?
  打声从巷外传了进来,二天了。
  黑影抬头看了看天空,没有多少时间给他站这里想了。
  打人走完了这条街,再回头走时,看见身前一家客栈屋顶上好像有个人影,等打人再定睛去看时,客栈屋顶上空空荡荡,连个鬼影都没有。
  韩约带着一队大内侍卫等五王府外街上,为了隐人耳目,韩约让人弄来了箩筐和麻袋。一半人蹲箩筐里躲着,韩约带着另一半兄弟躲垒起多高麻袋后面。
  有兄弟蹲韩约身旁,实是好奇忍不住,伸手戳了一下贴着他脸麻袋,跟韩约小声道:“头儿,这里面装什么啊?”
  “沙啊,”韩约说。
  这兄弟说:“我还以为是米呢。”
  “你傻啊?”韩约说:“一会儿要是打起来,米掉地上了,我拿什么赔人家?”
  另一个兄弟说:“再把米从地上扫起来啊,生米脏了,洗洗还不是一样下锅?”
  “妈,”韩约说:“就你聪明,我不知道生米洗洗一样下锅?这是人要卖东西,要卖相懂吗?”
  “今晚上有戏吗?”蹲前边一个兄弟回头问韩约说:“二天了啊。”
  “都闭嘴,”韩约说:“甭管今晚有戏没戏,天亮了我们再撤。”
  蹲韩约身旁这位小声嘀咕道:“我觉得何府那里有戏。”
  韩约扭头瞪这位一眼,抬手要给这个话痨一下,就听见有兄弟嘘了一声,韩约马上就住了手。
  这声嘘像定身符咒一样,让大内侍卫都屏住了呼吸,一起看向了他们守着五王府。
  一个黑影从五王府对面一棵榕树上跃了下来,身形极地到了五王府后门处。
  韩约身边兄弟要动,被韩约拦住了。
  黑影这时又扭头看自己周围,五王府后门这条街上一个行人也没有,亮灯地方也少,不少地方背阴处,连月光都照不到,黑黢黢。
  韩约手握紧了自己腰刀,袁义跟他说过,那个剌客轻功极高,方才看这个剌客从榕树上下来那一下子,飞鸟落地一般,悄无声息,这样身法,这个穿着一身夜行衣人,应该就是伤了紫鸳混蛋了。
  黑影看左右无人,侧耳又细听了听,感觉到自己周围好像有人呼吸声音,黑影又迟疑了。
  韩约这时感觉身边兄弟拉他衣袖,扭头就看见这兄弟拼命冲他挤眼睛。韩约这兄弟视意下,往左边手看去,就看见一队九门提督衙门巡夜官兵往他们这里走了来,“妈!”韩约顿时心里骂了一声。
  黑影这时也看到了那一队巡夜官兵,往前走了一步后,黑影就想进王府。
  “大晚上,你这是要去哪里?”韩约说着话,就从麻袋后面站起了身来。
  突如其来说话声,把黑影吓了一跳。
  大内侍卫们动作很,点着了火把,举着,把黑影堵了五王府后门处。
  韩约走到了黑影跟前,说:“原来还蒙着面,你是生怕爷爷不知道你是坏人?”
  那一队巡夜官兵看到五王府后门前,突然就冒出了一队明火持杖人,忙也往这里奔了过来。
  韩约问这黑影道:“来这里找人?还是想害人?”
  韩约这两个问,堵死了黑影进王府心思。照韩约这么问,他进王府要不就是杀人,要不就是找自己人,这让黑影不能也不敢进府去了。
  韩约说:“跪下,俯首就擒吧,动起手来,你一定活不了。”
  这时那队官兵到了跟前。韩约等人这一次也没有穿大内侍卫官服,九门提督人看不出这帮人身份,带队校尉忙就问道:“你们是什么人?”
  韩约也不回头,说了一声:“我是韩约。”
  “你是韩大人?”校尉忙走到了韩约跟前。
  韩约指着对面黑影说:“那个人是圣上点名要抓人,你带人替我看好这条街两头,别让这个钦犯跑了。”既然九门提督人赶上这事了,那就让他们也出点力好了。
  这校尉见过韩约,看到韩约人后,忙就道:“下官遵命。”
  九门提督官兵们,分了两拨,往这条街东西两头跑去了。
  韩约看黑影还是站着不动,便道:“你还想跟我们打不成?”
  黑影看一眼韩约这帮人身后站着弓箭手,这个阵式下,他唯一还能生还机会就只能身后了,穿过五王府,也许他还能逃出生天。
  “上!”韩约看黑影没有要降意思,跟自己兄弟们大吼了一声。
  大内侍卫们一涌而上。
  府外打斗声,很就搅了五王府所有人清梦。
  “把门打开,”赶到后门处白承泽,命府中下人道。
  一个下人跑到门前,将王府这扇后门打开。
  “父王?”白柯这时从后面跑到了白承泽身旁。
  白承泽脸色就是一沉,说:“你怎么来了?”
  白柯不怕白承泽变脸,大声道:“父王,外面是什么人打?”
  “好好跟着我,”白承泽把白柯往自己身后一推。
  黑影听见了身后门响,还是面向着大内侍卫们,但身子往后一纵,直接就退进了五王府里。
  五王府众人被黑影这一下弄得,都往后一退,护了白承泽面前。
  韩约带着人紧跟着就追进了五王府里,看见白承泽也来不及行礼了,直接跟白承泽喊道:“殿下,这个就是那日冲进千秋殿,行剌九殿下钦犯!”
  白承泽道:“你能肯定?”
  韩约说:“殿下,下官有手下从宫里一直跟着他到了这里。”
  “你来这里找谁?”白承泽看向了黑影,跟大内侍卫们打了一阵子,这个人身上还不见伤,可见这个人不只是轻功高强了。
  黑影低声说了一句:“借路。”
  “借路借到我这里?”白承泽心里清楚,这个人找到他这里来,一定是来找康春浅。
  “给我上!”韩约记着安锦绣吩咐,不能让白承泽得到这个人,这会儿看白承泽跟这个剌客说上话了,忙就大喊一声后,自己也拔了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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