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2 章

  清晨的阳光从窗帘的缝隙透进屋内，铺在苏玉阮白净如玉的脸上。
  赵敬霆侧身躺在苏玉阮身边，支着脑袋端详着她的睡颜。
  此刻的苏玉阮像是绽放完全的花苞，增添了几分成熟的韵味，美得放肆而极致。
  柔软的长发在枕头上扑散开来，几缕发丝落在她的脸上，柔软缱绻。
  赵敬霆抚着她的鬓边，将碎发别到耳后。他动作极轻，苏玉阮还是有了知觉。
  苏玉阮眉头轻皱，缓缓睁开眼，看到面前的赵敬霆，失措地叫了一声。
  赵敬霆目光温存地看着她：“你醒了，感觉怎么样？”
  苏玉阮感到头痛欲裂，浑身的骨头疼得像是被拆开了似的。
  她的记忆还停留在藏酒室中，她抱着酒瓶，坐在窗边喝酒，想起了很多小时候的事。后来她就喝醉了，之后的事情就不记得了……
  她看到躺在自己身边没穿上衣的赵敬霆，立刻明白发生了什么。
  苏玉阮目光灼灼地看着他，红着眼圈说：“你……趁人之危！”
  赵敬霆的表情很无辜：“昨天晚上……是你不让我走的。”
  “你不知道我喝醉了吗？”
  赵敬霆一时间有些恍惚：“我以为……你是在邀请我。”
  苏玉阮被他气笑了：“我邀请你……我说了什么让你产生这样的错觉？”
  “你让我……不要欺负你。我以为……是要我对你温柔一点的意思。”
  苏玉阮：“……”
  苏玉阮听了那句轻飘飘的解释，火气瞬间蹿了上来，她将枕头狠狠丢了过去：“赵敬霆，你怎么净想美事！你……你这个狗男人！”
  赵敬霆表情恍惚了一下，被劈头盖脸地一顿骂，他一点脾气都没有。只低声说了句：“昨天晚上，咬住我不放的人……是你。”
  苏玉阮一记凌厉的目光瞥向他。
  赵敬霆抬起胳膊给她看证据。
  苏玉阮定睛一看，赵敬霆小臂麦色的肌肤上印下两排暗红色的牙印，看上去触目惊心。
  她感到一阵心悸，身体说不清哪里也产生了一丝幻痛。
  苏玉阮沉默片刻，冷着脸道：“你出去。”
  “嗯。”赵敬霆闷哼一声，急匆匆穿好衣服走出房门。
  过了一会儿，他又折了回来，苏玉阮没精打采地看了他一眼：“你回来干嘛？”
  “我们家习惯一起吃早饭。今天结婚第一天，你就算做做样子……”
  苏玉阮不耐烦地说：“我知道了，你出去，我要换衣服。”
  赵敬霆走出卧室，关上门，在卧室门口等她。
  苏玉阮洗漱完去楼下吃饭。她感到脑袋昏沉，又困又累，饭桌上忍不住打了个哈欠。
  赵母见她精神萎顿，关心道：“昨晚睡得怎么样？换了地方住得还习惯吧？”
  苏玉阮笑着点点头：“嗯，挺好的。”
  “有什么需要添置的就和妈妈说。”
  苏玉阮客气地道谢。
  桌子上早饭丰富，紫薯粥、蛋卷、熏三文鱼、酥皮豆腐、蔬菜沙拉等等，却没有她每天早晨吃的魔芋粉，其他的东西她也不敢多吃，只小鸡啄米似的喝了几口粥。
  赵母看在眼里还以为新婚小媳妇矜持，在婆家放不开呢。于是殷勤地给儿媳妇夹菜：“多吃点，你身体这么瘦，不养点肉以后怀孩子都费劲。”
  苏玉阮一听到“怀孩子”三个字忽然打了个激灵，想起什么似的，随后感到脊背一凉，脸上的血色渐渐消失。
  她放下碗筷说：“爸，妈，我吃好了，先上楼了。”
  赵母疑惑地转向儿子：“她只吃了这么少？是早饭不合胃口吗？”
  赵敬霆开腔帮她解释：“她昨晚没睡够，我看她有点困，可能想补觉。我陪她上楼。”
  “嗯。去吧去吧。”在长辈看来俨然一对恩爱新婚小夫妻。
  赵母笑得眼角皱纹都出来了，心里已经默认了不久之后她就能抱上孙子了。
  苏玉阮感到头晕目眩，脚下虚浮，像是踩在了棉花上。一路扶着墙回到卧室，一头栽倒在床上。
  这时候赵敬霆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吗？”
  苏玉阮强打起精神，眼神锋利地扫向赵敬霆：“你昨晚用避孕套了吗？”
  “嗯。”赵敬霆点点头。
  “真的？”
  “真的。”
  “在哪里？我要看看。”
  赵敬霆脸上一阵尴尬：“这……有什么好看的。”
  “做都做了，你还知道害臊。”
  “垃圾桶里，你自己看吧。”赵敬霆语气很是无奈。
  苏玉阮一边往垃圾桶走去，一边说：“你要是敢让我在这个时候怀孕，我、我和你没完。”
  “不会的，我不是那么不负责任的男人。”
  苏玉阮看完了垃圾桶里的罪证之后，瞬间气炸了……三个！
  禽兽！怪不得她今天像要裂开了似的，还以为他抱她进房的时候把她摔到地上了呢。
  苏玉阮一时间又是恼火又是委屈，被赵敬霆气得没脾气了。
  她憋着嘴躺到了床上，用被子蒙着脑袋，眼泪不争气地流了出来。
  赵敬霆站在床边问：“你刚刚是不是没吃饱？想吃什么，告诉我，我让厨房准备。”
  苏玉阮在被子下面踢了踢腿，没好气地说：“不用了，我要睡觉。”
  “好。”
  “我要睡到自然醒，别来打扰我，也别喊我吃饭。”
  “知道了。”赵敬霆轻手轻脚地走出房间。
  到了午饭时间，一家人坐在餐桌前准备开饭，婆婆不见苏玉阮的身影，让赵敬霆喊她下来。
  赵敬霆上楼敲开卧室的门，见苏玉阮还在熟睡，被子裹得紧紧的。
  他试探地喊了两声，见她没反应，便轻手轻脚地退出去。
  “不下来？”赵母面色不悦地问。
  “嗯，她累了，还在睡觉。”
  赵母说：“她都睡了多久了，不吃饭就睡觉，小心伤身体。”
  赵敬霆：“没事，妈，咱们先吃吧，一会儿我给她端上楼。”
  赵敬霆急匆匆吃了几口饭，放下筷子说：“爸，妈，我吃好了，你们慢用。”
  说着钻进厨房给苏玉阮准备饭菜，随后端着餐盘进了卧室。
  看着儿子上楼的背影，赵母无奈地叹气：“无父无母的孩子就是缺乏管束，没个规矩，被他大哥宠坏了。看着吧，以后儿子就是她的第二个大哥。”
  赵父抬头看了妻子一眼，没说话。
  赵敬霆将餐盘放到床头柜上，靠在床边，看着苏玉阮睡着后恬静的面容，比起她平日里娇纵任性的样子，他更喜欢安安静静的小奶猫。
  赵敬霆隔着被子拍了拍她的肩膀，没反应。
  他俯身缓缓凑到她的耳边，轻唤：“阮阮，吃午饭了。”
  苏玉阮拖着长音哼唧了一声，声音里透着不痛快。
  “阮阮，你怎么了？”说着赵敬霆将手探向她的额头，她额头发烫，再摸摸她的脸和脖子，更是烫得吓人。
  怪不得今天的脸那么红，像涂了胭脂一样，原来是发烧了！
  赵敬霆无比自责——他早就应该看出她的异样了！
  他掀开被子，俯身将苏玉阮抱起，一路抱到楼下，
  赵母紧张地问：“你这是要抱着阮阮去哪儿？”
  “阮阮发烧了，我送她去医院。”
  赵母急道：“你们还穿着睡衣呢！”
  赵敬霆顾不了那么多了，他抱着苏玉阮狼狈地来到车前，佣人帮他打开车门，他插上车钥匙立刻开往最近的医院。
  苏玉阮感到自己的五脏六腑都在灼烧，关节如同被针扎一般的刺痛。
  她脑子里挥之不去的是梦里的惊悚片——《豪门惊梦》。半梦半醒间她哭诉道：“我就知道你不是真心实意地要娶我，你想害死我，然后吞并苏家的财产。”
  她拿出手机想给大哥打电话通风报信，却找不到。
  从赵敬霆身上摸到了手机，胡乱拨了一串电话号码打了出去。
  电话自然是打不通的，苏玉阮根本不知道，自顾自对着电话胡言乱语：“大哥，我已经中毒了，活不了多久了，赵敬霆想把我带到悬崖边毁尸灭迹。他一会儿就要去找你了，你快逃吧……”
  赵敬霆听了先是皱眉，听着听着竟然无奈地笑了起来。
  他真想知道他老婆的小脑袋里整天都装着什么。
  放下电话，苏玉阮开始嘤嘤哭泣。她真的是病得不清，分不清现实和梦境。
  急诊室，苏玉阮挂着点滴悠悠转醒，看到椅子上的赵敬霆，虚声问：“我怎么在医院里？”
  “你发烧了，又因为长时间未进食，低血糖导致昏迷。刚刚医生给你打了点滴和营养液。”
  苏玉阮咬着唇，嗔怒着问：“我发烧了……赵敬霆，你昨晚到底是怎么折腾我的？”
  赵敬霆紧张地解释：“我没有……”
  “你……快活的时候，就不能给我盖个被吗？”
  “我盖了。可能昨晚我帮你洗澡的时候，水温没有调好，着凉了。对不起……”
  苏玉阮更气了：“我都喝醉了，你还帮我洗澡？你就不怕我呛到水吗？你嫌我不干净，那你就别碰我啊。”
  赵敬霆百口莫辩：“没有……你误会了。昨晚你抱着酒瓶不放，身上洒了红酒。”
  苏玉阮眼角红润，声音里透着委屈：“我明天还要参加商业活动，是不能随便生病的。你真自私，只顾你自己快活，不顾我死活。”
  赵敬霆听得愈发心疼了：“如果你明天还没好，我帮你取消活动，所有损失我来付。”
  “你说得轻巧，消息两个月前就公布出去了，你知道多少粉丝提前一个月订机票、订酒店、请假，不远万里过来就为了看我一眼吗？你说取消就取消，对得起那些粉丝吗？”
  赵敬霆面露愧色：“对不起，下次我一定尊重你的意愿。”
  “还想有下次，你别做梦了。”
  赵敬霆纳纳地：“好，我不碰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