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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开始你的表演

  云歌的师兄, 那不就是洛真。
  “我可以去吗?”
  道兰真人虽然急切,但听到这个并不陌生的声音,还是停了下来。
  心里憋了一股气不上不下,就这么堵着, 明白洛真那些个破事不能怪到邵非头上,感情不是一个人的事。就像她当年求了辛如意那么久,什么豁出脸皮的事都做了,还不是落得一场空。
  有时候看着洛真那傻劲, 就像看着当年一往无前的自己。
  本来还寄希望于云歌, 这小姑娘她看哪儿哪儿都有资本,而且也是洛真欣赏的类型, 可那么多天下来这两人之间清清白白的,一丝火花都不见,道兰真人也绝了这想法,大约是缘分没到。
  邵非被盯得不自在,之前的那些道侣的事没有再提的必要,就算宗内遇到邵非也是沉默地避开。加上洛真被关在静思崖那么久,他其实也没什么脸去见道兰师徒。
  “一起来吧。”极为冷淡, 似不想与他多说,与第一次见面时态度相比更冷了,邵非却有些感激。
  事情在路上道兰真人说明了, 是静思崖的禁制有松动的迹象, 那是多位已故或已飞升的老祖共同布下, 加上陆渊的护法, 这个禁制与护山阵法一样是不可动摇的。而在里面的洛真却没有出来,他人也进去不得,像是被什么阻隔了,而刚才道兰真人传讯过去,洛真却让她不要过去。
  徒弟既然能传音,说明问题不大,可静思崖的动静让她如何放的下心。
  他们来到静思崖外边,就算是道兰真人也在无形的阻隔下进不去。到了晚上,情况并没有好转。也不知洛真说了什么,把前来探查的几位长老都劝了回去,只留下满脸紧张的辛如意,他是自己想留下来的。
  看似不着痕迹地挪到道兰真人身边,一手搭在她肩上,却被她极快地躲开。
  “自重。”她冷冷的,比对邵非的态度还冷漠,因为最近她开始捉摸不到辛如意对自己的态度,只能敬而远之。
  当年那个信誓旦旦说心中唯有道的男人,在道兰真人面前畏缩了一下,呐呐不言。
  道兰真人早将当年七情六欲斩得干净,此时只挂念着崖中的弟子。
  邵非看了眼辛如意的方向,并没见到陆渊,也说明这里的事并没有严重到需要他处理的程度。
  也是这段日子的习惯,他顺带观察了周遭,原来跟在自己寸步不离的几位内门弟子并没有在附近。
  有时候,邵非觉得自己就像一个被罂粟吸引,每日习惯呼吸着那奢靡的气息,在五脏六腑都已经被麻痹的时候,突然被戒断的瘾君子,总是渴求着一点什么,明知道是不应该的,但控制不住心底那细细密密的欲望。
  乌云滚滚,远处林中响起一大片鸟鸣,黑影翻腾。一道碗口粗的雷电划破夜空劈下,天地为之一寂,银白色的光线照在他们脸上,显得面色苍白。仿若在洛真体内的磅礴灵气已溢出,引动了天地异象,本来焦急的道兰真人忽然凝重了。
  那股气势,是晋升!
  洛真不久前才刚冲到金丹中期,短短两年已连跨数个阶层,成为大陆上罕见的绝顶天才,让七星宗的地位更加稳固。道兰真人本是打算让他将境界稳固再提后面的修炼事宜,她明白欲速不达的道理,再好的天赋也需要时间的沉淀。
  可洛真却是不听劝,如今难不成要冲击金丹后期?
  邵非也感受到了不一样的气息,一旁云歌不知怎么的,抓住了他的胳膊。
  “我感觉这雷电是……大师兄招来的,一个晋升要不要弄那么恐怖。”
  邵非:那是你没看过陆渊怎么晋升的,那才叫天地不存。
  两人这时还没想到这动静是被他们都担心的那道异界灵魂引出的。
  云歌不由庆幸大陆就那么一个雷灵根,不然时不时来这么个动静,还给不给别人活路了。以前洛真在她心里那种温润的形象被这些粗壮的雷电代替,其实修真界就不可能有什么真正温润如玉的人吧,云歌抓着邵非才有点安全感。
  邵非任由她抓着,那眼神更像是在照顾妹妹,哪怕她比他年纪大多了。
  无论是什么性格的男人,在女人害怕的时候都像是天然的保护伞,此刻的邵非就是充当保护的一个角色。
  而在宗内发生的一切,都被一道神识真实地反馈了。
  待那雷电结束,雨滴从空中倾泻而下,这儿的人都是修士,在外形成一道防护,雨滴落不到他们身上,就算是邵非也在第一时间被云歌掐了个法诀。
  邵非揉了下她的头发说了声谢谢,云歌也过了那股惧怕的情绪,翻了个白眼,报复性地又捏回来:“还和我客气啊。”
  心底却是很受用的,暖乎乎的。她在这世上没得到过多少善意,哪怕是曾经以为深爱她的父亲也只是为了自己的目的收养,除了隆奎外,邵非是第一个对她没什么企图却希望她活着的人。
  狂野的力量被收了回去,男人从禁制中走了出来,身上的衣服看着是换了一身,原来那身想来已经报废了,哪怕还是透着柔和的笑意,但邵非觉得看过去无端端有种胆战心惊的味道。
  洛真渡了他人不知的“生死劫”,从鬼门关走了一遭,再与世无争的人恐怕都会变得有些不一样。突如其来的外来灵魂冲击,那股要抢占的恶意恰逢洛真要晋升的关键时刻,那灵魂也是刁钻,偏偏挑了他最虚弱的时间点,若不是中途感觉到邵非的到来,他恐怕真会着了道。
  在邵非不知道的时候,又救了他一次。
  出来后与道兰真人等人报平安,道兰真人这时候放下心,人也晕了一下,被辛如意带了下去,云歌见洛真的视线落在邵非身上,也找了个借口溜了,邵非颇为无语的看着脚底抹油的某人。
  两人很长一段时间没见,一时间空气凝滞。
  还是洛真先开的口:“听说你醒了,身体怎么样?”
  除了洛真以外的人都以为只是昏迷,邵非也不可能说自己灵魂出窍,什么都看到了这种话。
  “挺好的,你呢,刚才那是怎么了?”
  “晋升太频繁,境界不稳,才闹出了动静,你是在关心我?”这声音柔得邵非抖了下。
  “应该的,我们也是旧识。”
  寂静,仿佛整个世界都安静了。
  洛真的语气不变:“只是旧识?”
  邵非还是从中听出了点希翼,这时候两人都知道这件事与其余人无关。
  这个答案,是洛真追寻的,邵非的内心答案。
  邵非声音低低的:“嗯。”
  洛真惨笑一阵,其实早就知道了。转过了身不愿让邵非看到自己现在的样子,他觉得这两年的拼死奋斗在邵非这个字面前轻轻松松地瓦解了,心被生生挖了一块般。
  “你是迫于他的压力吗?”如果邵非点头,哪怕只是有一点意向,洛真觉得自己都会不惜一切代价带邵非离开这个地方。
  邵非是有点随波逐流,这种温顺的表面下是他看的清自己没有反抗的资本。
  他能感受到洛真这话的振地有声还有坚定,也听出了隐含的意思,甚至这时候天时地利,陆渊忽然放松了对他的监控,兴许是腻了寡淡无味的他,这是他最好的离开机会。
  沉默来的那样久,像是在考虑。
  在某处的男人,走到窗边,死寂一般的目光凝视着这个方向。他完全有能力在瞬息间阻断这两人的对话,也可以让一些他不想听的话再也没出口的机会,不过一点微末的渴望让他像尊雕像一样站着,连窗外飘打而来的雨都置若罔闻。
  邵非接下来每一个吐出来的字,都至关重要。
  “不是。”邵非否定了,一开始或许有点吧,在醒来后那些若即若离以及打着保护名义的约束和限制,一层层的诱惑和似真似假的情像一张网,让他迷失了方向。他现在只是在抵抗沉沦,不断用维护员的身份来掩盖着日益滋长的心动。
  哪里是不懂,是明白了,却挣脱不开。
  像在空中飘着,始终没落地。
  邵非只道:“我需要留在这里。”
  没人知道,我能存在这个空间,是因为他。
  洛真不记得自己是怎么回到静思崖的,他看也不看一片残垣断壁的山洞附近,直到被一声满含嘲讽的声音刺入脑海中:真丢人,你也不过如此哈哈哈哈~
  那声音格外刺耳,正是那位异界灵魂名叫的孔玥的女子,免费看了一场大戏,她这会儿还挺兴奋,都快忘了这段时间遭的罪了。
  她并没有消失,只是在趁虚而入后也没有抢过洛真,若不是她在离开前求着陆渊给她一道只有单次效应的护身符,也没办法护着自己最后那点魂魄,后面凭着她的三寸不烂之舌,终于在助洛真晋升后被勉强同意留在洛真体内,她的最大危机算是暂时解除了,整个魂也放松了下来。
  只是可惜她再也没吞噬洛真的机会了。弱肉强食本就是修真界的规则,若是洛真不够强,那么他被自己侵占也是天道所归,现在她活下来,她就绝不会再轻易离开。
  洛真看也不看她,在脑海中回道:闭嘴。
  他现在没心情去处理她,完全没了在邵非面前的温软,这两年的磨砺让他有了变化,这次更是猜到了一些孔玥的来历,明明可以灭了这个诡异的魂魄,却不知为何将她留了下来。
  她觉得自己再说什么,他真有可能捏死自己。孔玥好像看到了另一个陆渊,颤得不能自已,安静了下去。
  眼珠子还在转,想着该怎么更好的拉拢这个潜力无限的男人。
  邵非在回去的路上遇到了邵家姐弟,他们面上带着讨好的笑意,说着以前绝对不会说的奉承话,但邵非没有反应,存在记忆里他们如何对待原主的邵非记得一清二楚。
  这两年陆渊忽然扶植了西部的邵家,让本来就已经知名的家族更上一层楼,家主邵云锦一开始感到不踏实,猜测了许久陆渊的目的,但后来随着陆渊给的好处越来越多,也膨胀了起来。
  反正邵非也没醒,他相信只要邵非一直不醒,那陆渊会一直这样对邵家。
  但陆渊和邵家没什么联系,别怪他太自恋,邵非只要想到之前庞元等人到现在还不能解脱,他觉得也许陆渊是在憋大招。
  自从得到邵非醒来的消息,邵家主就开始寝食难安,他对邵非做过什么没人比他更清楚了。深怕哪天邵非将当年的一切说出来,所以才让邵家姐弟先来探探口风,不过邵非还是那冷漠的样子,看都没看他们一眼就走了过去。
  “他以为他是谁,那眼睛都长天上了!”
  “小人得志,他那嘴脸真是恶心,也不看以前在我们面前摇尾乞怜的样子,要不是老祖撑腰他能有今天?”他们愤愤不平,为什么老祖看中的就不是他们,除了一张皮囊邵非还有什么特别的,仙宗里好看的皮囊数不胜数,他们姐弟两也不差,也不知邵非使了什么歪门邪道。
  两人说话很小声,加上邵非已经走远,而且听说邵非的灵根还没彻底好,现在不宜修炼,确定邵非听不到他们才这么肆无忌惮。
  却没想到邵非用了一张陆渊给的加速符,直接飘到他们面前,把两人看的心慌意乱,什么话都所不出来。
  这时候他们才发现这个看起来很软和的人与以前不太一样,有点说不清的气势。
  “以后最好等我不在的时候再说。不过没关系,日子还长,是吗?”邵非笑得人畜无害,依旧温软极了。
  但邵家姐弟脑中却只有两个字,完了。
  邵非学着陆渊摆着冷脸走了一路,心里却因为刚才那小插曲有那么点雀跃的,第一次当面怼人,将他们吓唬得一愣一愣的,未知才最恐怖。有点爽,原来不忍耐的感觉那么好。
  邵非本来也不会放过他们,只是一直没机会罢了。
  路上时不时有弟子向他问好,他也矜持地微笑点头,无论他原来是什么脾性的,也不愿在外面暴露缺陷,他不希望丢了陆渊的脸。在七星宗上上下下他也是最好的励志教材,多少刚入门的弟子都会听前辈们说起这个传奇故事,从杂役弟子到化神期大能的亲传弟子,在这个传闻里他是靠着努力和拼搏得来的,是正面教材,第一次听到这种传闻邵非好几天都窝在无量苑,到底是哪个想象力丰富的瞎编乱造这种话。
  他就单纯只是走了后门。
  记得那天陆渊还将他叫去:“传闻永远是传闻,不必在意。”
  “但我根本没做过…”
  “这些事没人在乎是不是真的,他们相信是真的就行。”
  邵非当时就一个想法,该不会就是你传的吧。
  回到无量苑的时候,静悄悄的,若是换了之前,定会有人来寻他,现在却没什么动静。
  他在期待什么呢,邵非狠狠捏了一把自己,疼痛让他清醒了点。
  回去的时候,邵非忽然拐了个弯,决定先去主院向陆渊报备一下自己晚归,却没料一眼就看到了,那人就站在廊庑下,分明就几步路的距离,却觉得这个人更遥远了。
  陆渊沉静地站在院子里,一双骨节分明的手伸出,雨滴在手掌上方凝聚后再如小溪般流淌而下,他精准地操控着周遭灵气,让雨滴像在黑夜里舞动的精灵,却没有观看的意思。他的目光只驻足望着面前的花海,那一丝慵懒味道却挡不住一身飘逸风华,那么安静地看着雨景反倒成了凝固的画面般。
  满园的四季渊没被法术隔绝,在雨夜中绽放着,周遭的一切声音与影像都远离邵非,他只是望着这个让人见之再难忘怀的男人,那种魅力迅速包裹着他的五感,侵蚀入骨,令人神魂不属。
  犹如罂粟一样的男人……
  “回来了。”沉思中的男人才发现他一样,淡笑道。
  陆渊一直是这样的,大部分时候他都是这么和和气气的,会微笑,会蹙眉,却没有更多的感情波动了。充满着安全感与包容力,与所有人维持着一定距离,所以与自己的亲近显得那么少见。
  “师父,我回来晚了。”邵非一脸准备受罚的乖巧模样。
  陆渊却一反常态没有说话,让邵非有点忐忑,如果是之前陆渊肯定释放气压了,会询问他去哪里,做了什么,事无巨细。
  现在这样让他有点拿捏不准。
  “我一直在想是不是管得你太严格了,让你有了压力。”
  “不会…”你才发现哦,邵非觉得自己有时候脾气真是太好了,像陆渊这种做法换了别人早就有逆反心理了。
  “我也不愿当个惹人嫌的,以后不再限制你可好?”陆渊依旧维持着不变的笑意,连弧度都没有变化。
  在邵非没有知觉中,他的所有情绪都被人控制着,一收一放,张弛中让人捉摸不透却又离不得他。
  “师父,我没嫌,您是不是听到了什么?”都习惯你了,现在说这些有点晚了吧。
  “你是说你对容岩说的?”
  邵非脸一垮,容岩这个不靠谱的,大嘴巴!
  他是有稍微抱怨过一两句,但这是人之常情吧。
  “我…我不是那个意思……”
  为什么自己也没做错什么,就是那么愧疚和心虚,觉得特别对不住陆渊。
  明明被紧迫盯人的是他啊。
  陆渊面上有一丝忧伤,不过并不明显,到现在就是深谙陆渊秉性的邵非都有点疑惑到底是真是假。
  “十日后是你最后一次修复灵根,为师会准备好所有药材。”
  邵非知道这次之后他就可以再次修炼了,其实他挺怕的,要准备药材就说明是要泡汤的,醒来后有过一次,那种销魂蚀骨的痛经历了一次,就不想来第二次,那好像要把皮肉一层层的剥下来再重组,谁能受得了。
  “到时候,您…在吗?”邵非觉得那痛已经超越人类极限了,何时何地,陆渊都像是天然的安全保障。
  说完就懊恼了,他到底在说什么,那软绵绵的语气是怎么回事。
  陆渊眼眸一柔,低沉的应声。
  “很晚了,去休息吧。”这不是今天第一次被打发了。
  “好。”
  陆渊把邵非剩下的话都给堵上了,他本来还想说一下刚才去做了什么,安抚自家仙尊那偶尔脆弱的神经,不过现在陆渊是丝毫不在乎了吧。
  虽然陆渊还是平时的态度,但邵非觉得不一样了,无论是眼神还是态度,都是平静无波,好像面前站着谁对他来说都是一样的,这种无欲无求的模样让邵非的不安感更重了。
  邵非就这么回了自己的屋子,那种让他窒息的隐性视线再也没出现过,就是沐浴的时候也没有。
  上床休息的时候,邵非才反应过来自己居然习惯地空出了一人的床位,懵懵懂懂地看向另一边位置,之前陆渊用师父的名义不由分说地在晚上陪着,现在人“想通”了,自然也不会来了。
  “师父?”邵非再一次对着屋子喊道。
  这次没有回应。
  远处的某个男人正看着从民间搜刮来的秘籍,看起来专注极了。
  烛光中,他的嘴角微扬。
  邵非曾经的愿望就是男主可以忽略他,把他当做真正的路人甲,让他好好完成任务打出结局。
  现在真的实现了,他应该高兴才对。
  邵非扯了扯嘴角,也不知道自己笑容是怎么样的。
  到了半夜,还是翻来覆去的睡不着,睁着眼发了会呆,好不容易睡着了脑子里却时不时窜入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到了第二天容岩来喊他起来,他还有点云里雾里的。
  “太师叔,您脸色有点不好,没休息好?”果真如老祖预料的。
  不过这事情可不小,在老祖眼里不管什么理由太师叔哪里不好一定是弟子们伺候不周。老祖少不得要罚他们这些弟子,容岩真是被罚怕了。
  “昨天下了一夜雨,就多看了一会。”
  容岩点头,因为天然的屏障,七星宗很久没落雨过了,昨天那样的确是奇景。
  邵非已经学会这个世界的穿衣方法,自己穿上了外袍,陆渊之前教他穿衣的过程很磨人,回忆里那双干净漂亮的手用腰绳帮他慢慢系好,围着他的腰打结,像是在打造艺术品……
  啊,邵非猛地一拳揍向自己的脸。
  好了,清醒了。
  容岩长大了嘴:“太、太师叔?”
  “嗯,怎么?”
  “没……没怎么。”这么美的脸您是怎么下的去手的。
  只是在用饭的时候没看到陆渊,邵非正要去每天例行的早安打招呼,却被容岩告知陆渊早已离开。
  容岩看邵非问完后,好像并没有受到什么影响,沉默地吃着饭,也就没再说话。
  邵非的用餐礼仪很好,就像是世家精心培养的,容岩有些相信太师叔出生西部邵家的传言,也只有这种世家名门才能培养出这样的贵公子。
  实际上和邵家没什么关系,他这些习惯都是上个世界陆琛影响的,只是邵非自己没察觉罢了。
  “太师叔,还合胃口吗?”
  邵非对吃的东西基本不挑,闻言像往常一样点点头。
  容岩又记下邵非对哪个菜动筷多,对哪个菜碰都不碰,详细记录邵非的喜好。邵非用的米饭和菜色看似普通,都是仙家物,寻常人吃不到。全是老祖从不同地方寻来的,用来温养太师叔的身体,对于凡人来说吃一口都能延年益寿,很是难得。
  见邵非兴致不高,容岩挑着话题道:“其实老祖离开前还挂念着您,让我们不要打扰您,说您昨晚没睡好,让您多睡会。”
  在容岩等弟子眼里,老祖还是一如既往地关心着自己唯一的入门弟子。
  邵非刚喝的茶差点喷出来,咳嗽了好一会,道:“你、你说什么?”
  陆渊怎么知道他昨天没睡好,是都看到了?还是看他今天赖床,胡乱猜的?
  邵非的心情七上八下的,脸更是因为咳嗽红了。
  询问才后知道陆渊今天要去各院指导几个精英弟子,由于凌云大典就在下个月,这也是难得的指点门下弟子的机会,弟子们都很珍惜。
  邵非忽然多问了一句:“所有精英弟子吗?”
  “是的。”
  邵非想到之前那个站起来提问的女弟子,他大约知道是原著里的哪一位仙子,那也是精英中的精英,必然在其中。
  那之后的几天,邵非不再被限制外出,就算他去看了云歌和吴三零几次,也丝毫没有被跟踪的迹象。
  陆渊也的确回归了普通师父的模样,依旧会关心他,每天检查他对悟道的领悟,还会在灵药园里教他识别药草,只是再也不会有那些脸红心跳的无意“触碰”,也不会为了增进师徒关系而陪他用饭,更不会打着关心的名义同床共枕。
  陆渊这次是真的把他当做徒弟了,他是可以完全放心了吧,剧情不会更崩了。
  这是最正确的打开方式,男主终于正常了。
  这天,陆渊到傍晚才回来,甚至没与邵非碰过面,没停留多久,又要出去。
  邵非沉默了几日,神使鬼差地追了上去,望着陆渊的背影:“师父,我能随你一起吗?”
  陆渊回眸,诧异地望着他。
  从半空中下来,微风荡起,衣袂在空中划出弧线,连同邵非的心也飘忽了一下。
  邵非垂头看着地面的瓷砖花纹,这是他第一次主动提出来跟随,也难怪陆渊觉得奇怪。
  心里刚燃起的一把火,在陆渊的审视中灭了,刚要说自己是一时冲动的,却没想到陆渊道:“你知道我要去哪里吗?”
  邵非没注意到,陆渊眼中一闪而逝的犀利光芒。
  ※※※※※※※※※※※※※※※※※※※※
  小陆子:上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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