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年代小奋斗（29）

  第三十章
  明天就能上学了，宋红米准备收拾下自己。
  没有新衣服不要紧，衣服上都是补丁也不要紧，最起码要干净。
  所以她烧水准备洗衣服、裤子。
  顺便擦个身和洗头。
  不过她没换洗衣服，每次洗衣服都得和宋大姐或者宋二姐借衣服。
  也是实惨。
  宋红米打理自己的同时，不忘拉着宋小弟。
  作为她的小迷弟，也得干干净净的。
  再有，宋小弟终于过了“五”这个大坎了，已经能数到十了，可喜可贺。
  宋红米衣服穿的精心，不过因为去山里挖菜，会有一些灰和泥土，还是不难洗的。
  即使没了洗衣粉、肥皂，用脚踩踩也可以搞定。
  所以她就没让宋大姐帮忙，自己来的。
  也不对，宋小弟觉得好玩，也跟着一起踩来着。
  洗完衣服，宋红米披着头发坐炕上看书。
  装模作样。
  心里却在想一年级的老师是校长还是他媳妇呢。
  怪不得柳宵哥、二姐都说学校老师不怎么管。
  去不去上课，写不写作业都靠自觉。
  还经常上自习见不着老师。
  这也是没办法的吧，五个年级就两个老师。
  这教育资源也太差了。
  她还好，毕竟学过一次。
  以后她得给柳宵哥补课，可不能让他掉队。
  时间差不多了，宋爹宋母她们要下地了。
  宋大姐手快，已经把书包做好了。“红米你试试，看能不能背。”
  宋红米控制自己别撇嘴，丑到极致也是潮嘛。
  最起码设计简单啊。
  乌不溜秋的长方形兜子加两个要稀碎的带子。
  连拉锁、扣子都是没有的。
  以后放书、掏书也方便。
  有总比没有强，要啥自行车。
  接过，直接背上，说实话，还挺舒服。
  旧衣服做的带子一点不磨人。
  “挺舒服的。”宋红米客观评价道。“大姐手艺真好！”
  她知道宋家没钱，也没想过要太好的东西，但不得不说第一面还是有被丑到，但背上了，还觉得挺舒服的。
  “行了。”宋大姐将针线收拾好，再把布头放起来，“不用改了吧，我要下地了。”
  说完匆匆走了。
  宋二姐也懒洋洋的起身了，突然说了句，“红米，你没进教室吧。”
  “没啊。”她只进过老师办公室。
  宋二姐穿鞋下地，“我们可没课桌，都是土坯子，被那群人抠的，都是一个坑一个洞的，你想要写字，得铺东西。”
  宋红米有些懵逼，“铺啥啊？”
  “纸壳子或者木板子都行，你赶紧去找吧，我也是刚想起来，我去上学了。”宋二姐也走了。
  宋红米翻了个白眼，总能刷新她的认知。
  叹口气，环境再恶劣，学还是要上的。
  摸摸头发，还有点湿，就不编麻花辫了。
  还得去仓房淘宝。
  她家估计没有纸壳子，有也早被宋母卖了。
  但是木板子应该会有。
  不过她也有最坏的打算，就是什么也找不着。
  她也不担心，大不了让宋爹或者宋大哥帮她弄个就是了。
  还有坐垫，也得找，她也不想硌屁股。
  其实她更倾向自己带小板凳。
  她家不缺。
  但是怕丢。
  哎，她不会草编啊，要不然可以自己编个草垫子。
  真是手艺到用时方恨少。
  “小弟，小弟！”宋红米没找着宋小弟。
  不定又去哪玩了。
  没找到帮手，只能自己来了。
  怕头发再弄脏，宋红米翻出宋二姐一件旧衣服，把脑袋包住了。
  一切收拾停当，才进了仓房。
  找啊找啊找木板，结果啥也没找到。
  以前她记得还有几个破凳子来着。
  好像被宋大哥收拾了，拉去集市给卖了。
  算了，她还是等宋爹回来给她弄吧，不折腾了。
  当晚，宋爹和宋大哥给她做了个单人书桌。
  宋红米其实是拒绝的，除了怕丢，还觉得有些高调了。
  但是宋爹宋大哥态度坚决。
  还说不怕丢，放学送老师办公室就成了，让宋二哥帮忙搬。
  宋二哥也同意。
  “爹、大哥，老师能愿意么？”宋红米还想让他们打消这个主意。
  “有啥不愿意的，当初建小学的时候就没课桌、凳子，那个宋校长就让学生们自己带，可是这家具也不是谁家都有的，最后没折了，就弄了土坯子。”宋爹知道的还挺多。
  宋红米也是才知道，还有这前情呢。
  看来她只能“与众不同”了。
  就是这书桌只是单人的，没法和柳宵哥做同桌了。
  但是她也不敢说啊。
  “爹，大哥，你们偏心，咋不给我做书桌。”宋二姐撅着嘴。
  宋母一句话给怼回去了，“给你做啥，你不是天天闹哄着不念了么。”
  宋二姐嘴巴撅的更高了。
  宋大姐当和事佬，“你和建党上学那会，娘可是给你们做了新衣裳的，不比书桌好。”
  宋二姐不吱声了。
  “行了，红米你过来试试。”宋爹喊宋红米体验一下。
  宋红米支使宋小弟帮她搬了一个凳子。
  坐下，胳膊可以放到书桌上，桌堂也挺大的，能放不少东西。
  “挺好的，我很喜欢。”宋红米又喷了几句彩虹屁。“爹，不刷油么？”
  虽然她不懂木匠，但是她也知道家具都是要上漆的。
  宋爹说的很是不在意，“清漆用完了，对付用吧。”
  宋红米：“…………”
  “建党，明早你帮着搬桌子，凳子…”宋爹又看向宋二姐。
  宋红米赶紧插话了，“凳子我自己来！凳子轻，我和小弟一起搬。”
  宋小弟挺着小胸脯，“我帮小姐。”
  “那行。”宋爹看向宋母。
  宋母开始掏兜，仍然是小布卷，再打开，从中拿出一毛钱。
  宋红米知道这是她的学费，也没多想，直接就伸手了。
  被宋母瞪了眼，“去！建党，这钱给你，回头交给老师。”
  “知道了。”宋二哥接过钱放进衣服口袋。
  宋红米：“…………”
  她连一毛钱的信用也没有么，伤自尊了！
  哼！她要是把空间里的一百多块钱拿出来，能把她们吓好歹的。
  姐是有钱人！
  “行了，早点睡觉吧。”宋母率先回了东屋。
  宋红米也赶紧睡了，明天就能光明正大的“认识”柳宵哥了。
  衣服袖子被拉住了。
  一看，是宋小弟，“干嘛？”
  “小姐，糖…”
  宋红米手疾眼快的将他嘴巴堵住，“你陪我去茅房。”
  找了个借口，将人拉走。
  “小姐，明天还挖蚯蚓不？”宋小弟果然关注这个。
  宋红米秒懂，其实宋小弟更关心能不能继续换糖。
  “糖我还有一块了，你还可以挖一天。”地主家也没有余粮啦。
  其实她还有两包红糖，但是不好拿出来。
  “那以后呢？”宋小弟眼巴巴的。
  “等我有糖了再找你。”宋红米掐掐他小瘦脸。
  “那你啥时候能有糖啊？”宋小弟有些蔫吧了。
  “也许明天就有了呢。你在家别忘了我教你的数数和字，等我放学回来要考你的。你要是学的好，我给你找别的吃的。”一招鲜吃遍天，宋红米还是用美食吊他。
  这招儿对他最好使。
  果然，“啥好吃的？”
  宋红米卖了个关子，“你乖乖的就知道了，赶紧睡觉去，明早和我一起搬凳子。”
  麻花、槽子糕都算常见，大集都有，拿出来一点，找个借口倒也是能糊弄过去。
  将宋小弟哄好，又强调了一遍保密，宋红米松了口气，赶紧回去睡觉了，她真怕明早起不来。
  小孩子长身体，就是贪睡。
  …………
  宋红米和宋小弟搬着凳子往学校走去。
  前头是宋二哥和宋二姐，桌子沉，也是两人抬着。
  这是宋母让的。
  半路上很多学生看“热闹”。
  还有宋二哥、宋二姐的同学过来问这问那。
  好在和她都不太熟，她也乐得看热闹。
  同时心里有些遗憾，没看到柳宵哥。
  到了学校门口。
  “小弟，你回去吧。”宋红米将凳子撂下，拿着最后一块糖塞给宋小弟。
  她做得很是隐秘，别人看了就以为她是在摸宋小弟的脸呢。
  小家伙也尖，将糖含住，外边谁也看不出来。
  宋红米和他摆手，“（糖）先给你，回去记得挖蚯蚓，晚上还要考你，快回去吧。”
  然后抱起凳子，快步跟上前头的宋二哥、宋二姐。
  宋二哥让宋二姐先走了，等着宋红米过去，“你在这等我，我先给你交学费，再进班级。”
  宋红米乖巧点头。
  宋二哥很快就出来了，指着远处，“一年级是最后那个屋子。”
  搬起桌子仍然走在前头。
  宋红米看着宋二哥的背影，突然觉得这个在家里有点寡言很爱学习的二哥很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