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8 章

  自从蓝闽出现在摄像镜头的跟前, 整个直播间早就已经炸了。
  蓝闽毕竟是bk俱乐部的选手，鉴于景元洲和bk俱乐部以前的那层特殊关系，今天是受谁邀请来的基地, 不言而喻。
  在此之前, 实际上很多titans粉对顶替自家选手位置的蓝闽多少印象不佳。
  但是蓝闽提升正式选手的消息毕竟是在景元洲转会之后才公布的, 他们也不好说些什么。只是在网友挖出，景元洲转会后就和bk相关人员再没有过公开互动后，这难免更加让人猜测这次突然转会背后的真相。
  一来二去, 也不可避免地会往俱乐部内部矛盾的方向进行了联想。
  而今天，就冲景元洲亲自把蓝闽接进gh俱乐部的态度来看，至少bk这两个新旧边路选手之间的关系, 似乎并没有外界想象当中的那么不堪。
  【唉，这个是bk的mini吧？我在宣传照上看到过他。】
  【我还以为titans跟bk的人会老死不相往来了呢，看这样子, 似乎关系还不错啊。】
  【titans粉泪目了，原本他们应该是队友来着。】
  【作秀成分过大，剧本安排的炒作呢吧？】
  【等等, mini坐电脑前是干嘛, 千里迢迢跑来gh基地打游戏吗？】
  【或者是专程来求titans做指导的？毕竟bk战队的战术向来都是围绕边路展开的, 新人刚上，多少会感觉顶不住吧？】
  【虽然但是, titans并没有坐下啊……看对面, 打开电脑的那个不是gh的教练吗？】
  弹幕三言两语下, 顿时把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吸引了过去。
  这边林延已经调试好了操作设备, 侧了侧头, 越过中间两台电脑屏幕问蓝闽道：“准备怎么样了, 我们基地的设备用得还顺手吧？”
  蓝闽来的时候两手空空, 并没有带自己的外设，所以只能用gh的自带设备。
  此时闻言，绷着表情应了一声：“嗯，还行。”
  林延无声地笑了一下：“那行，上号的话通过下好友，我刚加你了。”
  蓝闽低头，果然看到弹出了一条好友申请。
  再点开，“谁还不是小公举”的id出现在了屏幕中央。
  蓝闽：“…………”
  加上好友之后，林延很快就创建了一个自定义的solo房间，发去了邀请。
  双方准备完毕之后，正式进入选人环节。
  林延不忘提醒道：“选吧，我随你。”
  蓝闽一听这话又忍不住地咬牙，反手直接锁定了深渊暗影格里芬。
  林延了然地挑了挑眉，紧跟着锁定了同样的英雄之后，似笑非笑地看了一眼旁边的景元洲。
  众所周知，深渊暗影格里芬可是景元洲众多成名英雄之一。
  蓝闽向来是景元洲的忠实迷弟，喜欢使用相同的英雄并不是什么叫人感到惊讶的事，这个时候拿出，也有着宣示自己正统徒弟身份的意思。
  两人都没有开直播，观众们只能通过后方摄像镜头的角度看去，艰难地抠着电脑屏幕上的轮廓。
  【这两人，是在打solo？】
  【操，好想看，一人血书求开直播啊啊啊啊！】
  【mini这是一开场就直接拿了格里芬？笑死，titans还在旁边呢，这不是班门弄斧吗？】
  【对面的教练好像也拿了格里芬啊。】
  【这是什么情况，一进gh门，人均titans？】
  不用看，林延也可以猜到弹幕上在刷着的大概内容。
  不以为意地调试了一下天赋之后，他懒洋洋地戴上了原本挂在脖子上的耳机。
  只要不是团队语音的氛围当中，其实他对戴耳机这件事算是感觉良好。
  只是大多数情况下，还是会有着不太喜欢经常使用的想法。
  虽然说，对面的蓝闽还没有正式经历过职业联赛的毒打，毕竟是景元洲手把手教出来的人，把耳机戴上也算是表达了一种认真面对的态度。
  景元洲留意到了林延的举动，眼底闪过了一抹深邃的思绪。
  他也没有再说什么，轻轻地拍了拍蓝闽的肩膀：“跟林教练好好交流。”
  说完，并没有选择留下来观看他们的对局，转身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
  蓝闽委屈地看了一眼离开的背影，嘴角抿起了几分。
  他在这局拿出格里芬，抱着的就是打爆林延的想法。
  眼见对局开始，当即收回了其他心思，买好出门装后就迅速来到了线上。
  先是作势补了几个兵，随后瞥了一眼林延所在的位置之后，忽然迎面冲了上去。
  不得不说，蓝闽这个格里芬确实很有景元洲的精髓，该狠的时候果断无比，直接突脸的操作更是不给对方半点机会。
  可惜的是，他对面的那个人，是林延。
  一波短暂的交锋之后，反倒是蓝闽的格里芬顶着一身残血，有些狼狈地躲回了防御塔下。
  而另外一边，林延已经舒舒服服地吃完了剩下的兵线。
  此时再往路中央一站，仿佛一个霸道的屏障，彻底断绝了蓝闽上来吃兵线的所有机会。
  蓝闽怎么也想不明白，明明自己率先掌握了先手，为什么现实和预期会是这样截然相反的两个结局呢？
  可是现在两人的状态差距实在过大，林延有意想要彻底断了他的发育渠道，还真半点办法都没有。
  蓝闽无计可施，只能强自收回了自己的不甘，选择了回城回复状态。
  可是林延毕竟一直留在线上，蓝闽这样一操作，双方的等级就彻底拉开了。
  等蓝闽再回到线上，想要寻找反击的机会，已经再也无从下手。
  他很快发现，不管自己做出什么样的举动，林延似乎总能预先做出判断一样。
  就这样被玩弄于股掌之间，彻底压得死死的。
  【defeat！】
  四分钟后，看着屏幕正中央失败的字幕，蓝闽显然有些懵。
  目前他确实还不能算是职业联盟中的顶尖选手，但是光是从实力上来说，也绝对是上层阶梯的存在，而现在，居然被这个名不见经传的俱乐部教练轻轻松松地按在了地上摩擦？
  林延摘了耳机，侧头似笑非笑地看了过去。
  大概是感受到了这样的视线，蓝闽的嘴角紧紧抿起，迅速地再次回到了自定义房间：“再来！”
  林延笑了笑，开启了下一局。
  这次，蓝闽选择的是月影守卫贺拉斯，依旧是景元洲的成名英雄之一。
  和上局不同，他终于没有选择贸然采取行动，小心谨慎地清理着兵线，试图进入到强盛期后再寻找机会。
  然而万万没想到的是，上一把明明打一棒才会动一下的林延，这局当中反倒是打得十分积极。
  一照面再次把他打残，一分半时将他逼回了复活泉水，再上线的时候已经被压了整整一个等级，后面，就又进入了那历史重演般的碾压局面……
  蓝闽哑声道：“再来！”
  不知不觉间，就已经过去了大半个小时。
  一个接一个的边路英雄走马灯似地陆续场上，然后又在一通暴揍下，横尸峡谷。
  defeat，defeat，defeat……
  冷酷无情的系统音一次又一次地在蓝闽的耳中响起，就连直播间里的观众们看着那重复着黯淡的电脑屏幕，久久不能回神。
  【所以，mini居然一局都没有赢过？】
  【不能够吧！对方不是gh的教练吗，这都赢不了？】
  【就这实力，确定可以代替titans的位置吗？】
  【我以前看过他打的比赛啊，其实挺强的，不至于这么菜啊！】
  【还是说，是gh的教练太强了，而不是mini太弱？】
  【得了吧，真的强早就当选手去了，谁还愿意当教练啊！】
  【别的不管，我只想说，gh的教练真的好帅啊啊啊啊啊啊！！！】
  蓝闽看不到滚动的弹幕，只是随着一次又一次的失败，放在鼠标上的手有些忍不住地抖动了起来。
  这个人，好强！
  和他之前训练赛时遇到的任何对手都不同，那是一种，让人本能地觉得无法获胜的强大。
  上一次产生这样的感觉，还是在进入bk不久，亲身面对他的师父景元洲的时候。
  想到这里，蓝闽不由狠狠地眨了眨有些生涩的眼睛，控制住了已经有些在眼眶中打转的泪水。
  实话实说，长这么大他还从来没有被人这么残酷地蹂.躏过，而且，用的还都是他最引以为傲的英雄！
  这种浓烈的绝望感、耻辱感，简直是在狠狠地摧残着他的自尊心。
  林延等了一会儿，没有等到蓝闽再次进入准备，不由歪了歪身子看了过去。
  只见少年的脑袋，不知不觉间已经深深地垂下了。
  散落的发丝盖住脸上的表情，虽然竭力克制，依旧可以看到肩膀隐约的起伏。
  林延瞥了一眼后头的摄像镜头，非常体贴地放低了声音：“怎么，这是被虐哭了？”
  这不说倒还好，一说，蓝闽忿忿地抬起了一双隐约发红的眼睛：“谁说我哭了！”
  林延看着垂耳兔一样的少年，了然：“哦……”
  确实没哭，不过，看起来大概也快了。
  不得不承认，这位小朋友的泪腺确实有些发达。
  某方面来说，至少要面子，有自尊。
  就是不知道，这种天赋放在电子竞技的领域里，到底算不算是一件好事。
  比如说，每次打输比赛之后对着采访镜头哭上一通，用来卖惨其实还挺好用的。
  可惜的是，他们gh就没有这方面的人才。
  想到这里，林延多少感到有些唏嘘，看了一眼手机也觉得时间差不多了，忽然对蓝闽提议：“刚才都在用你拿手的英雄，现在是不是该换我来选了？”
  蓝闽的心态在接二连三的打击下，基本上已经崩得一塌糊涂。
  第一反应是想转身就走，但是想着景元洲还在旁边，到底还是倔强地吸了吸鼻尖，带着鼻音哼哼道：“行，你选。”
  这种边哭边打的做派落入眼中，莫名让林延感到有些心情愉快，脸上也不由浮起了一抹笑意：“那就用瘟疫革命者吧，会吗？”
  蓝闽已经完全没有想法了，只是本能地应道：“都行……”
  等到对局正式开始，他到底还是强自打起了精神。
  景元洲以前教给他的第一堂课就是——电子竞技，输并不可怕，可怕的是忘记自己还站在赛场之上。
  作为职业选手，就算是死，也要站着倒下！
  蓝闽反复在心里默念了几遍“我是职业选手”，忍着眼眶打转的泪水，手上的操作顿时愈发敏锐了起来。
  留意到对方调整后的状态，林延的眼底闪过了一丝不易觉察的赞许。
  不知不觉间，这一局的对战时间已经过去了三分钟。
  双方虽然有过几波对拼，但是基本上血量保持得还算健康。
  蓝闽本以为使用林延擅长的英雄，估计要被虐得更加惨，结果怎么也没想到，手感居然反而保持得非常良好。
  随着时间的推进，丧气的神态间，也多少有了几分光彩。
  可惜的是，他到底还是没能从林延的手里拿下这一局胜利。
  【defeat！】
  两人再次回到房间，林延又选择了另外一个边路英雄：“这次用末日守卫。”
  蓝闽在林延的手上坚持的时间，更长了一些。
  转眼间，又接连打了数局。
  到后面林延甚至懒得再换英雄了，直接用同一个英雄，和蓝闽开始进行起了反复的对战。
  连续对局之下，蓝闽的手感显然也逐渐好了起来。
  渐渐地，从一开始的被完全压制，到后来稍有起色，再到最后面，虽然过程显得非常艰难，终于从林延手中开始陆续收获胜利。
  【哎哟喂，看得我辛酸，mini这是终于开始赢了。】
  【这算是迅速成长吗，后面好像打得6多了。】
  【谁知道呢，这么远的距离，也不知道他们在玩什么。】
  【不管怎么样，bk能让他接替titans，肯定有什么过人的地方，以后看bk在赛场上的表现就是了。】
  【哈哈哈哈，觉得他前面被虐了那么多把，后面终于翻身，我特么居然莫名有一种老母亲的欣慰是怎么回事？】
  【还能说什么呢，就……希望以后在赛场上加油吧，害。】
  林延用手机翻了翻弹幕上的内容，眼见蓝闽又回到了自定义房间，却是没有继续：“时间差不多了，今天就到这吧。”
  正好五点。
  话落，训练室外面的节目组工作人员们正好纷纷涌入，将直播设备依次关闭。
  属于gh战队的第一天日常直播特别节目，到此圆满结束。
  在一片忙碌的人影间，蓝闽依旧这样定定地坐在那里没有起身。
  许久之后他才豁然抬头，朝林延看去：“我，有话想跟你说。”
  后面虽然赢了几把，但是少年的眼睛却分明比之前连跪期间，红得更加彻底了。
  林延看了看周围，朝他招了招手：“去外面说。”
  蓝闽跟着林延来到了走廊。
  远离了来来往往的忙碌人群后，才一字一顿地开口问道：“你说实话……最后那几局，是不是故意让着我？”
  在刚才对局的过程中，他就隐约有一种莫名的感觉，也正因此，后面的胜利根本没能带来多少喜悦。
  一个人坐在那里钻牛角尖之后，反倒是越想越憋屈。
  原本还以为在这种事情上，林延多少会委婉一点才对，没想到听这么一问，一秒后就干脆利落地承认了：“哎呀，我以为我演得不错，居然被你发现了？”
  “……”
  蓝闽红着的眼圈有些湿润了，但还是艰难地忍着那种发自内心的委屈感，倔强地问：“为什么？”
  林延奇怪地看着他：“为什么？今天我们这现场直播呢，小朋友！招呼你来做客，然后把你在我们基地彻底锤爆？本来最近你身上话题度就高，这是不准备在电竞圈里混下去了？你们bk俱乐部的人收到消息后，怕不得集体杀过来啊！”
  这倒是事实，叫蓝闽来一是蹭流量，二是缓解一下因为景元洲而落他身上的仇恨值，可不是想让网友找机会骂他更狠。
  蓝闽：“…………”
  虽然是事实，可是想着自己在对方故意放水之后还赢得这么艰难，原本就摇摇欲坠的自尊心，终于支离破碎了。
  蓝闽到底还是没有绷住自己最后的体面，脸上虽然没有什么表情，一种酸楚涌上胸腔之后，泪水终于彻底决堤而出。
  可惜林延这个人向来没有同情心。
  看着跟前的泪人儿，他“啧”了声后叹出一口气，神色无波地在那里落井下石：“之前说你是哭包你还不认，至于吗？多大点事，就哭成这样了？其实就以你现在这样的能力，打不过我不是很正常的事吗？刚才怎么输的应该都记得吧，说实话，边路不是你这样打的。就你这打法，平常时候虐虐菜还好说，真要遇上真的高手，迟早被锤爆。”
  蓝闽也没心思去计较林延话里的调侃了，整个人一经发泄之后哭得有些抽抽，啜泣着抹了把脸，咬牙道：“谁说……谁说边路，不是这样打的？我……我用的……明明就是，呜，明明就是titans的打法！”
  林延垂眸看了一眼这小可怜的模样，嗤笑一声：“哟，原来你也知道这不是你自己的打法？”
  这样的话从耳边掠过，让蓝闽不由地愣了一下。
  只听林延又不徐不缓地说道：“你刚才应该也已经发现了吧，后面我选的那几个英雄，其实对你而言反倒更加适用一些。能够在电竞领域里拥有地位的选手，哪一个是这么容易被人取代的？个人风格的形成，从来都是需要从千万场比赛当中慢慢磨练出来的。所以，titans可以是你的偶像，却不可能是未来的你。这样的道理，很难明白吗？”
  蓝闽忽然意识到了什么，一时间没再说话。
  这个人最后反复使用同一个英雄和他交手，原来是，故意的吗？
  难道他之前的方向，真的选错了……
  蓝闽眼泪哗啦啦的，却是一把又一把地用袖子抹着。
  直到整个袖子都快彻底被浸湿了，最后，他到底还是忍不住问出了最后一个问题：“也就是说，你后面拿出来的那些英雄，也都不是你擅长的了？”
  林延闻言笑盈盈地眨了眨眼：“你说呢？”
  蓝闽：“…………”
  眼见少年新一波的泪水又要喷涌而出，林延忽然想起一件事来：“对了，回去帮我跟你们bk现在的队长问问？”
  蓝闽哽咽：“问……问什么？”
  林延笑：“问他，能不能一起约个练习赛什么的？”
  这句话，让蓝闽最后自欺欺人地建立起来一丝自尊心，到底还是支离破碎了。
  果然，在这个人的眼里，看中的都是他的那些前辈们，至于他自己，根本没有半点存在感！
  就像外界说的那样，以他现在的实力，确实还完全没有资格去代替师父的位置！
  这段时间在心里累积下来的所有压力，在这一刻仿佛被什么触动了一下，终于彻底坍塌。
  林延没得到想要的回答，没等再问，却是看到蓝闽直接蹲坐在地上抱头痛哭了起来。
  他只能一脸无辜地挠了挠侧脸。
  “哭归哭，别忘记帮我问就行。”坦然的语调下，仿佛把人聊崩了的人并不是他，“我现在要去忙了，就不送了啊。你先在这里自己哭会儿，等哭完了就去门口找我们俱乐部的司机，他会开车送你回bk的。”
  留给他的，只有少年那无比委屈的啜泣声。
  林延被哭得头大，没再理他，当即转身回去了休息室。
  刚经过转角，就看到了靠在门口的那个男人。
  景元洲刚才就已经把两人的对话内容听了个大概，此时对上林延的视线，语调诚挚地勾起了嘴角：“谢谢。”
  林延淡淡一笑：“不用客气。”
  -
  蓝闽一个人蹲在角落哭了好久，到最后上气不接下气地差点撅过去。
  其实他也不是一个受不住虐的人，只是这段时间一来，关于bk未来的话题始终压在他的身上，像是无知无形的手锁住了咽喉，使得原本平淡的生活也带上了一种紧密的窒息感。
  这种心情他没有跟任何人说，只是一个人默默消化着。可即使如此，依旧不可避免地在心里留下了过深的痕迹。
  林延的这一通蹂.躏反倒在他的心头撕开了一道口子，现在借着这股子委屈的劲头，干脆一股脑儿地在这里彻底发泄了出来。
  这不爆发还不知道，一爆发真是连蓝闽自己也吓了一跳。
  他以前真没发现自己居然这么能哭！
  等彻底哭完抬起头的时候，一双眼睛几乎已经快肿成核桃了。
  拿出手机摄像机一照，镜头里的人活脱脱的一只受尽委屈的红眼兔子。
  蓝闽自己都感到有些没脸看，忍不住地扶了扶额。
  他正准备趁着没人注意赶紧离开，结果一转身，正好跟后头的人四目而对。
  两个人双双愣住。
  顾洛之前就留意到了这边的动静。
  作为收过自家教练“见面礼”的幸运儿，可以说，他真的无比理解这种难受想哭的心情。
  这时候手里拿着纸巾，愣了片刻后递了上去：“擦擦眼泪吧？”
  蓝闽之前哭的时候还没感觉，这时候闻言忽然间感到脸上一烫，接过来顿时胡乱地在脸上抹了两把：“谢谢……”
  顾洛：“要回bk吗？我知道基地的车在哪里，送你过去？”
  蓝闽现在恨不得原地消失，脸上的表情绷得更紧了：“不用，我自己去就行。”
  顾洛留意到了对方的尴尬，第一反应是惊讶于遇到了一个比自己脸皮还薄的人，想了想，学着林延平常鼓励他们的语调说道：“那个，你不用那么不好意思。其实你长得还……挺可爱的。”
  蓝闽：“…………”
  操？！
  直到坐上返回bk俱乐部的车，蓝闽整个脸依旧有些发红。
  好在他头上的那顶鸭舌帽够大，帽檐压下后，几乎完全盖住了他猩红的双眼。
  手机震了震，是库天路发来的消息：【我说你怎么回事，不是去gh看景队吗，怎么还上热搜了？[图片]】
  配图当中，#mini现身gh#、#titans与bk关系#、#gh教练调.教bk选手#、#mini被虐哭#等词条分外醒目。
  蓝闽揉了揉太阳穴：【队长我错了……这些事情，等回去后跟你解释。】
  库天路看起来也很是头疼：【别跟我解释了，你还是去跟公关部说吧！我觉得，他们都快提刀杀过来了！】
  这样的形容终于让蓝闽忍不住笑了一声，才想起林延反复强调的话：【哦对了，队长，我有事要跟你说。】
  库天路：【什么事？】
  蓝闽迟疑了片刻，斟酌着输入道：【gh的教练，想跟我们战队约训练赛。】
  库天路：【？？？】
  ※※※※※※※※※※※※※※※※※※※※
  mini：姓林的，你没有心！qaq
  ——
  ps.好的，被榨干的我……今天又来了，这里是庆祝营养液到两万的双更（算你们狠），感谢订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