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骗（5）
过了一会儿, 栾熙似乎是在掩饰自己的失态，轻轻鼓掌说道：“好看，你也能驾驭不同风格的嘛, 平时可以多穿点不同的衣服, 我记得年彪跟我说过, 你们正一派平时在外面, 也不是一定要穿道袍的。”
警局里看到的其他人也都连连点头, 李道长穿道袍好看, 穿常服也好看，完全可以尝试不同风格，能让他们饱饱眼福就更妙了。毕竟大家每天和各种犯罪分子打交道, 也是身心俱疲，需要一点不同的色彩啊。
李景云露出笑容，嘴里的小虎牙若隐若现, “我还是更习惯穿道袍啦，穿起来也更简单, 感觉也更舒适。”
栾熙陷入沉思, 舒适好像是的, 道袍更宽大嘛。不过穿起来简单吗？好像那些零零碎碎的佩饰，也不太简单吧？
李景云列出的物品清单，栾熙已经安排人去购买，并且买完直接把东西送到散月观。
事情安排的差不多了，一众警察再加上李景云，带上搜查令，浩浩荡荡来到了婚介所。这家婚介所的位置比较偏, 地方也很小, 但周围也都是商铺, 就算是元旦放假，这些商铺也是不放假的。毕竟，就因为那些上班族都放假了，他们才有空出来买东西啊，商铺就是节假日的时候生意比较好，人流量比较大，节假日关门才是老板脑子有坑。
所以几两警车的到来，吸引了附近逛街的行人以及商铺老板或者员工的注意，热闹睡不喜欢看，尤其是警察办案这种平时不太能看到的热闹，那就更吸引人了。此前，栾熙已经提前叫来了婚介所的房东，此时直接出示了搜查令。房东看了一眼，也就是走个过场，然后乖乖地打开了门，心里暗暗叫着倒霉，也不知道这个租客干了什么缺德事。
警察们和李景云都带上了头套、口罩、手套和鞋套，这才走进现场。
房东只知道他的前租客涉及到了一起刑事案件里面，但具体是什么事情，他并不清楚。
此时，看到警察们都鱼贯而入，他却一点都不想进去。虽然他也不能走，但他选择站在门口等，进去的话，万一里面是一具尸体，那他岂不是要被吓死。当然，他希望里面并没有尸体这种东西，万一这里死了人，他以后要怎么租出去啊，卖也不好卖了。做生意的人，最忌讳这些情况了，他怎么就遇到这种事情了呢，真是太倒霉了。
外面，房东抓着头发暴躁崩溃；里面，李景云他们正在打量这个不算大的空间。这家婚介所是真的很小，当然实也不影响做生意，毕竟婚介所一般来说，确实并不需要多大的场地，人家相亲的也不是在婚介所见面谈天说地，而是自己约时间约地点在外面见面，婚介所就是搭个桥牵个线而已。所以这个婚介所只有一个登记的前台和一个谈话的接待室。
根据他们从葛照那儿得到的信息，他来婚介所的时候，这里只有两个员工，一个是在婚介所前台负责登记的前台小姐，是个年轻漂亮的小姑娘。还有一个自称是婚介所的老板，据说从事这一行已经几十年了，是一个老阿姨，年纪看起来有五六十了的样子。葛照本来看不上这样的小婚介所，但奈何别的婚介所一听他的要求就端茶送客。
李景云和栾熙一起在屋内转了一圈，两人都没发现什么异常，就又出门了，留下技侦采集证物，如果这个屋子里还有的话。出门之后，栾熙看向站立不安的房东，问道：“租房合同和租客的身份证复印件带过来了吗？”
“带来了带来了。”房东正不知所措，闻言连忙从自己的包里把租房合同和租客的身份证复印件拿了出来。栾熙接过，李景云也凑过去看了一眼。租房合同和身份证上，租客名叫姜宝华，是一个六十岁的女性。
栾熙收起合同，将身份证复印件递给旁边的一个小警察，让他去查这个姜宝华的身份，又对房东说道：“东西先放到我们这边，等这个案子结束之后，你可以来拿回去。”不过他怀疑，这个可能不是婚介所老板的真实身份。
房东连连点头，并说道：“没事没事，这东西我现在也没用，警官直接拿去吧，不用还我了。”
栾熙不置可否，继续问道：“你和这个姜宝华接触过几次，对她的情况了解多少？你把店面租给姜宝华之后，有没有来过这边，对她店里的员工有没有了解？”栾熙没抱多大希望，而房东也确实没有多少了解。
房东说道：“姜宝华在我这儿租了两年，我其实就见过她一次，就是租房子的那次。我带她来看了房子，然后也没有多聊什么，她很爽快地就和我签了合同，付了钱。之后每次，她都是直接把钱转到我的账上的。”
“后来，偶尔店铺里遇到什么问题，她也就是在微信上通知我一声，然后就自己给解决了，根本不需要我过来。我之前还觉得，这样的租客真是太难得太好了，从来不拖欠租金，也不总麻烦房东，她说要退租的时候，我还蛮可惜的。她退租的时候我也没过来，她把钥匙留在店里说，说我什么时候有空再过来看，有问题扣押金，没问题退押金。”
“我想着她都已经租了两年了，一直也没出过问题，租金交的也都很及时，所以我也比较信任她，直接同意了她的做法。而且，我这几天确实有另外的事情在忙。警官先生，这个……她到底是犯了什么事儿啊？”
栾熙看了他一眼，说道：“跟你没关系的事情，暂时就不要打听了。你这个铺子，暂时也要封一段时间，什么时候解封会通知你。”房东果然怂怂地点点头，又是恐惧又是发愁的样子。他发愁的倒不是店铺暂时被封，反正发生了这事儿，估计短时间内也很难租出去，他担心的是，姜宝华真的不会在他的铺面里杀人了吧？
问完话，栾熙就让房东离开了，然后邀请李景云一起去隔壁找邻居文化，同行的还有另外一个小警察。隔壁是一家奶茶店，店里的人原本就很好奇地想要看热闹，现在警察找上门，倒也并不害怕。
这家奶茶店也不大，里面只有两个员工，都是年轻人，一男一女。另外，奶茶店的老板也在，是个年纪稍微大一些的女性，也就是二十几岁的样子。听栾熙问起隔壁婚介所的情况，女老板说道：“我还真和隔壁那个老板聊过，虽然她不是很热情，不过打发时间嘛，就随便聊聊。她好像不太喜欢说自己的经营情况，挺奇怪的。”
“我和附近其他商铺的老板，其实也都有联络，我们偶尔聊天，总是会说说店铺经营的事情，或者抱怨一下遇到了什么麻烦是，或者说说遇到了什么好事。大家虽然是竞争对手，但也是邻居，远亲不如近邻嘛。”
“只有她不一样，就不喜欢和我们交流，平时就算店里没有客人，也不怎么出门，吃饭拿外卖，都是她店里那个前台的小妹做的。不过那个小妹也是怪怪，也不喜欢聊天，和年轻人都没什么共同话题的样子。”
“我不是说和隔壁的老板聊过几次吗？她每次都很快结束话题，我提到经营上的事情，她就打哈哈一语带过。”
“那个时候我就感觉很奇怪了，说实话也不太高兴。我一个经营奶茶店的，和她也没什么业务上冲突，更加不可能和她抢生意。再说了，我也没打听她什么业内机密啊，就问她生意怎么样，这有什么不能说的吗？她用得着防我就跟防贼似的吗？这么几次过后，我也就不乐意和她聊天了，反正这附近和其他老板聊天也一样，我开始就是想带她玩。”
店里的女员工也说道：“隔壁店铺是真的蛮怪的，我以前觉得，做婚介，不应该都口才很好那种吗？不然怎么给人说媒对吧？而且，我印象里吧，媒人不是应该是那种，见谁没结婚都想给介绍个对象的吗？”
“但隔壁就是不一样，老板娘平时不爱说话，那个前台小妹平时也不爱说话，这也太怪了吧，他们什么招人的标准啊？我有一次，和隔壁那个前台小妹，一起出去拿外卖，就打了声招呼，她就对我点点头，一句话都没说。”
“还有啊，我在这边工作也有一年多了，我来的时候，隔壁就是前台小妹了，然后你们相信吗？一年多的时间，我不知道她的全名也就算了，我连她小名啊昵称啊什么的，全都不知道。我们说过的话……好吧，我们根本没说过话，这根本就不是正常的邻居，也不像是正常婚介所。我当初知道旁边是婚介所的时候，还担心她们老想给我介绍对象呢？”
这话一出，旁边那个男员工“噗呲”一声笑了出来，边笑边说道：“结果是你自作多情，想太多，哈哈哈哈哈！不过警察先生，其实我也觉得隔壁那家婚介所怪怪的，她们好像一直没什么客户，但从来没着急过。”
“我有时候闲得无聊，就会坐在门口，一边玩游戏一边观察过往的人流。看到进入隔壁的人，寥寥无几，有些刚进入就会出来，大概是因为这里实在太小了吧。不过也许他们的客人是通过网络注册也说不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