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少女靠在他的怀中,掌下的腰身柔弱无骨。
  她自觉地伸出手攀着他地脖颈,像藤蔓缠上树枝。她并不怕他,连男人都很少有敢直视他的双眼,更别提女子。
  但她并不躲避他的目光,反而直直的看着他,目光炙热又勾人,柔嫩的手指在他脖颈上轻轻摩挲,“我……”
  师姐教她下手之前要潜入目标身边靠近目标多观察观察目标的习性和出入习惯,方便一击必杀。却没教过她,面对目标的靠近该怎么办。
  玉鸦有些为难的看着近在咫尺的人头,手指微微用力,在男人的脖子上按下一个小窝。
  血液从男人皮下流过,传递给指尖一点细微的跳动。
  她很清楚只要就着这个位置,稍稍用力,只要一刀,眼前的人就会刹那间失去生命。
  要现在就下手吗?
  良家子怎么可能有这般放荡主动,只会是从小培养出的家伎才能有这般的风情。
  他打断她的话头,自顾自的一笑,“长信侯真不愧是长信侯。”
  他终于肯正眼看一眼身后跟着的崔青,“你去跟长信侯说。“
  崔青吓得扑通一声就跪下了,他抱住宋越北的大腿嚎啕大哭,“相爷,您高抬贵手,我还没成婚呢。相爷,我爹,我爹是我爹的事,不能全家老小一起死。饶命啊。”
  宋越北不耐的皱眉,“宋幽,把他给我拉开。”
  崔青眼见着那黑脸阎王靠近,哭得更凶了,把宋越北的裤子也拽得更紧,“您大人大量,今天饶了我一命,来年我结草衔环给您当爹。啊,不是,给您当儿子。好好孝敬您。”
  宋幽伸手刚要摸刀,崔青就马上放开了宋越北饱受蹂/躏的衣服,急忙举起双手,“不劳您,我自己把自己拉开了。”
  宋越北头也不回的走了,只撂下一句“你家这婢女不错,我要了。”
  崔青惊疑不定的爬起来,任明泉拍了拍他的肩膀,赞许道:“你爹这次找的人不错啊。这可真是个尤物。”
  崔青听得更加一头雾水了,他爹找的女人不是宋越北根本看不上吗?
  那女人从哪里冒出来的?
  宋幽盯着从宋越北臂弯中垂下的女子绯色裙摆,眉心微皱,对于这个突然冒出来的美人他不知道为什么总有种隐隐的心慌。
  他凝神望去试图从那姑娘的脸上看出些什么。
  玉鸦与他对视了一瞬,本能的收回了已经滑到掌心的银刃。
  她攀在男人脖颈上的手臂搂得更紧了一些,已经送到嘴边的肉不会逃走。
  谁都不能从她手中抢走她的目标。
  她需要一个可以在一击必中后能全身而退的时机。
  宋幽犹豫的这片刻间,宋越北已经走出很远,那个陌生的姑娘抱着他的脖子,半张脸被男人的肩膀挡住,只露出一双眼警觉的盯着他。
  走出很远,那双眼仍警觉的望着他。
  他不知道为什么,脑海中浮现出不久前曾与叼着死老鼠的黑猫狭路相逢时场景。
  当时那只黑猫的金眸简直与眼前的人一模一样。
  那双眼既冷且媚,上挑的弧度带着不自知的魅惑,金子般的阳光在她美丽的皮毛上流转,诱惑着行人上前抚摸。
  她看起来很美,美的十分有侵略性,那份美丽令任何一个男人都无法忽略。
  或许,他吓到她了。
  任明泉揽住宋幽的肩膀,调笑道:“别看了,人都走了。怎么,小宋大人也想女人了?”
  宋幽回过神来,“没有。不要乱说。”
  “怕什么,咱们相爷一向大方。小宋大人要是开口讨要那女人,相爷一向倚重你,定然会赐给你的。”
  上了马车,宋越北将她放下,少女在马车中狼狈的滚了几下才稳住,昏暗的马车里她衣裙散乱,胸前波涛起伏不定,有种凌乱到失控的色气,这让他胸口那团火一般的妄念越烧越旺。
  他抽身离开,压下心头的欲/火,坐在另一侧。
  就这么短短几个动作简直用尽了他的定力,他竭力想忽视马车中的另一个人,但她的存在感根本不容忽视。
  宋越北有些后悔,怎么莫名其妙的就把人给带上了车?
  酒意上涌,他只觉浑身燥热难耐,只能拼命默念静心咒,默默挺直了脊梁,正襟危坐得仿佛身处高堂。
  玉鸦坐在地上慢吞吞的试图整理好自己散开的衣襟,只是她自小在山上长大,如今才是第一次下山,过往十几载从未穿过这样的衣裙一时竟怎么都整理不好。
  她心中有些生气,更加想念起山上的师姐们。
  小时候她不会簪发,不会穿衣服,一向都是师姐们照顾她。
  就连方才换上这套衣裙也是大师姐亲手帮着她换的。
  她抬头小心翼翼地看了宋越北一眼,伸出一只手拽了拽他的衣摆,“我想……”问问这衣服怎么穿?
  话刚出口,她又想起师姐的那句嘱咐,‘凡是有什么听不懂的搞不明白的,千万不要问。一问就露怯。听我的,你听不懂就冷着脸盯着他们一言不发。这样最稳妥。他们肯定就什么都不敢说了。’
  她将话原样咽了回去,冷下脸瞪大了眼睛跟听到声音而看过来的宋越北对视,一只手按在散开的衣襟上,一只手还拽着他的衣摆。
  少女坐在地上,衣襟微敞,露出半个肩膀连带胸口一大片肌肤,有什么东西呼之欲出,浑身上下都写满了风情二字,香艳得令人很难把持住自己。
  他的目光流连了一番将她从头到脚都看了一遍,玩味的笑了笑,“你对于勾引我这件事还真是坚持不懈,该夸你什么,夸你敬业吗?”
  玉鸦不明所以的眨了眨眼,山上的土话她说了十几年,京城这些人说的雅音她虽然能听懂,勉强也能说一些。
  但这个男人说的话,她明明听懂了怎么一个字都理解不了?
  他醉意上涌,脑子一热俯下身抬起她的下巴,几乎是迫不及待地吻了下去。
  大概是因为那些酒水,亦或者其他地一些什么,他的脑子完全变成了浆糊完全无法进行思考,满脑子都是不能说出口的下流的肮脏的想法。
  他无法控制自己的动作,像只被本能所控制的野兽,放纵自己啃咬撕扯着眼前甜美的食物。
  手掌触摸到的肌肤暖融融的,像是一滩甜腻雪白的油脂,马上就要在他掌中融化为温热的液体。
  她看起来有些瘦弱,让他摸到的却全然不是那么一回事,被他亲到时连喘息声都甜腻得让人心慌。
  从前他没尝过女人的滋味,看着都觉得厌烦。此刻却觉得她身上那些衣裙都十分碍事,恨不能一把全撕掉。
  只是散开的那么一点衣领所展露出的东西就已经让他难以移开目光。
  她被他压在身上并没有怕也没有哭,只管拿那双媚态丛生的狐媚招子勾引他。老练的像是勾栏里那些最经验丰富的女人。
  以前也有人这样撕开她的衣裙吗?
  他脑海中无法抑制的浮现出那样的画面,甚至更多。
  翻涌的欲望像迎头被人泼了一盆冷水,他狠狠的捏住她的面颊,却未察觉自己已经醉的满脸红晕,“到底要被人上了多少次,你才会这么无所谓?”
  人和走兽总要有点区别,人之所以为人就在于人能克制兽/欲。满脑子只有下三路那点事情的男人成不了什么大事。
  他从前一直都很会克制自己,也从没有为了欲望失态到这种跟发情的野兽一般的程度。
  为什么却独独在今日这个女人面前会这么失态?
  他头昏脑胀,目光难以聚焦在一点,手指下移,扼住了她雪白修长的脖颈,“说,你做了什么?你给我下药了对不对?”
  她被掐的不得不仰头看着他,试图张嘴回答,却因为这个姿势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他猛然收回手,居高临下冷冷的看着她,“你想说什么?”
  玉鸦擦了擦嘴角,“很痛。”
  她的嘴唇上覆着薄薄的一层水光,嘴角处多出了一处格格不入的破皮,鲜红的血液将红唇染的更加鲜艳欲滴。
  她不明白为什么这个人要咬她,看起来咬得还很开心的样子。
  难道他们北梁人都喜欢咬人吗?
  意识到那处破皮是因为什么,宋越北恢复了一些理智,身上刚竖起的那些锋利的刺芒几乎是在一瞬之间丢盔卸甲溃不成军。
  他在马车中坐下,一手撑着额头,大觉丢人。
  酒水误事,太误事了。
  他居然做出了这种酒后对着女人发酒疯的事。
  以后切记不能再多喝了。
  伴随着马车的行驶,车轮的转动声音变得尤为明显,马车内陷入了一片让人尴尬的静寂。
  山下的一切都陌生又奇怪,她既搞不懂这些奇奇怪怪的衣服,也搞不懂这个奇怪的男人。
  直到现在他刚才咬她那些动作仍然让她想不通。
  为什么要咬人,难道他饿了吗?
  他一见到她就抓住她莫不是为了把她带回去填肚子?
  山下的男人可真是可怕。
  想到这里她偷偷的看了他一眼,宋越北察觉到她的视线,他感觉到自己的心脏在胸口猛地跳动了一下,
  “你叫什么名字?”
  这句倒是很好懂,她不假思索道:“玉鸦。”
  只有最卑贱的下奴才会连姓氏都没有,果真是自小让人教/养出的玩物。
  “连姓氏都没有,真是上不得台面。”他向她伸出手,玉鸦试探着握住了他伸来的手被他从地上拉起来,坐在了他的身边。
  他替她拢好衣襟,强迫自己的目光不要乱看,温声说道:“不管你从前的主人是谁。从今以后,你的主人是我。我喜欢规矩一些的女人,你要懂规矩。”
  人都抱上他的马车了,话也说了。
  总不能把她再退回长信侯府。
  区区一个女人而已。
  她搭着他的脖子,“什么叫做规矩?主人又是个什么东西?”
  雅音她说不好,便只能拖慢了调子,竭力说得清楚些。
  他拔下她头上的木簪,拆开她凌乱的发鬓,漆黑的长发如缎子般散下来,她顺着他动作微微仰头,肩膀到脖颈的曲线漂亮得不可思议。
  她像只温顺的动物,任由他抚摸动作,一双媚意横生的眸子弥漫着迷茫,似清晨山顶无法散去的雾气,无声的鼓励着引诱着他做出更多。
  这样的美人,合该用最华丽的锦缎金玉来包裹。
  尽管她出身卑贱,行为放浪,是个上不得台面的肮脏东西。
  但她很美。
  而他宋越北一向只能看得上最好的东西。
  她不配做他的夫人,勉强做个用来解趣的玩意倒也不错。
  “来讨我高兴,只要我高兴了。”他挑起她一束垂在脸颊旁的长发,缠在指尖,两人目光相交,他喉头滚动,“你会得到你想要的一切,我保证。”
  她勾着他的脖颈,俯下身舔了舔他的唇角,湿漉漉的触感从唇角蔓延上来,她的动作温柔又细致,像只讨食的小动物。
  宋越北承认自己有被讨好到,他勾了勾唇角,酒意上涌,浑身愈发燥热索性扯散了衣襟。
  她抬头看了他一眼,“是这样吗?你高兴吗?”
  话音一落,她就学着他刚才的动作狠狠的咬了他一口。
  宋越北痛的眉心狠狠皱在了一起,他下意识地往后躲,身上的姑娘却勾紧了他的脖子,追着上来继续咬他。
  这让他有种自己是块正被饥肠辘辘的恶狼撕咬的肉的错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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