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47 我是一只鱼
房间里一下子安静了下来。
郑秀晶的脸色一会儿红一会儿青的。
“那天晚上，我接到了oppa你的电话打过来的时候，其实……我也喝多了。”郑秀妍看着李俊翰看向郑秀晶的那个复杂的眼神，笑了起来，说道：“那天我去参加了一个……晚宴。oppa你打电话过来，问我能不能过去接你一下，我直接就挂了。”
“我给你打的？你不是说你喝多了？怎么会记得？我都不记得了。”
“我的电话上有通话纪录啊！”郑秀妍笑着说道：“还有第二天一早我醒过来的时候，秀晶刚好回家，然后她跟我说了。”
“第二天早上？秀晶？”李俊翰一脸的荒唐，目光重新转向了郑秀晶。
他想起来了那天，额头上的那个创可贴。
“姐，你别瞎说好不好！”
“我说的实话啊！从那天以后，这半年多，你用这件事威胁过我多少次了。”郑秀妍笑了起来：“今天我们就把这层窗户纸捅破吧！省的我觉得总有一个把柄在你手上似的。”
“那你为什么要……”
“她跟我说，那天晚上她听到了oppa你给我打的电话，但是我因为也喝多了，所以直接就挂了。她有点担心你，就自己跑去找你了。”郑秀妍看了一眼郑秀晶，自顾自的说道。
“我先下去看电视剧了。收视率啊！”郑秀晶有点尴尬的直接转身，离开了。
房间里只剩下了李俊翰和郑秀妍。
房间的门开着，这一次，不会有门外的人偷听了。
“她去找了我？然后……把我送到了酒店？”
“她说原本是打算送oppa你回家的，但是她找到你的时候，你已经整个人都醉倒了，没办法，她才让酒吧的服务生帮忙把你背到了旁边的酒店里。”郑秀妍点了点头，“为了避嫌，还是用我的名字开的房间。结果就在她跟那个帮忙送你到酒店的服务生道谢的功夫，你吐了自己一身……然后她就只能帮你洗澡……”
“……等一下……”李俊翰打断了郑秀妍的话，“我知道了。”
“后面不敢听了？”郑秀妍笑了起来。
只是笑的有点哀伤。
“不想听了。”李俊翰摇了摇头。
房间里安静了下来。
“她从那天以后，动不动就跟我说，信不信我告诉姐夫去！”郑秀妍伤感的笑着，“让我无论如何都要让你不再那么讨厌她。”
“……所以你才会让她……”
“不然呢！你以为我不知道她对于我们的关系才是最危险的那一个因素啊！”郑秀妍叹了口气，“再说了，oppa你……毕竟是她的第一个男人啊。要是你不知道，还一直像是讨厌苍蝇一样的讨厌着她的话，我也觉得她很可怜啊……她无论怎么说，都是我的妹妹啊！”
李俊翰没出声了。
“oppa，其实从昨天我给你打电话打不通的时候，我就已经做出来了这个决定了。”郑秀妍看李俊翰不说话了，声音温柔了很多，“并不是埋怨oppa你，只是觉得，或许冥冥之中有什么奇怪的东西在把我们推开吧？不然为什么最近几年我就只喝醉了那一次，偏偏那天oppa你给我来电话呢？又或者为什么最近oppa你的电话一直都保持畅通，偏偏就是在昨天我想找你咨询一下我人生中到目前为止最重要的一件事，电话却打不通了呢？”
“你想太多了。”李俊翰只能这么有点干瘪的反驳了一句。
“oppa，面对现实吧。”郑秀妍苦笑着打断了李俊翰的话，“或许我们真的……”
“好了。”李俊翰再次打断了郑秀妍的话。
安静。
“其实秀晶对oppa你真的……比我要在意太多了。”郑秀妍显然不想这个话题就这么结束掉，“所有关于oppa你的事情，我不知道的，都会去问秀晶，她都能告诉我。她会是一个比我好很多的女朋友的。”
“你为什么一定要把我推给秀晶呢？”李俊翰真的有些生气了，“就算你最近想自己一个人静静，没关系，我可以让开，让你一个人整理一下，无论心情也好，事业也罢，你愿意自己处理就自己处理，没关系，我可以等啊！”
“我想自己一个人全身心的投入到我的这个品牌的事情里面去。”郑秀妍似乎注意到了李俊翰真的动气了，所以，她的声音变得更温柔了一些：“就像我当初决定到韩国来做练习生，在秀晶过来之前的那几年一样。”
“所以你要我照顾她？”李俊翰的脸色很沉，发黑。
“我也只信得过oppa你啊！”郑秀妍说的理所应当，“我离开少女时代，估计很快s.m也就会跟我解约了。到时候……留在公司里面的秀晶，会非常的尴尬的吧？”
“那你也不用跟我分手啊！我会作为一个姐夫来照顾她的，想来s.m也不会对她怎么样的。”
“可是oppa你也是一个我放心不下的人啊！”郑秀妍摇了摇头。
“这个对你有什么影响吗？”
“当然有啊！”郑秀妍笑了，“因为oppa你的关系，我现在都基本上不能去参加什么宴会的局了。要知道，做这些品牌什么的，有些应酬又不能避免。可是我一想到要出去跟别的男人一起喝酒oppa你会不高兴，我就……只能不去了。”
“那你就不去呗！为什么要去做那些应酬啊！”
“有很多原因啊！媒体也好，各种供应商之类的也罢，上下游的……”
“……”
“看，oppa你只是听我说说就不开心了，可是你也知道，有些应酬是避免不了的，对吧？就算只是喝喝酒而已……”
“嗯。”李俊翰应了一声。
不知道应的，是刚刚郑秀妍说的哪一句。
“所以啊！如果oppa你不开心了，那我，也就不会做。可是有些事情不做似乎又不行，所以……”郑秀妍摇了摇头，“我发觉我自己现在能做的事情，越来越少了。”
“所以，你要跟我分手，然后还把我赶到秀晶那里去？”李俊翰似乎终于抓到了一点郑秀妍的思路了。
“是啊！然后我会觉得你们两个人背叛了我，然后我就可以理直气壮的不再去关心你们的事情了。”郑秀妍笑的很诡异，“听起来很自欺欺人是吧？但是我昨天到今天，想了这么久，似乎只有这个方法了……”
“谁说只有这个方法的？”李俊翰一脸荒唐的笑着，“方法多了去了……”
“我说只有这一个了，那就真的只有这一个了。”郑秀妍摇了摇头，对着李俊翰。
房间里再次安静了下来。
“如果是为了这个原因你跟我分手，我是不会同意的。”李俊翰依旧在说。
“oppa你为什么就不能站在我的角度替我考虑一下？”
“那你又为什么不能站在我的角度替我考虑一下呢？”李俊翰反问的声音有点大。
“我自私，不行吗？”郑秀妍红着眼睛，看着李俊翰。
“那我今天也自私一下，不行吗？”李俊翰以彼之道还施彼身。
这样的争吵，是不会有什么结果的，只会让场面变得尴尬而已。
“如果你真的想要自己一个人再去努力试试……”李俊翰还是率先打破了这份无营养的争执，“我也不会拦着你。你愿意怎么做就怎么做，我也不是一个真的就那么不相信你的人……”
“oppa你说的再婉转，其实不是也还是告诉我，虽然我不高兴，不喜欢，但是你要是喜欢，我也不拦着你，然后除了让我觉得愧疚之外，没什么用吧？”郑秀妍很犀利的指出了李俊翰的话里的核心所在。
“分手，我肯定是不同意的。”李俊翰现在的脑子很乱，这是他唯一还能清晰明白自己要说的话，于是，就这么说出来了。
“不分手，也没有意义的。”郑秀妍摇了摇头。“难道你要接受什么我们先分开一段时间，各自忙各自的，如果一年两年之后还愿意回到一起，那再回到一起……这种自欺欺人的谎话吗？别说什么一年两年了，就半年，估计都熬不过。看看允儿，现在都在想跟李胜基分手的事情呢！”
“我听说了。”李俊翰淡淡的说，“但是我觉得，我应该比胜基强吧？”
“但是我肯定不如允儿。”郑秀妍的回答也很干脆，“半年？三个月不联系基本上就已经算是彻底完蛋了。”
“之前，我们一年没有联系？”
“那一年里，我翻来覆去看我们一起出演的综艺，不知道看了多少遍。”郑秀妍笑了笑，“oppa你觉得我没见到你？我基本上天天都见到了你的……”
“……那你为什么现在……”
“不是有一个故事么，鱼与熊掌。”
“所以，我是鱼？”
“是不是开始觉得我很讨厌了？”郑秀妍笑了起来，“其实oppa，如果几年前我们就顺利分手了的话，就不用面对现在的问题了，不是吗？我安安心心的继续做我的idol，挣着足够让我自己花的钱，过着光鲜亮丽的生活，不用去考虑什么我是不是配得上我身边的那个男人，不用去在乎什么会不会被人说为了钱去勾引一个我原本真心喜欢的人……我的生活会很开心啊！也许也会像允儿一样，谈一场随时可能分手的和普通艺人的恋爱？也许像是泰妍那样的，就是我们公司内部的？谁知道呢……”
“你后悔了？”李俊翰的声音阴的已经可以拧出水了。
“不，不后悔。”郑秀妍笑着摇了摇头，“因为跟oppa你在一起，让我经历的这个人生更精彩啊！想一想看，韩国最棒的艺人是我的男朋友，一个那么有钱，却肯为了我跑半个首尔城去买一份炒乌冬面，只因为我说他做的不如那家的好吃的男人……我怎么会后悔呢！”
“那你还……”
“可是，oppa，我累了。”郑秀妍脸上依旧带着笑，“就算再精彩，再无悔，可是，我累了。我现在只是想静下心来，专注的做一件我想做，我也觉得自己应该是能做好的事情，不愿意再为了什么其他的原因而做一件不相干的事情了。”
安静。
“不联系就不联系吧。”李俊翰觉得，自己似乎被郑秀妍说动了。“你要多长时间？我给你。”
“你真的觉得我们之间的关系可以经得起这种时间的考验？”郑秀妍脸上的笑容收了起来，“我可不是秀晶那种死心眼的人哦！到时候要是我认识了别的还不错的男生……”
“还能比我好吗？”李俊翰笑了起来。
浓浓的自信。
郑秀妍一愣，笑着摇了摇头。
“长得帅就是好啊！说这种话的时候脸都不红。”李俊翰自嘲了一句，“要是换成罗英石或者金炳万还有刘在石他们……”
郑秀妍并没有接李俊翰的话。
虽然，之前她总是会接的。
“你真的想好了吗？”李俊翰再次整理了一下气氛。“打算自己一个人……”
“不是我打算自己一个人。”郑秀妍摇了摇头，“我当然知道有人帮忙很好，但是有些人在我身边的时候，我根本没办法专心去做我应该要专心做的事情的。”
“……那我消失好了。”李俊翰叹了口气，“这次的综艺和电视剧结束了之后，我就出国。不出现在电视上了。空间留给你，可以吧？”
“没必要啊！”郑秀妍笑了起来，“我只是要在自己的心里跟oppa你做一个切割……”
“不要。”李俊翰立刻摇头，“我让开就好了。你……别。”
“既然oppa你都已经被我说服这么多了，为什么不再多让那一步呢？”郑秀妍有点不理解的看向李俊翰。
“在悬崖边上，一步？”李俊翰笑了笑。
郑秀妍也笑了。
“那随便吧……”郑秀妍叹了口气，“随便oppa你怎么想，都好。要不然就这样吧，两年时间，oppa你就再给我两年时间，让我自己再试试看，怎么样？也算给我一个休息的时间吧，看看两年后，我能不能回复过来精神，不像现在……这么累了。也许到时候我会哭着喊着求oppa你回到我身边的呢！”
“……”
“这两年里，oppa你帮我多照顾一下秀晶，没问题吧？”
“你自己不能……”
“oppa，我刚刚不是就说了我很有可能要从s.m离开，有很多事情我没法替她做了。”郑秀妍再次强调道。
“可是你也知道我跟她……”
“oppa，如果不是秀晶，我跟oppa你之间的关系，也许跟sunny，徐贤她们，是一样的吧？”郑秀妍很认真的问李俊翰道。
“……”李俊翰发现，似乎无法反驳这个话。
“所以啊，oppa，如果你还想两年后……嗯，秀晶可是很重要的哦。”郑秀妍笑了笑。“毕竟，就算oppa你不再是我男朋友了，她也永远都会是我妹妹的。这个话……其实秀晶对我说过类似的。”
李俊翰沉默了。
“oppa，最近这一段时间，我在你这里借住，可以吧？等事情的风头过去一些之后我再离开。”郑秀妍把话题再次转移了。
“你就一直住这里都没关系。”
“那怎么行，每天看到oppa你……”
“我出去就好了啊！”李俊翰笑了笑，“这栋房子……本身就是为了你买的。”
“……可是……”
“你不是想把秀晶也抛下吗？让她住回去那面，你住在这面，这样不是刚好？你连她也不用见了。”
“然后你们住到一起去？”
“我房子多的是。”李俊翰淡淡的说道。
安静。
“唉，本来我只是想为了自己的爱好再认真做我的事业……被你一句话说的我又想为了赚钱去做了……oppa你真的有毒。”郑秀妍苦笑了一下。
“那你休息吧。”李俊翰嘴角扯了扯，没接郑秀妍的话，“我先走了。”
“嗯，oppa……对不起。”
“不要说对不起，你只是想自己度个假而已，干嘛要说对不起。”
“……那，再见？”
“还记得我在几年前在节目里给你过生日的时候，最后我对你说的那句话吗？”李俊翰摇了摇头。
再次安静了下来。
好久。
“oppa，晚安。”
“晚安。”
李俊翰笑着点了点头，转身，离开了。
自欺欺人？
当李俊翰没有搭理坐在客厅里心不在焉的看着电视上的自己的郑秀晶直接走出了家门的时候，他在自己的心里默默的自问。
或许，自己又失恋了吧？
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