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9章 我还是输给了她
燕君赫接住了苏凝倒下的身体，立刻将自己的力量灌进她的身体里，替她修复着伤口。
但……
被撕开的伤口沾着黑气，不论怎么输送力量都于事无补。
“阿凝，阿凝！”
“咳咳咳咳……”
苏凝的脸色苍白，制止了他灌输力量的动作，道：“没用的，这种伤口无法愈合、”
燕君赫紧紧抱着苏凝，眼睛慢慢弥漫着血丝，“阿凝……对不起。”
终究是他没有保护好她。
凤契哼笑了一声，道：“怎的，还要互相推卸？哪怕是你们联手，也不是我的对手，挑战神明是要付出代价的。”
苏凝身受重伤，她的容器只是木头，所以她不会流血，若是没有吸收那股力量，只怕刚刚那一下，她的灵魂都会烟消云散。
她看着天道堕魔后的强大， 终于下定了决心，她看向燕君赫，四目相对时，燕君赫明白她要做什么，心里一紧，“不行！”
但苏凝却轻轻的和他说了一句。
“下次，再帮我重新雕刻一具身体，和现在一样的，好吗？”
燕君赫的眼眶发热，看着她的眼神，无法拒绝。
下一刻，苏凝猛地飞起，身上绽放出了阵阵白光，光芒照亮了天空，似乎还有驱散乌云的趋势。
神迹也在颤动，似乎在响应着她。
凤契原本还不放在心上，只当他们是困兽之争，但当白光绽放时，他感受到了那一阵熟悉的气息，瞬间脸色大变。
“你怎会拥有她的力量！”
是的，苏凝最终还是动用了这一股不属于她的力量。
作为吸收了另一半力量的燕君赫也同样飞起，身上绽放白光，两人的气息交融一体。
凤契的脸色铁青，似乎盛怒至极。
“你怎配动用她的力量！！！”
凤契恍惚间有一种自己所守护的东西被人动用的错觉。
他恨她给了他生命和权利又收回，但同样，他敬她，尊她，这种情绪混杂之下，最终形成了古怪的扭曲情绪。
“放肆！！你不配动用她的力量！”
凤契原本还想慢慢折磨二人 ，但现在他只想 他们死！
暗光和白光碰撞一起，发出火光，力量的动荡令整个神迹都扭曲了，空间不断的被撕裂又缝合。
凤契招招杀招，从未留手。
而苏凝和燕君赫两人仿佛打通了开关，他们的眼睛失去了瞳孔，充斥着白光，动作，步调，甚至连呼吸都一模一样。
三人交战却像是两人交战。
这一次，苏凝和燕君赫逐渐从劣势反转，他们 没有了意识，他们的意识交给了这阵力量，他们化作了这股力量的躯壳，任凭操控。
哪怕……
这样的结果很可能毁了苏凝的身体。
但，他们别无选择。
凤契步步败落，也步步熟悉， 对面的人好像了解他至极，总是在他出手之前提前规避。
甚至在他露出破绽的时候，也并未乘胜追击将他抹杀。
这种感觉……就像是大人在温柔的教导晚辈。
凤契的眼睛更红了。
曾几何时，他的一身本领，便是她所教授。
【凤契，你心太过浮躁，不可，于修炼上你天资交佳，但欠缺了耐性，我便罚你将天规抄上万遍。】
“不！！！你已经死了！这世间的神明只剩我一人！”
凤契的力量完全爆发，他丧失了离职，魔化更深，直接不顾受伤，冲着苏凝而去，手中凝成一把巨大的黑色长枪，枪头势如破竹，直接冲向苏凝的命门。
一旦命门破，灵魂也将四分五裂！
在枪头快要冲击而去时，凤契对上了苏凝的眼睛，明明那双眼睛没有瞳孔，他却恍惚中好像看见了她回来了。
苏凝无意识的张嘴，似乎喊了什么，一张一合。
凤契愣住了，下意识的想要收枪，但力量已经冲出去，无法收回。
就在枪头快要扎进去的时候，一道身影更快的冲过去，挡在了苏凝的跟前。
那……
是冲破了被控制阶段的燕君赫。
“啪嗒啪嗒。”
鲜血一滴滴的落在地上。
燕君赫木着脸，双手抓着枪头，但那深深的尖锐部分已经扎进了他的腹部。
他明明还没醒来，身体却做出了反应。
凤契猛地抽回了长枪，后退了几步，脸色惊疑不定。
燕君赫的双手满是鲜血，手掌心深可见骨，而最严重的便是腹部的那个血洞，险些将他对半穿透，鲜血将他的衣服染红了一片。
苏凝的眼眶缓缓落泪，身体，却不受控制。
下一刻，他们的身影消失，出现时 分别冲向天道的两侧，他们不顾自己的伤势，凝聚力量 ，耀眼的白光在双手间凝聚。
当光芒吞没他们的身影时， 猛地炸开。
天地间的黑色被完全驱散。
整个神迹的生物齐齐跪下，似是在忏悔。
当光明散去后，凤契缓缓的跪了下去，大口大口的吐着鲜血。
他身上的魔气被驱散了，等同于他的生命也走向了尽头。
光明终将战胜黑暗。
他一边咳血，一边在笑着，低声道：“原来你还在……咳咳咳……”
他大口大口的吐血，脸色越发的苍白了，就连身影都逐渐变得透明了。
而此时的苏凝也终于从被控制的状态中恢复，她立刻冲向燕君赫，扶住了他倒下的身体，一手盖在了他的腹部上，重复他此前对她做的事。
只可惜，同样无济于事。
“燕君赫！！！”
苏凝的眼圈瞳孔，重新出现的瞳孔里满是悲戚。
“燕君赫，你疯了啊！！为什么要挡住！这不过是一具容器！随时都可以重新打造！”
燕君赫却摇头，低声道：“我总不能让你一遍遍的经历死亡……”
苏凝一怔，眼角的泪水再次滑落。
“我们赢了是吗？”
苏凝看向了已经逐渐透明的凤契，低声道：“是，我们赢了。我不会让你死。”
苏凝命令石怪将神迹内所有的神丹妙药都送过来，她将力量化作薄膜，覆盖在他的伤口上，纵使不能修复，但也不会继续恶化。
“苏凝。”
凤契忽然喊了一声。
但 ，苏凝没有理会他，继续想办法修复燕君赫的伤口。
许是预感到自己快要不行了，凤契没有了此前的愤怒和波澜，反而很平静。
他低声道，“我不是输给了你， 我是输给了她。”
他笑了笑。
“我还是输给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