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8章 挑衅她

  “boss？”手下久久没听到郁临商的声音，不由出声询问。
  郁临商回过了神。
  他的薄唇紧抿，幽眸里尽是暗色，他仍然怀疑。
  照手下调查到的情况下来，一切都很正常，没有意外。
  只是……
  “换个角度继续查，”手指从烟盒里捻了根烟出来，郁临商冷声吩咐，面无表情，“任何蛛丝马迹都不要放过。”
  “是，boss。”
  “啪嗒——”
  打火机将烟点燃，郁临商淡淡地抽了口，谁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烟快燃到尽头时，手脚再振动，是留在别墅的保镖来的电话。
  郁临商将烟头摁灭，接通：“什么事？”
  片刻后。
  手指在桌面上叩了叩，他吩咐：“满足她。”
  “是。”
  电话掐断，烟灭，良久，等身上再无烟味，郁临商抬脚离开重回刚和池婳欢爱过的房间。
  池婳“醒”了。
  才坐起来，就见郁临商迈着步伐朝自己走近。
  池婳连一个多余的眼神都没有给他，掀开被子就要下床。
  动作，被制止。
  她没动。
  不料下一秒，男人在她面前单膝跪地。
  他的手紧握着她的。
  她听到了沉哑低醇的嗓音，似缠绕着无尽的深情旖旎——
  “池婳，我们结婚。”
  ……
  慕时欢醒来时是恍惚的。
  梦中那甜蜜的一幕幕仍然清晰，不曾因她醒来而消散，提醒着她的同时，似乎也在意图刻在她心上。
  今天的太阳似乎格外得好，阳光透过窗帘缝隙照射而来，打在地板上，带来一丝暖意。
  慕时欢看着，忽然愣了几秒。
  等回神后，她摸到手机看了眼时间，竟然……已是上午十点。
  她睡了那么久？
  从一年前出事到现在，她不曾睡这么久过，确切地说，很多时候，她连晚上入眠都是奢望，更别提一觉睡到这个点。
  现在竟然……
  她闭了闭眼，指尖按了按眉心，舒了口气，她努力甩掉脑中不该有的画面，去了洗手间冲了个澡。
  家里开着暖气，倒也不怕冷。
  只是……
  当热水冲洗肌肤时，不知怎么的，慕时欢忽然就又想到了梦里的某一幕——
  陆邺和时欢在洗手间……
  慕时欢原本闭着的眼猛地睁开，呼吸有些急促。
  明明她觉得自己是以一个局外人的身份看着故事里的陆邺和时欢，偏偏每次的感觉她都能清楚感知。
  她其实知道为什么——
  因为她就是那个故事里的时欢。
  只是还不愿承认罢了。
  细齿咬上唇，慕时欢有些烦躁地继续洗澡。
  洗完澡，换衣服，想了下接下来该做的事，以及迷惑跟着她的人，她决定再去趟慕家老宅。
  她想，钥匙的秘密或许也能从慕老爷子那得到一些线索。
  “嗡——”
  手机振动。
  慕时欢随意瞥了眼。
  是郁临商发来的微信。
  郁临商……
  想到他的表白，以及对他的怀疑，慕时欢心情不复杂那是不可能的，但她更能感觉的到是，自己对郁临商的防备和警惕。
  以及，自己神经的紧绷。
  咽了咽喉，她点开语音——
  “时欢，下周五你的身体需要复查，别忘了安排好时间，药也要按时吃，如果有不舒服及时告诉我，或者看医生。”
  语调和往常没什么两样，没有因为表白后更加亲昵，也没有因为自己拒绝而冷漠，是一贯朋友的态度。
  慕时欢握紧了手机，好一会儿才回复：“好，谢谢。”
  “不客气。”郁临商也回得很快。
  这次慕时欢没有再回，而他也没有再继续。
  慕时欢沉思了很久。
  她想到了一句话——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或许，她应该将计就计，这样才能有机会早日查出真相，解决所有遗留的问题。
  越想，关于这个念头便是越发清晰。
  而在最后的一刻，她竟是又想到了厉憬衍，想到了最近种种，或许……他便是在将计就计。
  有了决定，慕时欢觉得心头似乎不再压得那么闷了，她想，或许这么决定是对的。
  于是没有再多想，她拿出该吃的药，倒了一杯水吞下。
  除了查出真相，她也想身体能变得正常些。
  ……
  慕时欢去了慕家老宅，借着把慕景州遗物送回去的理由，到了之后自然而然地又留下来了吃了晚饭。
  而吃晚饭之前的那段时间她也没有浪费，问了慕老爷子不少关于慕景州的事，以及自己被他带回慕家的一些事。
  她没有隐瞒，很坦然，直说和绑架有关。
  慕老爷子沉吟片刻后还是把她想要知道的一一告诉了她，遇到有些遗忘不清楚的则由明叔补充。
  到最后时，慕时欢还问了一个问题，便是慕景州有没有透露过是在哪接的她，而她的亲生父母又是谁。
  只是很遗憾，慕老爷子和明叔都摇头了，慕景州并没有告知，当时不管是对外还是对内，都只说她是他的亲生女儿。
  关于钥匙的事，慕时欢也旁敲侧击了下，同样没有等到自己想要的答案。
  等晚上离开，听了一下午故事的慕时欢心情是有些沉重的。
  慕景州……真的对她很好，把她当亲生女儿一样对待。
  所以，无论如何，她一定要查出当年真相。
  慕时欢握紧了拳头，红唇也抿得紧紧的。
  她想，接下来她应该尽快解开钥匙之谜，而后到郁……
  “砰——”
  猝不及防的一声，车尾被撞！
  惯性使然，慕时欢身体猛地朝前倾，额头更是重重地撞在了前面座椅上，而她又是没有系安全带……
  疼。
  一瞬间，慕时欢只觉眼前发晕，手好像也有点撞上了。
  “大小姐！您没事吧？”慕老爷子派的司机稳住车子后，连忙转头。
  慕时欢游有些困难地坐直身体，刚想摇头安慰，余光瞥见车窗一张已然是熟悉的脸——
  阿宗！
  他驾着车，张扬地降下车窗，朝她要笑不笑地扯了扯唇。
  四目相对的刹那，慕时欢一下明白了。
  是他撞的车，他在挑衅她。
  司机也意识到了什么。
  几乎是同一时间，阿宗的车擦身而过，扬长而去，速度极快。
  一眨眼，便没了影子。
  “大小姐？”
  慕时欢忍着痛，对上司机的视线，吐出两字：“报警。”
  他们以为她不会报警，她偏要，而她也相信，有了这事，她再接近郁临商会更顺利。
  或许这是郁临商布下的陷阱之一，但于她而言，何尝不是她想要的机会呢？
  将计就计。
  ……
  只是有一点在慕时欢的意料之外。
  她往司机报警，没想到到了警局，接手这个案子的会是杜绍。
  就是这么巧。
  事情的经过是由司机说的，记录则是其他人，杜绍则示意慕时欢借一步说话。
  慕时欢原本有些排斥不愿意，但想了想，最后还是答应了。
  她跟着去了一处安静角落。
  杜绍心情很复杂。
  前段时间慕时欢“出轨”的消息在圈子里闹得沸沸扬扬，各种各样的流言都有，后来好不容易没人提了，没想到两人离婚的消息又传了出来。
  为什么会离婚，离婚又经历了什么，说的是有鼻子有眼。
  当时柳湘湘劝自己，这是慕时欢和老厉之间的事，旁人无法插手，他也知道，所以也没有找老厉说什么。
  只是知道是一回事，等见到了慕时欢又是另一回事。
  总归心里有点儿说不清的叹息。
  而且，只要一看到慕时欢，他脑中就会冒出那晚慕时欢拿着刀刺伤老厉的画面，老厉躺在手术室里那么久，醒来后又……
  杜绍心情愈发复杂。
  慕时欢直接打破沉默：“杜警官，找我想问什么？”
  一声杜警官将杜绍思绪拽回，又明显地划开了两人之间的距离和立场。
  杜绍：“……”
  心中苦笑，他也不浪费时间了，直接问：“你有没有哪里受伤？”
  慕时欢神色未变，否认：“没有，谢谢关心。”
  知道她没有说实话，杜绍皱眉，想说什么，但话到嘴边还是咽了回去。
  “行，”他妥协，再问，“你知道撞你的人是谁，对吗？”
  慕时欢依然否认，但半真半假：“不认识，只是昨天在墓园时他出现过。”
  杜绍倒是没想到她会说后半句，事实上，他已经做好了她否认到底不配合的心理准备了。
  “你……”他讶异。
  慕时欢淡淡反问：“还有什么要问的吗？”
  杜绍在反应过来之前脱口而出：“在墓园他也意图伤害你？”
  慕时欢点头。
  “是。”
  杜绍沉默，同时满腔疑惑更浓。
  也是这一刻，他终于后知后觉地意识到了自己一开始见到慕时欢报警的奇怪感觉是什么了。
  他是知道的，老厉一直有派高一高二跟在慕时欢身边保护她的安全。
  但今晚到现在，高一高二一直没有出现过，也不曾和自己有过联系，而慕时欢所说的昨天墓园的事，此刻看来高一高二也不在。
  可是，怎么可能？
  老厉怎么放心？
  他就不怕……
  “你和老厉……”走神之下，杜绍脱口而出。
  话未落，周遭的气氛却是变了变。
  杜绍分明捕捉到，慕时欢眼底的情绪变了，甚至于还浮起了一层不甚明显但却是存在的冷意。
  好像是……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