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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7章 我会紧紧呵护你,爱着你,一辈子

  ( )有心爱的女人朝夕相伴,周到照顾,陈子敬的伤恢复的很快。只是,大腿的刀伤和脚掌的枪伤还需要些日子。
  活到三十多岁,他嫌少这样悠闲自在地过日子,每次休息都是在住院。
  那时候,没有心爱女人的陪伴,他纵然是住在医院,很多时候也在处理着公务。
  而现在,完全没有心思去管公司的事了,就觉得躺在床上什么都不做只是看着她们母女俩发呆也是一件极有意义的事颏。
  他这边做着甩手掌柜,逍遥自在,可是苦了陈朝功。
  卫东一向主管医院,其余事情不干预;易青原本是可以协助工作的,可因为在救援行动中也受了伤,便有了休息的借口。
  只有陈朝功,既要打理华商,还要整顿凌风,几乎成了空中飞人,忙得他泡|妞的时间都没有。天天打电话跟陈子敬抱怨,甚至已经发展到威胁的地步。
  陈子敬总一笑置之,还大方地说要把公司送给他,回头就找律师签文件,转让股份,气得陈朝功摔了电话夥。
  莫潇云终于给女儿挑好了一所幼儿园,跟陈子敬商量时,被他否决:“不同意。你还打算带着孩子继续留在这里拈花惹草?”
  “谁拈花惹草了!”丹凤眼横过去,满是不悦。
  陈子敬当然不会告诉她蒋夏其实早就喜欢她了,他甚至怀疑那个有点娘娘腔的官格,也对他女人图谋不轨。
  “过几天回江城。”冷不丁地,男人沉着脸抛出一句话。
  莫潇云一惊,“啊?为什么这么仓促?医生说你的伤……”
  “不坐飞机,我让王隆订了高铁商务座,除了旅途时间长一点,其余没问题。”高铁相比飞机总算是平稳一些,这样对他的腿伤不会有太大影响。
  他出身特种部队,受过医学训练,对自己的伤情有了解。腿伤位置特殊,刀子刺进去搅了一圈,弄坏了那根运动神经,万一不好好养着,以后这条腿废了可不成大麻烦!老婆跑了都没法追!
  但是,这个地方也不能久留,省得哪天她又跑出去跟男人喝酒。所以,无论如何,都要尽快回江城。
  莫潇云虽然早就做好了回去的准备,可是决定来得这么突然,她有些没反应过来。
  “怎么了?舍不得这个地方,还是舍不得什么人?”见她心不在焉地,陈子敬很是不满。
  “没。”知道这人心眼小又爱吃醋还记着那晚的事,莫潇云瞥他一眼,“那到底定在哪天啊?毕竟在这里住了几年,离开前需要好好收拾一下吧。还有,那房子你买了下来,我们回去了不得空着,怎么处理?”
  “空着就空着,给那位房东付点钱,叫她定时打扫一下。我们偶尔出差过来就不用住酒店了。”陈子敬显然早就安排好了一切,有条不紊地计划着,“等你把东西搬出来后,我请人再全部重新装修一下,主卧跟次卧打通,这样空间大一些。”
  又说出差来住住而已,还要重新装修,还要扩大主卧——她怎么觉得这人是来风花雪月而不是出差公干呢?
  男人深邃无边的黑瞳睇她一眼,看穿她心里的想法,“对!我就是打算趁着出差过二人世界,所以环境不好怎么行?”
  毕竟,他是打工的,她是幕后大老板,出差过来肯定得一起啊!小丫头就不用跟着了。
  “懒得理你。”莫潇云不客气地翻白眼,看着手里整理的幼儿园资料。哎,又白费功夫了!
  “还有,那个——”陈子敬难得话多,许是这些天清闲才有时间操心诸多事宜,正要继续补充什么,床头柜上的手机嗡嗡震动起来。
  冷峻的面庞一顿,长指伸过去拿起手机,看到来电显示的号码脸庞微微变色。
  莫潇云细心地注意到,盯着他。
  “喂。”男人按下通话键,声音倒是平静如常。
  “子敬,你爸爸突然晕倒了。”电话是赵雅芳打来的,语音急促而担忧。
  陈子敬冰冷的脸色倏然一紧,还未来得及反应,那端又说:“现在正送医院抢救着。你这边……医生怎么说?你的伤恢复的怎么样了?能不能长途旅行?我觉得,你们最好还是都回来吧。”
  莫潇云看着男人倏然变色,心也跟着揪了起来,紧紧盯着他。
  见他沉声应了几下,道:“我安排。”拧眉挂断来电。
  “怎么了?”她赶紧问。
  陈子敬顿了下,像是在消化什么,片刻后转过头来,一双眸填满了浓浓沉重的气息,似乎震惊,又似担忧,而后缓缓吐声:“车票得改签了,我们明天就回去。家里来电话——我父亲突然晕倒,据说检查结果很不好。”
  莫潇云脑子里一嗡,顿时浑身凉透。
  前些日子,陈家人过来探望时,赵雅芳在病房外的那番话她一直记在心里,只是还未找到时机来劝说男人。
  却不想,他这么快就病倒了?
  “子敬……
  tang”她愣了半晌,眉宇间满是愁绪和焦虑,“你别太担心,医生会想办法治疗的。”
  陈子敬极冷地勾了个笑,很无所谓的态度:“担心?对他……我没什么好担心的。”他不过是一个担了父亲名分却从未有一天尽到父亲责任的陌生人罢了。
  听他这么说,莫潇云心里更加难受,想起不久前陈沛霖单独找她的那次长谈。
  一股冲动划过,她身体靠前按在陈子敬的手臂上,急声道:“子敬,其实你误会——”
  “我有些累了,你带着莫莫下楼去转转,嗯?”男人周身清冷,可对她说话的语调还控制在温和的范围内。莫潇云看得出他心情不好,也知道那郁结了三十多年的仇恨不是一朝一夕可以化解的,顿了顿,只好点点头起身。
  虽然已到傍晚,可风依然是热的,楼下花园里没几人散步,莫潇云带着小丫头转了会儿,干脆联系王隆下来,送她们回家收拾东西。
  不然明天就得走,她怎么来得及。
  回家一番收拾,想着路上又要招呼孩子又要照顾陈子敬,这许多东西都无法带上了,最后一翻取舍,只留了一些衣物和舍不得丢下的小物件,塞了满满一行李箱。
  再次回到医院,已经是夜幕低垂。
  小丫头路上遇到护士姐姐拿着个布偶逗她就走不动路了,莫潇云正好想趁此机会跟陈子敬谈一谈,也就由着她去玩耍。
  推门进去,病房里一片昏暗,居然没亮灯,她望向床铺,依稀看到上面被子掀开,床是空的,顿时吓得一跳!
  好在,下一刻看到小阳台上有个高大的人影,周身寂寥而清冷,落寞地坐在轮椅上,搭着扶手的修长指间有微弱燃着的星火,屋子里飘荡着呛人的烟味。
  他竟在抽烟!
  莫潇云皱着眉,疾步走过去,一把夺了他手里的烟,很是生气:“陈子敬,你怎么一点都不爱惜自己的身体?!卫东哥一再说你现在的心脏状况最好是把烟戒了!何况你还在住院!”
  眼帘垂下发现他脚边还躺着好几个烟蒂,不知坐这儿抽了多久了,莫潇云更加愤怒:“你现在不是一个人了,你有我有孩子,你这样糟蹋身体除了对自己不负责任外,也对我们不负责任!”
  男人静静地坐着,一言不发,脸色沉寂,依然是浑身冰冷的气息,阳台外吹来的风还带着热气,可莫潇云看着他,无端冻得打了个冷噤。
  她骤然沉默,心里翻滚的怒气也似冻结,很快被一股无奈和担忧取代。
  他们父子间的心结,就严重到这样的地步吗?
  她还记得,三年多前,他俩还是金钱交易的关系时,陈父生病的消息传来,他也是把自己关在私人岛屿上自闭,还用刀子割伤了手臂。
  如今又过了几年,他还是无法从那种心魔中走出来吗?
  都说父子没有隔夜仇,他怎么就对自己的父亲恨到那个地步?
  指尖香烟被抽走,耳边又传来严肃的训斥,可陈子敬一动不动没有生气的迹象。
  冷峻深邃的五官表情淡淡,可细细看去,那讳莫如深的眼底,却爬满了挣扎和悲痛。
  莫潇云看着,心头忽然一痛,像被什么东西狠狠咬了一口。
  缓缓蹲下身来,她拿起男人犹残留着烟味的大手捂在掌心,深吸几口气才道:“子敬,其实你是关心在乎伯父的吧?只是从小习惯了跟他对抗,仇视他,怨恨他,时间久了,你就不知道怎么去表达这份关心和在乎了。”
  男人眼睫抖了抖,复杂如浓墨般深沉的双眸垂下来,落在女人脸上,薄唇扯出一抹似讥似讽的笑:“你想多了。”
  被他那一抹表情刺痛,莫潇云忽然来了气。
  如今没有时间让她去慢慢劝说这个男人了,倒不如把当年真相全都告知与他,或许这一剂猛药下来,他暂时无法接受和相信,但平息过后,总会理解的。
  “子敬,当年的事,就是你父母和——”她这样打定主意,拼着一股子冲动脱口而出,谁料才说了一句,陈子敬忽而淡淡地开口了——
  “你应该很好奇你父亲跟我母亲之间的事吧?”
  她一愣,硬着男人黑沉的视线,没说话。
  男人顿了顿,也沉默着,像是喉咙卡着什么东西,望着她看了看,又转眸看向远方的城市夜空。
  “你父亲确实是我父母之间的第三者,也是因为他的存在,我父母才一直感情不合,直到最后我母亲殉情自杀。所以,那时候,当我再次遇到你,我就起了报复的念头。想玩弄你的感情,再狠狠抛弃你,让你父亲犯下的错由你来承担。”他语调不高不低,没有一丝起伏,莫潇云听着,脊背上一阵一阵的战栗感划过,心底微凉。
  虽然两人已经冰释前嫌了,可当这么伤人的话从他嘴里说出来,莫潇云还是有些不能接受,沉痛地眨了眨眼,别过脸去。
  陈子敬此时心头极乱,也没有精力去照顾
  她的情绪了,只是缓缓吐息后接着讲述:“我大概明白,你父亲与我母亲应该是在婚前就相识了,婚后藕断丝连一直来往,他们甚至还有过一个孩子,不过被迫流掉了——”
  他竟连这件事都知道!?
  莫潇云大惊,抬眸过来看着他深沉复杂无法形容的脸色,心里顿时被一股疼痛填满。
  知道的越多,他应该就越恨自己的父母,这些年他就是在这种痛苦怨恨交杂的情绪中度过的吧。
  “其实那些恩怨,我也知道不能全怪你父亲,感情的事身不由已,尤其是在我自己也经历之后,所以我释然了,从我决定跟你在一起时就忘掉了对你父亲的怨恨。”
  男人低沉的嗓音轻缓吐字,那只被她握在掌心的大手微微收紧,深刻疲惫的眉眼渐渐显出层层阴霾。
  “可是,对他,我无法原谅。”陈子敬低声艰难地吐出这几个字,脑海里回忆起一些支离破碎的画面,眉心痛苦地拧起,“我亲眼目睹他们吵架甚至打架,他抓着我母亲的头发掐着她的脖子,把她摁在床上做……——那一幕时常出现在我儿时的噩梦中。我还听他们大吵大闹时说我是被外祖父他们下药后才怀上的,我忘不了那一刻他看向我的眼神,仿佛我是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一样。别人家的孩子都生活在父母的恩宠之中,只有我天天目睹着他们大吵小吵不断,每次吵完,他对我的态度就越发恶劣。”
  明白这个他指的是谁,莫潇云忍不住紧紧攥着他的手,心里疼痛,轻柔地一下一下安抚。
  “我母亲跟你父亲纠缠不断,甚至为了跟你父亲见面把我弄丢过,我也恨她。可当我慢慢长大后,我渐渐明白母亲的无奈和痛苦,如果我父亲对她多一些关怀,不那样打骂,或许她就不会患上抑郁症,也不会对我时好时坏,更不会越发执拗地想跟你父亲在一起,甚至为了你父亲殉情。退一万步讲,他们甚至离婚都比那种貌合神离互相折磨的状态要好很多,可他就是不放手,生生把我母亲逼死。”最后一个字咬得极重,莫潇云不由自主抖了下。
  年少时的陈子敬,许是因为在妈妈肚子里就遭受了太多负面情绪的影响,生下来性格就比较内敛沉闷,却心思成熟而敏感。
  男孩儿从心底里都会有一种对母亲的保护欲,尤其是在看到母亲处于劣势时,所以多次目睹父母起冲突,母亲被父亲那般对待后,陈子敬心里已然跟父亲站到了敌对面。
  他没说完,但莫潇云已然全懂了。
  人的天性使然,会本能地同情弱者。那一场婚姻与情爱的战役中,当年的陈夫人献出了生命,他对母亲的恨肯定也随着她的去世而消解了,可父亲还在,所以这一份恨就坚固地保留了下来。
  “子敬。”男人沉默着,可情绪依然起伏剧烈,莫潇云蹲在他腿边,仰头看着他冷肃紧绷的下颌线条,幽幽叹息,“你既然能理解你母亲的无奈和痛苦,为什么又不能理解你父亲呢?他是男人,理应更大度些,可一旦爱上一个女人,又有谁能大度得起来呢?”
  陈子敬不敢置信地垂眸,泛着红光血腥的瞳孔缩进:“怎么会,他爱我母亲?”
  “毋庸置疑。”莫潇云摩挲着他的手,一下一下,极有耐心,像是安抚着他躁动愤怒的情绪,“你知道你父亲找过我。其实他不是想带走莫莫,而是劝我重新接纳你。”
  陈子敬的表情越发紧绷,显然更加怀疑。
  “那些陈年往事,他大概谁都没讲过吧,可却事无巨细是说给我听,包括他们带给你的伤害。”抬眸看男人一眼,她挑着眉,缓缓幽幽的口气,“你以为我为什么忽然转变态度肯接纳你?就是因为你父亲那些话,说是打动我也好,故意惹我心疼担忧也好,反正我听完之后,只想回到你身边,想紧紧抱着你。你的童年少年已经那么不幸了,既然我能给你的中年晚年带来幸福,我何乐而不为呢——何况,这些年我从来没有忘记过你。只是心底解不开我母亲去世的疙瘩,又怨恨你最初接近我时的龌蹉目的,我心里有气才一直狠心将你推远。”
  男人脸色依然震惊,但情绪平复了不少,莫潇云转而抓着她的两手微微用力,语调越发柔和,如同哄着小孩子:“你看,其实你父亲心里也很愧疚呢。现在他老了、病了,肯定更加后悔,你做为晚辈,非得这么跟长辈置气吗?如果你真的那么恨他,前几年他生病时,你为什么又那么担心紧张,还那么积极地聘请最权威的医疗团队给他做手术呢?”
  “那是我不甘心看着他就这么轻易死去,我要他活着,好好活着,才能继续受着我对他的报复。”男人阴狠地为自己的行为辩解。
  “子敬。”莫潇云无奈地叹息,极有耐心地继续劝说,“你报复他什么呢?你以为跟你母亲的纠缠折磨,他就好受吗?这世上有哪个男人能接受自己的老婆至始至终都爱着另一个的男人的事实?那段恩怨说白了就是两个男人都爱上了同一个女人,可女人却被迫嫁给了不爱的那个男人。其实每个人都不愿意发生这种事,可每个人都无力解决,只能继续一锅粥地乱着,直到悲剧的发
  生。”
  “当然,你父亲家暴肯定不对,可若是设身处地地想一想,他也是被逼无奈失去了理智。说到底,你父母,还有我父亲,都是包办婚姻的牺牲品,他们都是受害者。如果你一定要怪谁,或许应该怪那个年代的风俗观念。”
  其实莫潇云更想说这起悲剧的罪魁祸首就是两家的祖辈,尤其是女方那边。可她苦口婆心既然是来化解恩怨的,自然就不能再引领着陈子敬去憎恨自己的外祖父。
  人都不在了,还怨什么呢。
  陈子敬冷然睇着她,嘴角讥诮,“是他让你来当说客的?”
  劝了这么多,口水都说干了,这人还一副无动于衷的样子,还他他他的。莫潇云也怒了。
  “为什么你总要曲解误会别人的好意?”她不解地质问,语调微扬,“伯父找我,真得是想劝我们合好。有哪个男人愿意跟一个晚辈讲自己曾被妻子戴绿帽子的事?他若不是对你有愧,又真心希望你能幸福,我想他绝对不愿意把那么淋漓的伤口再重新撕开。”
  男人沉默了,微微低着头,眸光晦暗,薄唇紧抿。
  “子敬,咱们如今孩子都有了,你还计较什么呢?原谅伯父吧,嗯?”仰头微微凝着男人深沉冰冷的眉眼,莫潇云温柔轻缓地开解。
  他不动,僵硬地坐着,眉眼间一派淡然。
  莫潇云也不急,这人本就好面子,纵然心里松懈了,嘴上也不会认承认。
  让他先好好想想吧。
  小丫头在外面玩了会儿,护士姐姐们都要做事了,就把她送了回来。
  推门进来,她看着黑黢黢的一片,不解地问:“妈妈,你们为什么不开灯呀!”
  莫潇云起身,动作有些突然,忽然晕了下,男人吓得一紧,忙捉住她的手。
  “我没事,蹲久了而已。”她回头莞尔,轻轻拍了拍男人的手背,低声提醒,“别在孩子面前板着个脸,她跟你一样心思敏感,回头该以为爸爸不喜欢她了。”
  陈子敬没说话,莫潇云跨出阳台,开了房间灯去招呼小丫头。
  “妈妈,我们明天回去了,莫莫是不是就又可以玩那个游乐园了?”小姑娘记性好,一直惦记着山庄里陈子敬巨资打造的豪华亲子乐园。
  莫潇云揪着小丫头q|q软滑的脸蛋,笑着说:“当然啦!以后你可以天天玩!”
  “是吗?那太好了!”小莫莫欢呼雀跃,却眼尖地发现爸爸还坐在阳台上,好奇地问,“爸爸怎么了?”
  陈子敬转过轮椅来,刚毅英俊的脸庞扯了个笑:“爸爸没事。以后小莫莫不但可以天天在幼儿园玩,还会有爸爸妈妈陪着一起玩。”
  “哇!太好了!太好了!妈妈,莫莫要回去,我们今天晚上就回去好不好!”小丫头一双水淋淋的大眼黑白分明,因兴奋闪烁着喜悦的光,越发盈盈耀眼。
  莫潇云由着女儿拉手欢呼,转眸看了看一只手缓缓滑动轮椅进屋的男人,见他情绪好转不少,心里的烦忧也悄然逝去。
  这是一个重情重义的男人,只是太过深沉与内敛,缺乏表达能力罢了。他能对一个战友都看得那么重,不惜付出生命也要拯救,又能对自己的亲生父亲恨到哪里去?
  她相信,这个男人很快就会释然。
  她已经无父无母,更曾二十多年都没叫过爸爸。她期待着喊陈沛霖爸爸的那一天,既是对她的恩惠,也圆了一个悲苦老人的夙梦。
  此时,萦绕在她心头唯一的困惑就是,父亲当年跟林家小姐或者说陈夫人的恩爱情深,母亲知道吗?又知道多少?
  在她的记忆里,父母一直相敬如宾。父亲去世后,母亲也未曾埋怨过他半句,甚至在她面前始终竖立着父亲正义光辉的形象——母亲是根本就不爱父亲,还是太爱了所以能同情理解他跟陈夫人的悲苦遭遇?
  翌日一早,陈家三口已经准备妥当。
  临上车时,莫潇云心里感慨万千。
  从三年前人生地不熟到如今爱上这座几乎没有冬季的热烈城市,莫潇云在这里实现了人生身份的转变,也愈合了那伤至骨髓的疤痕。
  回去,迎接她的会是幸福和快乐吗?
  未知。
  决定太突然,她没来得及跟蒋夏和官格聚一下,路上给两人发了信息,不约而同的,他们都只回了“一路顺风”四个字。
  这两个大男孩,一个性格爽朗,一个心思细腻,但都是极为珍视友谊的好男孩。想必得到她突然走了的消息,也有不舍。
  莫潇云站在舱门外还有些犹豫,那已经被送进去从轮椅转到豪华座椅上的英俊男人隔窗望着她,见她一脸忧伤恋恋不舍的模样,脸色阴霾。
  小丫头奉命跑出来,一身粉白衣裙可爱亮眼,跟小天使似的。
  小天使惦记着那个梦幻般的游乐园,拉着妈妈的手眨巴着大眼睛:“妈妈,妈妈,上车啊,车车都要开走了。”
  莫潇云收回视线,垂眸瞬间叹了口气,迈步上车。
  高铁倒是坐了不少回,可商务舱还是有幸第一次享受。
  踏步进去,“高姐”礼貌优雅地朝她微笑,她微微莞尔,一抬头看到陈子敬面无表情的冷峻五官。
  他换下了病号服,着一件纯白修身的手工衬衣,领口处敞着两颗纽扣。因为受伤的缘故他整个人又清瘦了些,那锁骨越发的明朗深刻,写满了迷人的气息。
  莫潇云注意到,年轻漂亮的乘务员小姐时不时地偷偷打量他一下,显得被迷得晕头转向。
  这个老男人,孩子都那么大了,出个门还到处放电!
  本来商务舱座位就少,间隔距离很大,莫潇云走进去见整个车厢除了他们一家三口跟坐在偏后位置看风景的王隆外,居然没有其它旅客了。
  座椅很豪华,靠背可以随意调整角度,陈子敬此时已经半靠着双腿放平,跟在病床上躺着没区别,随意自在的很。
  明白这人很可能包下了整节车厢,莫潇云心里腹诽着有钱人真浪费,走到离他空出一个座位的地方坐下。
  “坐那么远干什么?”男人本就沉着脸,见她刻意避开身边的座位,坐到单独靠窗的那个位置上,脸色更黑,立刻不满地质问。
  小丫头还是第一次坐高铁,又是这么宽敞的商务舱,上车后就兴味盎然地到处打量着,摸出了座椅前方自带的视频系统,此时正专心致志地钻研摸索,根本没看向爸妈。
  莫潇云看了眼女儿,见她不需要照顾,她才起身又坐到那人身边去,低声训他:“嚷嚷什么!谁惹你了,莫名其妙地说话像吃了弹药!”
  男人冷冷的眼神,可手上动作却很温柔,拉住女人的手放到自己身上,略带薄茧的指腹漫不经心地摩挲着她的细腻手背,语调沉沉而轻缓:“当年若不是我的糊涂,你也不至于在南方漂泊几年,对不住。你跟我回去,我会好好对你的,以后就算是你要出来,也会有我陪着。”
  我不会再让你独自一人到陌生的城市碰壁受苦,我会紧紧呵护你,爱着你,一辈子。
  可惜,后面的话,他闷在心里,没脸说出来。
  莫潇云没想到他性格霸道,竟还看出她心里的惆怅了,心尖儿微微一颤,有热热麻麻的感觉荡漾开来,她似别扭又似羞赧地瞥了男人一眼,软言娇嗔:“你敢不对我好吗?哼,你敢不对我好我让你这辈子都见不到我们娘俩儿!”
  男人刚毅的脸庞扯出宠溺的笑,微微抬起上身,凑过来,不顾场合地,在她脸上一吻。
  她笑了,越发由自内心,不自觉地抱着男人的胳膊把脑袋靠上去。
  列车平稳启动,窗外的田野绿油油一片生机勃勃的景象,划过一条平缓的绿线点缀了回家的心情。
  列车抵达江城,早有卫东在站台等候着了。
  轮椅出来,卫东迎上前,先是跟莫潇云打了声招呼,才看向兄弟问道:“感觉怎么样?伤口痛不痛?”
  “还好,可以坚持回医院。”陈子敬沉声应道。
  列车再平稳,停靠起步时也会有惯性带动,何况转换轮椅的过程中,他也需要用力支撑一下,伤口多少有些拉扯。
  卫东点点头,推着他出站,“是直接去医院看你父亲,还是先检查你的情况?”
  陈子敬眉眼一僵,莫潇云见他明显紧绷的嘴角,代为决定:“先去医院看看伯父吧。”
  那人没有表示反对,卫东就应下:“好。”
  坐上车,莫潇云就开始跟女儿讲爷爷的事情。从小的启蒙教育做得好,小丫头理解能力又强,听妈妈解释完,立刻醒悟道:“莫莫知道,爷爷就是爸爸的爸爸!还有奶奶,奶奶就是爸爸的妈妈!”
  莫潇云会心一笑,揉揉女儿的发顶给予无声的表扬,又斜睨旁边一直沉默的某人,“看看,孩子都比你懂事。”
  那人依然不语,漆黑幽亮的眼神看着窗外,眉眼更沉。
  到了医院,赵雅芳早就等在楼下,见他们下车,她立刻迎上前。
  “子敬,你们回来了。”
  陈子敬一贯冷脸,莫潇云点着头笑了笑,“让您担心了。”对于陈子敬这个太过年轻的后妈,她到现在都不知道怎么称呼才好。
  她跟陈子敬差不多大,喊伯母跟阿姨都太显老,喊姐姐吧又乱辈分,每次都是尴尬地省略。
  赵雅芳倒不计较这些,只是看了看陈子敬,又略带疑问地看向莫潇云,后者一脸无奈,微微摇了摇头。
  “来,小莫莫,奶奶牵着你。”赵雅芳欢喜地拉过莫桐语,在前面带路走了。
  莫潇云脸色一僵——这,她还觉得喊伯母或阿姨都显老,人家竟自觉上升为奶奶了。
  三十多岁的奶奶……
  王隆推着轮椅,莫潇云走在陈子敬身边,听到这称呼心里骇了下,本能地就问:“哎,你这漂亮后妈,你平时都是怎么称呼
  的?”
  男人脸色莫名地划过阴霾,语调更是冰冷:“不称呼!”
  “……”
  你可以不称呼,可我若是也不称呼,那不是不礼貌么!
  怪人一个!
  到了病房外,王隆推着陈子敬直接进去了,莫潇云被卫东拉了下,一脸神秘的模样。
  “怎么了,东哥?”她吃惊地小声问。
  卫东清了清嗓子,低声犹豫地说:“这个……我也不知道告诉你到底好不好,子敬他那后妈,曾经是喜欢过他的,后来他去了部队几年,退役之后又出国,谁知道回来就变成了后妈——那位赵小姐,如今全副心思都在伯父身上,两人隔着几十岁,似乎真有了感情。所以,咳,这事你就从耳边过一过,不要往心里去,以后也不要在子敬面前刻意提起他这个后妈,他心里膈应着。”
  莫潇云听完,瞠目结舌。
  她倒是不吃醋不生气,毕竟,都做了后妈还给他生了妹妹,他们之间断然是不可能了。只是——这发生在陈子敬身上的事怎么都这么奇葩呢?八点档肥皂剧都没这么离奇!
  推门进去,陈子敬的轮椅停在病床前。赵雅芳正温柔细致地往陈沛霖背后塞枕头,让他靠着舒服点。
  想起卫东刚才的话,再对比这一幕,莫潇云相信这个年轻漂亮的女人对陈沛霖是有了真感情。对一个人是否真心,从举手投足间绝对可以看出来。
  年龄,从来都不是阻拦爱情的门槛。
  82岁的杨振宁先生与28岁的翁帆女士的结合,至今依然在书写着传奇。还有那网络上炒的沸沸扬扬的爷孙恋,不也正刷新着世人的三观么。
  再对比眼前这一对,不过就是正常的老夫少妻了。
  想着伯父年轻时那么深痛地爱过一个人,却最后以那种结局告终,如今他能有一个知心陪伴左右的女人,不管这女人是谁,曾经喜欢过谁,都不重要了。
  重要的是,人还在,过得好,能善终。
  她怔愣愣地琢磨着,心里又是一番感慨,等到回过神来,陈沛霖已经平稳地靠着枕头喘了口气,看向他们一家三口。
  莫潇云大方一笑,“伯父,我们回来看您了。”说着牵起女儿的手往前推了一把,小丫头正要叫“爷爷”,忽然想起什么,转头惊讶地说:“妈妈,我见过这个爷爷的,那天他站在不远处盯着我看了好久!”
  一声爷爷,让重病不起的陈沛霖顿时欣慰的满行热泪,抬了抬手点点头,“是,是,爷爷去看过你。”只是没想到,小小年纪就那么敏锐,竟注意到那天苦站在一边的老头子——题外话——今天更新完毕。我要出门三天,去外地参加好友的婚礼,接下来维持每天六千字。等我回来就加更,争取早日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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