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8章 你不懂,你不懂那个男人有多让人心疼!
( )陈沛霖伸着手,希望孙女儿到跟前来,莫潇云提醒了一下,小丫头立刻踢踏踢踏地过去了。
“爷爷,你生病了吗?痛不痛啊?”小丫头对这个跟爸爸样貌相似又一脸和蔼的长辈很有亲切感,走过去规规矩矩地站着,稚嫩甜糯的嗓音还体贴地关心着人。
性格方面,小丫头中和了父母两人最大的特点,既有陈子敬的高冷矜贵,又有莫潇云的善良热心。
遇到不喜欢的,说啥都不配合;遇到合心意的,一点都不认生片。
可以想见的,陈沛霖听了这话心里多高兴,一脸笑意连精神都好转不少。
莫潇云暗地里欣慰不已,一家人回来,就算陈家父子不能冰释前嫌,可小丫头的到来也会给老人家些微温暖。
十几分钟的见面,陈子敬一语不发,后来见爷孙俩聊得开心,他干脆一转轮椅,出去了。
莫潇云皱眉,可也无奈,只能赶紧转身跟上去,“喂,你这人怎么回事?”她微微不满栌。
面对孩子她妈,陈子敬再孤僻的性格也收敛了些,沉声道:“我去找医生,问问病情。”
她了然一笑,心里明白了什么,也不拆穿,上前推着他的轮椅:“走吧,我陪你一起去。”
病房里,赵雅芳目睹着小两口先后出去,跟陈沛霖低声道:“子敬变了不少,你看出来没?我就知道,只有莫小姐的话他能听进去。”
陈沛霖怎会看不出来,儿子进来了虽然依旧态度冷淡,可却一直盯着他观察,眼底有担心和焦虑。
他们父子间的疙瘩,不是一下子就能解开的,儿子如今的反应已经让他很欣慰了。
他也明白,这其中定有孙女妈妈的功劳。
哎,都怪他当年造孽啊!那时候,他应该宽容大方一些,放了子敬的妈妈,那样或许她现在还在世,他们父子关系也不至于这么僵。那时年轻气盛,总咽不下那口气,连带着对儿子也忽略漠视了,如今年迈全都醒悟,可难以弥补过去的伤害了。
好在,儿子身边有了真心对他好的女人,还有一个这样讨人喜爱的丫头。
“陈先生,老爷子的肺癌复发了,而且现在病情已经到了中后期。”医生将一些检查报告全都拿出来,细细分析了数据,将结果坦然相告。
陈子敬凝着脸,未语,深瞳定定地看着那些检查报告。
莫潇云心里一痛,明白这“中后期”是什么意思,担忧地看了看男人,直言问道:“那……病情照这样发展,还能有多少时日?”
“这个,不好说,具体因患者身体机能而异。通常身体状况良好,免疫功能强,机体内环境尚好的患者,往往能更好地承受各种治疗,并激发体内的抗癌因子积极抵抗癌细胞的发展,这样的话,多活一两年都有可能;但若是患者身体机能已然恶化,免疫功能破坏,那可能也就是三五个月的时间……”
三五个月……莫潇云心里更加冰冷,“医生,就没有特别好的治疗方法吗?”
“这个——”医生无奈地摇摇头,“科学医疗再发达,癌症依然是世界性的难题啊。不过,肺癌患者倒是可以配合中医药治疗,同时患者的心态情绪也很重要,这几方面同时着手,或许老爷子还能多活一些时日。”
陈子敬缄默良久,直到莫潇云跟医生都停下来,他才忽然问道:“我父亲早几年的手术很成功,为什么会突然复发,而且他每年都在体检,怎么会到中晚期才发现?”
医生明白家属无法接受的心情,耐心解释:“这种病是这样的。早期手术治疗,前一两年只要保养的好,都会看起来很正常,像完全恢复了一样。但五年内的复发率很高,而且一旦复发,很可能就是晚期。老爷子这属于发现较早的病例了。”
所有疑点弄清楚了,回天乏力,陈子敬俊脸严肃,又缄默不语了。
莫潇云跟医生点点头道谢,推着陈子敬转身出去。
没有回到病房,两人找了个僻静处停下,莫潇云坐在他面前的椅子上,眼睛与他平视,“子敬,我知道你心里难受,可生老病死是我们谁也无能为力的,剩下的日子,我们就好好陪着伯父,只要他开开心心的,就够了。”
陈子敬凛了凛神,掩饰着复杂的心情,“我没事,你别担心。”说着手指有些哆嗦地在身上摸索,显然是又想抽烟。
莫潇云昨晚把他的烟和打火机都偷偷搜走了,可此时见他心神不宁的样子,虽然知道抽烟对他身体不好,还是忍不住主动交出烟盒:“只能抽一根!”
他看都没看女人一眼,低哑地道了声“谢谢”,从烟盒中抽出一支。
莫潇云皱着眉,脸色沉重,可还是给他打火,点燃烟支。
男人修长有力的手指像拿不动香烟似的,艰难地放进口中,可抽不到两口忽然就不住地咳嗽。
莫潇云越发担忧,起身顺着他的背轻拍,又拿掉他手里刚点燃的烟:“不要抽了吧,心里难受就
tang说出来。”
“我没事,没事。”他紧紧皱眉缓了口气,抬眸望远,莫潇云也不多言,静静地坐在一边陪着。
良久,她转头过来,见男人脸色平静了不少,知道他一贯心理强大,也不再啰嗦,转而道:“我们去找东哥吧,让他安排医生给你的伤检查一下。如今伯父病倒了,你身上的担子就越发重了,你更要爱惜身体。”
男人沉默着,俊脸清冷,她理解为是答应了,推着他去找卫东。
傍晚时分,陈子敬已经办好了住院手续继续留院观察,莫潇云去看了看陈沛霖,听赵雅芳说他今天精神很好,晚饭也吃了不少,已经睡下了,她心里宽慰不少,带着女儿出了医院,去见艳艳。
听说艳艳恋爱了,交了一个富二代男友,两人感情还不错,莫潇云一见面就打趣,又是恭喜又是问男人在哪里,杜艳华娇娇羞羞的模样:“他正好出差啦,不然我肯定带他一起来!”说完两手做出很邪恶的动作,朝着闺蜜旁边的小丫头扑过去,“莫莫,又见到干妈啦!来,亲一个!”
小丫头最讨厌被大人亲来亲去,连妈妈亲她都要嫌弃呢,当然不会让干妈得逞,小脑袋瓜机灵一转,稚嫩的嗓音说出让两个大人震惊不已的言论来:“干妈你赶紧跟男朋友结婚,这样自己也生一个,就可以天天亲啦——”一边说一边扭头躲藏一边推拒着杜艳华靠近的脸,那模样笑翻了周围一圈客人。
“这话谁教的?谁教的?”杜艳华大吃一惊,嚷嚷着问莫潇云,她哪里知道,也瞪眼瞧着女儿,不过却竖了一个大拇指,“宝贝说得真好!叫干妈赶紧给你生一个弟弟或妹妹。”
杜艳华一翻白眼,“我才不要那么早生小孩,身材走形失去自由,得不偿失啊——况且,我跟那凯子刚开始呢,还没到谈婚论嫁的地步。”
凯子……
莫潇云无力吐槽,这当事人听到不得气死。
几人坐下点餐,继续闲聊,杜艳华好奇地问:“你们怎么突然就回来了?霸道总裁的伤全都恢复了?你们急着回来结婚?先说好,我得当伴娘啊!”
跟闺蜜说话莫潇云也很随意,闻言无趣地说:“结p婚啊!没影儿的事!陈子敬腿伤很严重,没几个月好不了,而且,现在陈家又出了事——”
“出事?”杜艳华吃惊一愣,“怎么了?他们家能出什么事?”
“哎……”莫潇云沉沉一声,道,“陈子敬的父亲,癌症复发了,很严重,正接受治疗,医生说若是情况不好的话,可能也就三五个月的时间了。”
“啊?”桌上氛围瞬间凝固,杜艳华似能感同身受,“那陈子敬肯定很伤心吧?哎,我怎么觉得他的人生那么悲催呢?明明拥有高贵显赫的身份,人人艳羡,可遭遇的却是一件一件接踵而至的悲剧!”
谁说不是呢!
年幼遭绑架,母亲自杀身亡,进了特种部队怕也是受尽磨难,退役后又患上心理障碍疾病,遭遇女友劈腿——这后面还有刘煜折腾出的一系列乱摊子,哪一次不是险些要了他的命?
如今终于雨过天晴了,却传来父亲将不久于人世的噩耗。
莫潇云想着,一时连吃饭的心情都没有了,只想回到那个男人身边,好好抱抱他。
“那你们这婚事怎么办?万一陈老先生去得快了……你们就得三年守孝期后再办喜事。”
莫潇云喝一口水,对这件事倒是看得开:“三年就三年吧。只要他对我好,一辈子不结婚又怎么样呢。”
“瞎说!虽然那一本证书几块钱就可以搞定,但它起的作用却是大大的啊!万一你们以后——呃,我是说万一啊……那你还能分他一笔财产呢!”艳艳的想法是时下最现实的,不能说多不道德,只能说是女人在这物欲横流的世界里保全自己的唯一途径了。
莫潇云一笑置之,“三年前我能离开他生下孩子过得好好的,如今也能,以后更不用说。我爱的是他那个人,与他的身份财产无关。”
“啧啧——”艳艳盯着她一脸不敢置信,不客气地调侃,“似乎还不到一个月吧,你这前后转变——完全都不像是一个人说出来的话!”
她低头不好意思地笑了,也想起之前将陈子敬死死拒之门外的态度,颇为感慨:“艳艳,你不懂,你不懂那个男人有多让人心疼,真的——”
菜上齐了,杜艳华跟莫潇云两个人都是开车来的,不方便喝酒,便以果汁代替:“我懂也好,不懂也好,总之欢迎你回来!也祝你幸福!”
“艳艳,你也一样——”莫潇云也举杯来,惹得小丫头来了兴致,爬上椅子站起身也端着水杯跟她们一起碰杯。
回到医院,莫桐语在陈沛霖的病房里遇到了来看望爸爸的陈子昕,两个小姑娘立刻又玩到一块儿去了,小莫莫还说晚上要跟“姐姐”一起睡觉。
莫潇云本不放心,赵雅芳劝道:“由着她们吧,有我照顾着,没事的。你正好也陪陪子敬,他晚上过来坐了很久,父子
俩还平心静气地聊了几句。”
她听的吃惊挑眉,“是吗?”
“嗯,你过去隔壁照顾他吧。莫莫若是半夜醒了我搞不定,再叫你。”
这样也好,都是一家人,她也不客气了,便叮嘱小丫头一番,去陪陈子敬。
已经九点多了,白天又奔波,按说身为病人该睡下了,可莫潇云推门进去,却见那人靠在床头抽烟。
她皱眉,但没训斥,只是进去把窗户都打开,又回到床边不由分说地从他唇边取下香烟,再烟灰缸里捻灭,顺带着把烟灰缸拿去浴室倒掉清洗。
再出来时,她已经端着半盆热水,像每天伺候他一样,给她洗脸擦手擦身体。
陈子敬似乎是这才察觉到莫潇云的存在,深邃疲惫的黑瞳盯着她,低哑开口:“这么快就回来了?”
“嗯。”女人麻利地忙碌着,坦言道,“不放心你,吃了饭就回来了。”
男人淡淡一笑,“我一个大男人有什么不放心的。”
她一下子在床边坐下,盯着他满目忧虑:“你心里难受就说出来,或者抱着我哭一场也行啊,你别这样冷冷清清的样子,反而叫我担心。”
他得过抑郁症,又有战争创伤性应激障碍,还有失眠症——他担心这人憋着心里的伤痛不发泄,这些病又得复发。
还是她跟艳艳说的那句话——你不懂那个男人有多让人心疼!
陈子敬见她五官都皱成一团,拉着他的手不放,又忍不住笑了,这下是发自内心的笑。
从她掌心挣脱,他反过来捏着女人软软的细手摩挲,凝着她漂亮动人的容颜,迷人的丹凤眼满是担忧,水润的唇瓣焦虑地抿着,他幽幽一叹息,抬手忍不住在她脸颊抚摸着,“云儿,这个时候有你陪在我身边,真好。”
病房里安安静静,两人深情凝望,没了小丫头当电灯泡,气氛一下子变得异样,他盯着女人瞧,目光落在她不自觉紧咬的唇瓣上,忍不住,伸手抠过去,“别咬了,我没事,不用担心。”
还说没事!她越发沉闷,觉得自己在他最需要的时候帮不上忙。
如果他没有腿伤,这个时候,她或许还能献上自己,做做那事……应该也可以发泄心里的郁闷和悲伤吧?
总之就是不想让他把什么都闷在心里,怕闷出事。
男人粗粝的拇指在她唇瓣上刮来刮去,莫潇云盯着他,见他似也没有进一步的意思,可手又不拿开,这样弄得她嘴唇痒痒的,很不舒服。
不满意地,张开嘴就咬在他大拇指上。
很用力。
“嘶——”男人微微皱眉,发出轻微的声响,她眉目深深地盯着那人,想做些什么,又不知道他是什么意思,一时不敢行动,就这样盯着。
男人不动,任由她咬,只是那漆黑深邃的视线直直望着她。
莫潇云只觉得一股热血上涌,也不知道脑子怎么想的,忽然就放开他的手指,飞快地俯下身去,精准地、毫不犹豫地,吻上他的唇。
不能做,亲亲我我总行吧?
女人馥郁迷人的气息顷刻间靠近,舌尖顿时尝到清甜的果汁味道,男人眸底划过一抹震惊,但随之被浓浓的喜悦覆盖。
两条手臂都能自由活动了,只是不能太用力,他环上来,闭着眼,情难自控地搂住她腰肢,慢慢收紧双臂,将女人完完全全困进怀里。
不知何时,莫潇云也躺到了床上,可是男人不能动,她脑子又是一抽,竟主动爬起来四肢支撑,悬荡在男人上方。
一个吻当然不能填饱饥饿已久且“食量”本就惊人的陈子敬,只是碍于自己行动不便,他正懊恼郁闷着,却没想女人竟能给她这样的惊喜。
刚毅冷峻的脸庞划过隐忍的汗珠,他这个姿势很容易看到女人的胸前曲线,顿时越发难耐,喉结一番滚动。
“你干嘛?”偏偏,他还明知故问。
莫潇云瞪着他,粉颜一片潮热,腾了一只手解他衣扣,别有深意地说:“疗伤!”
“……”男人无语,却笑。
疗伤,嗯,也算是,只是——她是“心理治疗师”。
关于这件事,纵然男人身体不便,但只要善于发挥人类的想象力,总归是能找出办法的。
比如,她在上,他在下。
月光清幽,是阔别已久的景致,可惜莫潇云无暇欣赏。
心头忧伤,本是无法排解的郁闷和悔恨,可在女人的温柔缱绻中,再多的不安和郁结也能消散。
一室旖旎风光暂歇,莫潇云累得手指都不愿动弹,陈子敬单臂抱着她,轻轻安抚着她剧烈起伏的玉背,她微微缓过气来,便翻身下床,担心压到他的腿伤。
男人意犹未尽,可惜现在这样子也只能这般了,望着女人水润的眼眸,红透的面颊,他舔了舔唇安慰自己:“等我好,等我好了,一定弄得你下不来!”
莫潇云此时才
知道害羞,只觉得一张脸都没处搁,胡乱地套了衣裙赶紧钻进浴室,留着床上行动不便的男人盯着天花板,一遍一遍回味方才的***……
清理完毕开门出来,床上的男人竟还是她离开时的样子,她咬着牙忍着满腹羞愤,走上前端走已经凉掉的热水,又换了一盆来,重新给他清理。
就不懂了,他又没用力,怎么还一身汗!
真是的!
陈子敬目光吃人一般盯着她,瞧得久了,她就发火:“怎么还不睡!闭眼!”
男人直言坦白,“做了一次,没够,偏生欲念想着,褪不去,比没做更难受——”
“……”死不要脸的!得了便宜还卖乖!意思是她错了?
懒得理!
“腿伤怎么样啊?有没有疼痛?”虽然他在下,可有时候一激动那肌肉不得也紧绷起来嘛,她担心扯裂了伤口。
男人笑着,视线依然在她身上扫来扫去,低声说:“没事,反正今天就有轻微的裂开——明天就算是医生检查,也看不出来。”
“……”女人脸更红,后悔,那会儿怎么就脑子抽筋了!
晚上不用担心孩子,总算可以睡一个安稳觉。莫潇云给两人都收拾完毕,也不扭捏,直接睡到他身边来。
陈子敬依然失眠,许久都没睡着,可怕打扰怀里的女人,便一直安安静静地躺着,一动不动。
可莫潇云离他那么近,光是听着他的心跳声就知道他醒着,从他怀里闷闷出声:“还是睡不着?”
他猛一低头,抱歉地说:“吵着你了?”——题外话——更新完毕,明天继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