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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后等等 第80节

  马脸太监去了,不多时,几个太监踩着无声的步子抬着几只紫檀箱子进来。宝馨从炕上站起,很自然充当了大宫女的角色,“都打开。”
  马脸太监身子僵住,不由得拿眼去觑那边坐着的准太子。
  到底是新来的人,不知道情况,朱承治开口,“都开了,”说着他又吩咐,“以后的事儿,记得回禀过她。”
  这就是当家的大姑姑了。马脸太监顿悟。
  小太监们开了箱子,几个箱子开了,里头玄表朱里的冕冠,还有冕服却都展露出来。
  几年前,外藩进贡,朱承治做为皇帝唯一一个能上台亮相的皇子,需要装点门面,那会送来的是亲王服色的冠冕,虽然那套天青的冠冕大服,除了过年那么一回其他时候都没有用着。但每次朱承治穿在身上,又何尝不是个讥讽?
  宝馨叫宫女把灯拿的进了点,冕服上被灯光照出透红的光。玄,并不是纯黑,而是黑中透红。极其考究工匠的手艺,冠冕服能用玄的,只有皇帝和太子,所以要求就越发苛刻。她仔细看过一回,挑不出任何的差错,这才点头,让宫女把箱子都关上。
  “怎么样?”朱承治瞧她都看过了,直接问。
  宝馨颔首,“果然十全十美。”
  她说这话的时候,腮帮子不由自主的稍稍鼓起来,带那么点儿娇憨劲头,朱承治瞧得不由得发笑,“那就好。”
  她回来,坐他跟前,“我到现在还和梦里头似得。”
  争了太久的东西,突然摆到了面前,整个人都是晕陶陶的,知道不是做梦,却还是忍不住怀疑这一切到底是不是真的。宝馨还真痛恨自个的这个纠结劲儿。
  朱承治甚是赞同的颔首,“别说你,我也是差不多。”
  他进宫就直接被带到了慈宁宫,紧接着接下来几日都是在慈宁宫度过的。外头张太后和夏知言在操作,他不能离开慈宁宫半步。
  所有的人都对他说,不必担心。可他心里明白,这种事只能孤注一掷,如果一旦出了差错,他很有可能就再无出头之地。那种感觉如同截腰上了半空,如何都没有底。那滋味委实太难受。
  幸好,一切都已经过来了。
  他抬手让所有人退下。不多时,殿宇里头就剩下了他们两个人。
  朱承治伸手攥住她的手,明明比她小,但是她的那只手却能轻易的被自己手掌容纳,柔若无骨的手掌轻轻被他揉着。此刻朱承治心里从进宫开始就有的那个窟窿从此填补上了,浑身上下都是说不出来的踏实。
  “以后,有我的,就有你的。”他慎重的许诺。
  宝馨嘴唇嗫嚅了下,到底还是没能说出话来。她低了脸儿,朱承治这话说的出自真心,可她心也就放了一半,另一半不动最后时刻,怎么都不能踏实下来。
  “这话殿下记得。”宝馨眼眸转动,潋滟着光芒,“天知地知你知我知。”
  她说着抬起手臂,手掌贴上了他胸口心脏的位置,隔着厚厚的绵袍,下头的跳动手掌上并无触觉,但都觉得有脉动在彼此的掌心里搏动。
  **
  乾清宫已经下了册封太子的旨意,宣和帝的身体瞧着没有太大的起色,人都怕死,可真的面对了,一面怕叫太医竭力救治的同时,又不得不未雨绸缪,为自个身后事做准备。太后和夏知言为首的内阁强烈反对朱承泓做太子,名不正言不顺不说,年纪小又压不住众人。
  宣和帝睁眼强撑了几日和老娘还有阁臣扛,可自个身子不给他机会,昏死过去被太医施针拉回来,瞧见太后哭红了的眼,不得不下令册封长子为太子。
  十六之后,宫里就没有多少喜庆劲头了。十五的放烟花,因为没皇帝在,放出来的鳌山都是没滋没味的,后面又皇帝病重,稍稍有个喜庆点的东西,都被换了下去。
  册封太子的旨意出来,宫里上下又活泛起来。
  钦天监照着张太后和夏知言的意思,未免夜长梦多,把日子定的不能再提前了。各项都照着极快的速度置办起来。
  典礼前一天,宝馨给朱承治上夜,丑时二刻,她就起来了。到了床帐前,听到里头人的鼻息,她伸手拉开帐子,帐子才拉开,原本紧闭的眼睛就猛然睁开,炯炯的盯着来人。
  宝馨被他那目光给吓了一大跳,捂住胸口险些往外跳,“殿下大清早的吓死人了!”她拍了拍胸口,抚慰自个饱受惊吓的心脏。
  她说着,上下打量他,瞧见他脸上没有浓睡后的红,伸手摸摸他身上,也没觉得有多热。
  “殿下昨夜里没睡?”
  朱承治坐起身来,“嗯,昨夜里头没睡着。”
  宝馨点头表示理解,毕竟大事当前,能好吃好睡的最好,如果不能,那也是人之常情。
  她出去叫外头等着的宫女进来,里头在寝殿里伺候的叫做侍寝,主子起来之后,侍寝就得到外头通气,叫人进来伺候穿衣洗漱。
  宝馨对外头等着的方英笑了笑,方英知道今天朱承治脾气还好了。带着人鱼贯而入。
  在偏殿里一番折腾,出来清清爽爽,就开始张罗着给他穿衣,今个的衮冕服拿在手里沉甸甸的厉害。两个宫女左右把上衣给架起来,宝馨给他穿好了素纱中单,外头玄表朱里的衮服旋即披在他肩头,两手抓紧袖子往宽大的袖筒里抻,手掌抻出来,不停的轻轻拍打,好叫里外衣裳都服帖。
  忙活到一身都穿齐全了,宝馨在内的宫女们,都累出了汗。
  皇帝衮服是十二章,皇太子九章。玄衣九章,龙在肩,山在背,火、华虫、宗彝在袖。腰下绶带玉组交叠。人还没戴冕冠,却已经是威严气象。
  朱承治站在等人高的铜镜面前,打量镜子里的自己,手指揩拭过衣领,他回过身,“宝姐姐。”
  宝馨应答了声,两边太监侍奉他坐下,她亲自取来冕冠给他戴上。他伸手扶住冕冠,衮服袍袖宽大,他抬手,袍袖就如同波浪一样翻叠下来。
  将青玉充耳整好,金簪整个从冠帽上的眼儿里穿过去固定好。朱紘缨在下颌上打个结,浑身上下料理完毕,站在那儿,和换了个人似得。
  朱承治望着镜子里的自己,眼睛看过来。
  宝馨眨眼,“今个外头冷,殿下小心。”
  朱承治有点失望,“你就没别的话?”
  宝馨知道朱承治想要听点别的,可别的,当着这么多人的眼睛,还真不一定说的出来。
  “殿下想听甚么,回来奴婢只管和殿下说。”她插袖站那儿,嘴里说着的话和哄孩子似得,听的朱承治眉毛一挑老高。
  “你今个在哪儿?”
  这话问的奇怪,宝馨还是答,“除了慈庆宫,哪儿都不去。”哪儿都不去,哪儿也去不成。
  朱承治两眼眨了眨,乌黑的眼里闪烁着意味不明的光芒。
  外头时辰不等人,说是到了那个时候典礼才会开始,但必须要早早到。朱承治伸手过去掐了一把她的手心,而后和个没事人一样大步走出去。
  册封太子,举国同庆。照着惯例还要大赦天下,普天同庆的喜事,宫里的人不管是谁,都不准哭丧个脸。
  慈庆宫内也已经忙了起来,朱承治一走,这座宫殿就从沉睡里头苏醒了过来似得,宫女太监们应着鼓点儿似得忙活起来。人人脸上都是欢腾劲。
  册封太子的典礼就在寒风中开始了,宣和帝身子弱,不能坚持太久,他虚弱的靠坐在龙椅上,礼仪官宣读过册封太子的诏书,太子印宝等物接过。
  礼乐大起,建极殿内,群臣拜贺宣和帝。朱承治就坐在龙椅一旁放置的位置上。父子俩头一回坐的这么近,宣和帝今个是强撑的,撑不过这种冗长的仪式,待群臣山呼万岁三跪九叩之后,便有些受不住,到侧殿趁着换衣的功夫,嘴里含着一片高丽参片续元气。
  如此典礼才进行下去。
  一直到夜间,朱承治才回来,两个太监一左一右搀扶着他,他浓眉微蹙,眉尖鼓起个疙瘩。方英在后头,一声叠一声的“小心点,都小心点。”
  宝馨出来就见着朱承治这半醉的模样,头上的冕冠的毓珠随着脚步晃动,脚下也走的虚虚浮浮,怎么也踏不到实地上。
  一行人马上把他给迎入了殿宇内,殿宇里头点着浓厚的熏香,混着暖气铺面而来。朱承治双颊在外面被冷风给冻僵了,又被殿内的暖意一吹,冰火两重天的,紧接着双颊就火烧火燎起来。
  方英一面招呼宫女太监把朱承治给安置到炕床上,一面抽空和宝馨说话,“今个皇爷宴请群臣,中途叫咱们太子爷主场,可不就多喝点酒?”
  宝馨哦了一声,眼角余光瞧着朱承治在炕床上像个被翻过来的乌龟王八似得,躺那儿不动弹。
  “那些个大人怎么灌太子的酒。”宝馨跟着气愤,“要是喝出个好歹算谁的。”
  “那倒是不会,管酒水的是个机灵的,怎么着也不能叫太子爷在人前出丑不是?”
  两人说了两句,朱承治躺床上叫人了,宫女把他头上的冕冠给去了,他睁开眼睛瞧着伺候他的不是宝馨,顿时喊了起来。
  喝了酒的人不好招惹,酒气壮人胆,何况他没喝酒时候的胆子也不小。宝馨过去,给他解腰带,今个他腰上杂七杂八的系了一大堆的东西,宝馨弯腰给他一样样解开,腰上系这些玩意儿,站着的时候觉着好看,但躺下只觉得硌。
  大带玉佩等物一样样解下来,叫宫女放入锦盒里头收起来,才把东西收拾完,朱承治一口扣住她手腕,迫使她趴到自个胸膛上。
  原本紧闭的眼眸半睁,他嘴角弯起来,露出个略带痞气的笑。
  “太子,奴婢伺候太子脱衣裳。”
  “脱衣裳,”朱承治黝黑的眼睛眨了眨,太子两个字从耳朵洞里给过了,只听得见脱衣裳三个字。
  他笑的不怀好意,“一起睡觉吗?”
  宝馨蹭的一下撑起身子,上下打量朱承治,他身上有股幽幽的淡香,仔细闻,才能嗅到一股淡淡的酒味儿。
  还说醉了呢,分明就是装醉。
  她抬手就要挣开之他的桎梏,朱承治哪里能让?腕子翻转,稍稍使劲,就把人扯得一个扑娄,他翻转过身,结结实实的把她压在身下。
  宝馨下意识伸手推他肩膀,身上的人和座小山似得,任凭她如何使劲,就是不动半分。
  大礼服厚重,沉沉的将两人压在一处。
  他两眼里潋滟着水光,浓密的鸦睫低垂,没有半点犹豫,俯身下来。他唇齿里还残留着漱口的香汤味儿,他的经验不多,还是从她身上得来的,但胜在年轻,悟性极佳,扣住了她的肩膀不叫她逃,也不准她躲。
  亲的气喘吁吁,险些喘不过气来,才松开。
  宝馨推不开他,被迫承受,松开嘴,一口气吸入肺里,脑袋却被亲的晕晕乎乎。他来势凶狠,明明是徒弟,却把她这个师傅闹了个片甲不留。不留意间,脖子上痒痒的,脸颊上传来冰凉的触感,是他头上束发金簪子戳到了她脸颊上。
  那点冰冷的触感叫她浑身个激灵,猛地把朱承治一推。朱承治正吻的起兴,冷不防被她一把撸开,整个人向后一倒,脑袋砸在边角。
  寝殿的人早在朱承治和宝馨拉拉扯扯的时候,全都得趣出去了。眼下就只有他们两人在。
  立领两颗金扣子已经解开了,宝馨摸住自个的脖子,恨不得把朱承治身上给瞪出个窟窿,“你干甚么你!”
  借酒发疯是不是?
  朱承治捂住额头撞出的包看宝馨,满脸无辜“睡觉。”
  两人对峙似得互看好会,终于朱承治放下手,两手撑在炕床上,直接爬过来。他身上衮服没脱,肩头的金龙栩栩如生。他捧住她的脸,低头就亲,刚才尝到的滋味太美好,好的叫他舍不得放开。
  宝馨被弄得心神不定,明明穿着这么庄重的一身,干的却是这么暧昧的事,他手掌温暖又干燥,捧在她脸上,格外叫人迷恋。。
  两厢重合,心底生出隐秘又不堪的快感。
  “你干嘛呢。”宝馨推搡在他肩头的手软了下去,只是还搭在哪儿,垂死挣扎,“这么冷的天……”
  “盖着被子就行,大不了我暖着你。”他吸吮着她细嫩的肌肤,嘟囔着,“咱们生个孩子……生个孩子……”
  作者有话要说:
  小朱挥舞着手帕:来来来,生孩子!!!!
  第82章 琢磨
  熏于衣裳上龙涎香似乎被主人的体温一蒸,盈盈袅腾出,拂在心头上,引起阵阵战栗。朱承治完全靠着胡劲儿来扯,宝馨脖子立领上的金花扣儿被扯开,白嫩嫩的脖子露出来,衣襟里头幽幽女儿香争先恐后的往鼻孔里钻。
  肚子里喝下的那些酒,这会子似乎一时间全都发作起来,脑子里头洪水奔腾,什么也听不着什么也想不了,眼里看到的,心里想这的全都是身下女儿香。
  宝馨听着他那句生孩子,吓得魂都飞出来了,睡觉她不怕,朱承治这样的,在外头恐怕打着灯笼都难找,算起来还是她得便宜。但这生孩子就不行了!宝馨使出吃奶的劲头就把朱承治往外头推。
  男女体力差距天生摆在那儿,任凭宝馨怎么推,朱承治就是这么不依不饶的贴着她,亲了嘴就吮脖子,手从袄子下头探进去,拂过平坦平地,径直往上探往巍峨山巅,隔着重重阻碍,五指一收,脑子里头一片空白。
  然后他就愣了起来,这接下来该怎么做,他并不是十分清楚。从猫房给他抱来观摩人事的猫儿猫崽子都不知道已经下过多少窝了,但那两只猫儿,毛绒绒的两团,直接就成事了。人到底和猫不一样。
  那些瞧过的春~宫图,各种话本子一时间全部涌上心头,伸手去提裙子,宝馨挣的气喘吁吁的,两腿夹紧,他一顿乱扯,天冷穿的厚实,使出了劲儿也没见着里头裤子脱下来,倒是里头的膝裤翻了出来,雪白的罗袜探出渐渐一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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