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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与灵根谈恋爱 第32节

  天帝只是笑了笑,然后开始观察起比试台上,这个邬峙太长老的爱徒,让何漠有所反映的少年,到底有什么特别。
  其他人也没说什么,百里族长有些后悔,虽然他从不在意子嗣,可是如果这个儿子再出什么问题,他也别想再活得这么肆意了。
  其他人的反应都在何漠的预料之内,本来他们主要目的就是试探自己,反正上场的不是自己的亲人,能试探自己的剑他们自然是支持的。
  反倒是篱然,一直没拿起那把剑。
  “你昨夜潜入他的母亲的住处,应该不是去聊天吧?今天怎就不愿意动手了?”
  本就在纠结的篱然,将手伸向了承影剑的剑柄,在众人的注视下,拿起了承影。
  承影对他来说,本就不陌生。当年在小天地中,是他和何漠一起将承影拔下来的,或许承影也将自己当成了半个主人。
  其他人看到篱然轻松将承影拿起来,心思各异。他们以为承影认何漠为主后,别人都驾驭不了承影,没想到其实是可以的,这说明其实是有机会的。
  只是他们不知道,篱然不是“别人”。
  承影在篱然的手里激动地抖了抖,篱然摸了摸它瞬间觉得亲切安心不少。
  此时,百里章的脸色已经很难看了。篱然有了承影剑,本来信心十足的他也变得有些担心。所以当篱然请他先出剑的时候,他一点也没犹豫地就对着篱然开剑了。
  篱然轻松接过他的剑,少年矫若游龙,身子轻盈,承影剑在手,不是在何漠手中劈天斩地的气势,而有了翔鸾舞凤的风姿。
  何漠满眼痴迷,完全不舍得眨一下眼。
  “小师弟真的很美了,这份风姿天下无人可及。”
  看台下的审潋衣也忍不住赞叹。邬峙本来也不好看的脸,慢慢缓和,得意的神情一闪而过,并且看了一眼不明所以的天帝。
  “哼,好看有什么用,还不赶紧把那个百里章打下去。”
  审潋衣对师尊的傲娇无话可说,不过小师弟确实只在守,没有真正进攻,不知道他心里再想什么。
  跟篱然对战的百里章却不如别人想象中轻松,篱然那把承影剑舞起来轻松,可是强大的气势早已压的他喘不过气来,现在的他已是在苦苦支撑。
  何漠知道这场比赛,即将要结束了,毕竟这把承影剑在放逐之地百年,已经数不清斩杀了多少人和魂。不用篱然咄咄逼人,百里章就要支撑不下去了。
  这个世上,怎么有人能欺负篱然。
  果然,百里章已经支撑不住,而篱然却没有收回剑,眼看这一剑即将刺向百里章的脖颈里,百里家族的长老再也坐不住想要上去阻止篱然,刚站起来即发现自己动不了了。
  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篱然并没有直直刺向百里章的脖颈,剑向上划,划烂了百里章那张脸。
  “啊!”
  被承影割破肌肤的疼痛,比他之前经历的任何疼痛都要强烈千百倍。
  篱然收回剑,不言不语地站在那里,冷眼看着百里章痛的抽搐翻滚。
  “念微,明明胜负已经很明显了,你为何还要毁我少主的脸!”刚才站在那里动不了的长老厉声问道。
  这是他的外孙,他悉心培养,人才兼备,营造了一切良好声誉的外孙,现在竟被人毁了脸,让他怎么能不气不心疼。如果是普通剑就罢了,被承影剑所伤,就算他们百里家族可能也要束手无措。
  邬峙嘲讽一笑,“比试中手上再所难免,你们百里家族就这么输不起吗?”
  “可是,他明显是有意的。”
  “是有意的,如果无意,你们少主的命就没了,一道伤疤就要这样咄咄逼人?我徒弟脸上两道都无所谓。”
  篱然这次忍住没有在别人的视线下退缩,少年清冽的声音没有丝毫畏惧,“百里章受一点伤你们就如此失态,百里微的性命就可以毫不在意吗?凭什么同为族长之子,百里微可以受的伤,百里章就不可以?”
  “你说什么,你……”
  不仅刚才的长老震惊了,百里家族的其他长老和弟子仔细盯着篱然那张脸,也震惊了。
  这张脸仔细看起来,如果没有那两道盘踞着的剑痕,真的和百里微极为一致了。他们都往忘这上面想,一方面因为他是邬峙老祖的爱徒,从一开始就知道不该多看以引得对方的不适,另一方面,这气质完全和以前百里微的阴沉背道而驰,唯一没有被剑痕波及的双眼里,是百里微绝对展现不出来的风采。
  只有百里族长有一种果然如此的感觉。
  篱然没有理会他们的震惊,这只是个开始而已,他手持承影走到何漠面前,想将承影还给他。
  “邬峙老祖的爱徒果然了得,就没有其他人想挑战了吗?”
  篱然面向天帝,看着乔执回走上了比试台,神色复杂。
  何漠眉眼舒展,我爱之人,执我之剑,斩我道敌吗?
  作者有话要说:  何漠:是人生赢家的一天一夜。
  万诩:确认过眼神,是不对劲的一夜。
  邬峙:万诩家那个小子别想再靠近我徒弟一步,见一次打一次。
  第32章
  篱然清楚地记得第一次见到执回时的心情, 激动、欢喜和隐隐的担心。那是他人生中第一个玩伴,自己自然是开心的,可是又怕自己不知道该如何表达而被嫌弃。
  那天天帝和阿爹都在,小小的执回有些老成,他似乎也有些紧张,见到自己后叫了一声“篱然少爷”,于是自己就有了人生中的第一个玩伴。
  为了表示欢迎和喜欢,他把自己最爱的吃食都拿出来,他不知道该如何表达, 只知道把自己最喜欢的分享给他。自此之后,每次执回来也都会给他带上很多他从未吃过的美食。
  他很喜欢。
  他很喜欢执回给他带好吃的,也喜欢执回这个玩伴。哪怕他和天帝已经再也难回到以前, 可是执回自始至终都没有对自己不起,反而在从没放弃寻找自己。
  可是如今却要刀剑相向, 这是他从来没想到的。
  他不知道要如何进行这场比试,他不想辱没了师尊的名声, 也不想伤害执回。他有自知之明,如果不用承影,没有伤害地赢得这场比赛他做不到。
  “请。”作为上一场的胜者,篱然请乔执回先出剑。
  乔执回也没有客气,肃雪剑寒光微闪, 一股浓郁的冰灵气散发而出,比试台上寒气压低了躁动的气息。
  这是一场赏心悦目的比试,乔执回剑气箫心、气贯长虹, 君子之剑光华内敛。篱然衣袂翩跹、清姿卓然,承影剑只见风华不见阴寒。
  两人都没有杀机,篱然本就不想伤害乔执回,乔执回也知道篱然的身份,不能为敌。
  可比试总要分出胜负,而乔执回在修为上高于篱然,赢在等级压制下,篱然的处处制肘。肃雪剑直指篱然心窝,篱然本可以用承影全力挡住,他就可以用灵力将篱然震出场。
  可是当他看到篱然沉眸而立,并不慌张时,自己心里却闪过一丝慌乱。
  篱然没有用承影,他只是后退一步,起身,一手用承影将肃雪剑打偏,而全身的灵力集中于双脚击在乔执回的肩膀上。
  肃雪剑被打偏,刚刺入篱然的肩膀,乔执回就被被篱用力一脚击下场了。
  被击下场的乔执回一点也不狼狈,只是有些怔愣,反而受伤的是篱然。比试台上的篱然捂住肩膀,抿唇不语。
  看台上何漠却皱起了眉头,神色微冷。
  “还不快下来,站在那里干什么。”邬峙打破了现场的沉默,端起了今天的第一杯茶,他需要借茶来压压自己又蹿上来的气。
  篱然走到何漠前,身后将承影递给他。何漠没有接承影,反而将手放在了篱然受伤的肩膀上。
  肃雪剑伤人不流血,可是那冰冷的感觉足以冻伤心脉。篱然心头一暖,感觉到伤口处,有温暖的灵力缓缓流过,舒缓了冻彻心扉的感觉,身体中暖洋洋的。
  被伤的那一刻,不是不疼,不是不冷,可是现在那种感觉却离自己越来越远,只留温暖。
  “谢谢。”篱然垂眸道。
  何漠没有多言,收回手,接过了承影。
  “没想到何尊主是如此心善之人。”审家主位上的一位老人,抚着自己长长的白胡子,感慨道。
  修仙之人不管实际年龄多大,大多都保持着年轻的样子,像这样白发的篱然很少见到。
  他刚坐下,师姐就跟他讲,这是师姐的爷爷,是一名丹修大师,最爱这幅装扮。
  对于审大师的话,众人不做评价,表现各异。
  怔愣中的乔执回,听到审大师的话,本想想嘲讽何漠一番,这个人不是只对篱然不同,对任何人都冷漠以对吗?然后一个让他震惊不已的想法在心里慢慢形成。
  乔执回看向阖山宗坐席上,在邬峙老祖身后的那个少年,肃雪剑掉在了地上。
  不会的,不会的。篱然已经死了,死在放逐之地,连他的身体都接受了其他的神魂。可是何漠为何会这样对他?比试中他为何不愿用承影剑伤害自己?
  乔执回脸上又惊又喜又悔,一时间坐立不安,不知道该怎么办。
  何漠知道他本应该事不关己,从一开始就不该将剑给篱然,刚才更不该帮篱然疗伤,引起众人的猜测和篱然的怀疑。可是那又怎么样呢?篱然可能会被欺负,篱然受伤了会疼。
  这个时候他还在乎什么别人的想法。
  何漠半阖着眼,又恢复了面无表情,任凭众人猜测议论。
  第二天的万和大会就在众人的猜测中落下帷幕。
  回到住处的篱然无措地站在自己师尊面前,不知道该怎么说才能让自己的师尊消消气。
  邬峙斜了他一眼,不忍心地给了台阶,“一件件说吧,先从昨晚的彻夜未归说。”
  篱然更加不知道该怎么说,在手足无措中红了脸。
  邬峙:……
  邬峙感觉压不住自己心里的暴脾气了,“你昨晚和何漠一起做了什么!”
  “在、在百里夫人的住处,后来百里族长来了,设了结界。”
  “你跟何漠是什么关系?”
  红脸的篱然变成了白脸的篱然,是啊,他现在是念微,和何漠什么关系都没有。
  邬峙看着他慢慢脸色变得苍白,又气又心疼。他这是侧面提醒自己的傻徒弟,为什么不想想,何漠那种人怎么会对一个根本不认识的人这样关心。何漠破不了百里族长的结界?笑话,他连放逐之地都能破开,为什么自己这个徒弟一遇到何漠,就变得傻乎乎?
  “回去休息吧,好好想想这两天哪里做错了。”
  邬峙叹息一声,自己徒弟,哪怕傻,自己也心疼的,肩上那一剑,他也做不到毫不在意。
  篱然离开师尊的住处,在自己的小院门口看到了百里家的人和乔执回。
  “少爷,跟我们回去好好聊聊吧。”百里家一个长老态度恭敬地说。虽然以往自己对这个少爷也是十足的蔑视。
  “少爷,跟我回去吧。”乔执回眼神殷切,目光灼灼。
  百里长老:……怎么就成你家少爷了?
  篱然看了一眼满怀期待的乔执回,又看了一眼有些懵逼的百里长老,对着乔执回说道:“您认错人了,我是百里微。”
  说完就跟着百里家族的人走了,虽然他知道乔执回已经开始怀疑他,就不会轻易被自己的话给堵回去,但是他不想回去,回一个完全没有他容身之所的地方,他还有其他的事要做。
  百里族长、百里夫人以及以及几位在看台上都坐在前排,在百里家地位应该都挺高的人都在等着篱然。
  篱然刚进门,就听到一道柔弱的女声,掺杂着哭意,“看看少爷这张脸,一看就知道吃了很多苦。都怪我,肯定是我没做好,才上少爷生气离家出走,吃了这些苦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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