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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肝肉(穿书) 第5节

  阮沁阳看向摆在她面前的手,骨节分明,比起两年前茧子要更厚了,充满力量,一点都不像是寻常世家公子的手。
  阮沁阳伸手在他手上拍了下:“大哥快回去休息吧,病重了爹爹该自责了。”
  手一触即离,阮晋崤却迅速反握,把妹妹软若无骨的手抓进了掌心。
  “沁阳刚刚写字了?指头都红了。”
  见阮晋崤捧着她的手看,阮沁阳眨了眨眼,就那么点痕迹,她不仔细瞧都瞧不出来,阮晋崤居然能看出她写字了。
  “练了一会。”
  阮沁阳回完,见阮晋崤依然没放手的意思,就像是要牵着她的手等镇江侯回来。
  大哥不是大哥了,不管什么阮沁阳都觉得怪怪的,忍不住挣了挣手。
  阮晋崤没放,而是疑惑地看向了她,抬手遮唇轻咳了两声,阮晋崤的脸色因为咳嗽带了一丝血气,没冠紧的黑发滑落几缕碎发,搭着他身上的红衣,深邃棱角分明的五官有了丝与以往不同的俊美。
  “沁阳,怎么了?”
  略哑的声音,似乎因为这个问题十分困扰。
  阮沁阳下意识摇了摇头。
  说起来,好像阮姀过来那么久,也没见男女主深深对望之类的。
  难不成是刻意逃避?还是她不够警醒,没察觉到什么暗涌流动。
  不过不管什么,阮沁阳还是推开了阮晋崤的手:“大哥既然不想回去休息,就陪我一起迎爹爹回来,不过等会大哥记得多服几碗药,病情反复身子疼起来可不好受。”
  第5章 认亲
  “怕是再多喝几碗,都没法好受。”
  阮晋崤看着自己被推开的手,微哑声音不大不小,淡漠的神态叫人摸不透他这话的意思。
  恰好府外马蹄哒哒,合着镶金挂玉的叮咚脆响齐响,阮沁阳露出脑袋,就见着打了镇江侯府印记的马车。
  因为阮沁阳和阮晋崤都在门口等着,马车没走角门直接进府,镇江侯掀帘下车,阮沁阳他们上前迎接,那些看热闹的人家,才晓得镇江侯马不停蹄,是因为侯府嫡长子阮晋崤回来了。
  这个消息叫人群一阵热闹。
  “那么一遭,你在家养病怕少不了被叨唠。”
  阮晋崤晚上回府低调,所有人都还以为他在路上,他是大明功臣,赢了大战而归,现在叫其他世家知道他已归来,想套关系的这几天就要朝侯府涌来。
  “是儿子疏忽。”
  阮晋崤神色淡淡,语气礼貌恭敬,但比起对待阮沁阳,对待镇江侯明显要生分许多。
  “既然还在病中,先回房歇息,有话我稍后去恒明院,我们再细谈。”
  两人对话一人比一人客套,阮晋崤颔首没有久留,先一步走了。
  非来不可,现在又简简单单的走了,看来是纯粹出来吹风。
  想着,阮沁阳的头就被敲了一记:“是不是晓得爹爹给你带好东西了,特意跑到大门口来接爹爹。”
  “爹爹哪次出门不给我买好东西。”
  做了几天梦,阮沁阳的气都朝阮晋崤那儿去了,被弹了脑门,毫不在意地搂住了镇江侯的手臂。
  “爹爹是不是把宫里秘传的护甲秘方给我弄到了?”
  镇江侯朝女儿眨了眨眼。
  虽然他一把年纪去弄这些后妃秘方让人侧目了些,但瞧见宝贝女儿喜笑颜开的模样,好像被人侧目也没什么不行。
  镇江侯虽然有了几个孩子,但不过四十余岁,未蓄胡须,肤白鼻挺,一身蓝色四趾蟒袍雍容闲雅。
  阮姀幻想过不少次镇江侯的样子,却没想到会是这样。
  在她母亲口中,镇江侯高高在上,心硬如铁。但是她现在看来,镇江侯含笑与阮沁阳说话的模样,根本看不出她母亲说过的特质。
  慈父娇女,和乐的就像是绘在纸上的画。
  “父亲……”
  阮姀失神地叫了口,才发觉自己的突兀,瞪着眼睛捂住了唇。
  她的声音不大,但加上捂唇的样子,叫人不注意她都难。
  阮沁阳脚步顿了顿,没想到女主那么快就要认亲了。
  “这位是大哥带回来的姑娘。”
  阮沁阳朝镇江侯介绍。
  就是阮晋崤带回来的,这叫“父亲”也叫得太早了点。镇江侯打量了阮姀一眼,敛面轻点了下头,就当没听到她冒失的那句话。
  “我叫阮姀,是我母亲给我取的名字。”阮姀既然开了口,自然不可能错过这次机会,“我的母亲姓夏,她在半年前去世,我来侯府是来寻亲,找我的父亲……”
  话说到这儿,在旁的下人们都听出味了。
  纷纷去打量主子的脸色,这孤女来侯府寻亲,刚刚又叫了侯爷父亲,这寻得该是谁?
  “将军,那位姑娘当众唤了侯爷为父。”前面的消息,迅速地传回恒明院,弓藏汇报道,“二姑娘也在场,此时跟着侯爷一起去了主院。”
  听到阮沁阳也跟着去了,阮晋崤眉头微皱。
  弓藏等着主子的吩咐,连怎么劝主子病重不要乱走的话都想的差不多了,但却见主子皱完眉,没了动静,看样子并不打算去安慰二姑娘。
  这简直是稀奇的让人摸不着头脑。
  “去查查沁阳……为什么不理我了。”
  阮晋崤回想阮沁阳刚刚的态度,头又抽抽地疼了起来。
  话里的关怀有,但如果是以往,他带病出门,她又怎么可能只说几句就完。
  曾说他是最重要的哥哥的妹妹,现在对他就像是对待陌生人。
  “二姑娘?”
  弓藏愣了愣,不懂主子下的命令,让他瞧着二姑娘没不理主子啊。
  “仔细审问,是不是有人在沁阳面前说了什么。”
  主子前一刻还在头疼按着太阳穴,下一刻眼眸锐利,像是开了刃的冰刀,弓藏一震,连连点头吩咐去办。
  屋子没了闲人,阮晋崤手搁在额上,半阖着眼,遮了黑如深渊的眸子。
  加紧行程是为了见妹妹,到了家妹妹却不怎么想见他,之前不觉得身上什么不适,这会儿旧伤的那些疼痒都涌了上来。
  可就是这样,他没办法将阮沁阳从脑海里剔除。
  阮姀在大庭广众之下公布身世也好,本来他把这女人带回侯府,不过就是想颠覆沁阳脑中镇江侯的形象。
  他跟镇江侯,合着应该他跟沁阳更亲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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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突然蹦出个女儿,镇江侯惊得不轻。
  与之相比,阮沁阳要镇定多了,一路上没哭没闹,也不声嘶力竭的质问,此时在屏风后头坐着,端着翡翠茶盅目不斜视地听墙角。
  阮姀把其母去世前对她说的话复述了一遍,还拿出了一块玉佩:“这是母亲留给我的,说是父亲留给她的。”
  说完,咬唇看着镇江侯,神态有丝藏不住的恐慌。
  冒失的认亲,她其实心中没底,若是镇江侯不愿认下她,她就无处可去。
  她母亲没其他亲人,家中虽然还有房产,但她一个刚及笄的姑娘,根本应付不来那些想占她便宜的混子。
  玉佩算不上什么好玉,但其下有个小戳,是镇江侯府的印记。
  看到这东西,镇江侯就头疼。
  他与亡妻几十年的感情里唯一不顺坦的,就是他有个看不惯儿媳的娘。
  从妻子进门到生产,他娘都费劲功夫想给他塞女人,他虽然全部都拒了,但却中过一次招。
  那时候他不愿意让妻子难受,会把人偷偷送走了,没想到就那一次,竟然让他多了一个女儿。
  听着阮姀她娘瞒着他,独自把她养大,镇江侯看着她有种说不出的感觉。
  不至于懊悔曾经把她娘送走的决定,但思绪总是有些复杂。
  事情的经过和真伪自然还要派人细查,但是看着阮姀跟沁阳相似的模样……镇江侯扫了眼屏风后若隐若现的身影,头疼的不轻:“沁阳你先回煦锦院。”
  哪有当女儿听父亲墙角的。
  把手中微凉的茶盅搁在桌上,阮沁阳就跟来时一样安静,行了礼就退下了。
  这叫镇江侯看了忍不住担心了几分:“秘方等会就差人送过去。”
  阮沁阳没想到镇江侯这时候还记得秘方,知道他是担心她一时受不得多了个妹妹,笑道:“女儿等着。”
  “姑娘……”
  不止是镇江侯担心阮沁阳,青葵她们也忧心忡忡,“那姑娘说得不一定是真的,侯爷也叫人去查了,说不定是弄错了也不一定。”
  阮沁阳摇了摇头,就是没书本这个先知金手指,看她爹的反应,她就觉得大概就是那么一回事了。
  “可这都是那姑娘的一面之词,大爷也真是,什么就随随便便带回来一个姑娘寻亲,还不给姑娘说一声。”
  海棠为主子抱不平。
  “大爷也是怕伤到姑娘才不说。”
  “现在这样难不成就不伤姑娘了?”海棠鼓着脸颊,之前她觉得大爷待她们姑娘顶顶好,是最好的兄长,现在她不那么觉得了。
  见海棠的样子,青葵真想踩她一脚,叫她住嘴。
  本来大爷回来,姑娘就像是跟大爷有了隔阂,海棠这傻丫头还火上浇油。
  “你们觉着那姑娘跟我长得像吗?”
  比起她们说的话题,阮沁阳突然想起书里一个桥段,说是女主跟女配有七分相似,女配甚至要比女主的模样精致几分,不过因为心胸狭窄和嫉妒恶毒,叫人看了觉得模样扭曲,平日没有女主对比还好。
  如果有女主在场,她就像是内里发黑的珍珠,把女主这颗真珍珠,衬托的干净纯粹。
  虽然她不明白,书里面的逻辑,原身是受宠的侯府嫡女又长得美,为什么要去嫉妒女主,每次出场都要面容扭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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