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摄政王(种田文) 第29节

  朝曦突然觉得自己有点不了解沈斐了,他不是最讨厌跟人共用一双筷子,一个碗吗?
  原来朝曦没注意,后来刘大娘和她儿女过来吃饭,用了他的碗和筷子,从此这人再也不用那碗那筷,坚持换其它花样的。
  朝曦这才晓得,原来他还有这方面的毛病,以前是没有条件,给他用的全是她的,这人一定很不习惯。
  左右她现在有钱了,不在乎那点,每次买东西都会多买一份,分开用。
  但是最近好奇怪,她给沈斐买的脸巾洗好了挂在旁边,特意告诉他那是他的,第二天起来发现那脸巾还是原样搁着,瞧着丝毫没动的样子,反倒是她那块,位置变了变。
  朝曦节约习惯了,那脸巾用的稍稍掉色,边缘起毛,胜在洗的发白,干净,不过洗的再好,也没有新的好,有新的他干嘛不用?
  还有家里的碗筷,也给他另外买了两个新的,指定给他用,怕混淆,朝曦特意搁在角落,洗完就收好,用方帕盖着,到饭点一找,发现不见了。
  好好放着怎么可能不见了呢?
  朝曦翻啊翻,在一撂碗里头发现,折在中间,要不是不死心,一个一个翻,还真没找到。
  她原来只以为是自己粗心,洗完随意一搁,忘了给他另外放,现在突然有点怀疑是沈斐自己搞得鬼。
  他没那么挑剔,也或者是习惯了,刚来时一声不吭,朝曦根本没想那么多,全用自己的,洗脸,洗澡,碗筷,无一例外。
  用多了,所以不觉得有什么?
  “待会我去街上一趟,你要不要跟我一起去?”街上就有酒楼,去远了别人不方便过来,街上近,小半个时辰就到了,不耽搁事。
  “你去吧,我在家里看书。”沈斐边说,边打了一碗汤。
  他气来的突然,消的也突然,昨个儿还爱搭不理,今个儿又跟往常似的,看不出一点闹别扭的迹象。
  “哦。”朝曦又问,“那有没有什么要买的,我给你带回来。”
  沈斐想了想,“带几本书吧。”
  许是上回不美好的回忆导致,沈斐又加了一句,“你看过之后觉得有趣再买。”
  其实即便跟朝曦说了也没用,朝曦根本看不懂,写的太隐晦,上次那本她居然看成了仙境。
  “知道了。”朝曦认真记下。
  她吃完饭,一刻也不耽搁,当即带了钱去街上找接酒席的,不是上次那家,爽了人家的约,这次不好意思再叫人家,万一再爽约怎么办?
  朝曦也不敢肯定这亲能不能成,别又像上回似的,中途夭折。
  有了一次经验,朝曦这回随缘许多,酒楼找好,又买了些花生,鸡蛋,喜糖等等小玩意儿,用牛车带回来,到家后东西一搁,直奔厨房喝水,缓过劲后才道,“我回来了。”
  没听到声音,她又喊了一声,“沈斐?我把东西都买好了。”
  还是没人回应。
  朝曦放下杯子,去寝室瞧了瞧,床上没人,被子折好搁在角落,看到一半的书压在杯子下,做个记号,仿佛只是出去走走,待会儿就回来继续看一样。
  一定是出去散个步,没走远。
  朝曦沿着整个村子找了一圈,挨家挨户的问,都说没有见到才回来,坐在床边发呆。
  也许只是去了个稍远的地方,不一定是走,再等等他。
  朝曦去做饭,只做了一个人的份,尽管心里不相信他已经走了,但是身体本能做出反应,觉得他确实走了,所以只做了一碗稀饭,蒸一个馒头和咸鸭蛋。
  沈斐不在的时候她一直都是这样吃,很简单,管饱就好,没要求。
  吃完饭去整理了一下药箱,发现最近缺了很多东西,因为担心沈斐会走,一直留在他身边,哪都没去,药用完了便换其它的,换来换去竟少了这么多药她都没注意。
  看来明天要去山上一趟,割些药草回来,经常上山,朝曦知道这些药材的栖息地。
  纱布也没有了,也要买一些,上午去街上一趟,先取消酒席,付些违约金,再买纱布,下午去山上采药,顺便看看平安,好久没见它,还有想,不知道它有没有冬眠。
  还没下雪,应该是没有的。
  朝曦把明天要做的事列一张单子,搁在枕头下,第二天一早起床按照单子上写的做,收拾收拾准备先上街一趟。
  沈斐一夜没回来,朝曦已经确定,他就是走了,再也不回来了,说不清什么感觉,心里吊着一口气,又松了一口气。
  走了以后就不用再担心了,患得患失都有点不像她了,原来她是什么样的?朝曦仔细想了想,竟觉得有些记不清,反正不是这样的。
  他走了,她也可以恢复如初。
  朝曦背着药篓出门,走到村口突然瞧见一个人影急匆匆跑来,早上雾大,伸手不见五指,朝曦眼神再好也看不清是谁,只晓得有些胖,红色花袄,绝对不是沈斐就是了。
  沈斐昨天走时穿的是青色衣衫,广袖襦裙,黑色大氅,仙的不要不要的。
  朝曦还给他系了个明目安神的香囊,因为那厮总爱看书,看多了对眼睛不好,时常带着香囊,再配合养肾的茶,里外调养,只要他不任性,一整天都看,基本没什么问题。
  朝曦想起他,眼神不由自主一暗。
  那个没良心的,答应给她的报酬也没给,突然就走了,也不打声招呼,好在朝曦也习惯了,记得她师傅也是这样,当天保证的好好的,不走不走,第二天突然消失不见。
  一个二个都喜欢玩失踪。
  朝曦朝外走,雾里那人朝里走,很快见面,朝曦认出来那人,是河边的钱奶奶。
  她还没来得及跟钱奶奶打声招呼,钱奶奶突然攥住她的胳膊,“你怎么还在这里磨磨唧唧,你家那口子都掉沟里去了。”
  ???
  什么情况?
  “我家那口子是……”朝曦有些不确定,“沈斐?”
  “除了他还能有谁啊。”钱奶奶拉她,“快点,说是昨天晚上散步时掉进去的,都冻一夜了。”
  朝曦眨眨眼,心情有些微妙。
  所以说沈斐昨儿根本不是走,单纯是出来散步时掉沟里,爬不上来,所以待了一夜?
  第38章 原谅你了
  钱奶奶六十多岁,干多了农活, 身体硬朗, 跑的比朝曦还快,边跑边说话, “奶奶活了六十多年,还从来没见过长得这般俊俏的男人, 朝曦啊, 你老实说,从哪拐来的?”
  沈斐一看就不是村里的人,气质那些骗不了人。
  朝曦大汗,“我在山里捡回来的。”
  原来不说他的来历, 是怕暴露他的身份, 现在不怕了, 朝曦直言不讳。
  钱奶奶大笑, “还是你会捡,我家妞就捡不着。”
  她家妞妞比朝曦还大一岁, 长的壮, 村里村外都晓得, 没人愿意给她说媒, 可把钱奶奶急坏了。
  “朝曦啊, 你经常城里城外的跑,可有认识什么人?合适了给俺妞也说说媒, 都十九岁了, 一直没人上门, 可急死奶奶了。”
  朝曦讪讪点头,“好说好说,遇到一定介绍给妞妞姐。”
  俩人边走边聊,很快到了地方,是村口拐角田地的那条沟,朝曦昨天来过这里,远远看了一眼便离开了,没想到沈斐掉在这里。
  这是一条通往街上的路,两边的土被挖去填河种地,整整比正常的地面矮了一人多高,沈斐本来腿就不方便,又摔了一跤,上不来是肯定的。
  朝曦到的时候四周已经围满了人,都是早上出来施肥,亦或者赶集的人,不知谁最先发现他,叫来一群人,合计着怎么把他弄上去。
  沟统共一人多高,朝曦挤开人群到了前排,发现有两个壮士男人跳下去,一左一右抬起沈斐,举起来让上面的人接,沈斐面色惨白,闭着眼,一动不动,任由人将他搬搬弄弄往上抬。
  岸上有两个人,正打算去接,朝曦阻止,道,“我来吧。”
  沈斐蓦地睁开眼,瞧了瞧她,原来不怎么配合,现在主动抬起手臂,方便朝曦抱他。
  许是一天滴水未沾,人瞧着瘦的厉害,朝曦微微用力便将他整个人抱在怀里,朝人群鞠了一躬,道,“谢谢大家帮忙,有空到我家吃饭。”
  有人推辞,有人开玩笑说今儿就去,今天又是他俩的成亲日,结果又出乌龙。
  朝曦有些犹豫,不知道要不要取消这个婚礼,瞧了一眼怀里的沈斐,决定问问他的意见,“你……”
  “我没事。”
  这几乎等同于回答她,不取消,既然他不想取消,那就不取消,继续举办。
  “大家都要来啊,中午吃饭喝酒,别忘了。”朝曦提醒。
  她说的大大方方,一点羞涩之意都没有,倒叫别人不好继续打趣,只答应道一定一定。
  沈斐身上有些脏,朝曦想抱回去洗洗,也没多说废话,轮椅打捞上来,将沈斐放上去,当即推着回家。
  洗的时候不知道怎么地想起沈斐上来时被四双手同时抱起,心里莫名有些不舒服,给沈斐洗了一遍又一遍,洗着洗着,突然想起前天的事。
  她挑红色的,沈斐坚持说红色没有黑色好看,朝曦的关注点落在红色和黑色上面,没怎么注意旁的,现在才明白过来,沈斐之所以生气不是她选了红色,而是她说二狗子觉得她穿红色好看,所以沈斐才坚持说黑色好看。
  他在跟二狗子争,争在她心中的地位,结果她毫不犹豫选了红色,相当于二狗子。
  这人生气似乎也在理所当然,只不过朝曦当时没注意而已,后知后觉已经晚了,这人会不会是心寒,所以才跑出了村,准备离开,结果掉沟里了?
  “沈斐,昨天我找了你一夜,还以为你走了,你是怎么掉进去的?”朝曦还是怀疑他要走,没留神掉沟里。
  沈斐目光落在被朝曦脱下,随意丢在一边的衣裳,因为那个坑底下全是泥巴,衣裳上也尽数淤泥,朝曦打算待会洗洗。
  “怎么了?”朝曦想了想,走过去捡起衣裳,开始只注意到脏了的沈斐,现在才发现这衣裳重的有点不合常理。
  抖了抖,里面有玉器相碰的声音,朝曦领正了翻袖兜,果然在里面找到两块相依的玉佩。
  玉佩上刻了两个字,‘曦’和‘斐’,“你跑出去,是为了这个?”
  这种玉佩需要临时加工,所以时间很慢,这就可以解释得通,沈斐一个人出门,买了这玉花了不少时间,又要打磨又要刻字,还要选材,没有三五个时辰不太可能。
  他一定是早上吃过饭后,朝曦前脚刚走,他后脚离开,为了等玉晚上才回来,天黑,什么都瞧不见,掉下去的。
  “在我们家乡,成亲前新郎要送新娘定情信物。”沈斐招招手让她过来。
  朝曦搁下衣裳,走过去蹲在他面前,沈斐拿过那块刻了他名字的玉佩,让朝曦站直,修长白皙的手认真将玉系在她腰上。
  “沈斐……”
  沈斐打断她,“街上没什么好条件,先带着吧,以后再换。”
  他似乎很累一样,脑袋扭去一边,闭上眼,再也没说别的。
  朝曦一时有些无措,总感觉自己做错了事,她误会了沈斐,没去找他,让他在沟里过了一夜,本来身体就不好,那沟里潮湿,早上雾又重,搞不好这人还会生病。
  朝曦张张嘴,想道歉,又不知道该怎么说,她瞧了瞧沈斐,刚刚因为怀疑沈斐想走,给他擦澡时用的力气极大,将他一层皮搓掉似的,现在全身发红,膝盖本就磕破了皮,她搓的时候又不管,有血流出来也只简单拿水冲了冲,对他的态度与以前截然不同。
  这人肯定感觉到了。
  朝曦犹豫片刻,继续给他洗,将头发洗好,身上擦干,换好衣裳后抱上床。
  因为头发还是湿的,垫了块浴巾在他脑袋下,平时这块浴巾每次在洗澡的时候都会用热水浸湿,盖在他身上,免得他着凉,今天没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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