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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紧少帅粗大腿 [穿书] 第11节

  ——比起一脸绝决的要离开他,离开容城,这副模样可爱多了。
  “还长的不漂亮!”他说。
  顾茗震惊的仰头看他,小拳头就停留在他胸口,气愤之下连“您”都不肯说了:“你眼神不好吗?我不漂亮你都肯要?”
  哭过的眼睛如宝石般澄澈明净,肆意指责他的口气连平日里那隐含的一点惧意似乎都消散了。
  冯瞿瞠目结舌:“……我眼神不好?”
  ——是眼神不太好,居然看走眼了,明明是个温驯的小丫头,居然也有揭竿起义想造反的时候。
  她振振有词:“是你说我不漂亮的!”大哭起来:“你居然说我不漂亮!”
  冯瞿:“……不是你自己说你不漂亮的吗?”
  顾茗哽咽哭诉:“我那是自谦。自谦你听不出来啊?就跟自称犬子,难道就是狗儿子了?”
  “狗儿子?”冯瞿几乎笑的地动山摇,把张牙舞爪的小丫头强搂进怀里,二楼回荡着他肆意狂放的笑声:“你怎么这么可爱?”低头堵住了她喋喋不休的小嘴,直吻的她快要断气。
  恨不得把她吞吃入腹。
  她精疲力尽的靠在他怀里的时候,满心怨愤:禽兽!妈的!还怎么演下去?!
  ·
  始作俑者周思辉捂着被亲爹用藤条打肿的屁股,亲自去《奋进者》报馆拜访公西渊,想要拿到容城公子的联络方式,结果被拒之门外,连主编办公室都没踏进去。
  漂亮的女秘书拦在办公室门口,非常客气的请他离开:“先生有事要忙,不接受无关人等的拜访,还请周二公子离开。”
  周思辉愤然离开的时候,听到那位女秘书跟同事在他身后指指点点:“……方才那位就是檄文里的周二公子,他竟然还有脸来找公西先生。”
  周思辉:“……”
  脸皮厚如锅盔,此刻也被击的粉碎,恨不得立刻消失在众人的视线之外。
  他没好日子过,管鹏举也没落着好,被他揪出来臭骂了一顿。
  管鹏举也很委屈,再三解释:“二公子,我真是不知道管平伯那么不识时务,竟是连堂妹的前程也顾不得了。为了替二公子出气,我还跟管平伯打了一架,他现如今还在仁济医院躺着呢。”
  周思辉冷笑:“既然岳父大人都已经住院了,我也应该去探望一番。”
  管鹏举被吓到了——都闹成这样了周二公子居然还肯要管美筠?
  他可不记得管美筠能美到令人见之不忘的地步啊。
  “二……二公子,您考虑好了?当真……还肯要我堂妹?”他结结巴巴问。
  “要!”周思辉咬牙:“她都害老子在容城丢尽了脸,不但挨了打,走到哪都被人指指点点,如果不把她弄到手,岂不是摆明了老子强逼她?只要到时候把她弄到手,搓扁捏圆还不是由老子说了算!到时候让她站出来替老子证明,当初可是她死乞白赖非要求着老子收了她!”
  管鹏举额头的冷汗下来了。
  他是想攀上周家,可万万不是以结仇的方式。
  “二公子,这样不太好吧?”管鹏举陪笑阻止:“强扭的瓜不甜,管平伯又是个死脑筋,到时候闹的太厉害了,万一美筠不肯,那个容城公子要是再写一篇檄文怎么办?”
  周思辉面色难看起来,大约想起来亲爹周啸柏教训他的不愉快场景,发狠道:“老子就不信挖不出来一个写文章的!到时候老子打断他的腿,把他一根一根手指头全切下来,看他还怎么写文章!”
  他买了一束花,由管鹏举陪同,亲自前往仁济医院探病。
  管平伯见到传说中的周二公子,气的差点从病床上掉下来,床头的水果鲜花全都充当了一回手榴弹,被掷了出去,稀里哗啦砸了个粉碎。
  他虽然领着个闲职,可从来也没想过拿女儿换前程,指着管鹏举的鼻子臭骂:“混帐东西,你这么着急攀高枝,也别拿老子的闺女做人情,你当老子是死人呐?管家有你这样的不肖子孙,祖宗有灵都要劈死你!”
  周思辉从头至尾都被他视若无物。
  他笑的意味深长:“管老先生也不必生气,我与令媛两情相悦,老先生还要早点好起来,也好喝一杯喜酒。”
  门口“砰”的一声,有什么东西掉到了地上。
  管鹏举捂着脑袋从病房里退出来,差点撞上面色苍白的管美筠。
  少女穿着女子师范的校服,地上的水壶只留下外壳,内胆跌的粉碎,滚烫的开水全泼了出来,还冒着一点残余的热气。
  她应该是放学来医院照顾爸爸,方才去开水房打水了。
  周思辉从病房里出来,仿若无事般亲切问好:“美筠,好几日不见,你过的怎么样?”
  管美筠不吭声,眼里全是厌恶。
  周思辉摸摸红肿疼痛的屁股,阴恻恻笑:“我过的特别惨。咱们俩总要同甘共苦不是?”
  ·
  管美筠给顾茗打电话的时候,声音都在颤抖:“阿茗,那个疯子来医院了!”
  顾茗跟冯瞿一场似真似假的较量结束在不和谐的运动之中,她踡缩在被窝里,一根手指头都不想抬起来,听到房门关上的声音,感受着身边渐渐凉下去的温度,又睡了快两个小时,接到了管美筠的电话。
  “哪个疯子?”她睡的有点糊涂,不明白管美筠说的是谁。
  “就是那个姓周的疯子!管鹏举这个王八蛋,带着他来医院了,我爸爸气的差点把医院给拆了。姓周的……好像还没放弃。”
  顾茗猛的坐了起来,腰一酸又差点躺回去,拉过被子遮住身体,安慰她:“美筠,你别着急,慢慢说。”
  她的镇定感染了管美筠,她开始讲医院里发生的一切。
  顾茗静静的听完,笑起来:“看来周二公子受到的教训还不够深刻,既然一篇檄文不能让他学乖,那就再写一篇。两篇不成,就写三篇。听说周老爷特别爱惜名声,我就不相信他能坐视不理。”
  管美筠有点担心:“阿茗,会不会为你带来麻烦?他……会不会更加生气?”
  顾茗在社会上摸爬滚打多少年,该油滑时油滑,却也有难得坚持的时候。
  她说:“美筠你别担心,这时候如果退缩,正乘了周思辉的意。你如果退缩一步,他能踩过来十步,直到把你踩到泥地里。你如果坚持不退半步,说不定他就退了。像他这种年轻的公子哥儿经济全靠家里,只要周家老辈受不了舆论压力管制他,这件事情才能平息下来。”
  管美筠现在就信服顾茗。
  “阿茗,我听你的!”
  顾茗笑起来:“周二公子这么想出名,我一定让他名满容城!”
  第二天下午,《奋进者》报馆主编办公室,公西渊拆开秘书小姐刚刚拿进来的厚厚一沓信,先看封皮,这是他最近养成的习惯。
  他在容城教育圈子里也有人脉,托朋友在各所高校打听,想找到容城公子,暂时都没得到有用的消息,便思谋着,说不定容城公子看到自己的文章被刊登,会再行联系报馆,便吩咐把报馆每日收到的信先拿到他办公室来过目。
  今天也是照旧先看封皮,前面十几封都不是容城公子的笔迹,结果翻到倒数第二封信的时候,看到了已经揣摩过无数篇的笔迹。
  果然是容城公子。
  作者有话要说:  容城公子:……周二公子,我一定会送你上热搜!
  周二公子(惊恐!):你这是黑我!
  容城公子:黑到深处自然红!
  第17章
  容城公子的第二篇檄文名曰:今日女子之觉醒。
  文中写道:“……今日之华夏,是沉疴之症,大抵疮病太多,良医太少,肯于沉睡之中有惊雷之效,惊醒旧梦的智者太少,不如就让我做一只蜜蜂,虽嗡嗡扰人,但也能口出良言,让沉睡者有片刻的清醒,不必思考家国大事,只对己身的命运负责。
  我持续关注周姓公子事件,发现这位周姓公子的思维值得大写特写,一再分析。近来他又做出一桩骇人听闻之事,追踪女学生到了医院,当着女学生生病的老父大放厥词,表示要继续逼迫该女子就范。
  我无从得知周姓公子的打算,姑且做一回恶人揣测一番,周姓公子大约很好面子,追求不成怀恨在心,整件事情让他颜面扫地,假如能够逼迫该女子就范,到时候开个记者会为自己先前的举动洗白,又有该不得不从的女子配合,说不定能保持“痴情”形象而不倒,引来舆论的赞扬。
  华夏的民俗历来有趣,很多人进了世俗的大染缸,明明不合理之事,竟也能视若无睹。譬如一个女人的价值大约都体现在她的婚姻之上,她要嫁一个功成名就有社会地位的丈夫乃是平生终身成就,值得四邻三亲称颂,仿佛她平生所有的价值都在男人身上。但是她若被某个纨绔子弟纠缠不休,不堪的反而是该女子,而不是纨绔子弟。
  假如周二公子继续逼迫该女子,接下来大约会有无数人举着脏水准备淋该女子一头一脸,指责该女子道德败坏,说不定还会有道德家说:“好好的一个公子,竟教她引逗坏了。”
  社会对男子的宽容与女子的苛刻实在令人费解。
  自五四运动之后提倡妇女解放,社会上也出现了不少职业妇女。不少女孩子从闺阁走出来,抱着一腔热血立志要成为独立自主的新女性,却不知道有多少男性等着看新式女子的笑话。
  善意一点的,大约会把她们当作社会餐桌上的点缀,施舍一点残羹冷炙,美其名曰“呵护女性”;恶意一点的,无视新女性的能力,单从性别嘲笑她们,令她们寸步难行;更有如周姓公子这种以捕获豢养女子的“猎人”存在,视她们为猎物,战利品,而非平等的人类。
  今日之华夏女性,尤其寸步难行。
  她们既不能安心退回宅院,相夫教子,很大程度有被追求新式婚姻的丈夫抛弃的可能;也不能毫无顾忌的冲进社会与男人们一起厮杀拼搏,有无数的人恨不得要把她们拉回宅院,拉回旧的泥淖之中,拉回男人打造的牢笼里,依旧过被奴役的生活。
  女子之独立觉醒,仍是漫漫长路,假使不能同男子一样在社会及家庭之中得到相等的经济权,依旧不过是男子的附庸……”
  公西渊拍案叫绝:“好漂亮的文章!”
  他几乎可以预见周思辉的下场,说不定会被周啸伯收拾的很惨。
  敢于仗义直言,且两次都是为周思辉逼迫的女学生张目,公西渊多番寻找容城公子无果之后,转而开始考虑他是不是女学生身边熟悉的人。
  《今日女子之觉醒》刊登之后,公西渊派了报馆的一名记者悄悄追踪调查周二公子逼迫的女学生,想要从她身上寻找到突破口,说不定能找到容城公子的下落。
  说实话,他对容城公子实在好奇。
  先前推测容城公子应该是位慈悲的长者,可是观第二篇檄文的内容,又改变了主意,怀疑是与他一样有过留学经历的年轻男子,对新女性比较尊重,也认可她们跨出家中的门槛,呼吸外面新鲜的空气,为自身的利益与价值而战斗。
  自然这篇充满了火药味儿的檄文叫好声与叫骂声都不绝于耳。
  同时认识公西渊与周思益的朋友打电话过来取笑他:“公西兄,周思益抢了你喜欢的女人?你近来怎么专事揭发他家里的事情?”
  公西渊笑声朗朗:“说出来你都不相信,我倒是也想认识揭发周二公子的作者,可惜……”
  对方摆明了不信:“那怎么连着两篇引起争议的文章都与周二公子有关?”
  公西渊感叹:“连你这样留过洋,自诩为开明人士的年轻男子都只认为这两篇檄文是针对周家的,而看不到作者写这两篇檄文的苦心,对于当今女子处境的深刻认识理解,以及殷殷期盼着女子能够走上独立自主的道路,旁人大约也只会当这两篇文章是泄愤之举了。移风易俗,民智开启并不是朝夕之间的事情,看来我们报馆要做的努力还是不够,任重而道远啊。”
  他都恨不得把容城公子请过来当报纸的主笔,长期为报馆撰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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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赵客缦胡缨,吴钩霜雪明。银鞍照白马,飒沓如流星。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行。事了拂衣去,深藏身与名。闲过信陵饮,脱剑膝前横。将炙啖朱亥,持觞劝侯嬴。三杯吐然诺,五岳倒为轻……”顾茗意态悠然,手执书卷,侧头俏皮一笑:“美筠,没错吧?”
  两个人在学校附近的咖啡馆里写作业,顺便交流最近的状态。
  管美筠抱着她一顿挠:“装吧!你就装吧你!我以前是真没看出来你这么厉害的!”
  容城公子的第二篇檄文刊登以后,周啸伯亲自登门道歉,并且保证周思辉不会再来骚扰她,委婉请求容城公子别再报章上对周思辉紧追不舍。
  管美筠眨巴着眼睛装傻:“周老爷,我并不认识什么容城公子。”
  周啸伯几乎吐血内伤——不认识他肯这么卖力帮你?
  听说连稿酬也不肯领,公西渊正四处打听呢。
  他摆出长者风范,不同小姑娘一般计较:“管小姐不认识容城公子没关系,只求容城公子手下留情,往后犬子必定不会再出现在小姐面前,给管小姐的生活带来困扰。”
  管美筠也摆出不计前嫌的姿态:“有周老爷这样的严父,周二公子必定能知错就改,多谢周老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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