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毒妇回头金不焕(重生) 第93节

  她深吸一口气,定了定心神之后,才道:“六弟妹的嘴里都是道理,只是我来了三次,每回都是依着六弟妹来,六弟妹有什么不满意的我立刻回去再想,我一个未亡人,只有这一个小小的要求,从此之后守着自己和孩子过日子,再也不出来烦着六弟和六弟妹,这样的要求想来也不过分。”
  听她的意思还颇有些委曲求全,焕娘叹了口气,纪氏不比曹氏做事胡闹,还真不能用对付曹氏那套来对付她。
  “我还是这句话,四嫂想要个日后的倚靠,我们夫妇谁都不会拦着,旁支抱来的也是一样的,只要人家父母同意。”
  “不知底细就不知养出来的孩子品性如何。”纪氏不肯善罢甘休,“三嫂养的就是亲弟弟的孩子,若真论起来,她和孩子才是真正的亲近,总是越亲近越好,离得远了哪能放心。”
  焕娘暗自发笑,亲近不亲近也是和郝氏已死了的丈夫,郝氏本身和陈姨娘的孩子是一滴血的关系都沾不着。
  她也不依不饶:“孩子养的如何看的总归还是日后的教养,又何必要问出身?”
  纪氏说一句焕娘驳一句,这时她再也忍不住,“腾”地站了起来,连手都气得直抖,但到底也说不出什么恶言恶语:“说到底六弟妹就是占着六弟一点都不肯让,男人纳妾是常有的事,六弟妹何必咄咄逼人?”
  “那四嫂就和六爷去说,和我来说做什么?”焕娘气定神闲地喝了口茶水,继续道,“他要是答应了,我又有什么好说的。”
  说着又看了曹氏一眼,笑问道:“母亲说是不是?”
  曹氏的脸色变了一变,她今日只在一旁看着戏,也说不出心里偏着谁,仅是觉得光焕娘咬着不让裴宜乐纳妾这一点,委实是太过分了。
  但焕娘这么一问,让她说是也不是,说不是也不是,一句话将说未说被堵在了喉咙口,立时就没了声息。
  “六弟妹不要欺人太甚,我说的事情合情合理,便是拿到外面说也是我占着
  理的。”纪氏的声音都在颤抖,“反倒是六弟妹自己,怎不想想自己从前是什么样子,若是我们日后的六奶奶也不让你进门,你连妾都不是。”
  焕娘心说你们本来日后的六奶奶已经被我弄死了,看着竟也不生气,只是细眉一挑,唇角一勾,笑得甚是娇媚。
  “四嫂也不想想自己为何会落到求人的境地,三嫂是夫君和孩子一起没了没办法,四嫂若是调好了心性,这会儿孩子都已经生下来了。”
  纪氏听完差点被焕娘活生生气出一口血,再也待不下去,丢下一句:“这是你没道理。”便扶着丫鬟离开了。
  曹氏又一次见识到了焕娘的厉害,从前只觉得她是市井里没教养没规矩的泼辣,这会儿倒有些想起来宫里面坐着的那位太后了,不知道是不是也和她一样不饶人。
  纪氏被焕娘彻彻底底下了脸面,曹氏才不在这个档口去自讨没趣,只是道:“她也是看见别人心里急切,再者兼祧也是常有的,这才昏了头。”心里又暗暗可怜心疼自己的儿子,当初这个女人只能依附着他活,如今却是调转了,太后的亲女儿堂堂郡主,脾性又实在不好,还不知道裴宜乐要忍气吞声受多少委屈。
  这一场架没半个时辰就从纪氏那里传了出来,底下人不敢乱说,几个主子是都知道了的。
  至少纪氏回去之后又是晕厥又是请大夫,少不得引得众人都来问一问。
  焕娘是一早就知道纪氏被气病了的,按理纪氏那边自己请大夫就成,她身边的碧玉却特意过来说了一声。碧玉的话也不多,也不说自己主子的不是,只道纪氏身子不舒服要去请大夫,焕娘心里便有数了。
  碧玉倒一直是个聪明人,对纪氏也还算忠厚。
  若焕娘这边一点都不知道,纪氏那里就闹起来,万一真的惹了焕娘不快,难保最后不是纪氏吃亏。
  但是纪氏要病,焕娘也不能拦着,总不能不让她请大夫,连生病都不让她生。
  到了夜间,纪氏那里又传出了动静,说是不仅不肯喝药,连饭都不肯吃了。
  连郝氏去劝都不管用。
  第128章
  “听说你把四嫂气病了?”裴宜乐回来后立刻问道,脸上却有些幸灾乐祸。
  “你听说了还来问我干嘛?”焕娘气道。
  说完还是不解气,冷冷道:“她不病了就会来问你要不要纳妾了。”
  “四嫂不吃不喝,不就是想逼着我们两个答应。”
  “是你,不是我。”焕娘想了想,也不怕裴宜乐生气,继续道,“我总不能背着把人逼死的恶名,这要是传出去,别说我娘是太后,就是我娘是王母娘娘都少不了让人戳脊梁骨。她真的逼得狠了,我们还是一拍两散吧,我眼不见为净,你想纳多少就纳多少。”
  裴宜乐被她说得哭笑不得,虽知道她大抵也就是嘴上说说,却还是认真道:“我们现在是夫妻,哪有一出事你就自己跑了的。”
  “那你说怎么办?”焕娘心不在焉,慢慢地梳着她的长发,“你没听说过一句话吗,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
  “不过是四嫂绝食,哪来的大难临头。”裴宜乐无奈道,“她既是处处比着三嫂,让三嫂不要过继九弟的庶子不就行了。”
  “裴宜乐,你可真是异想天开。”焕娘笑出了声,“罢了,我也指望不上你,不如你去做这个恶人,让三嫂答应你。”
  “答应了这次也会有下一次,九弟的孩子可不会少。”
  焕娘跟着点点头,又喃喃道:“不过只要缓上一缓,再一同为三嫂和四嫂挑过继的孩子。”
  “六奶奶果然聪明。”
  “早知会有这一出,早让她们过继了旁支的孩子便是。”
  到了第二日,焕娘只听说人都往纪氏那里去看她了,但她也不关心纪氏,左右这病是纪氏自己折腾的,饿上两三天也饿不死人。
  焕娘找了人来了解陈姨娘的情况。
  其实焕娘光猜就知道,陈姨娘是舍不得把自己的孩子过继给郝氏的。
  这事是姜氏和裴宜晟说的,也不知道最开始是谁给她出的注意。
  他们二人正是好的时候,裴宜晟房里的人又实在太多,陈姨娘也只不过是怀孕了,其实并不很得裴宜晟喜爱。
  人放在眼前当然不如偷时的痛快,这个道理焕娘是很懂的。
  而且姜氏借陈姨娘安胎的名头,寻常连门都不大给她出,裴宜晟更是老老实实听了和姜氏约定好的三个月,竟是一面都不见陈姨娘。
  那边姜氏一撒娇,再说一说他们日后自己的孩子,裴宜晟自然就答应了她。
  所以郝氏要过继了陈姨娘生的孩子,陈姨娘自己竟连一句话都说不上。
  焕娘不知道陈姨娘自己是个什么想头,她只借着给陈姨娘送补品的机会去见了她一面。
  陈姨娘是个羞羞怯怯的女子,长得也平平无奇,远不如姜氏貌美。她见了焕娘都有些畏缩,低着头不敢说话。
  “九爷可不是服管的人,他若是自己想来见你,就没有能被拦着的道理。”焕娘直接对陈姨娘说道。
  陈姨娘终于抬起头来看了看面前的焕娘,很快又低下头去。
  “你自己不争气,很快就会被湮没在康国公府,别说是一个孩子,就是十个你都保不住。”
  看着陈姨娘的样子,焕娘倒有些奇怪,这样的人是如何跟裴宜晟勾搭上的,怕还是裴宜晟花言巧语骗她身子居多,而不是像她和裴宜乐是你情我愿一拍即合。
  “六奶奶六奶奶是什么意思?”陈姨娘终于开口问道。
  “你和姜惜惜都是差不多的年纪,没道理你成了旧人,她却是新人。”焕娘一点也不遮遮掩掩
  ,“九爷能要了你,想来也是他自己看上的。”
  陈姨娘被焕娘说得羞愤,却又不得不厚着脸皮听焕娘往下说:“明日你们奶奶的母亲要来康国公府看她,我在府里另辟了一处看戏的地方让她招待,你们爷来不来看你就看你自己的本事了。”
  陈姨娘听后很快点了点头,欲言又止了一会儿之后,还是小心翼翼问道:“六奶奶为什么要帮我?”
  “我不过是先来提点你一下。若你不能趁机哄得九爷不把你的孩子过继出去,你的孩子就永远不是你的了。”焕娘轻声道,“该怎样做你想一想就能明白的,无论如何只要你的孩子不能过继给三奶奶,我日后决不亏待你,即便有姜惜惜在,我护你一世平安。”
  焕娘没有在陈姨娘那里留多久,她反而去了纪氏那里,然后告诉她:“这事要暂且搁一搁,孩子不是说有就有的。”
  纪氏一听以为焕娘终于松了口,心头一喜,眼角眉梢都掩不住的喜悦,连连道:“还是六弟妹体谅我的苦衷,先前是我口不择言,六弟妹千万不要往心里去,我们都是一家人。”
  焕娘点点头笑了笑,并不再和纪氏说什么。
  来找纪氏也是怕她真把自己饿死了,等过了这几天再说。
  只听纪氏又小心翼翼道:“那个人若六弟妹不满意,还是六弟妹自己来挑,总是依着你的意思来,你说怎样就怎样。”
  “不用,就先放着吧。”
  有些事纪氏没有说出来,却瞒不过焕娘的眼睛,这国公府上上下下一大半是她安插进来的人,有什么总是紧着来和她说,生怕说晚了。
  别看曹氏那天少有的不声不响,纪氏要做什么她可不是刚刚知道,不仅知道还顺便插了一脚。
  纪氏要挑人想也知道自己是不敢直接做主的,她好歹是嫂子,还守了寡,要是传出去让人知道了,还不一定怎么揣测她和小叔子的关系,那时可怎么是好。
  所以这中间也少不了曹氏。
  她是裴宜乐的亲生母亲,若由她来给儿子挑选妾室,简直合情合理。
  纪氏其实也并不在乎挑的女子品貌如何,管她长得好不好,为人性格又怎样,只要是个女的能生孩子就行。
  到时孩子一生下来往她那里一抱,那个妾那边爱留就留,不留就她收着,一有不合她心意的地方了,提脚卖了便是。
  既然焕娘亲自来讨了饶,纪氏便心满意足地打算起了下一步,反正焕娘都服软低头了,慢慢来也是无妨。
  又过了两天,整个国公府都知道了九奶奶和九爷吵架的事。
  说是六爷和六奶奶也时常拌嘴,但却不是九爷九奶奶那种架势。
  事情倒没什么新鲜的,不过就是九奶奶仗着两人才刚成亲,就拿乔撒娇不准裴宜晟去看新抬进来的陈姨娘,要过了三个月才给他去看。
  裴宜晟本也没说什么,不看就不看,只要他身边不缺女人,怎样都不打紧。
  姜氏见他果真听自己的话,便也放了大半的心下来。
  那日姜氏的母亲来看她,才不过半日的功夫,等姜氏回了自己的院子就听人说裴宜晟和陈姨娘见了面。
  一开始众人也没注意,等注意到的时候两个人就已经见上了面,裴宜晟就跟着陈姨娘去了她的屋子里面。
  这个面见得得有半个多时辰,也不知道两人关在屋子里说了些什么,总之絮絮的声音一刻都没停,陈姨娘还带着点哭腔,听起来竟是像在和裴宜晟诉苦。
  因是姜氏的娘家人来,她那些丫鬟也不好就这么直接去告诉了姜氏听,于是只能等她回来。
  姜氏先是将留在院里的
  几个丫鬟婆子骂得狗血淋头,正要去找陈姨娘的时候裴宜晟过来了,看见裴宜晟的时候她是软了声气的,没想到话还没说两句,裴宜晟竟就不耐烦起来,任她再哭哭啼啼都没了用。
  姜氏到底年轻气盛,怎能忍受不过是一个转身夫君的心就向了外边的事情,于是当场和裴宜晟吵了起来。
  两个人越吵越大声,左不过又是吵裴宜晟和陈姨娘的事,又没个人敢去劝,到了最后姜氏气一急,随手拿了手边的花瓶就往地上砸了。
  这下伺候的人怕真出点什么事,一齐就往屋子里面涌,进去的时候只见姜氏发髻凌乱,面带泪痕,和裴宜晟吵得好不狼狈。
  裴宜晟也不再搭理姜氏,转身就出了屋子,去外面找了朋友饮酒作乐。
  这边姜氏渐渐冷静下来,也有她自己的奶娘悉心劝她,只让她向着前面看,陈姨娘再使计也逃不过她的手掌心去,左右她生下来的若是个儿子也是要过继了给郝氏去的,当务之急还是不能让裴宜晟见了陈姨娘就心软改口,否则有个庶长子立在前头才是真正的难受。
  姜氏倒也不是听不进去话的人,她本也没有想和裴宜晟吵的,反而还知道要先对着裴宜晟服软,谁知道裴宜晟待她好时什么好话都说与她听,一转眼的功夫就冷冷淡淡的油盐不进,姜氏这才按捺不住性子。
  等她彻底想明白的时候天色也晚了,便重新梳妆打扮等着裴宜晟回来了道歉,两人才好重归于好。
  又让丫鬟去烫了两壶酒,好叫裴宜晟回来之后喝了暖身子。
  裴宜晟却是素来爱往外面去的,只因娶了妻子才稍稍安分了几天,这下一放出去,自然是要尽兴了才回来。
  姜氏左等他不来,右等他不来,却等来了一件棘手事。
  陈姨娘怕是要小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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