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恶毒姐姐重生了 第116节

  “嗯。”
  霍青行点点头。
  季知行倒也没有觉得嫉妒,还笑着说道:“表弟读书一向好,这次科考一定能金榜题名。”
  霍青行看着他,也说了一句,“表哥也可以。”
  “我……”
  季知行说起这个就有些无奈,他读书虽然不算差,但每年科考的人实在太多了,他这样的在家这边还能看看,但拿出去就会湮没在人群中,不过他也不觉得沮丧,这会仍笑道:“我会加油的,考过一次,总是有些底了。”
  两人就科考的事聊了一会。
  知道霍青行的脾性是不大喜欢说话的,季知行刚想提出去客房歇息,就听霍青行说道:“我有话要问表哥,表哥可否随我去院子里走走?”
  季知行一愣,有些意外,但也没拒绝,点点头,随着霍青行走到院子,看着他的背影开口,“表弟有什么话就说吧。”
  霍青行收回落在隔壁院子的目光,转身问他,“当初母亲在病榻前请表哥照顾如想,不知表哥可还记得?”
  “当然!”
  季知行忙道:“姑姑说的话,我都记着,等如想过了及笄之年,我就会八抬大轿娶她为妻!”
  霍青行见他脸上没有一丝不愿,心下稍松,又问,“那外祖母和舅母她们怎么说?”
  听到这两个称呼,季知行的神情有一瞬变化,其实祖母和母亲并不满意如想,一来如想和他年纪相差太大,等她过了及笄,他已二十出头了,这样的年纪放在他们那边,早就可以做爹了。二来,如想的身体太过柔弱,母亲和祖母总担心如想日后生不出孩子。
  可他——
  季知行袖下的手紧捏成拳,在霍青行的注视下,和他保证道:“表弟放心,我会好好照顾如想,不会让她受一丝伤害的!”
  霍青行看他这般就知晓外祖母和舅母并不满意如想,要不然上次他们去季家过年,外祖母他们也不会一点口风也不露了,他心下微沉,但看着季知行坚定的目光还是抿了抿唇,“我就如想一个妹妹,希望表哥记住今日和我保证的话。”
  “如果如想有一日因此受伤,我……”
  他话还没说完,季知行就连忙说道:“不会的,我不会让她受伤的!”
  霍如想喂完猫出来就瞧见两人在院子里,不由驻步问道:“哥哥,表哥,你们怎么在院子里说话?”
  霍青行原本还要和季知行说几句,看到如想出来也就止了声,“没什么。”他开口,又拍了拍季知行的肩膀,“表哥也去歇息吧。”
  “好。”
  ……
  翌日。
  今天是初七,也是金香楼重新开业的日子,阮妤自是得去一趟,刚出门,孙大已经在门前候着了,瞧见她出来立刻跳下马车,给她拜年,“阮小姐新年好啊。”
  如今还在年节里。
  阮妤自然也笑着应好,“孙师傅新年好啊。”她说着递给人一个红包。
  “这,这如何使得?”孙大不肯要,摆手道,“您给的钱已经够多了。”
  阮妤笑笑,“就一点小钱,开工红包。”
  听到这话,孙大才犹豫着收下,又道了谢,“外头冷,您快上马车吧。”
  阮妤点头,刚要上去就瞧见从巷子外走来的季知行,他手里提着小笼豆浆油条包子,看到阮妤也愣了下,等回过神笑着和阮妤打招呼,“阮小姐早。”
  对于季知行,阮妤还是没有什么好脸色,这会也只是淡淡点了点头,“早。”
  而后理也没理他,径直上了马车。
  等马车启程,却听到外头传来如想的声音,“表哥,你怎么这么早就起来了?”
  “你不是喜欢吃巷子外李婆婆家的油条和豆浆吗?”季知行看到霍如想,也收回目光,笑着和她说。
  ……
  坐在马车里的阮妤听到这番话,抿了抿唇,最后还是叹了口气,点着眉心没说话。
  *
  金香楼开业是大事,一大早屠师傅就领着人买好了鞭炮又祭了灶头菩萨,等外头鞭炮一放,阮妤又给大伙发了开年红包,大门打开,过完年的金香楼也正式开始营业了。
  关了七天门,从前习惯在金香楼吃饭的人哪里还按捺得住?
  门一开,就有不少新客老客进来了,阮妤帮着招呼了几个熟悉的客人就上楼处理事情了,一直忙到傍晚,她才下楼,交待了几句就准备回家了。
  今天爹娘都回来了,她有阵日子没见到也想他们了,便想早些回家陪他们吃饭。
  孙大一直侯在外头,看见她过来忙牵着马车过来,等阮妤坐稳,马车就缓缓往青山镇的方向驶去。阮妤从前一向上马车就要假寐歇息,今日倒是不知为何,吃着霍青行给她准备的紫苏梅,竟不觉得困,索性便掀起车帘看外头的风景。
  开了年,这天气也不似寒冬那般凛冽了,至少有太阳没风的时候,还是暖和的。
  她这厢托着下巴百无聊赖地看着外头的风景,突然,她看到一处地方——
  “停车!”
  她难得声音那么重。
  孙大吓了一跳,马车倒是立刻停了下来,“怎么了,阮小姐?”他问马车里的人。
  阮妤却没回答他。
  她只是沉着一张脸看着不远处的巷子里,那里站着两个熟悉的身影,赫然便是季知行和林月。
  第102章 (二更)
  孙大不知道阮妤怎么了, 还想询问,余光一瞥,也瞧见了巷子里的两个人, 女的不认识, 隐在昏暗处, 只能瞧出是个柔弱的姑娘,男的却是霍家的表亲……青山镇巴掌点大的地方, 来来往往, 谁不认识?
  这位霍家的表亲,听说早就和霍家那位小女儿有婚约了,还是故去的那位霍夫人亲自指的婚。
  以前他要走的时候, 孙大还载过他,看着也是个品性不错的孩子,每次碰见都会客客气气和他打招呼, 因为季家路途有些远, 若碰上饭点,中途他下去买吃的也会给他带一份, 那会他还和他家老伴说起这位季公子的好,想着日后霍家那个小女儿嫁过去肯定过的不错,哪想到如今居然当街和别的女子拉拉扯扯……孙大忽然明白阮妤为什么要停下了。
  他就像是知道了什么天大的秘密,一时既不敢说话,也不敢多看,只能收回目光当作什么都不知道。
  马车就停在路边。
  这会已是黄昏, 路上行人、马车不算少, 摊贩也都收拾着东西打算回家了,阮妤就坐在马车里,手握车帘望着不远处, 看着原本好好说着话的两人,不知道说到了什么,那个女人突然崩溃似的哭着倒在季知行的怀里,季知行起初是想避开的,步子都往后退了一步,最后还是停下脚步任她抱住,他高高抬起的手犹豫几番最终还是落在了女子的脊背上,轻轻拍着,似是在安慰。
  而那女子双肩微颤,也不知道有没有被安慰住,反正就是不肯从他怀里起来。
  阮妤看着看着,眼中的寒气越浓,就算离得远,她也能猜到那个女人在说什么,前世如想因为这个女人没了孩子,她便着人好生调查了一番,知道这个林月和季知行是邻居,两人从小青梅竹马一起长大,只是相比季家在当地还算富庶,林家就要清贫许多了,加上林家父母重男轻女,林月那个弟弟又是个小霸王,林月打小就没少被欺负。
  她十六岁那年,她爹娘还想把她卖给当地一个乡绅做妾,换来的钱给儿子留着讨媳妇用。
  按照时间,林月现在应该正处于要被爹娘卖给乡绅做妾的时候……所以现在找到季知行哭的如此伤心应该也是为了此事。
  说句实话,一个姑娘家碰到这样的事,的确可怜,可林月这人,阮妤却无法对她产生一点同情。
  前世她最后还是嫁给了那个乡绅,不过那乡绅是个短命鬼,没几年就去世了,她又知道季知行当了官,便一路来到长安,想方设法和季知行见面,借由少时的情分寄住在季家,表面装得像模像样,说什么为奴为婢也愿意,只求他们不要赶她走,免得再被她爹娘卖掉,还说自己已经在想谋生的法子了,私底下却总是找如想说起和季知行幼时的情分,那会如想怀了身孕,她身体本就不好,能怀上孩子已然不易,每次还要听林月说起和自己丈夫的往事,和季知行说起,季知行也没当一回事,还当她是孕中多思,让她别胡思乱想,长此以往,如想的身子怎么会好?想到前世她得到消息去季家看如想的时候,她就躺在床上,鲜血染红了她身下的锦绣如意缎子……
  如想那样柔弱的一个人,在握住她手的那刹那,居然让她感觉到了刺骨的疼痛。
  想到如想红着眼泣不成声的模样,想到她知道孩子没了,眼中失去最后一束光的情形,阮妤手里那块车帘都快被她撕扯下来了,她寒着一张脸,看着季知行的目光就像两把锋利的刀。
  她就不应该对这个男人抱有期待!
  只要他一日不解决这个林月,他跟如想之间就别想安生!
  长街上来来往往的马车和行人已经越来越少了,阮妤看着不远处那对男女,冷笑一声,突然甩了车帘走下马车,“孙师傅,劳你在这等下。”
  孙大自是没有不应的道理,忙应了一声。
  ……
  “季大哥,求你帮帮我,我只有你了,那个男人都五十岁了,我真的不想嫁给他!”林月抱着季知行,把脸埋在他怀里,不住哭着。
  季知行似乎也有些生气,一边拍着她的背,一边安慰道:“你别哭了,等我回去后和林伯父林伯母商量下,断然不能让他们把你嫁给这样的人。”
  “……没用的。”
  林月哭得眼睛都红肿了,双手紧紧扯着季知行的衣襟,仿佛溺水的人抓着最后一块浮木,“只要我一天不嫁人,他们就不会歇了这个心思!”
  “这……”
  季知行也蹙了眉,“那你可有心仪的人?若是有的话,就请他来家中提亲。”
  林月从季知行怀里抬起脸,看着眼前这张周正温和的脸,正犹豫着不知道怎么开口,忽然就见抱着她的男人脸色大变,还猛地把她一推,她一时没反应过来,直接被推得后退几步,趔趄倒在地上。
  这里位处偏僻,底下的青石板早就松动了,前几日又下过雨,她这一倒,底下的淤泥溅到身上,她那一身白裙顿时就没眼看了。
  “月娘!”
  季知行见她摔倒在地,神色微变,刚想去扶,余光瞥见站在不远处,似笑非笑看着他的阮妤又顿住了,他转过身,面向阮妤,规规矩矩朝人拱手一礼,又有些犹豫地问道:“阮小姐怎么在这?”
  “怎么,这条街是你家开的,还不准人走了?”阮妤嗤笑一声。
  听人张口结舌说“我不是这个意思”,她也懒得理会,只是把目光转向地上那个女人,女人刚才哭了一场,眼睛早就肿了,都说“女要俏,一身孝”,她倒是很知道男人喜欢什么模样,大冬天的穿着一身白纱裙,头上也只簪了几朵绢花,要不是如今身上满是淤泥,还真有些我见犹怜的模样。
  她似是还没有反应过来,呆呆地坐在地上,又或许是不敢相信季知行居然会推她,反正整个人看起来就很呆。阮妤并不急着说话,见她长睫微颤,等眼中光芒重新聚拢,她就立刻红了眼去喊季知行,“……季大哥。”
  并未出声责怪,只是露出一派可怜模样,心里却有些胆颤。
  她的余光能瞧见阮妤。
  她见过霍如想,一个娇娇弱弱的小姑娘,天真烂漫,很容易相信人也很有同情心,可这个女人……长得如壁画中的神仙妃子,气势又非常凌人,仿佛在她面前,什么魑魅魍魉都会被她照得原形毕露。
  她忽然有些害怕。
  只能更加可怜巴巴地看着季知行。
  林月很清楚怎么让一个男人对自己心生怜惜,果然,季知行目光松动了一下,往她那边看过去,似乎犹豫着要不要去扶她。
  啧。
  这缠缠绵绵的一句,季知行这混账玩意居然认为她对他只有兄妹情谊?
  见鬼的兄妹情谊!
  季知行并不知道阮妤在想什么,他看着林月犹豫一番最后还是没去扶她,只是低低说了一句,“你快起来。”然后就又面向阮妤,却也不敢直视她的眼睛,说起来也奇怪,他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明明昨日才见阮妤,但就是非常怕她,昨日在霍家如此,如今在外头也是如此……他踌躇一会还是打算先开口,“这是林月,从小和我一起长大,因为被爹娘逼婚才来到这,和我是偶然碰见的,阮小姐不要误会。”
  他巴巴解释一句。
  阮妤却听得嗤笑出声,“我说什么了,你就这么急着解释给我听?”
  “我……”
  季知行本就不是能言善辩之人,被阮妤这么一通说,更是不知道该怎么开口了,倒是扶墙起来的林月看到这副情形忙帮衬道:“小姐别误会,我跟季大哥真的没有什么,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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