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4)
相比较向浩楠,徐倩倩显得更自然随和,她长得青春,穿着校服露出来的那截儿脖子都挺白,一水儿清爽的高马尾,整个人很利索,尤其是伸手的时候同样没多少犹豫。
你好,徐倩倩。她声音脆,巴掌大的脸上都是真诚。
苏灿抬着眼皮看了她一眼,也没从袖口儿里伸出胳膊,简单一点头,苏灿。
既然都认识了,那等会儿就让他俩带着你去逛逛
这个不用,齐庶扣着烟盒儿把邵晴好的话接过去,自己捏了一根,搁在两个手指间的骨节儿上,让陈廷敬去,他俩发小。
苏灿听见这三个字就插兜在齐庶裤子上蹭了一个脚印儿。
长度适中。
表达不满。
但到底没说话。
是有这么个人,邵晴好眨眨眼,那个陈同学一般不怎么在
哟,热闹,陈廷敬探了个脑袋进来,这活儿给我,是不是,庶哥,陈廷敬穿着校服,不怎么着调,身量高又好凑近了聊天,昨天被齐庶压着上了瘾,早上还在回味,现在精神不错,蹭着齐庶站着,自己歪头看见苏灿,冲他响口哨儿,抬个眼。
苏灿只是看了他一眼,然后拽了齐庶一只胳膊,自己往前挡了身子。
就这么切进去,
他不是你哥。
怎么不是?陈廷敬倒是认真跟他掰扯,咱俩一块儿尿、裤子的时候,他没一块儿换?
苏灿当场扯着陈廷敬本来就不怎么周正的灰蓝校服,把人往桌子上按。
你这人还是那么烦,苏灿动作快,动静大。
桌面儿上被扫了个空,顺便还碎了盆儿五瓣小花。
地上混着土跟卷子,撒了一地墨臭土香。
向浩楠盯着苏灿皱眉头。
徐倩倩则是一脸看热闹。
齐庶跟着老师交代剩下的细碎,从小关系就好,这开玩笑呢。
邵晴好只能跟着点头。
最后陈廷敬整着领子走姿前头,进了教室用脚尖儿往门上扣了扣。
动静儿挺大,教室里安静了不少,看见门口儿站的一堆人,空气就异常的诡异。
来新同学了,都认识一下,陈廷敬自己甩了胳膊就朝位置上坐,两条长腿往前面这么一撑,朝苏灿抬了抬下巴,意思是我就给你这么大点,其他的东西就你自己摆平。
苏灿没抬眼,直接就往教室里头走,拉了最后边儿靠窗位置的椅子,也撂了屁股,剩下几个人站在门口儿,一时气氛很尴尬。
齐庶脸上倒是自然,抬了脚往讲台上站,帮着苏灿做介绍,还往讲板上写了苏灿的名字。
齐庶的字跟人一样,规整干净。
就算是名字的主人再无法无天,这两个字甩出来,也能给名字的主人加上两分。
但是如果这两个字是苏灿。
那便神仙也无力回天。
他是苏灿?!
操,妈的这个丧门星来这儿祸害?
苏启坤是不是他爸?
他爸一个人祸害了整个独立番队,他怎么还有脸出来上学?
教室里叽叽喳喳,也就齐庶眨眼的功夫,周围声音就开始不受控制往高了走,里头缠在的都是扎耳朵的东西,苏灿后背倚着凳子来回晃,他耳朵上早就扣上耳机,这次没用齐庶,他自己摘了朝地上砸,耳机材质硬,声音挺大,苏灿单手扣着桌面暴躁往前扯,都他妈闭嘴,
吵你大爷呢。
没人说话了。
单纯是因为苏灿声音。
像是从地狱里爬出来的撒旦,糅杂所有不幸才能发出的动静。
因为是苏启坤的儿子。
就能让所有人沾染不幸。
妈的,苏灿扯着自己黑色卫衣的领子,单手从后面搂上帽子,自己出了门。
齐庶只是从后面瞧着他,手里转着笔对老师点了下头,跟着往回走。
陈廷敬自己托着腮帮,两只胳膊倚在窗户口儿,从二楼往下看。
嘴里吹着挺戏谑的口哨,
人嘴里的流言根本刹不住,就算苏灿浑身长刺,奈何几万张嘴,也够他受的了。
苏启坤,原本一个应该被载入史册的战神英雄,在最后的大战里一败涂地。
连累帝国最极致的精英特种作战部队,番号rt8一共五百三十四人。
全部阵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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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苏爸爸,是世界上最好的爸爸哦,他们都在胡说。
今日抽取评论:
彤笙
终于等到开坑了 。
等到地老天荒
等到我开学军训黑得一批
终于等到你
还好我没放弃哈哈哈哈
x
问、骚、出水是何种操作,后面是不是有什么不可描述的情节
guess
齐哥咬烟:你想咬几个人,别说脏话,小孩儿
kongart
嗬嗬嗬,没试过怎么知道他是小孩捏
第5章
齐庶没往前走,就站在学校的楼下的花坛边儿上,靠着墙站着。
他瞧见苏灿插兜站在楼下的校园湖边儿上吹风,黑色的帽子里头灌了不少风,等一阵急风一来,连带他的衣帽兜被风撞破,露出一张没怎么有表情的脸。
或许,苏灿超越同龄人的成熟。
也非他本愿。
到哪儿都一样,苏灿张了嘴,话是说给齐庶听的。
教学楼后面是一块儿人工修建的小花园,面积不大,但是胜在精巧,跟整座学院的格局一样,甚至连里边儿的学生,都是为了战争而准备最优质的储备军。
如果不是苏灿一身作天的本事,也不会无学可上。
只有这所学院是帝国规定,所有入学条件,只与基因测试等级看齐。
论天赋,苏灿谁都瞧不上。
但是他的天赋生在苏家,就总是多背负了别的东西。。
齐庶低了会儿头,就拿烟朝那儿走,等走到苏灿眼前,朝他头上搭了一只手。
苏灿头发不短,又卷又硬,跟人一样有股子倔劲儿,齐庶跟他站在一起,勉强一般高,我知道,所以你想怎么活都成,
风很大,刮着齐庶的声音一直灌到苏灿耳朵里,
这辈子,我就看着你为了自己活,齐庶声音里掺着苏灿认为拙劣的安慰,
你所有的自私,我都担着。
苏灿猛的回头,他张了嘴,里面的白气就这么顺着跑出来,最后又倔着劲儿扭头,两只手往裤兜儿里一插,
骗子。
齐庶笑着应答,最后把帽子在后面给他重新兜上。
然后领着苏灿回了教室,里面已经被收拾干净,刚才还躺在地上的桌子,现在也被规规矩矩的摆在原来的位置,只不过附近的桌椅位置明显都离得远了点儿,就像所有人都忌惮那个地方。
苏灿回了教室,人显得压火很多,至少没了刚才的戾气,两条腿往凳子上甩,抬着眼问,上课么?
上课,邵晴好推了推脸上的眼镜,扭头问齐庶,我看小灿也都熟悉了,又有陈同学在一边帮衬着,应该很快就好。
齐庶过去拍了拍苏灿的肩膀,就从后门走了。
等到了学校门口儿,齐庶稍微停了一会儿,从车里拿了个纸袋,里头躺着墨绿色的校服,软踏踏折成三段,叠的规规矩矩,齐庶点了根烟,用手指勾着衣服的领子往上一扯,看见领口儿下面的刺绣图案,闷着咳了几声。
最后用烟上的火星儿,轻轻往上一戳。
在张嘴的龙牙上,烧了一个窟窿。
齐庶随后转了个身,把还剩了半截儿的烟头连带烧了个窟窿的衣服,一块儿往学校门口的垃圾桶里扔。
十一月份,已经过了露手的季节,齐庶外头衣服薄,所以连带脖子到耳垂的位置都是白色下面浮了一层淡青。
他开车沿街开得挺慢,手上在回陈廷敬的消息。
手腕上的显示器一直在蹦消息。
你可真是扔了块儿炸弹。
你猜苏灿在这儿能呆多久?
还有,他上课看《星际拟战实测》。
牛逼,三千多页。
齐庶眼睛一条条从蓝光上过滤,一直看到最后在缓缓踩了刹车。
他铁了心想考星际学院,这事儿我都看出来了。
你打算怎么办?
齐庶下了车,摘了有点儿束缚自己的西装,只留了里头蓝白细纹的衬衫,抬头看了看四方街拐角的一家门店,牌子上倒吊着镂空烫金的复古蔷薇,在少有现实门牌上,像是有人自己用手写的rose。
里面装修风格还停留在几十年前,但是上头贩售的货物,都是明眼人瞧得出来的好货。
人类分化abo之后,这种商店的数量基本也跟着往上窜数字,大多数提供的都是各种配置型号的抑制剂,但是小门店不比其他,齐庶推门进去的时候,这家店才有了今天的第一个顾客。
来了?桑一渡就站在正冲门口儿的地方,也没抬头,手上捏着一跟儿成水的玻璃管。
齐庶跟他算是旧识,自然平时会来多照顾。
尤其是这家只要存在就显得稀罕的店。
知道是我?齐庶自己摸了台子前面的沙发坐着,因为沙发皮质老旧,人沉下去的时候,还会有特殊硌皮的吱吱声,东西好了没,齐庶盯着对面墙上的一瓶儿棕酒摸下巴,没等对方的上一句回话,就问,来新酒了?
你想都别想,桑一渡从台子后面出来,走路有点儿瘸,只要是关于国家控制范围内抑制剂的销售,都有相关的规定,桑一渡山上穿的就是统一标准的盘扣白褂儿。
不要命了?桑一渡把酒瓶儿转了一个角度,自己也歪在沙发上,最近对新药的适应程度怎么样?
还成,齐庶自然从烟盒儿里抠出一根递给桑一渡,瞧着他的脸开玩笑长得挺好,绷着可惜了。
少贫,桑一渡脸上对齐庶的拙劣笑话没有反应,只是用手指扯开他的领口儿,按压在还没完全消退的腺体上,之后口气更是沉的吓人,你老实说,你是不是私自加大过药量。
没有,齐庶自己点了一根,挡开桑一渡的手,朝沙发上一窝,我来你这儿是找消遣的,你这样特赶客,齐庶笑起来,带着特有的气音。
并不是所有的omega都会对抑制剂百分百契合,大部分omega在抑制剂上都会产生或多或少的排斥反应,或者轻微副作用。
齐庶则是呼吸道轻微受损,所以在安静的环境里,他的呼吸声总会特别大。
听着像是喘不开。
就他笑的这两声,就更明显。
齐庶,桑一渡突然伸手,扯着他的领子把人朝自己跟前拉,你自己的命,你怎么就不能上点儿心他话说的急,原本穿白长筒的衣服上多了几道褶子,桑一渡人生的白,情绪容易带着颜色上脸,他说着侧脸偏下的位置就开始充血,连带附近的一大片都是猩红。
小孩儿明年毕业,齐庶突然换了话题,自己这头儿没使劲儿,就这么被桑一渡攥着,问出的话有点儿无力,怎么办?
无可救药,桑一渡直接松了手,坐在他旁边撑着胳膊拿烟抽,他想进军事学院
现在桑一渡稍微开始冷静,他要是就是想走他爸那条路,就让他去。
桑一渡含了口烟,瞧齐庶的眼神有点儿复杂,最后只是说了一句,错不在你。
齐庶一愣,连带有点儿恍惚,动了动嘴,知道。
他从桑一渡的店里包了后三个月的药量。
他要的不是抑制剂,而是最原始的提取物,收拾好了就给苏灿发简讯。
拍张照我瞅瞅。
随即就收到对方的一张单手中指摆照。
看背景,没在教室。
甚至齐庶还能从模糊的背景上瞧见泛白的雕像。
齐庶单手敲回去,问他。
回家吃饭?
这次对方停了很久,发了语音过来。
声音照旧沙闷,但是齐庶听的出来,声音跟平常有点儿不一样。
只有一个嗯字,齐庶跟桑一渡草草告别,就一脚油门,用了十来分钟,就看见苏灿坐在学校楼下橡白雕像的的台阶上,朝下晃荡着两条长腿,身边只有陈廷敬,一身蓝咖外套,嘴里嚼着口香糖在苏灿耳朵边儿上叨叨。
齐庶抬脚过去的时候,顿了一下。
刚才只有两人的雕像边儿上,多了一个女生。
是白天才见过的徐倩倩,她脸上总会挂着朝气,人还没到,后脑勺的辫子就跟雨刷似的朝两边甩,几个人就只是简单聊了几句,苏灿也是难得抬了头,冲她点了头。
徐倩倩抱着一摞资料,脸上有点儿红,刚从隔壁的实验楼跑下来,上课的时候谢谢你了,徐倩倩心里对苏灿没有多少成见,加上下午上课的时候在药剂实验课上因为小组里有人操作失误,导致发生两米内小规模明火闪爆,苏灿反应最快,无人受伤。
所以,徐倩倩觉得。
传言里的苏灿,不是苏灿。
晚上没事儿,一块儿吃饭呗,徐倩倩抱着一摞材料也没空手,就直接把自己衣服的袖子的伸过去,你的简讯id写一下,以后就是朋友。
苏灿没怎么动,侧了身子准备找笔,扭头的看见站在学校的门口儿的齐庶,原本已经掏出的半截儿笔只是攥在手里,最后揣给陈廷敬,自己从台阶上站起来,跨了一步,直接往地上跳。
徐倩倩被苏灿吓了一跳,实验报告也慌得往一边儿放。
着层台阶下面就是瓷实的地面,连块儿草坪都没有,直线四五米的距离,平常人往下跳多半得出事儿。撑着两条纤瘦的胳膊磕在瓷白的台阶上,探着头往下看。
才发现苏灿已经插着兜朝校门口儿走了,只是留着的背影在挥手。
顺便听着下头苏灿模糊的一声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