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章 说服
就在麦克斯韦夫人惶恐不已的时候，她的主心骨麦克斯韦先生回来了。
“亲爱的，您快看看谁来了。”麦克斯韦夫人说。
“谁呀？”麦克斯韦一边把手里的皮包交给妻子，一边问，然后又猛烈的咳嗽了起来。
“你没事吧？”麦克斯韦夫人一边赶忙把皮包放在旁边，上来帮麦克斯韦吹着后背，一边问。
“没事儿，习惯了。”麦克斯韦的咳嗽渐渐平息了下来，他望着一脸关切的妻子，试图用这样的话来安慰她。然后他又问道：“到底是谁来了？”
“你进去看看就知道了。”麦克斯韦夫人说。
麦克斯韦满心疑惑的走进了客厅，史高治站起来迎接他。
“上帝呀，竟然是麦克唐纳先生，您怎么来了？”麦克斯韦惊喜的说，“啊，我有个新的想法，正想要写信给你呢。”
“麦克斯韦先生，我想，我们最好还是换个地方谈谈，说实话，这边的气味熏得我连四则运算都进行不了了，完全就没办法考虑复杂的问题。麦克斯韦先生，您得搬个家。这地方真的不是人能住的地方了。嗯，今天是星期六了，要不，您和您夫人跟我一起到我兄弟住的地方去住一天，我们好好研究一下？”
“这不会太打扰您了吧？”
“这有个什么。科学研究也是需要一个好一点的环境的。”史高治说。
“那就打扰您了。”麦克斯韦说。
……
“啊，麦克唐纳先生，您的这个想法也很有趣。不过要设计一个实验来验证的话，却很麻烦，需要一个很高端的实验室才行。”麦克斯韦说。
“说到实验室。我这里正好有一个实验室的设计方案，”史高治像一只老狐狸一样笑了起来，同时从一张抽屉里掏出了他的初步方案，递给麦克斯韦，“麦克斯韦先生，你是行家，您帮我看看我还需要再添置一点什么设备不？您知道，我不缺钱，钱不是问题！”
麦克斯韦接过实验室的设计方案，他认为，这也许是眼前这位的一个化学实验室的设计。虽然除了科学，他对其他的事情关心不多，但是史高治·麦克唐纳先生是个大富豪这一点，他还是知道的。但他也知道，这位虽然在基础科学方面也不错，但更多的精力却是放在化学和医药上的。
然而，等到他翻开这份计划的时候，简直就被这份计划给惊呆了。这是一个综合性的大实验室的计划，涵盖了理学和工学方方面面的东西。别的不说，单单附在后面的需要采购的各种设备的清单就长达数十页。尤其是在电磁学方面，这个设计中的实验室绝对是世界一流的，恐怕整个的英国，甚至整个世界都不会有比这更好的实验室了。
史高治将身体后仰，靠在椅子柔软的靠背上，兴致勃勃的欣赏着麦克斯韦的脸色的变化。而麦克斯韦已经完全陷入到这份计划里去了，尤其是看到电磁学和光学部分的时候，口水都快要流出来了。
足足花了两个多小时，麦克斯韦才放下了这份计划。
“麦克唐纳先生，您怎么会有这样的一份计划？这似乎不应该是一家公司的实验室，倒像是一个综合性的大学的实验室计划呀。”麦克斯韦疑惑的问道。
麦克斯韦的疑惑是有原因的。一些公司的确需要实验室，但是他们的实验室更多的是用来解决生产中的具体问题的，也就是说，这些实验室的目标是指向技术的。没有哪家公司，会用自己的实验室去搞没有直接的经济利益预期的基础学科研究的。
“不错，这就是一所综合性大学的实验室。”史高治回答说，“我打算在自己的家乡开办一所综合性大学。我没上过大学，所以对于如何将一所大学办好，说实话，不是很懂。麦克斯韦先生，您是我见过的最为出色的科学家。我希望能够邀请您在负责整个的实验室的工作。不知道您有兴趣没有？”
史高治非常真诚的望着麦克斯韦的眼睛。麦克斯韦很有些犹豫，那个实验室，对他的吸引力的确非常大，而且，史高治此前提出的一些非常有意思的设想也的确需要这样的一间实验室来实现。再说，到了那边，和史高治讨论的机会就多了。但是，另一方面，美国的科学水平，是个大问题。加上通讯的不便，这也会给自己的科学研究带来很多的问题。而且，虽然麦克斯韦知道史高治是个富翁，但是对于史高治是个什么级别的富翁，他并不清楚，而他却知道，这个计划中的实验室的花费绝对不是个小数字，也许要上百万英镑呢。眼前的这个小青年真的拿得出这么多的钱吗？
“完成这样的一个实验室，需要很多的钱吧，您真的有这么多的钱投资在这个项目上？”麦克斯韦说。
质疑人家的经济实力可不是什么很礼貌的事情，不过史高治却不以为忤。因为他知道，麦克斯韦的大脑的运算能力虽然出类拔萃，但是科学研究这个任务却占据了至少百分之九十的大脑运算能力，这就导致他在处理其他类型的任务的时候，因为运算能力严重不足。处理起来，速度就慢得一塌糊涂了。这就像是你在一台电脑上，一边运行着3DMAX渲染超大场景，一边还要开网页游戏，不卡得半死才怪了。
“麦克斯韦先生，我目前的资产已经超过六百万英镑了，这些钱仅仅是在三到四年的时间里挣到的。现在我的资产还在不断地增加。而这个实验室的总投资不会超过一百万英镑，而且还是在五年的时间内逐步建成，所以这对我来说，并不构成太大的经济压力。”史高治耐心的解释说。
“啊，麦克唐纳先生，我第一次发现，有很多的钱真是一件让人羡慕的事情。”麦克斯韦回答说，“不过您提到的这件事情，是一件大事情。我要和凯瑟琳商量一下才能给您答复。哦，您可以给我讲一讲您打算建设的这所大学的情况吗？”
“当然，乐意之极。”史高治说。
……
史高治和麦克斯韦的交谈一直持续了很久，直到晚餐时间，两个人才结束了交谈。
吃过晚餐，麦克斯韦还想要和史高治继续谈谈，探讨一下有关罗氏几何的问题，他对史高治前面提到的双曲线面很感兴趣。不过，史高治却不想继续这个话题了——这样才能让人家牵肠挂肚嘛。于是他借口有些生意上的事情要和自己的兄弟谈谈，就让麦克斯韦夫妇先去休息了。
……
“詹姆斯，今天麦克唐纳先生和我说起了一件很恐怖的事情。”在卡罗尔的豪华客房里，麦克斯韦的妻子对他说。
“什么事情，亲爱的，你的脸色好像很差。”麦克斯韦回答说。
“麦克唐纳先生和我讲起了我们附近的那家工厂的事情。”麦克斯韦夫人停了一下，似乎要积蓄一下勇气才能把后面那些可怕的内容说出来。
“怎么了，凯瑟琳？”麦克斯韦走上前去，握住了妻子的手，似乎想用这样的方式给妻子勇气。
“詹姆斯，那家工厂是生产磺胺和其他药品的。用的是麦克唐纳先生的专利。所以麦克唐纳先生对整个的生产流程很清楚。她告诉我，在生产这些东西的时候，产生的废水和废气都是有毒的。所以在美国，他的工厂都建在市郊，而且都在城市的下风位置。”
“有毒，很严重吗？”麦克斯韦问。
“按麦克唐纳先生的说法，他用小白鼠做过相关的实验。生活在制药厂废气环境中的小白鼠出现不孕流产，以及得癌症的几率比对照组的小白鼠高数十倍到数千倍！平均体重只有对照组的三分之二，而寿命更是仅仅只有对照组的二分之一左右。另外，麦克唐纳先生还通过一个迷宫实验，证明，生活在废气环境中的小白鼠的智力也大幅度下降了，这太可怕了。”麦克斯韦夫人的声音都在颤抖。
“智力下降？他这个实验是怎么做的？他和你细细的讲了吗？”麦克斯韦也有点紧张了。
麦克斯韦夫人也有相当高的学术根底，虽然化学和生物不是她的强项，但是描述这个实验还是没问题的：“麦克唐纳先生的实验是这样的，他把小白鼠分成两组，为它们准备了一个相同的迷宫，在迷宫的中心放有一块奶酪，然后观察每一组的小白鼠找到奶酪的几率以及所需时间的多少。结果生活在废气环境中的小白鼠最终能找到食物的几率和对照组的几率的差别随着迷宫复杂程度的上升被迅速的拉开。到了后来，对照组还有百分之六十五左右的几率能在半个小时内找到奶酪的时候，那些生活在废气环境中的小白鼠就已经没有任何一只能在两个小时内达成目标了。然后麦克唐纳先生又把对照组的小白鼠放入到废气环境中生活一段时间，在次对它们进行同样的测试，结果它们的成绩比起原来也大幅度下降了。在废气环境中生活的时间越长，这种下降就越明显。而脱离了废气环境后，这些小白鼠的表现也没有任何起色。所以，麦克唐纳先生认为，这个实验说明了废气对于智力的损害极大，而且这种损害是不可逆转的……”
“这……”麦克斯韦的脸也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