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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贵妇 第101节

  坐了一会儿,衡哥儿想去外面玩,殷蕙就对魏曕道:“你带衡哥儿去逛逛吧。”
  留魏曕在这里应酬,他不习惯,她与祖父也放不开。
  魏曕点点头。
  殷墉再让殷阆作陪。
  两大一小走后,殷蕙抱着循哥儿与祖父说话,提到了循哥儿在路上现做的那份寿礼:“您要吗?要我就让人拿过来。”
  殷墉放声大笑,胡子一颤一颤的,循哥儿稀奇地盯着老爷子,还不懂娘亲是在调侃他。
  “来,给我抱抱。”
  殷墉将循哥儿接在怀里,仔细端详端详,悄声对殷蕙道:“衡哥儿更像三爷,循哥儿像你。”
  满月的时候还看不出来,如今循哥儿五官长开了,白白净净的脸蛋,清澈漂亮的桃花眼,跟孙女小时候简直一模一样。
  殷蕙也觉得循哥儿更像自己。
  王府最近一片平静,没什么好聊的,对于殷家二房的事,殷墉也不想再提,笑着对殷蕙道:“你还记得谢家的竹意表妹吗?”
  谢家老爷子与殷墉是亲表兄弟,两家关系和睦,殷蕙小时候常去谢家玩,自然记得。
  谢老爷子有三个儿子,家里分成三房,谢怀安是大房嫡子,还有两个亲妹妹,一个叫兰意,一个叫竹意。
  殷墉道:“兰意嫁人了,竹意今年十五,温柔可亲,今日宴席你好好瞧瞧,如果你也赞成,我就替阿阆提亲去。”
  二房一分出去,殷家更冷清了,殷墉想让殷阆早日成亲,他还能帮忙教教重孙。
  殷蕙记忆中的谢竹意还是个十来岁的小女孩,文文静静的,没想到一晃眼也到了谈婚论嫁的年纪。
  “好啊,我也帮阿阆掌掌眼,对了祖父,怀安表哥成亲了吗?”
  “嗯,去年二月办的喜事,当时事情多,忘了跟你说,后来也就一直没想起来。”
  去年二月,朝廷刚封皇太孙,王爷心情肯定不好,殷墉就没给孙女写信。
  殷蕙猜到了。
  宾客们陆续登门,殷蕙把循哥儿交给乳母,她专心应酬起来。
  都是殷家的亲朋好友,大多数面孔殷蕙都记得,除非像谢怀安的妻子这种才进门不久的,才需要人介绍。
  殷蕙也见到了表妹谢竹意,十五岁的少女亭亭玉立,眉眼娴静,看起来与殷阆十分般配。
  长辈们更讲究门当户对,殷蕙反而觉得,光她与祖父满意谢竹意还不够,得问问殷阆喜不喜欢。
  寻个机会,殷蕙问殷阆可否见过谢竹意。
  殷阆明白姐姐的意思,大大方方地承认道:“见过,也是我主动请祖父做主的。”
  殷蕙就笑了。
  少年慕艾,殷阆早就比她还高了,遇到可爱的女孩子自然会动心,是她一直把殷阆当弟弟看,忘了这层。
  “既然如此,婚后你可要好好照顾人家,小姑娘都喜欢温柔体贴的。”
  “嗯。”
  殷阆还要去前面招待男客,先走了。
  殷蕙也刚要回去,转身的时候,却见魏曕不知何时来了,就站在几步外的一棵树后。
  殷蕙吃了一惊,下意识地回想她与殷阆的对话,确定没有什么不适合让他听的,也就放松下来,笑着道:“您怎么在这儿?”
  魏曕:“来找衡哥儿。”
  殷蕙:“他不见了?”
  魏曕:“跟一群孩子跑远了,长风跟去了。”
  殷蕙无奈道:“他难得出门,出来就像脱笼的鸟,有的疯呢。”
  魏曕没接话。
  夫妻俩对视片刻,既然无话可说,殷蕙就说要回席上去。
  魏曕颔首,余光中她翩然而过,他也朝前院走去。
  殷阆正在与谢怀安说话,瞧见姐夫,他带着谢怀安走过来,要替二人引荐。
  这是魏曕第二次见谢怀安了,其人一袭青玉色锦袍,笑容温和,富贵人家的公子,气度亦是不俗。
  鬼使神差的,魏曕耳边又响起她带笑的声音:“婚后你可要好好照顾人家,小姑娘都喜欢温柔体贴的。”
  这只是她身为姐姐的客套叮嘱,还是,经验之谈?
  谁又是她眼中的温柔体贴?
  魏曕自认待她够好,可他也隐约觉得,殷氏并不会用“温柔体贴”评价他。
  第93章
  殷蕙还未出嫁时,作为祖父的掌中明珠,她在亲朋好友中便是众星捧月的那颗月亮,甭管心里喜不喜欢她,女眷们当着她的面只会说奉承之词。
  如今她做了燕王府的儿媳妇,身份尊贵,女眷们待她更加热情。
  殷蕙很享受这样的氛围。
  不是享受被人追捧,而是怀念亲戚们说话时的神采飞扬、眉飞色舞、妙趣横生,你一言我一嘴的,说得热热闹闹,笑起来便是一群人跟着笑。这都是殷蕙从小到大经常见的画面,时隔多年再次身处这样的家宴,她觉得亲切,哪怕亲戚们说些鸡毛蒜皮的小事,殷蕙也听得津津有味。
  燕王府里的宴席,笑要笑得端庄,吃要吃得优雅,分享趣事也要注意分寸,规矩二字早已刻在众人的骨头里,且并非殷蕙等女眷如此,魏曕几兄弟也是一样,因为他们上头还有一个王爷老子盯着,除非将来封王分府单住,只要大家都住在一块儿,儿子儿媳都得看一家之主的脸色行事。
  因为贪恋百姓间的烟火气息,殷蕙一直在宴席上待到宴席结束,再跟着祖父、殷阆一起去送客。
  等最后一位客人离开,已经是未时三刻了,大多数人家都已歇晌完毕。
  “阿蕙快去瞧瞧三爷吧,时候不早,若三爷醒了,你们也早点回去。”
  殷墉对孙女道。今日孙女孙女婿一家四口齐齐过来为他祝寿,他已经很满足了。
  殷蕙笑道:“不急,三爷说了,今晚用过晚饭再回府。”
  她是来给祖父祝寿的,然而中午大家都忙着招待客人,自家人根本聚不到一块儿,晚上那顿才是真正的家宴。
  殷墉欣慰道:“三爷对你好,阿蕙也要懂事,平时不可给三爷添乱。”
  殷蕙嗔了一眼祖父,带上金盏走开了。
  据殷阆说,宴席吃到一半,长风过来禀报魏曕,说循哥儿不知为何哭闹,魏曕就去看孩子了,后面再也没回来。
  其实就是他不喜应酬,拿儿子当借口提前离席而已。
  不过,以魏曕的性子,他能坚持到宴席中途,而不是一开始就溜了,已经给足了祖父面子。
  到了蕙香居,小丫鬟告诉殷蕙,循哥儿跟着乳母们睡在厢房,衡哥儿与三爷一块儿在上房休息。
  殷蕙莫名好笑,魏曕可没哄过哪个孩子午睡,今日借循哥儿退席,却被衡哥儿缠住了?
  在堂屋里洗了手脸,殷蕙放轻脚步进了内室。
  绕过屏风,来到床边,就见父子俩都躺在床上,魏曕穿着中衣,贴着床边睡姿笔直,衡哥儿占据了大部分床,小身子是斜着的,双臂张开,一只脚抵着魏曕的腿。
  魏曕身上有淡淡的酒气,脸庞白皙,衡哥儿睡得小脸通红。
  父子俩躺在一块儿,更容易看出眉眼的相似。
  看了一会儿,殷蕙就想转身。
  “去哪?”
  身后传来男人低沉的询问,殷蕙惊讶地看过来,就见魏曕不知何时睁开了眼睛,目光清明。
  殷蕙笑道:“您是一直没睡,还是被我吵醒了?”
  魏曕坐起来,看看衡哥儿,道:“刚醒。”
  殷蕙回答他刚刚的问题:“我去外间榻上歇会儿。”
  魏曕点点头,穿好鞋子,再把一床被子卷成长长一条放到他刚刚的位置,防着衡哥儿睡着睡着滚下来。
  夫妻俩一块儿来了次间。
  午后的阳光洒落在窗边的榻上,殷蕙爬上榻,将阻挡琉璃窗的长帘挂好,屋子里一下子暗了,也显得凉快。
  她摆好枕头,问站在榻边瞧着的男人:“再躺会儿?”
  除了休息,他这会儿似乎也没有别的事可做。
  魏曕果然从善如流地上来了。
  夫妻俩枕着一个枕头。
  殷蕙身子累,脑袋一点都不困,见魏曕也睁着眼睛,对着屋顶不知在想什么,殷蕙将手放在他胸口,柔声问:“您不喜应酬,今日席面上辛苦了。”
  魏曕握住她的手,看她一眼,道:“我走了,他们才能恣意谈笑。”
  他确实不喜应酬,但如果其他宾客像兄长们那样忽视他,该喝酒喝酒,该畅谈畅谈,随便他自斟自饮做个听客,魏曕也可以吃完整顿席面。可殷家的客人不敢,他们敬畏他,魏曕不说话,宾客们就不敢随便交谈,魏曕动了哪盘菜,其他人就不敢再动。
  魏曕不喜这种氛围,所以才不愿留在席上。
  殷蕙拍他的马屁:“原来您是在照顾他们。”
  魏曕捏捏她的手,问:“殷阆要定亲了?”
  殷蕙:“快了,他有心仪的姑娘,我与祖父也都赞成,估计过阵子就要请媒人正式定下来。”
  魏曕:“哪家姑娘?”
  殷蕙:“我一个表妹,好像跟您提过一次,谢家,您有印象吗?谢家老爷子与我祖父是表兄弟。”
  魏曕:“嗯,席上看见谢老了,还有一位谢公子。”
  殷蕙猜测道:“怀安表哥吧?以后他就是阿阆的大舅子了,今日当然要来。”
  魏曕:“看他温文尔雅,倒像个读书人。”
  殷蕙笑道:“瞧您这话说的,商家子弟也可以读书啊,秀才举人一定读书,但读书人不一定非得考功名,不光怀安表哥,把阿阆放到书院里去,光看气度,您能看出他与学子们的区别吗?”
  魏曕不说话了。
  殷蕙见他似乎有些不高兴,想了想,抱住他的胳膊道:“还有您,您提笔作画的时候,我看比状元郎还像状元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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