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5章 暂时分别
张桓发现沈白是真的不怕他。
而且自己好像总是比他慢上一步。
无论是在玩还是在耍嘴皮子上,哪怕就是打架,张桓每一样都比不上沈白,跟他在一块处处受挤兑。
这让从小就养尊处优优越感十足的吴王心情非常沮丧。
但在沮丧之余,他却发现这又是一种享受。
人生在世,总得需要一些山岭让自己攀爬,追寻一个背影,或是以某个人作为自己人生的目标。
张桓原先就缺少了这样的一个人生目标,直到十九岁的今日,他才终于找到了这个人。
这个人就是沈白,张桓发现自己越来越离不开这个人了。
说起来也是好笑,堂堂的一个皇室宗亲,居然要把一个失去了功名的县吏当做是人生目标去攀爬,这事儿若是被当今陛下知道了,估计得将他驱逐出宗室。
这也是沈白为什么觉得张桓是个贱骨头的原因。
知道了尧灵儿和沈白的关系,张桓对她显示出了应有的态度,恭恭敬敬的低声对她叫了一声:“二嫂。”
尧灵儿闻言一惊,疑惑的瞅向沈白。
毕竟自己和沈白的关系,目下还不足矣为外人道。
但沈白并没有把张桓当成是外人,相反的,张桓身上有很多特质是沈白非常喜欢的,除了有时候犯贱的时候讨人厌些,但他大部分的性格特质令沈白颇有好感。
沈白笑着冲尧灵儿点了点头,示意无碍:“他是我捡来的结拜兄弟。”
张桓闻言皱了皱眉,很显然,他对‘捡来的’这三个字并不是很感冒。
尧灵儿冲着张桓行了一个微蹲福礼,道:“三叔万福。”
张桓见状略微有些发愣。
他委实没有想到,一个县城开店的老板娘,居然这般的知道礼数,且刚才的那个微蹲福礼的姿势非常标准,蹲起的高度恰到好处,就算是京城的高门贵妇,行礼的标准也不过如此了。
“二嫂切莫如此,弟担待不起。”张桓急忙回礼道。
沈白小声道:“自家人,私底下这么称呼就算了,在外人面前切莫如此称呼,三弟你得叫她尧掌柜,灵儿你称呼他为张公子。”
张桓听了这话,很是不得要领。
“为何?”
尧灵儿低声道:“只因外人不知我和你兄长的关系。”
张桓闻言顿时愣住了。
少时,才见他一把拉住沈白,又将他拖到了一处角落,低声道:“二哥手段如此高超,小弟端的是佩服!”
沈白皱了皱眉,对张桓一出一出的表现很是不得要领。
“我又哪里手段高了?”
张桓诧异的张着嘴巴,惊讶道:“这还不算高?如此俏丽的一个小娘子,被兄长拿下之后,居然不求名不求份,甘心当外宅含辛茹苦的替你经营着店铺,这手段还不高又怎地?”
说罢,张桓又瞧了瞧尧曼曼。
“连大姨子也一并拉来作陪,二哥可真是人中龙凤……如此手段,二哥日后可得好好教我。”
沈白有些不明所以了:“这点小事,为何还要我来教你?凭你吴王的身份,随手一招,不就有万千女子拜倒在你又粗又硬的大腿之下?任凭她什么女人,都对吴王这两个字无法抵挡,多简单点事。”
张桓听了这话,很是不爽,他不爽的原因有二。
一是不凭借吴王的名头,难道我就找不到女人吗?
二是又粗又硬这四个字,是用来形容大腿的吗?
“用身份唬来的女子?有甚意思?本王想要的,是那种不贪慕我身份的女子……是那种一心一意,只牵挂本王一人的女子。”
沈白呆愣楞的看着张桓,浑然想不到这种话会是从他嘴里说出来。
这事想想委实不可思议,堂堂一个王爷,在地方也算是呼风唤雨的主,要女人什么样的没有,非要像是苦情剧男主角一样的寻找真爱?
果然是贱骨头病又犯了。
沈白伸手拍了拍吴王的肩膀,想了好半天,不知道用什么言语来形容他,最终只能是无奈的一叹:“这么天真清纯的想法……跟谁学的?”
“书上学的?”
“什么书?”
“就是你刚写的啊,《梁祝》《西厢记》《沈白和柳画屏传》那些书。”
沈白闻言无言以对。
好吧,闹了半天,原来是自己不经意的举动,塑造出了一个如此清纯的王爷。
不过仔细想想,这样也没什么不好,省得他以后仗着身份,出去祸害良家妇女,如果这么想,自己也算是积了不小的功德。
两个人嘀咕完后,回到柜台,却见尧灵儿好奇的问沈白道:“夫君,这些书,真的是你写出来的吗?”
沈白叹了口气,点了点头。
写书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就算对这些故事已经烂熟于心,但将他们组织成语言落在纸上,也费了沈白不少的心思,这一段时间,沈白几乎没有一个晚上能睡个囫囵觉。
但写完书,想要在短时间内发行成功却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需要有完善的印刷刊印和宣传发行队伍,单凭沈白一个人的力量是完全不够的,能够快速的将沈白的这些书投入到民间市场,还全有赖于吴王府的能量。
“能够将稿子刊印成书,还是全亏了张贤弟帮忙。”
尧灵儿看向张桓,道:“有劳张公子了。”
张桓笑呵呵的摆着手:“区区小事,何足道哉?我只不过是出些人力物力而已,多亏二哥运筹帷幄,才能成事。”
说到这,张桓顿了顿,又道:“说起来,我在越州也待了挺长时间了,不能总是在外面晃悠,惹家母惦记,我想这两日便也是该告辞了。”
沈白没想到张桓说走就走,突然间心里倒是显得有点空落落的。
他若是走了,自己到哪去找这么好糊弄的贱骨头王爷去?
却见张桓突然说道:“二哥,要不然,你和大哥都跟我去姑苏吧?那里是我的地盘,没人敢将你怎么样,有我在,你在那里要吃有吃,要玩有玩,总比留在这个地方活受那些县衙人的鸟气要强。”
沈白笑了笑,道:“三弟,这你就是小瞧我了,县衙的人没人能给我气受。”
张桓闻言顿时一愣。
不过仔细想想,还真就是这么个道理。
这浑蛋的气人功夫他领教过,不把县衙的人整死就算他行善积德了,如何还能让人气着了?
沈白继续道:“至于这里,我暂时是离不开的,兄弟的好意为兄心领了,日后有机会,咱们再一起相聚也不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