诺言无法兑现
用念能力快速治愈什么的,终究有点缺乏信心,第二天提心吊胆地又去了趟医院检查,结果什么异常都没有,心中的大石头才放下。
剩余的假日,在堪称糜烂的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生活中,飞一般地度过。
再不重回校园,别说是解除诅咒的动力,我连自理的能力都快丧失掉了。
克制着享乐的欲望,迈入因为临近期末考试而气氛稍微紧张的教室。
不,稍加回想,就能想起在那期间,其实也在不间断地思考能被人喜欢的方法,但能试的路子老早就试过,想不明白问题在哪里,依旧不得要领。
我究竟是哪里不行啊?
“早上好。”我出声问候。
“早上好。”“早。”“早安。”
零零散散的回应着,大家脸上是安心又善意的笑容。
【选吧:1.当众脱下内裤,放进口袋2.当众脱下内裤,套到头上】
就是这里不行啊!
对我的恶意无人能及的玩意。
我不止一次怀疑,绝对选择的存在意义,就是妨碍我成为万人迷……开玩笑的。
这次的选项比较普通,我冷静地在教室内的走廊上脱下内裤,放进裙子口袋。
由于我做过不少类似的行为,众人愣了片刻,便以看惯怪人的神色恢复正常。
到自己的座位坐下,正打算低调地穿回内裤。
【选吧:1.穿上湿透的内裤2.全天真空】
唔?
湿透和真空吗?
哪一个的糟糕程度更低,是个值得思考的问题。
反正裙子的长度到达了膝盖,湿漉漉的衣服穿身上会很不舒服,我勇敢地把内裤收回口袋,顺便不怕死地揣测,如果我本来就没穿内裤,会有怎样的选项。
【选吧:1.把内裤交给大金主保管到放学为止2.把内裤吃掉】
拜托了!
换个主题吧?
别揪着我的内裤不放啊!
要不然,从明天开始,我就不穿内裤了哦,真的哦。
【选吧:1.把内裤交给大金主保管到放学为止2.把内裤吃掉3.从今往后再也不穿内裤,成为nopants人士】
nopants人士吗?
讲得自成一派的样子。
不过那只是特殊癖好的一种吧。
把内裤塞到坐在我后面的大金主手里,我脸皮有够厚,“出于各种不能说明的原因,帮我保管一下,放学以后还给我,十分感谢。”
“……温的。”
迟来的羞耻感,证明我良知尚存,“因,因为是刚脱的……”
“我知道。”大金主的表情一如既往的平静,“你一进教室就脱了,觉得热吗?”
“觉得热也不会先tuo内裤吧?!”
呃,难道这就是大金主的和服下面没穿内衣的理由?!
“你可以松手了吗?”大金主盯着我那双做出和路边强行推销人员的行为没区别的手。
“对不起!”我迅速放开手。
大金主单手捏起在他手中的布料,那神态像是拎起了一块脏抹布。
我徒劳地添加注解,“放心,我每天都换了的。”
“老是做出变态的举动,你没什么感觉吗?”
“我当然有……”
【选吧:1.认真地说,“我当然有兴奋的感觉。”2.激动地说,“我当然有兴奋的感觉。”】
“我当然有兴奋的感觉。”我说(认真的)。
大金主微微蹙眉(嫌恶的)。
没事,这才是正常人的反应。
所以我不讨人喜欢怎么看都是绝对选项的错!
由于我的危险发言,大金主不配合了,“拿回去。”
未完成的,“把内裤交给大金主保管到放学为止”的选项在头脑里又显示了一遍。
“这,这这这不行!”不完成选项给的任务,我就得跟绝对选项共度一生了,“拜托了,我什么都可以做,这对我是很重要的事情,你一定要帮我保管到放学为止啊!”
“什么都可以做?”大金主风轻云淡地说,“现在给我倒立一个试试。”
“倒立……吗?”
想起遥远的从前,出现过这样的选项。
虽然尽力了,却仍然露出了内裤的一部分,后来躲到厕所哭了,我记得非常清楚。
让身经百战的我倒立,平时的话,不会有太大心理负担,使用“消除最近五分钟记忆的攻击”就能了事,可如今是异常事态,各种意义上都会跌破下限——对,我没忘记我下面没穿。
就算能用“消除最近五分钟记忆的攻击”让所有人忘记,没法忘记这种超越普通变态等级行为的我,短时间内恐怕会不想接触人群了。
“唉呀,我下面没穿,不能倒立啊。”理由很不光彩,我有些低声下气。
“还是有底线在呢。”大金主感慨一般地说,“把手伸过来。”
啊?
是在试探我吗?
为人的底线被肯定,我也格外欣慰。
乖乖地朝大金主伸出右手。
“吐舌头。”
“唉?”我不解地轻叹了一声,还是照做了。
“叫‘汪’。”
“汪——”
大金主抬手摸了摸我的头,“努力得我都有点感动了,那我就暂时帮你保管。”
选项任务完成,我点头笑着说,“非常感谢。”
严格意义上来说应当是羞辱的行为,被完成选项的舒心感冲淡,变得不痛不痒,我……有够扭曲。
任谁摊上绝对选项都不可能不扭曲吧?
这点我敢保证。
对于我的道谢,大金主不自信地说,“你果然没什么感觉吧?”
那句话的语气偏向自言自语,我也做不出有意义的回答,便没有回应。
有着“期末考不及格就必须留校补习”校规的本校,想当然就能知道,是以升学的目的为主的学校。
在期末考试之前,为了起到督促和警示的作用,日常测验屡见不鲜。
出现临时决定的突击测验时,更是一片哀鸿。
学校的课程我基本没听,测验的结果全部惨不忍睹,仗着能拿到期末考标答的外挂在,我照样日日睡得安稳。
不,就算是我,也有那么一天没睡安稳。
以为是在做着梦,被从上铺下来的大金主摇醒后,我才发现手机的电话铃声来自现实。
我的手机就放在枕边,不必开灯,循着声音摸到手机,按下接听键,贴到耳朵,此时大金主已经回到了上铺。
睡意浓得我眼睛都睁不开,“——喂?”
“礼物。”
“神马?”我半梦半醒,“liwu?”
对方解释到后半段,我终于有点儿清醒了,因为很困,连较劲的力气都懒得使出来,“我忘了,等明年吧。”
挂掉电话,看到手机屏幕显示的时间是“1999/07/0802:10:34”。
臭小子凌晨两点给我打电话,这不是扰人清梦吗?!
就,就算我头脑发热随便许承诺有不对的地方,可你小子的给的日期值得怀疑难道不也……
没思考完毕,我又睡了过去。
第二天发现手机掉到了床下,才想起这茬,否则,差点当成做梦了。
那小子后来没再打电话,反而惹得我于心有愧。
本来寻思着补送个绝不会有错的蛋糕算了。
碍于多余的自尊心,我选择装聋作哑。
大概是平时被迫损失的自尊心太多,在别的地方就无故地在意起来,我其实挺好面子的啊?
明年。
等明年。
明年我还在这个世界吗?
希望我已经解除诅咒回去了。
为了这个目的,我的承诺一文不值,干脆早早贬值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