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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师徒虐文里当绿茶 第6节

  傅燕沉坏心眼时很会欺负人这点若清知晓,若清想到这些年师叔对自己的照料,决意叮嘱澶容应该小心什么,免得澶容日后受眼疾拖累,受人磋磨。
  至于傅燕沉惹了澶容生气这事……若清倒觉得可能性很小。
  如果澶容心神不稳是因为傅燕沉在外闯了祸,他不会压火压到现在才发作。
  但主角攻受之间的事不好说,若清也不能说他全部知晓,所以他无意开口帮傅燕沉争辩。
  如今澶容病了,自然要留在馥水居。
  一如既往,来到馥水居的澶容留住若清这里。
  若清的房间够大,两个人住完全没有问题。
  等师姐们搀扶澶容来到他的住所,他立刻让出了自己的床,躺在师姐给买的美人榻上。
  美人榻放在窗旁,无需抬头就能看见外间美景。
  宁静的窗外,早春的花应季而开,匆匆地败,花开花落,寂寞萧瑟。
  若清打开窗看了一眼,脑子里纷杂错乱地转了一会儿。
  突然换了睡觉的地方,他睡得不踏实,昏昏沉沉的时候,脑子里全都是身体什么时候能好……
  大概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入睡后若清还真的梦到他好了起来。梦里的他在太阳升起时,站在雪顶之上,凝视着周围耀目的白,瞧见两朵一模一样的红花落在地上,艳丽得宛如刚刚升起的太阳。
  此刻,他的身子轻飘飘的,脚下像是踩着棉花,又像来到云海中迎接朝阳。前所未有的轻松感包围着他,接下来不管是走路,还是奔跑,身子都没有任何沉重乏累的感觉。
  而这种不沉重的轻快感是前所未有的,是令人激动的。
  他尝试着在雪地上奔跑,而这些常人可以做的小事,却只是梦中的他能够拥有的短暂欢愉……
  走着走着,若清觉得眼眶湿热。即便不说不提,可若清打从心眼里期望自己能有健康的身体。
  他也不想终日缠绵病榻,不想身子骨好几日坏几日。
  他也想去看看外边的雪,尝尝清香的酒,如傅燕沉一般可以走出清原驰骋天下。
  他也想要与正常人一样,拥有与常人一样的快乐。
  早些年抱着有素音和师姐关心他的念头,每逢生病他都会对自己说——知足常乐。
  但知足是知足,如若真的能好起来,谁又不想好起来。
  他想,拖着这样的身子,终有一日他会消失。如今傅燕沉不与他发火,澶容对他格外关照,何尝不是因为看得出来他的病情时好时坏,恐怕没几年好活。
  原文的白莲受在素音走后作了三年就死了。
  这三年还包括了他寻得邪器,夺他人性命为自己续命,才拖着病情反复的身子,活到傅燕沉把他千刀万剐……
  而若清心里清楚,他虽不是善人,却不打算夺人性命过活,因此拖着这三天好,四天坏的身子,他能活到哪一天啊……
  他能不能活上三年?
  【不能。】
  对。
  若清也是这么觉得的。
  原主用阴损的法子续命,本就是说不这样做原主活不了……
  只是……现在说话的人是谁?
  雪地里前行的脚步一顿。
  被雪花覆盖的鞋面微微移动。
  若清抬起头,惊讶地看向天空,耳边响起了“叮咚”的声音。
  声响过后,空中漂浮着一排黑字——
  【恭喜您成功绑定心想事成系统。】
  【宿主心愿——治病。】
  【现正为宿主寻找生存线——】
  【目前宿主可活天数:300天;死因:病情反复;目标——延长。注意事项:系统一旦激活,不允许宿主放弃治病,如若放弃,次日暴毙。】
  “……”
  若清傻眼了。
  这是什么?是他想起了上一世的记忆,给自己妄想了一个治病的系统?
  疯了!
  带着极度不愉快的心情,若清从梦中醒来。这时天还没亮,他的脑袋一抽一抽地疼,有意把这场梦当做笑话,很快再次坠入梦乡。
  随后,第二次入睡的他梦到了从前,那是澶容刚来馥水居的画面。
  彼时正是冬天,若清身子好了许多,就在药房里做些力所能及的事。
  门内几个师姐正是情窦初开的年纪,几人坐在一起,一边制药,一边讨论清原品性不错的才俊,偶尔还要拉着他点评。
  当时,二师姐说起经常来找素音的小师叔澶容,忍不住红了脸,被其他姐妹调笑,不好意思的人非拉着若清附和,要他也夸师叔俊俏。
  若清敬着师姐们,就顺着她的话解围,对着澶容的脸夸了一通,心里也在说:清原澶容,少年成名,自入世起便是旁人可望不可即的传说。
  师姐们敬慕他,也不是没有道理。
  作为清原的高岭之花,澶容是所有人心中的白月光。
  当年若清拿着笔,在纸上写着近日药物的用量,时不时就能到窗外师姐说哪位女修爱慕师叔,某某男修为了师叔与同门大打出手。
  而自己这位小师叔似乎是修的无情道,不管对他示爱的俊男美女有多少,他都不曾动心。不管遇到谁,他都会自动拉开距离,很难接近。
  而若清自拜入素音门下,便时常能够见到这位小师叔,只是澶容话不多,对着素音时都不会侃侃而谈,更别提他们这些小辈。是以,若清不习惯跟冷面的澶容接触。
  他摸不清澶容的喜怒,自不愿做那惹人厌的人,因此每次澶容来,他都是不远不近的问好,永远都带着一副得体的笑。
  又一年,白雨元不听掌门劝说,非要去寻鬼老守着的秘宝,闹得半隐退的鬼老出手教训他,这才误伤了澶容。
  澶容回到清原那日,若清刚刚得了师姐给的新熏香,正觉得这香的味道很好,淡雅不俗,就听前厅乱了起来。
  因为好奇,他放下书,披着件淡青色的外袍,身上染了香的味道,俊俏得像是林中的翠竹。等他走到外面的时候,他瞧见傅燕沉和白雨元扶着脸色苍白的澶容,急匆匆地随素音去了药房。
  那是他第一次看到澶容如此虚弱,由于担心,他也跟了上去。
  药房里的素音检查了一遍,急忙下了几针,眉头紧锁地说:“先把澶容送进药池。”
  傅燕沉一脸担心,正要为澶容褪去外面的衣物,这时一旁咬着手指的白雨元不愿意,连忙上前,两人就谁脱澶容衣服一事争吵起来。
  素音知道他们的心思,厌烦地抬手一掌击飞了两人,随后没有好气地说:“滚出去!若清你来!”
  被点名的若清傻眼了,他看一眼傅燕沉,又看了看澶容,到底是上前一步。
  很快,白雨元和傅燕沉便被赶了出去,若清不敢耽搁,连忙除去澶容身上的衣物。
  素音药池里的药水不多,每泡一次就少一次。由于池内所用的灵药已经绝迹,药水无法增加,素音十分珍惜,不敢浪费,不能让澶容穿着衣服入水。
  若清自是知道师父的心思,他一把拉住师叔的腰带,在扯开澶容衣服的时候手指颤了一下,拘谨的没敢乱瞧乱看。
  脱完衣物,他又扶起澶容,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澶容背起来。
  说句心里话,那时他的身体还不像现在这般脆弱。如此说来,时间好似在一点一点蚕食他的体魄,将他拉到腐朽的境地……
  而那年的澶容身体无力,头埋在他的颈窝,呼出的热气和红艳的唇压着他散发着淡香的肌肤,让他开始在意起因为姿势而扯开的衣领。
  他倒没觉得他被小师叔占了便宜,他只觉得澶容柔软的唇和过于明显的气息,弄得他十分不自在。而在素音调理药物的时间,他一直都坐在药池旁,按照师父所教的按住澶容的头,时不时揉一下澶容眼角聚集的金色纹路。
  真气混乱的澶容毫无反应,若清也不知道澶容到底有没有意识。
  接着素音治疗澶容五日,若清就陪了五日。
  五日后,素音要若清把澶容扶起来,若清上前,先把他从药池里背出来。只是这个姿势不妥,走了两步,若清的脸慢慢地红了起来。
  此刻澶容压在若清的背上,若清微微弯着腰,背上澶容结实有力的身体迸发出强烈的存在感,若清能清楚地感受到澶容的一切……
  很难不在意的若清晃了一下头,赶忙将澶容背到一旁的石床上,拿起准备好的干净衣物,先一件一件地给澶容穿上,随后又将澶容扶起来,把澶容的头放在自己的肩膀上,手法笨拙地给澶容绑好腰带。
  等这一切结束,若清忽地感受到澶容的呼吸似有不对。
  他疑惑地低下头,靠近了那张俊美的脸,小声地在澶容面前叫了一句:“小师叔?”
  他的声音很轻,一连照顾澶容五日的熟悉,让他没有注意到他说话的气息扑在了澶容的脸上。他更没有注意到,他身上的淡香已经沾满了澶容的衣物。
  而躺在石床上的澶容没有说话,没有睁开眼睛,与来的那日一样,若清无法从他的脸上看出任何变化,是以若清一直都不知道,当时的澶容到底有没有意识。
  第8章 不如
  许是因为澶容在身边,这一夜若清睡得并不踏实。次日一早,在鸟叫声中醒来的若清思绪混乱,懒洋洋地躺了许久才惊觉身侧有人。
  心里一紧,若清猛地抬起头,却见闭着眼睛的澶容站在自己的床边。
  听到床上传来的细微声响,澶容漠然地说了一句:“醒了?”
  “是,小师叔眼睛怎么样了?”若清见澶容眼尾发红,脸色苍白,知道澶容还没好,连忙起身扶住澶容的手臂,引导澶容坐在一旁的椅子上,暂时忘了澶容是自己摸到他床边的这件事。
  “昨日出的疹子好了?”坐下没多久,澶容忽地开口。
  若清看向身上浅淡的红痕,说:“好得差不多了,本就是小事。”
  话音落下,若清观察着澶容的表情,没话找话地说了一句:“小师叔这次去邯州可有遇到什么事?”他也是有些好奇,好奇为何心境平和的澶容会忽然动怒。
  一直稳如磐石一动不动的澶容听到这里,睫毛忽地轻颤了一下。他抬起手,食指轻轻敲了一下桌面,语气古怪:“你一直在给傅燕沉送信,还不知道邯州都发生了什么?”
  这句话有些像气闷的质问。
  若清听到这里愣了一下,总觉得这句话听着怪怪的。
  比起平日的闲谈,澶容此刻更像是阴阳怪气?
  可澶容这样木讷老实的性子,他真的懂阴阳怪气吗?
  若清心里犯了嘀咕,怎么想都觉得澶容肯定不会夹枪带棍的说话,想来是澶容心仪傅燕沉,又不知自己心思,就像是傅燕沉有时会嫉妒澶容对他好一样,澶容有时也会嫉妒傅燕沉对他的兄弟情,而这时自己看不出火候,一直给傅燕沉写信,肯定惹得澶容心生不满,这才有了这句质问。
  考虑到这点,若清沉吟片刻,为了不破坏好兄弟的感情线,面不改色地笑道:“不怕师叔笑话,我与燕沉不同,对宗门大会多多少少有些好奇,这才多写了几封信,想要问问宗门大会都有什么热闹。只是燕沉嫌我烦,懒得理我,我的信送了几封,却像石沉大海了一般。”
  澶容听他如此说,脸色好看了一点,随后放在桌子上的手轻轻敲了敲桌面,表现得有些不自在。
  若清见澶容不说话,以为澶容心情不好,不好继续打扰澶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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