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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皮子 第195节

  下午誓师大会也有人这样说,但我对钱生钱的疑虑,只是担心鼎元不能支付高额利息,集资就一点都不懂了,我的理解就是跟老百姓借钱做生意,股票国债都是这么搞得,怎么在江总这就成非法了?
  冯栏解释说:“股票期权都应该到正规渠道发行销售,受到政府监督的,江总是用高额利率做诱饵,私自筹集公众资金,说不认就不认了,再坏点的,你今天买他的产品,明天他把资产转移,后天申报破产,老百姓到哪哭去?”
  我说:“签合同了呀!”
  “没有法律效力,合同就是一张废纸,而且合同也管不了他经营不善公司破产,我跟你解释不清楚,你信我就对了,我可是财大毕业的高材生……算了不吹牛逼了,咱也没拿上毕业证,反正他不合法,你别参与他们的事,要是有公德心就去报警……先别报警,看来他买小鬼,是希望小鬼保他不要出事,这笔钱不赚白不赚,咱先卖他一个,然后再报警把他弄进去。”
  “那要不要跟丹增说一声?他投资了两百万呢!”
  “管他干啥,他有钱就让他投呗,万一他跑去要钱被江总察觉,咱赚不到钱还惹一身骚,你先找江总把钱要到手吧,我这就准备开工了,给他做个顶天立地小鬼仔。”
  挂了电话,我出去对丹增说,冯栏已经开始做鬼仔了,是不是先跟江总把钱要到?
  丹增说:“都是一手交钱一手交货,你没拿东西来,凭什么和人家要钱?”
  “冯栏那最少需要半个月的时间,夜长梦多,一旦江总有其他想法,咱们就白忙活了。”
  丹增沉默少许,掏出手机联系江总,一推二五六说,做小鬼的法师要先见钱再动工,他也觉得不合规矩,但这种跟阴灵打交道的歪门邪道,脑子都很偏激,和他这修佛参禅的高僧一点都不一样。
  江总也痛快,可能是丹增在他那压了二百万,不怕我们赖账,就让丹增问我,三十万是打到银行,还是替我购买六十标钱生钱,先吃一个月利息。
  有了冯栏的提醒,我哪敢再参与他们的项目,借口说钱是给法师的,让他先打过来。
  丹增想把这笔钱攥在手里,可他没有大陆银行卡,江总嫌麻烦,说是要么拿现金,要么转到我卡里,丹增只好用了我的卡号,江总答应第二天转账。
  夜里我联系齐姐,想去她家看看格局,丹增怕我一去不回,非要跟在我身边,见了齐姐便是一副猪哥相,非要给齐姐做布施,教她掐大手印,不知打什么鬼主意。
  齐姐的事后面再说,先把江总的故事讲完。
  第二天江总约我们去银行转账,完事后,又去他办公室喝茶,话里话外都在煽动我参与他的项目,这让我觉得他之所以如此痛快付账,就是打着左口袋出右口袋进的主意。
  如果不是听了冯栏的话,我还真有从江总这赚点钱,投进他的项目里试一试的念头。
  丹增就是这样,被江总用十万的鱼饵,钓出全部家当。
  我不由替他的二百万担心起来。
  第四百零九章 鼎元江总8
  又在北京呆了几天,丹增寸步不离的跟着我,江总也一天三个电话约我见面谈项目,我把齐姐的事忙完就跟江总说要回去帮忙做小鬼,他见我铁了心不肯投资,终于放我一马。
  丹增硬生生跟到太原,路上我问他为啥非要跟我回去。
  他说替江总看着三十万。
  我说老丹你这就不对了,咱俩先认识的,你咋能胳膊肘往外拐?
  他说江总捏着他二百万,他为了帮我而让自己的钱打水漂,才是真的胳膊肘往外拐。
  本来不想提醒他的,可不跟他生气时,细细一想,丹增这人还不错,就是有个喜欢喂人吃甘露丸的毛病让我无法接受,可他在弯弯连酒都舍不得喝,也怪可怜的,我实在不忍心看他半辈子的积蓄被人骗走,何况上次给他介绍萧老板那单生意,不知道萧老板具体给了他多少钱,但撑死三五十万,他却舍得送我五万,足见人品了。
  所以我问他:“你有没有想过江总是骗子呢?他哄着你们投了资,然后公司破产,你们的钱都打水漂了。”
  丹增笃定道:“不可能,江总一共才融资几千万,鼎元那么大的产业,怎么会为了这点钱破产?”
  “我不懂金融,但有个罪叫非xx资,我跟你解释不清楚,反正江总犯这个罪了,你最好把钱要回来。”
  他信誓旦旦:“一定不会的,你如果是担心这个,大可不必,赶紧拿钱参与进来,赚了是你的,赔了算我的。”
  搞不懂丹增哪来的自信心,他又没有那些大爷大妈的家庭压力,难道还会被进军北京的白日梦洗脑?
  管不了他,我和冯栏已经决定卖出小鬼后,匿名举报江总,江总真的犯法,警察会把他骗的钱还给受害者,至于在此期间江总挥霍掉多少,跟我们没有关系,大爷大妈们不让别人跟他们对着干,我们帮忙报警已经仁至义尽了。
  冯栏狡兔三窟,我在北京时,他大半夜给我发条短信说躲起来开工了,十天后联系,我回来也没有通知他,只是从火车站出来正好路过冯栏家,我跑进小区一看,冯栏的车停在楼下,就带着丹增上去翻车钥匙了。
  丹增看到冯栏家满屋的红木家具,不停冒酸气,摸摸这摸摸那的,十分惋惜说:“山西太干燥了,冯栏也不会打理家具,你看看这些木头上,全是干裂的口子。”
  我说:“运到弯弯,你帮着养一养?”
  丹增诧异道:“可以么?”
  还他吗可以么?!
  我怀疑他的脑子坏掉了!
  丹增自知失言,尴尬的笑着,又问我:“能不能让我看看冯栏的法堂?”
  我带他去书房,拉开镜子门请他参观,丹增问我,为什么空荡荡的?
  “什么空荡荡?这不满屋子法器黄符,你看不见?”
  我故意逗丹增,法堂里确实什么都没有,就是空荡荡才让他看,如果还是以前的样子,我随便带人来,也太对不起冯栏给我一把钥匙的信任了。
  冯栏被老黑毛偷袭那档子事,到现在都不知道到底是上清宫的护法神,还是某位高道给了他一锤子,总之那一锤的力量传到这里,震碎他护身的朝真拜斗阵,余波席卷法堂。
  冯栏给一些高级符箓加持咒语时使用的法器,都是他师父的遗物,以及耗时几年,在各地花重金买来的古董法器,那些家伙什比他的房子还值钱,他的法堂被捣毁后,我也不敢乱碰,在山东找到他,等他醒来,我俩才一起收拾。
  当时冯栏看着法堂里风卷残云后的狼藉,眼泪都掉出来了,哭腔对我说:“就这样吧,甭收拾了,我以后不开坛了,卖了房子回山东种地去呀!”
  冯栏以前多正义?
  小鬼不卖,尸油香水不卖,现在你让他卖身都可以。
  地主家也没余粮喽!
  拿上冯栏的车钥匙,又带丹增去圆觉堂转一圈,充分展示他鬼爷的实力,正在志得意满之际,丹增提出去我家喝会茶,我就没兴趣跟他说话了,找间宾馆把他一存,该干啥干啥。
  几天后冯栏回来,开着不知道跟谁借的a8,又让丹增一阵眼气,俩人客套几句,冯栏递给我一个半个烟盒大的塑料盒子,盒子里嵌着一截拇指长,根雕似的黑褐色人形物体,牙签细的四肢上拴着红线,整体看上去好像挂在脖子里的饰品。
  丹增抢过去看了看,脸色渐渐凝重,他说:“我能感受到这个小人的痛苦,他在我耳边轻轻哭泣,抱怨没能来到这个世界的委屈。”
  冯栏说是新鲜出炉的成愿鬼仔。
  我问:“咋这么小?也是用胎儿做的?”
  “是呀,我亲自从娘胎里刨……丹增你身上没带录音笔吧?”
  丹增无语道:“说什么呢,我们可是最好的朋友,我怎么会做那种事!”
  冯栏借口饿肚子,我们找地方吃饭,联起手把丹增灌醉,扔回宾馆,才和冯栏坐在车里说道几句。
  “这个小鬼的怨气没有上次那个无脑儿重,但比较邪乎,是一位怀孕三个多月的女士发现丈夫出轨,想不开跳楼自杀了,就是半个月前的事,我是从这位女士的肚子里把胎儿剖出来的,血淋淋的小尸体,没我的巴掌大,烤干就变成这么小了,而用六个月以下的胎儿制作的小鬼有个特点,没有自主意识,不像上次的无脑儿会主动索要头盖骨,它们是跟着供奉的人学,你好色,它也好色,你贪财,它就贪财,这是我为江总量身定做的,加了四条禁制咒语,你告诉江总,小鬼四肢上的红线开始发黑就代表小鬼生气了,不想送命,就在四条咒语失效前把小鬼还给我。”
  我说:“你还真给他做了个小鬼呀,咱不是要报警把他弄进去么?我以为你会拿个假的糊弄他。”
  “开始我也想用假的,后来觉得不行,他前脚买了小鬼,后脚就被警察抓了,万一他觉得小鬼没用,再把咱供出来也是麻烦事,得让他不敢出卖咱们才行!你告诉他,即便不开咒,存在家里也得每周喂血才行,而且不能超过半年。”
  我又把塑料盒子拿出来看了看,发霉似的小尸体好像晒干的老山参一般皱巴巴的,五官都看不清楚。
  我问冯栏:“你怎么总有渠道弄这些稀奇古怪的东西?各种各样的尸体就等着你挑似的!这次还是那个县医院的人?”
  第四百一十章 鼎元江总9
  “你别管!没有金刚钻,我敢揽这瓷器活?”冯栏得意几句,突然黑着脸问:“你少跟我扯这没用的,谁他吗让你开我车了?你咋这么自觉呢?”
  “我是见你没开车,就做好准备,随时去接你,而且开你车怎么了?我还在你家住了一晚上呢!咱俩分赃吧,丹增的三万已经给他了,这次你还是五万么?”
  “我五万他三万,你个皮条中的皮条赚二十二万?你快把你脑子里的水倒出来,帮我把车洗了吧!这次我要二十万。”
  冯栏将咒语和注意事项写在纸上交给我。
  转过天,我和丹增去北京,江总临时有事,下午主动到宾馆见面,穿着一身运动服,自称刚与大老板打完高尔夫球。
  我拿小鬼给他看。
  江总仔细打量说:“这个是小鬼嘛?这几天我在网上搜索,看到的图片和这个不太一样的哦。”
  我问:“你看的是泰国小鬼吧?”
  江总笑道:“不知道,它们也有国籍嘛?”
  “网上的都是东南亚国家的法师制作的小鬼,这些国家流行上座部佛教,又没搞过破除封建迷信的活动,许多法师利用网络搞宣传,所以有小鬼的照片流传到网上,咱们这不兴这个,即便有人供奉也不会把照片发上来,我朋友学茅山法,茅山鬼仔分许多种,完整的胎儿制作的叫人胎鬼仔,还有用小孩尸体肋骨做的魂骨仔,用树藤附灵的草鬼仔,以及棺材仔等等,模样不尽相同。
  我现在教你念心咒,等你有事需要小鬼做时,就在夜里十一点之后,割破左手无名指挤三滴血到小鬼身上,默念三遍心咒就可以了,然后随身佩带它,白天要藏在衣服里,避免阳光直射,夜里可以拿出来放放风,平时在家就把它摆起来,供点瓜果梨桃,零食玩具等等,出门时要叫它的名字,让它跟你走……”
  江总打断:“它叫什么名字?”
  “你给它起一个。”
  “生钱仔,可以么?我叫它,它会答应?”
  “只要别叫侮辱性的外号就行,至于它会不会答应,看你俩的缘分。”
  江总又问:“那我怎么知道它到底有没有灵呢?”
  “你供奉之后一定会知道,你不找它,它都会找你索要供品!除了我刚才说的那些,还有用鲜血供养小鬼,不开咒是每周一次,开咒后喂七周,也就是四十九天,之后听它安排,还有不得进宫观庙宇等有神灵的地方,不要贪得无厌,不要欺侮阴灵,不要进大型赌场,以及务必不能抛弃它,不管发生什么事,即便它举着刀砍你,你也只能把它送还给我,要是你把它扔掉,天王老子也救不了你,还有这四条红线……”
  将该说的说了,江总才叹息说,原来养小鬼有这么多麻烦事。
  江总将小鬼装好,再次向我确定:“吴先生,半年内把小鬼还给你就不会有问题么?”
  “对,这四条红绳被法师加持过经咒,会拴住它的手脚,只要你别犯它的规矩,没有开咒的话,半年内还给我,时间再长,经绳就会失效,如果开咒许了愿,最好是还愿后立刻还给我,或者联系我帮你一起还愿,千万不要贪得无厌,小鬼的胃口会越来越大,而且不讲道理,最后你不能满足它,它就会对你下手。”
  “明白,我一定会在规定时间内还给你的,吴先生你住在哪里?有时间我登门拜访。”
  我说还是电话联系吧,我平时四处乱跑,很少在家。
  江总没有久待,客套两句就走了,丹增屁颠屁颠跟着,询问项目进展。
  齐姐外出拍戏,我在北京也没有熟人,本想去丫髻山转转,又怕黄小文搞幺蛾子,只好作罢。
  几天后的夜里,江总给我打电话,语气欢欣道:“吴先生,你朋友做的小鬼真的太神奇了,我爱人昨天夜里喂血后没有反应,但今天下午她去朋友家喝茶,朋友家的玄关摆着关公的神像,我爱人经过时突然头晕恶心,差点晕倒,朋友扶她到沙发躺下,她听到脑子里有个小孩声音说:别跑,让我跟长胡子老头打一架——吴先生,是生钱仔跟我爱人说话么?”
  我说:“是的,阴灵具有他心通的本事,能知道人心中所想,也能在人心中说话,但这个小鬼不是你要供奉么?”
  “当然不是啦,我要做生意,怎么能随身戴这种东西?就是买给我老婆的,她开没有开咒,只是喂了血,戴在脖子里当个护身符。”
  难道江总又是一位赵姐先生那样的人,用妻子的血和命,为自己的财富事业铺路?
  不想管他的家事,提醒他注意那几点事项,以及半年后务必归还小鬼。
  又等了七八天,江总没有再联系我,我估摸着小鬼的热乎劲消褪了,便跑到河北廊坊,找个偏僻地方,用公用电话打110,说北京xx大厦xx层的鼎元公司非xx资,请他们过去看看。
  警察要留我的联系方式。
  我说别管我是谁,我叫雷锋,扔下电话跑了。
  回到太原便等待江总落入法网的消息,十多天没有下文,我将这件事抛在脑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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