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嫁给偏执战神后(重生) 第99节

  等离开长安后,也自然要将他们带上,说不定以后能有机会,让他们看见她“年轻”时的模样。
  刚从矮几下来,药堂就来了个不速之客。
  田芽看着那个面孔陌生的年轻男子,说道:“这位公子,我们已经要闭堂了。”
  那人却说:“诊个脉的功夫,不过片刻,阮医姑不会对病患拒诊吧?”
  这话说的冠冕堂皇,好似让人寻不出拒绝的理由。
  阮安面若冰霜地看向来人,拒绝道:“殿下是大骊的郡王,有那么多医术高超的太医能给你诊病,您何必跑到我这处偏僻的药堂来看?不嫌麻烦么?”
  虽然搞不清萧闻来平安堂是为了什么,可眼下这种局势,无论是做为阮姑也好,房家表妹也罢,她都不想跟萧闻过多的接触。
  萧闻的神情微微一变,自然没料到眼前的医姑早已识出了他的身份。
  阮安还是依着礼法,对萧闻福了一礼,又道:“还请殿下恕老身今日有事,不能为您看诊,您请便吧。”
  她边说,边朝外伸了伸手,示意萧闻走出药堂,好让田芽落钥。
  萧闻蹙起眉头,随着她们走出了药堂,并未发现不远的暗巷一直都有定北侯府的侍从盯着几人的动向。
  之前的那场痘疫,让阮医姑的平安堂在长安城打开了名气,萧闻亦得知阮安不仅医术高超,亦对安排染疫病患的方式很有规划,显露了过人的才干,便想来这同她谈谈,将她这所民间的药堂收归到福田院中。
  这般,她亦可以成为朝廷的女医官,享朝廷俸禄。
  他身为皇子郡王,纡尊降贵,亲自来到她的药堂,要予她这天大的好处。
  但这个女人竟然不领他的情。
  见着阮安这就要走,萧闻阔步走上前去,拦住她方向,沉声道:“阮医姑,你既识出了本王的身份,可别敬酒不吃吃罚酒。”
  她背后的靠山不过就是个刚刚丧父的定北侯,没了霍阆在前朝为他护阵,霍平枭算什么?又还能得意多久?
  阮安倒是没惧萧闻的恫吓,毕竟周遭都有侍从护着,萧闻也奈何不了她。
  未料刚要转身回复萧闻,空气中遽然划过飒飒的鞭音,其势自带凌厉的疾风。
  “啪——”一声。
  不知从哪处袭来的长鞭就往萧闻的胳膊猛地甩了过去,秋衣单薄,伴着萧闻有些痛苦的低嘶声,转瞬间,那道长鞭就划破了他的衣袖,竟将他打的皮开肉绽。
  萧闻面色惨白,用手捂住伤口,看向身后。
  阮安亦因着过于惊愕,杏眼瞪圆了好几分,随之看去。
  却见霍平枭身量挺拔地乘于赤红大马,面容倨傲硬朗,眼神又冷又野,套着墨色手衣的右手挽着缰绳,另手则持握着蹭了他血迹的马鞭。
  “不好意思啊。”
  他嗓音低沉,突然说道,语气却全无愧疚之意,又道:“手有点儿滑。”
  第78章 做狗
  说话间, 霍平枭已然身影矫健地纵下马背,并朝二人的方向阔步行来。
  霍平枭仅仅身为当朝的郡侯,却并未向郡王萧闻问安施礼, 男人束着墨色皮封的劲窄腰身, 弯都没弯半寸。
  随侍护卫的马跑得略慢来些,却也很快追上,一并进了阮安药堂所在的窄巷。
  阮安看见有百姓想从这里过路,奈何霍平枭一行人等的气焰属实嚣张跋扈, 只得一脸惊恐地避开了他们。
  她虽然没念过什么书, 却也知道《周易》里的那句亢龙有悔, 人一旦处于高位,更该戒骄戒躁。
  眼下霍平枭毕竟还身在长安, 亦是在萧家人的地盘上, 她不想让霍平枭过于得罪萧闻。
  刚想开口劝谏他,好让他同萧闻致歉。
  忽又觉得, 自己如今的身份又算什么呢?
  她充其量算是霍平枭的恩人,虽然有些医术傍身, 身份却到底是平民,怎么能去驱使当朝的一品军侯。
  阮安无奈, 只得又趁萧闻不察, 连连对霍平枭使着眼色。
  霍平枭却对她的频繁示意置若罔闻。
  他又往萧闻的身前走了几步, 萧闻的身量在男子中也算高大,却比霍平枭略矮半头,气势更不及其凌厉摄人。
  萧闻凛着面容, 斥道:“霍平枭, 你自恃军功, 竟然以下犯上, 用马鞭抽本王!”
  迎着有些刺目的日光,霍平枭觑了觑眼眸,神态懒散恣意,却又透了股难驯的野劲儿。
  他淡声回道:“臣绝非有意,适才也向殿下赔罪了,待会儿就让侯府的下人给王府送上金疮药。王爷若是仍不服气,大可去陛下那儿再告臣一状,将臣交由陛下处置。”
  “你……”
  萧闻怒不可遏,一时失语。
  却又对霍平枭过于嚣张的气焰感到费解。
  这小子莫不是疯了?
  区区一个郡侯,就敢拿鞭子去抽他这个爵位比他高的皇子郡王,这种行径若是交由大理寺来审,就算不被处死,也是得夺了他手里的铁券,再被褫夺爵位的。
  但现在的萧闻却不敢与霍平枭正面硬刚,直接就将他送入大理寺的讼狱中。
  且不提他此番来到安仁坊,带的侍从压根就不及对方多,就算他把郡王府的那一千个府兵都唤到这处,单打霍平枭一个人,也不一定是霍平枭的对手。
  这小子戾名在外,十九岁那年,长安就流传着他曾一人独乘重甲铁骑,追着一千个步兵砍杀的轶事。
  一千个人要被他一个人追着跑,如此骇人的奇闻,很像是话本子编纂的,不过这事却然是真实发生过的。
  思及此,萧闻只觉心中憋闷至极,他咬牙切齿地往阮安的方向看去,眼神透着幽沉。
  眼下霍平枭只是打了他一鞭子,男人口中声称的还是失手,若是单凭这一桩事,皇帝很可能将其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毕竟他不是皇帝宠爱的皇子。
  但如果他能证明霍平枭是犯了欺君之罪,那他就难逃一劫了。
  毕竟他和他妻子的婚事,是霍阆还在世时,亲自向皇帝求的,亦是被皇帝赐的婚。
  而萧闻早就猜出,眼前这位阮医姑的身份,就是定北侯的妻子——房氏。
  当年霍平枭应当是嫌这女医姑的出身太低,不配嫁入高门侯府,就给她换了层身份。
  只要他将这事透给皇帝,让他来验这女人的身份,一定会将霍平枭严惩。
  萧闻面色阴沉地离开后不久,阮安却见魏元走到了霍平枭的身旁,同他附耳说了些什么。
  霍平枭鸦睫微垂,唇角几未可察地动了下,扬起极为浅淡的笑意。
  这抹不易察的笑意带着精心筹算后的胸有成竹,又似狼一般狡诈凶险。
  男人见阮安不解地注视着他,很快掀眼,与她对视。
  “知道了。”
  他淡声对魏元说道。
  阮安眨了眨眼。
  突然觉出,霍平枭莫不是故意用鞭子打的萧闻,好激惹得他想去做些什么?
  虽有了这个猜想,阮安还是对男人劝道:“侯爷,再怎么说他也是郡王,您不能对他也使用暴力啊,万一陛下真将您押送大理寺,您该怎么办呢?”
  霍平枭负手而站,好整以暇地凝睇她看。
  这时的他,没了适才在萧闻面前趾高气扬的态度。
  男人独独为他心爱的姑娘折了腰,他尽量与扮成老妇的阮安平视,待瞥了瞥眼后,语调低沉慵懒地说:“萧闻这种货色啊,往后只配在你面前跪着。”
  “做狗。”
  这两个字的语气格外重了些。
  阮安的神情微微一变。
  霍阆去世后,霍平枭虽然佯装平静,可阮安却能看出,男人的情绪还是低落消沉了一阵。
  他们父子间的感情深沉且复杂,不过他很快就恢复了过来。
  只男人的性情,和做事的风格,好似比从前更嚣张跋扈了。
  阮安弄不清楚缘由,只软声规劝:“侯爷别这么说。”
  站于霍平枭身后不远处的魏元却清楚,萧闻虽然是个郡王,可无论是能力还是拥有的实力,都与霍平枭不可同日而语。
  霍阆留给霍平枭的,包括充实的仓廪、顶尖的谋臣、能人志士、和他苦心经营多年罗织而成的庞大情报网、江湖上势力众多的帮盟……
  再加之霍平枭手中掌管的那些兵马良将,这一切,足矣让他在蜀地割据。
  眼下时机将至,他早晚会是让皇族闻风丧胆的一方霸主,还真没必要去将这个根基未稳的郡王放在眼中。
  萧闻不想咽下这口气,也只能咽下。
  躲于暗巷里的侍卫走出来后,被霍平枭沉声斥了句:“做什么吃的?怎么什么人都能靠近夫人?”
  侍卫们埋首致歉时,阮安的杏眼不禁微微瞪大。
  霍平枭怎么说的是…夫人?
  她再一看,这些侍从的面容并无异样。
  霍平枭将他们挥退后,同她解释道:“护在你身侧的人,一直都知道你的真实身份。”
  他边说,边用粗粝的拇指指腹慢慢抚过她眼角刻意描画的褶皱,神情不易察觉地沉黯了几分。
  萧闻总是想方设法地同她接触,八成就是觉出了她的真实身份。
  当年他便不应该让她以房家表妹的身份嫁给他。
  霍平枭其实一直都觉得,从初见时就觉得,这个山里的小姑娘生得温软又漂亮,也是他见过的最漂亮的姑娘。
  随着与她相处的时日愈久,愈发觉得,阮安的眉眼鼻唇,亦都长在了他的心坎上
  这么美丽的一张脸,旁人虽然不配去看,却也不能这么藏着掖着,应当坦荡示外。
  从前她为了行医,刻意扮老扮丑,也是因为身处在这种乱世,又是个孤女,有这样的美貌难免会被人觊觎。
  但有他在,能护的住她。
  阮安推了推他的大手,力气却如蜉蝣撼树般,半晌,姑娘无奈地泄了气。
  “阿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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