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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宿敌 第167节

  第160章 卫氏之死
  乍见那黑衣人剑招内含有阵法,顾平林忍不住仔细打量他,竟觉得有些眼熟。
  此人身材高瘦,脸易容过,一双眼睛漆黑明亮,年龄应该不大。看修为,他最多也就炼气境,至于剑术——若说风剑十二得了一分剑王阁真传,他就连半分都没有。
  然而顾平林很快就发现,他出手十分谨慎,时机也格外巧妙。
  这就有意思了。
  出手谨慎,可见心思缜密;时机巧妙,说明反应极快——他发现了阳昭剑术的缺点,想要抓住机会反击,奈何实力不够,反成了风剑十二的拖累。
  剑招极其娴熟,必是经过日夜苦练,可招式又极其刻板,速度慢、无灵气都是其次,最重要的是,他缺乏出剑的直觉,而真正的剑修战斗时,是很少有意识地运招出招的。
  剑道天赋,也曾是自己羡慕而不得的东西。
  顾平林弯了下唇。
  正常情况下,此人应该去修术法、阵法或丹术这些,而不是剑术,但他很聪明,清楚自身缺陷,大概是透过云镜看到了自己的阵剑之道,所以才会作此尝试,能在短短一日里做到将阵术化入剑招,也算难得了。
  不过,自己当初因一点好胜之心,日夜琢磨,费尽心血,才想到以阵法增补剑术,到死都没能彻底完善它,阵剑之道几乎融合了自己一生的心血,岂有那么容易被学去。
  顾平林欣然抬眉,继续看。
  不出所料,黑衣人几次出招,都被阳昭轻易打散。
  阳昭嗤笑道:“贵门剑术尚可,你不好好学,反去学不入流的东西,阵非阵,剑非剑,不过徒增笑话,索性我今日便让你见识,什么才是正宗剑道!”
  三柄飞剑同出,剑影如兰花盛开,正是飞剑宫名招“幽兰出谷”。
  黑衣人与风剑十二果然不敌,双双败退。
  “什么剑王阁!”阳昭大笑,“我看还是你们回去请贵阁主去掉王字,免得羞人!”
  听他羞辱剑王阁,风剑十二冷冷地道:“阁下慎言。”
  阳昭道:“既然剑术不如飞剑宫,如何敢称剑王!”
  黑衣人倒十分冷静,他制止风剑十二:“我等只是阁中小卒,得飞剑宫宫主高徒赐教,实乃三生有幸,但为我等区区小卒之败便要剑王阁易名,未免儿戏,想来飞剑宫也没这等规矩,望阁下体谅。”
  听到这声音,顾平林笑了声。
  怪道眼熟,原来此人就是论道会上代剑王阁阁主说话的那名轿夫,只怪自己事先知晓剑王阁会易容,当时并未多留意他的形貌,以至于听到声音才记起。凭他的修为,根本不能上云崖,是那位阁主带他上去的。
  那剑王阁阁主的能为……
  顾平林神色凝重起来,心头没来由地掠过一丝忧虑。
  那边阳昭闻言脸一红,自己堂堂飞剑宫宫主亲传弟子,打败两个小弟子就让对方门派改名,他再狂妄也知道不能承认,憋了半晌,才冷笑道:“也罢,改日我自去向贵阁主请教……”
  话音未落——
  “何必麻烦,我来领教便是。”
  骤然,上空飘落一阵金色剑雨!
  .
  剑雨纷纷,铺天盖地而来,气势辉煌。阳昭乍被袭击,吃了一惊,匆忙驭五柄飞剑去挡。
  五朵巨大的海棠花盛开,挡住剑雨。
  数声巨响之后,阳昭后退两丈站定,同时,一道人影自半空降下。
  “是你?”阳昭意外。
  风剑十二与黑衣人都松了口气,躬身朝来人作礼:“云剑主!”
  简单的蓝色剑袖,掩不住挺拔的身形与昂扬的姿态,来人分明是论道会上那位自称“云剑剑主”的轿夫。身为剑王阁剑主,他却当众贬讽剑王阁剑术,足以让人印象深刻。
  更何况,这似曾相识的剑招,还有这身气质……
  顾平林展颜。
  “承让。”云剑主落地站定,负手,抬脸,举止间自然透出一身贵气与傲气。
  这种骄傲与阳昭的傲气不同。飞剑宫弟子大多盛气凌人,阳昭出身寻常,也曾隐忍度日,被玉无学看中,等同一步登天;而此人则是出身名门,倍受重视,被所有人众星拱月般地对待,且受过严格的教养,因此他的傲气始终受礼仪限制,没有阳昭那么肆无忌惮,反而让人觉得理所当然。
  一柄乌黑、古朴的灵剑在他身旁盘旋、飞走。
  阳昭看向他身后。
  空地上不知何时又出现了一名白衣人,身材与云剑主差不多,虽然易了容,那过分高大的鼻梁依然明显,整个人有些沉闷的样子,正是论道会上与云剑主一道留下的那名轿夫。风剑十二与黑衣人上去作礼,被他制止。
  “如何称呼?”阳昭迅速镇定下来,方才这一回合他看似落了下风,实际上对方是占了先机,他并没有败。
  “剑王阁,云剑剑主,”云剑主道,“便称云剑主也罢。”
  傲的遇上更傲的,见他不肯报真名,阳昭脸色便有些不好:“两位一起上?”
  “我一人,一招足矣。”云剑主更不多言,并指,捏住乌黑长剑的剑锋。刹那间,天地灵气被引动,自四面八方聚集过来,在他身畔形成十来个气流漩涡。
  阳昭傲然道:“好,一招定胜负!”
  他毕竟是飞剑宫传承者,临阵也收起了轻慢之心,全神以对。
  那些气流漩涡越来越大,眨眼便将云剑主吞没,但闻一声剑鸣,十来个漩涡忽然合为一个,坠地消失。接着,方圆十丈内地面崩毁,大片土石被掀开,一条剑龙自地下冒出,冲天剑气爆开,这竟然是一招地剑!
  与此同时,阳昭也出剑了。
  五柄飞剑搅动剑气,形成一朵巨大的梅花影,自上空盖下,他大概也看出对方不弱,没敢保留实力,用的乃是飞剑宫名招“疏花断魂”。
  大招碰撞,巨响震天,砂石散落,草木纷纷折倒。顾平林及时护住了面前的大树,这才没有暴露身形。那边白衣人早就带着风剑十二与黑衣人躲开了。
  剑光消失,尘灰影里,两人急退数丈,几乎同时止住身形。
  “不可能!”阳昭失声,“此招何名?”
  也难怪,两人修为差不多,但飞剑宫号称修界第一剑派,他又是玉无学最重视的亲传弟子,继承了飞剑宫至高绝学,能够单凭剑术与他打平的人简直是凤毛麟角。
  云剑主似乎心情不错,干脆地拱手:“你我难分高下,算打平,飞剑宫名不虚传!”
  阳昭的脸色更难看了。堂堂第一剑派的正宗传人,修为输与人不算什么,在剑术上与人斗成平手,简直是平生最大的耻辱,在他看来,这声“名不虚传”更像是讽刺。
  “一招而已!”他铁青着脸,再扣剑诀,“剑道只有高下,没有平手,再来!”
  云剑主扬眉,待要回应,那白衣人忽然上来拉住了他,缓缓摇头,朝远处看了眼。
  动静太大,很快就会有人赶过来。
  云剑主迟疑:“再一招……”
  “玄鸟声动王宫起!”对面阳昭突然想起了什么,打断他,“是北齐氏《朝歌剑术》吧,齐氏家主曾出此招,惜败于本门韦长老,怪道眼熟!”
  “并无关系,”云剑主立刻打断他,“此招名‘凤出岐山’。”
  阳昭惊疑:“玄鸟声动,不可能敌得过我的‘疏花断魂’,但你这招与它有五分相似……”
  “玄鸟声动敌不过贵派绝学,我的凤出岐山却可以,”云剑主哼了声,“贵派的‘月桂摇落’与玄冥派的‘妙法无边’亦有相似,莫非也是出自于它?”
  阳昭立即嗤笑:“玄冥派劣招,如何能与飞剑宫绝学相提并论!”
  “如此,告辞,”云剑主似乎急于离开,匆匆拱手,“改日再请教。”
  黑剑飞回,他随手往剑柄上一推,那剑便飞入白衣人背上的剑鞘,原来这柄剑并不是他的。
  “借来一用,多谢了。”云剑主道。
  白衣人抿了抿唇,转身对风剑十二与黑衣人道:“回去吧。”
  风剑十二恭敬地答应,黑衣人眼里闪过艳羡之色,垂眸,跟着走了。
  远处人声响起,阳昭也不想惹麻烦,匆匆御剑离开。
  .
  作为北修界大世家,齐氏的行宫十分气派,周围有不少弟子来回巡视,顾平林并没有走近,只在不远处的大石旁等候。不多时,行宫内走出一群人,当先是一名衣着华丽的妇人,一名锦衣公子扶着她。那锦衣公子生得宽额方脸,眉眼与段氏家主段品极其相似,正是其子段轻侯,那妇人便是如今段氏的当家主妇齐氏了。
  两人回身与齐真众人作别,随即在几名弟子的护送下离开。
  不多时,顾平林便听得背后有脚步声,回身:“八公子,别来无恙。”
  “顾掌门,”段轻侯微微蹙眉,随即又很好地收敛了情绪,拱手笑道,“多年不见,不知顾掌门今日找我所为何事?”
  顾平林开门见山道:“我找你,是要确认一件事情。”
  段轻侯问:“什么事?”
  顾平林道:“当初在蓬莱紫芝崖下找到的那具尸体,真的是他?”
  他突然提及此事,段轻侯愣了下才反应过来,脸色有些古怪:“我记得顾掌门可是亲自将他逐出了灵心派,如今人已不在,阁下又问起……”
  顾平林打断他:“我怀疑他还活着。”
  “不可能!”段轻侯神情一变,摇头道,“他当时身负重伤,又受了父亲一掌,那具尸体也是我亲眼所见,父亲与诸位家老都确认过,不会有假。”
  顾平林道:“令兄精通医术,于他而言,要改变一个人的相貌不难,何况被海水浸泡多日的尸体,总会让人忽略一些细节。”
  段轻侯目光一闪:“顾掌门突然问起此事,必有缘故吧?”
  顾平林道:“我遇上了一个与他极其相似的人。”
  段轻侯登时松了口气:“世上相似之人不少,就算我们认错,找替身也需要时间,总不至于他提前就知道自己会有死劫,所以特地准备了一具尸体?”
  顾平林沉默了下,道:“这,也不是不可能。”
  “恕我冒昧,阁下未免想得太多了,”段轻侯笑道,“如果他还活着,为甚么不回来报仇?任谁经历此事,都不会轻易放下,当年围杀他的那些人可都还活得好好的。”
  顾平林不语。
  按常理讲是如此,但那是段轻名,他想法本身就是违背常理的。
  不过,就算段轻名没兴趣向别人寻仇,自己那场利用与设计,他当真也能放下?
  顾平林略略舒了口气,终于点头:“也许,是我想多了。”自风剑十二的出现,到那位剑王阁阁主现身,自己不知不觉就已受到了影响。
  段轻侯看着他,意味深长地道:“顾掌门似乎在担心?莫非当初之事……”
  “是失望,”面对低级的试探,顾平林笑了两声,“毕竟他曾经是我的师兄,我当时不得已将他逐出灵心派,但心中总是抱有一线希望,希望他还活着。”
  段轻侯怀疑:“是吗?”
  顾平林抬眉:“当然啊,亲兄弟、父子尚且能下手,何况我们只是师兄弟,也难怪你会怀疑我的诚意。”
  “此言差矣,”段轻侯立即道,“身为段氏子,理应为族中着想,父亲冒险救下他,他却不肯交出功法与剑术,父亲一时情急才会失手,事后也十分悲痛,愧疚不已,多年来日夜思念他,至于我,我当然也希望兄长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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