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二十四章 魔瞳
一圈一圈的黑色细线在眼中流转，组成一个个圆圈，无限循环。这种被双胞胎姐妹视作倭国传说中轮回眼的玩意儿，其实是另一种名堂。
暂且不论轮回眼的存在与否，此刻张扬瞳孔异变，看似奇怪的一幕可是大有来头，翻阅古籍的话也能找到有关于此的记载。
魔瞳，解释为魔气入瞳，这是一种需要许多苛刻条件才能引起的异变，在魔界历史上只有一人成功引发魔瞳并展现出其毁天灭地的能力。
佛魔大战时期，逍遥佛与心魔斗的不可开交，底下的金刚、罗汉、观音、菩萨则是与魔兵魔将激战，那是魔界大军中有一先锋将领，名唤云飞扬。
就算是正邪两道最高级的战争中，云飞扬也展现出惊人实力，绝对是金字塔上面几层的大人物，高手高手高高手，那个时期有不少佛门弟子死于云飞扬之手，一度被评为最具威胁的十大魔头之一。
古战场阴山一役，云飞扬带领的八百魔兵被三千佛门弟子团团包围，几乎是必败结局，可谁曾想激战中云飞扬就搞出一对魔瞳，成片成片的佛门弟子死于魔瞳威能之下，到死都不清楚是怎么一回事。
那是魔瞳第一次出现，也是唯一一次，自那时起魔瞳被记载入册，很多珍贵文献毁于神魔大战后期，仅有少数古籍保留下来，将魔瞳的传说流于后世。
现在，知道这件事的已经几乎没有，就算是慕之晴都不知道其中详细，放眼正道中估计也就只有青山知晓其中道理。
就算是在邪恶的大本营，魔瞳也是禁忌一般的存在，其破坏力不可估量，云飞扬仅仅是爆发出最浅层的力量，半盏茶的功夫就坑杀三千佛门。
硬要说原理，历史上也有能人推算出来，施法者必须要极度愤怒，上古魔神的血脉以及传承。
上古魔神的血脉是基础，传承力量是支撑魔瞳的能量，极度愤怒则是诱发魔瞳的引子，三者缺一不可。
看看现在的张扬，愤怒已经写在脸上，张扬痛恨的只有两种人，一种是名为谢小天的生物，另一种就是女人了。
身为一只魔，被两个凡人女子所伤，恨上加恨，张扬的愤怒之已经到了一个临界点。
上古神魔的传承，这个有些巧合成分在内，当初吴辽丧命于五台山大相国寺，当时他的魔气四散飞逃，最精纯的一道飞到了距离五台山不远的燕京。
巧的是这道魔气被周云所吸收，那么周云就是继吴辽之后，拥有最精纯上古魔神传承的人。
而后周云死于谢小天之手，传承力量被凌天带回天涯市，注入张扬体内，那么张扬的体内也就拥有了上古魔神传承。
虽然稀少到可以无视，可这的的确确是从上古传下来的。
再来就是第三条，上古魔神血脉，这点就有待商酌，可能是更大的一个巧合，也可能是推算出魔瞳原理的那位能人稍有差错，总之魔瞳出现已经是既定事实。
这股连张扬都不知缘由的力量涌了上来，一时间张扬感觉到前所未有的酣畅，淋漓，原来这就是至高无上的力量，难怪有那么多人堕入魔道。
“这种感觉，还真是美妙啊！”张扬的喉咙里发出刺耳声音，
目光一凛，张扬看向双胞胎姐妹，魔瞳之中已经再表达不出人类感情，散发出的只有神秘恐惧与无边杀意。
“锵！”
鬼头刀划过，不是破风声，反倒是像利刃出鞘的那种声音，如果仔细观察可以发现刀刃划过之处那若有似无的波动，诡异的波动也是奇异画面，这分明是时空被斩开才会出现的画面！
也就是现在张扬实力底下，无法发挥魔瞳的完全实力，不然的话斩裂时空也不无可能，要知道这双诡异瞳孔可是魔界三大禁忌之一！
不容双胞胎姐妹多想，根本没有反应时间，手心先是一轻，再来是虎口一痛，两把精钢淬炼的白雪唐刀已经拦腰折断。
没有金鸣交错，没有直接接触，仅仅是靠着刀气已经可以分金裂石，在召唤魔瞳之后张扬直接跨越，实力到达一个无法解释的境界。
“啊？“姐妹俩大惊失色，被这无法用科学解释的一幕吓呆了。
“嘿嘿，去死吧！”张扬惨笑着，反手又是一刀。
一条肉眼可辨的淡灰色刀气从刀锋涌出，划过空气时带着“嗤嗤”爆裂，速度当真快到出奇，凌天的招牌幽冥鬼爪也不能这么快。
这次姐妹俩根本不需要反应时间，她们已经闭上眼睛放弃挣扎，与这个不是人的家伙之间实力相差太多，天地之差，挣扎已无用。
黑暗中，姐妹俩已经在等待死亡降临，她们用性命拖延这最后一丝时间，希望主人能在田甜遭毒手之前赶回来。
空气爆裂的声音传到耳中，姐妹俩无惧无畏，张开双臂迎接，等到的却不是想象中的痛苦。
“暖暖的，这就是人死后的感觉吗？”
感觉着突然袭来的淡淡暖流，那种如热牛奶的温暖，还夹杂着麦芽清香，如清晨的第一缕阳光洒在身上，
那种黑暗褪去，重建光明的兴奋与雀跃，无比的安静，祥和。
享受的表情，樱子与木子尝试着睁开眼睛，当眼前的模糊逐渐清晰，她们才发现这种感觉并不是想象中的天堂。
眼前，杀人狂魔还在，那把能斩破空气的鬼头刀还在，甚至那道淡灰色刀光也在空中，还有一面多出来的淡白色半透明镜子。
镜子只是姐妹俩先入为主的思想，这种光滑透亮类似镜面一样的存在，任谁看到的第一反应都会以为是镜子。
“嘿，我怎么会让我的女人受伤？”耳边，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温暖的话语中透露着浓浓安全感。
不能再熟悉的声音，与那张不能再熟悉的脸，听到这个声音仿佛与恐惧永别，看到这张微微笑脸就拥有了一切！
谢小天！
谢小天，关键时刻，在刀光斩出的那一刻，气喘吁吁的谢小天回来了。
不容多想，第一反应谢小天就是出手造出一个防护盾，调动了体内所有真气，拥有《逍遥经》第三层实力的谢小天，一瞬间就造出这个被姐妹俩认作是镜子的防护盾。
防护盾的坚韧程度取决于创造者的实力，目前来看谢小天也是正道年轻一辈中排第二，这种实力就算是仓促之间做出防备，也断然不是简简单单一记刀光可以破开的。
“你们累了。”谢小天微微笑着，
那温柔到足以化开任何女性的微笑，正如一道春风，洒进樱子木子的心中。
逆光之中，谢小天的面目有些模糊，神秘，嘴角微微上扬，谢小天的嘴唇动了动，“接下来，就交给我吧！”
话音落下，谢小天已经闪到姐妹俩身前，手臂一挥，一道清风就将姐妹俩送出战斗中心点。
“喝！”低喝一声，谢小天凌空打出一拳。
瞬间，防护盾光芒大盛，那道淡灰色刀光被瞬间粉碎，扩散的波动更是将张扬震退几步。
房间恢复平静，洁白圣光与黑色魔气在这一刻全部消失，打斗过后的客厅有些凌乱，谢小天与张扬对视着。
“我就该想到是你。”谢小天笑的很随意，“或者说，只能是你！只有你才会拥有那般滔天怨气，于两日前降世的魔神！”
在召唤魔瞳的过程中，凌天捏造出的周云款式面具已经被粉碎，露出下面那张脸，属于张扬的脸。
这是旧恨，一段可以追溯到很久之前的旧恨，一直以来在无限循环的复仇中，谢小天都是赢家。
买凶杀人，反杀；算计，反算计；生死签，毁灭张家……
以人类的身份从头到尾对决中，谢小天一直是赢家，一次次打击张扬那颗脆弱不堪的心灵，一直以来张扬都毫无还手之力。
今天，戏剧性的两人再次面对而战，却是另一种身份。一个代表了正道的佛门弟子，一个背负着复兴重责的魔门新秀。
“哼哼，知道了又怎样？今天你们都得死！”张扬表现的有些平静，眼中血红并不是因为仇人见面。
说话间，魔瞳之中那一圈圈黑色旋转速度加快，每转一圈就要快上一分，旋转之中所散发出的杀意也越发浓重，直至无边。
瞬间，张扬动了，提着那把阴森黝黑的鬼头刀就朝谢小天杀来，看得出他也打起十二分精神，随着张扬一同而来的是扑面冷风。
“好强的气势！”谢小天站在原地，长发被冷风吹的胡乱摆动。
眯着眼睛，谢小天的手中凝聚出一团洁白真气，双手合十，真气瞬间爆开，爆发出强烈光芒。
“啊！好刺眼……”张扬没有带防护镜，所以他的24k魔瞳被闪到了。
“傻哔，你这种实力只配欺负普通人，还敢来小爷面前卖弄？不作就不会死……”
光芒中，传出谢小天戏谑语气，接着更强的光芒爆开，更强……
无限循环，房间里一直持续强光笼罩的状态，光芒中根本看不到两人身影，只能听到叮呤当啷的碰撞。
“啊！”
一分钟后，不知是谁的一声惨叫，划破天际，紧接着就是一阵哗啦啦破碎声。
待光芒黯淡，房间归于平静的时候，只剩下谢小天一人，与地上那一滩触目惊心的漆黑色血液。
“切，幸亏你跑的快……”谢小天吐槽着，
猛然，瞳孔紧缩，谢小天捂着胸口，哇的声吐出口污血。
掀开衣服一看，胸前有一块深红色印记，一尺来宽的印记覆盖在胸前，皮肤下面全是淤血。
“怎么？怎么样了？！”风风火火的李阳终于追了回来。
进门之后发现一片狼藉，却没有敌人的影子，李阳知道战斗已经结束，看着被打碎的地板与墙面上一道道触目惊心的深深划痕，李阳的面部肌肉抽搐几下。
这该是多么惨烈的战斗……
……
距离公寓不多远的一条小巷，张扬跪在地上，用鬼头刀支撑着身体，哇哇吐了不少漆黑色粘稠液体。
等张扬吐的差不多，抬起头的时候，眼中的黑线与血红全部消失，恢复到正常人的瞳孔。
“好厉害！就算是魔瞳状态也不能么？看来凌天说的没错。”张扬抹掉嘴角那一丝黑色，冷冷笑着，“报仇之事日后再谈，现在，我需要更多的负面能量……”
震慑人心的冷笑，回荡在狭小黑暗的巷子中，久久不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