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三十六章 死泽
“为什么不回去呢？”王凡轻声问道。
张小凡脸色微微一个恍惚，随后一冷，道：“还能回得去吗？”
这些年，张小凡除了道行进步得不可思议之外，性子更是变得天翻地覆，好杀嗜血到了令魔教中人也惊心动魄的地步。
正魔之战后，魔教内部斗争日益惨烈，而张小凡，现在的鬼厉，这个当初青云门的朴实弟子，赫然变成了鬼王宗的第一号战将，带领鬼王宗弟子纵横杀戮，灭门无数，手中一根“噬魂棒”不知吸噬了多少人的鲜血。
他身上那股浓烈的血腥气息，仿佛是从他的身体深处散发出来的一般。
“哈哈……”王凡突然笑了起来，“……怎么回不去，若是你现在表态愿意改邪归正，青云门中至少有一半人愿意接纳你回来。”
张小凡一怔，神态莫名地看向了王凡，眼神中微有疑惑。
“装什么傻？”王凡笑道，“你这些年来，杀的魔教人士远超正道人士十倍，现在魔教当中许多人都道你是青云门派进魔教的卧底，专门为了挑动内战，削弱魔教实力而来。”
张小凡愣住了，全然没有想到王凡竟然会这样说。
其实不怪魔教中人腹诽，张小凡所杀之人皆是十恶不赦之凶徒，从不滥杀无辜。即便杀了一些正道人士，也多是满肚子男盗女娼的伪君子。
这样的作为，和真正的正道人士有什么区别？
更可恨的是，张小凡是为了鬼王宗开疆拓土，杀得天经地义，杀得别人无话可说。
即便鬼王宗一些门人对此有异议，也被鬼王压了下去。
“那师兄你呢？”张小凡沉默了一声，反问道。
“我么？”王凡目光变得恍惚了起来，随后渐渐清明，并且透露出一丝坚定之色，“我与你不同，在你内心深处，对青云门仍旧有眷恋，有着放不下的人……”
说到这里，微微一顿。
张小凡则是微微皱眉，显然青云门中的确是有着让他“放不下”的人。
王凡看了看张小凡脸上神情，露出好笑之色，紧接着道：“小师姐年纪已经不小了，你可不要耽误人家，再说了……说不定便有其他年轻俊彦入了她的眼……”
张小凡蓦地身子颤抖了起来，血腥之气陡然变得浓郁了起来，几乎要化作实质。
手掌亦是紧紧握住了那根黑乎乎的噬魂棒，玄青色的光芒微微闪耀。
显然王凡的一番话，已经勾动了张小凡的情绪，让他无法自持。
“好了，这是你的劫数，逃也逃不掉。”王凡感觉有些好笑。
正魔不两立，如今张小凡身处鬼王宗，与碧瑶朝夕相处，感情一日千里，但他对田灵儿始终不曾忘情，也不知道将来再见之时，又会是何种场景？
曾经的师兄两人，不由相视而笑。
只是王凡的脸上是幸灾乐祸的表情。
张小凡，则一脸苦笑。
……
神州浩土，广袤无垠，其中以中原大地最为富庶。而在中原之外，北方乃是冰天雪地的苦寒冰原，人迹罕至；东方是浩瀚无边的大海；南方则是十万大山，耸立边陲，连绵不尽，那里穷山恶水，瘴气毒物不可胜数，传说中更有古怪奇特的荒野蛮人，茹毛饮血，凶残无比。
中原大地的西面，则是有两大凶地，西北方向，是一望无际的荒凉戈壁，世人称之为“蛮荒之地”，其上百年无雨，气候干燥之极，偶尔有些许绿洲，却也多为猛兽凶物所占，普通人一进便是死路一条，传闻中蛮荒深处有一座洪荒大殿，正是魔教发源之地。
另外一个凶地便是世人谈之变色的死亡沼泽，它位处神州西南方向，气候与西北蛮荒之地截然相反，一年之中，十日中倒有七八日是下雨的，各种奇异植物多如牛毛，繁茂生长。这等阴冷潮湿所在，向来便是世间巨毒恶兽所居之处，而此处特有的剧毒沼气，更是每逢下雨日子便从沼泽中腐烂的泥土里腾腾升起，人若吸进，若无适当解药，不出半刻便会剧毒攻心而死。而沼泽本身亦是一个危机四伏的地方，稍微不慎踏错一步，便会陷入无底沼泽之下，永远不见天日，悲惨而死。
如此绝地，不说普通人不会前来，便是修真之人，也不会没事来此。
但就在不久前，世间纷纷传闻，这西方沼泽之内，突然腾起了巨大的金色光柱，直冲云霄，日夜不息，便是在深夜之际，也将那天空照得亮如白昼。三日之后，金光方才渐渐散去，此后沼泽之内，便常有异啸之声传来，让那些住在死亡沼泽边缘的人们恐惧不已。
这个消息顿时轰动天下。
以修道之人的眼光看来，这分明是奇珍异宝出世的前召，一时间天下震动，正道邪道的高手纷纷云集死亡沼泽。
在死亡沼泽东边百里处，有个荒凉凋落的小村庄，名叫“大王村”，因为村中百姓信奉某个叫做“大王”的神秘神灵而得名。只是这个神灵比较坑爹，向来不怎么灵验，既不保佑村民升官发财，也不保佑他们五谷丰登，衣食无忧，时间一长，香火自然败落了下来。
这几日，大王村突然热闹了起来。
来来往往的都是修真的高人，虽然大王村并非进入死亡沼泽的唯一入口，但却是离死泽最近的有人居住地，在进入死泽之前，多数人会来此购买些干粮清水，几日下来，居然让大王村这里的村民发了点小财。而死泽中金色光柱的消息，最开始便是由大王村之人传递出来。
也有不少人前来大王村打探消息，在打探消息的过程中也是发生了一些争斗，有些倒霉的家伙，还没有进入死泽，见到那传说中的宝物长什么样子，便已经莫名其妙地死在这里了。
真是冤枉。
这一日，王凡独身一人来到了大王村，站在村口，只见村里面人来人往，居然颇为热闹。
就在此时，忽然听到前方大街上传来一道吆喝的声音。
“预知五十年前程，能断三百年运势，铁口神相，笔判阴阳，欲知后来日子，且来看上一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