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五十八章 剑断
诛仙古剑，断了！
突然间天际一声巨雷，轰然而作，转眼间整片天地迅速变色，风云滚滚而来，黑云笼罩了整片苍穹，狂风大作，飞沙走石，伴随着瓢泼大雨，电闪雷鸣。
仿佛天地都在为之哭泣！
神剑夭折，天地恸哭！
道玄真人脸上的黑气瞬间黯淡，脸色变得苍白了起来。
“孽障，孽障，孽障……”
道玄真人的身体，开始慢慢颤抖起来，原本高举的诛仙古剑，缓缓垂下，他一步一步地走下祭坛，朝着那道绿光走去。
“竟敢毁掉诛仙，你简直就是青云门的千古罪人！”道玄真人边走边道。
他想举起诛仙古剑劈向绿光，却愕然发现，他连举起诛仙的力气都没有了。
他，力竭了。
他早该力竭了，刚刚能够催动诛仙剑阵，也是借助了诛仙古剑的戾气之威，如今古剑一断，道玄真人如同无源之水无本之木，彻底失去了战力。
道玄真人的身子摇晃了一下，脸上的黑气迅速地消退了，与此同时，一股深深的疲倦之色，出现在了他的脸上。
仿佛在这短短的时间里面，苍老了十岁，像是体内的生命，被手中的诛仙剑吸噬而去了。
就在这里，绿芒突然消散不见。
王凡现出了身形。
那柄光芒万丈的碧落剑已经被王凡收了起来。
“毁掉诛仙剑的人，可不是我。”王凡站在那儿，就这样静静地看着道玄真人，脸上微笑着，“他不是在你的手中毁掉的吗？”
话音一落，道玄真人便是一个踉跄，似乎立足不稳。
“对啊，是我，是我毁掉了诛仙古剑！”道玄真人口中喘息着，眼神一片迷惘，掠过了绝望和伤痛之色。
接着，他缓缓举起了手中的诛仙断剑，用力挥斩而下。
并非是对着王凡，他的目标，是他自己。
断剑如同一道流光一般，划向了道玄自己的脖颈。
以诛仙古剑之锋锐，下一刻，怕就是人头落地、血溅三尺的情景！
刷！
光影闪过，王凡如同变幻魔法一般，掠过了三丈的距离，出现在了道玄身前，轻轻一掌，打在了他的持剑之手上。
啪！
一声轻响，道玄真人再也握持不住诛仙，这连着剑柄的断剑打着旋儿飞上了半空，最后掉落到了地上。
不知是否是巧合，刚好掉落在了之前断去的半截剑身之旁。
诛仙古剑，蕴含着无上法力足以毁天灭地的神剑，像是一把再普通不过的人间长剑，破铜烂铁一般，摔在了地上。
道玄真人怔住了。
蓦地，他的脸上慢慢露出了笑容，那笑容平和而宁静。
“你在笑什么？”王凡看着道玄真人，心中微微有些疑惑。
“我在笑我自己，是非不分，善恶颠倒……不过，好在现在明白了过来。”道玄真人低声淡淡说着。
随后，他的身体慢慢倾到下去，无力地摔倒在地面之上。
他脱力了。
王凡微微皱眉，没有理会对方最后一句话，而是径自走向了诛仙古剑之处。
他缓缓伸出右手，抓住了断剑剑柄。
五指，合拢！
一股冰凉的气息从剑柄之上传递了过来，更有一股凶戾之气侵袭着自己的心神，漫天血雨，鬼神哭嚎，重重幻象扑面而来。
但王凡稍稍动念，便将诛仙引起的恶念统统镇压。
经历过大魔王的附身夺体，诛仙古剑的戾气已经无法真正影响到王凡了。
“怎么回事？”
王凡脸色微微有些变化。
他已经取得了诛仙剑，但是第五卷天书却迟迟没有出现，也没有取得诛仙剑的系统提示音传来，
这代表着他还没有完成诛仙世界的诛仙任务。
“难道是要将诛仙断剑重铸？也不对啊……”王凡目光看向了脚下的另外半截剑身，脸色变得无比难看。
按照原本的命运轨迹，诛仙剑最终被张小凡获得，而他获得的时候，诛仙便已经是把断剑，然而威力丝毫未减，并且也是在那一刻，天书第五卷现身世间。
“即便我得到了这柄诛仙剑，也无法获得它的承认吗？”王凡心中暗暗思忖。
随即，他便释然了。
诛仙古剑虽然强横，但却并非属于他的神剑。
属于他自己的，叫做碧落凡尘。
“看来还得找小凡帮下忙。”
……
青云山祖师祠堂之外，原本一片苍松翠柏，此刻全然消失不见。
残枝落叶，断树成堆，一片清幽山林，已经化作一片废墟。
在废墟的中央，却出现了一块方圆三丈的空地，一位老人正躺在地上，一动不动，仿若是死了一般。但细细一听，却能够听到他极低的喘息声。
这老人赫然是万剑一。
这位惊才绝艳，天资纵横的青云门老一辈强者，竟然已经身受重伤。
“江山代有才人出……”万剑一发出了苦涩的笑容，“……我果然老了，竟然连一炷香的功夫都没能坚持下来。”
啪！
一道黑色身影从天而降，落在了他身旁。
却是张小凡。
他的气息平缓，衣着也没有凌乱，脸上也没有自得自满的神情，仿若击败万剑一这样的强者，对他而言算不了什么。
“为什么不杀我？”万剑一微笑问道。
“为什么要杀你？”张小凡反问了一声。
听闻张小凡此言，万剑一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什么，可是口一张开，便喷出了满口的鲜血，脸色在迅速地苍白下去。
却是伤势复发了。
即便留了手，以如今张小凡天书大成的实力，也给万剑一带来了极严重的伤势。
万剑一吐完血后，脸色更加苍白了些，但精神却显得健旺了些。他轻轻笑了一下，在鲜血与苦涩中，淡淡地微笑了一下，转过头，看着鬼厉。
那目光，不知怎么的，竟然有着几分柔和。
张小凡深深呼吸，忽然间觉得这目光似乎有些熟悉，竟然让他想起了大竹峰那个胖子师父。
蓦地，他眼眶一热，眼前的这个老人，令他不敢正眼相看。他默默转过头去，低声道：“你手中若有斩龙剑，我绝不是你对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