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8章悲伤
柳之墨在听到管家说陆老爷子来了时,整个人愣了一下,“管家爷爷,你说什么?”是他想的那样吗?
“姑爷,柳老爷子跟陆老爷子来了,正在花厅里坐着。”
他没听错,的确是陆老爷子。
他突然有些紧张的搓了搓手,他让管家先下去,他等下就过去。
等管家下去后,李清灵就笑了笑问他是不是在紧张?
柳之墨轻轻地吁了一口气,转头看向李清灵,很坦诚的点头说,他的确是有点紧张。
他也不知道在紧张什么?
李清灵就上前一步握着柳之墨的手,“没事,陆老爷子可能也就想来确定一下,你到底是不是他的外孙?”
“我知道。”原本他还想等春闱之后再去陆家的,没想到,外公这就来了。
不知道外公会不会接受他三兄妹?
“好了,不要让外公等太久了,快去吧!”
柳之墨点了点头,亲了一下李清灵的额头,让她等他,转身就出去了。
而此刻的花厅,陆老爷子正在跟柳老爷子大眼瞪小眼。
半晌,柳老爷子清了清喉咙,“亲家,你之前见过之墨吗?”
陆老爷子微微抬眼看了一眼柳老爷子,“柳老叫谁亲家呢?”当年柳老头要退亲的事,他一辈子忘不了。
这柳老头就是见利忘义的人。
柳老爷子噎了一下,有些心虚的摸了摸鼻子,他承认,当年的确是他的错,他不该逼着小儿子退亲的。
“亲家,当年是我的错,在这里跟你说一声对不起了,不过,我希望你不要再说这种话,省得被有心人听去,编排着之墨三兄妹。”
虽然小儿子跟小儿媳妇定亲了,但是还没有成亲,要是被人在上面做文章,会贬低他那三个孙子孙女的。
他不能让他的孙子孙女受人受人排挤。
一听,陆老爷子楞楞的看了一眼柳老爷子,他想不到柳老爷子也会有道歉的一天,真是让他大吃了一惊。
“亲家,我是真心实意的跟你道歉的,希望过去的事情,咱们就不要再提了,一切往前看。”
“真是难得,柳老也会有向人道歉的一天。”陆老爷子回过神来,扯笑了一句。
“我是不想让我的孙子为难。”柳老爷子抿了抿嘴,说了这么一句话。
为了孙子孙女,他都得要和陆老爷子和平相处,不能让孙子孙女为难。
谁叫当年又的确是他的错,要不是他,小儿子跟小儿媳妇也能顺顺当当的成亲。
要说他这辈子最后悔的事情是什么?那就是当年逼着小儿子要跟小儿媳妇退亲,结果把小儿子给逼走了。
十几年了,一面也没再见过,这就是他最后悔的一件事。
陆老爷子沉默了一下,“我还没有见过他,还不清楚他是不是真的是我的外孙子?”他也就是听说有个人跟柳四爷长得一模一样,还叫骆先生师公,他就想到很有可能是他的外孙子。
也没有让人去做调查,就这样贸然的跑来了。
现在想起来,他似乎太过于冲动了,应该让人调查清楚之后再来见的。
柳老爷子看了一眼神情有点忐忑的陆老爷子,他感同身受的叹了一口气说:“是你的外孙子外孙女,两个孙子长得像我儿子,孙女很像你女儿。”顿了下,“你…这十几年来有收过他们的信吗?”
听柳老爷子说的那么肯定,骆老爷子忐忑的心稍微安定了一下,“没有,没有他们一丁点消息。”那时候他的案子还没翻转,过得也极为清苦,也没办法去打听女儿的消息。
当他再度回到京城,让人去打听女儿的消息时,却没办法打听到了。
也不知道女儿过得怎么样了?
也正是因为如此,在听到柳之墨长得像柳四爷这个消息时,他才会那么冲动的跑过来的。
他相信柳四爷的为人,一定能把女儿照顾好的。
看来陆老爷子还不知道小儿子跟小儿媳妇已经不在了的消息,柳老爷子的眉头微微皱了起来,他在考虑要不要把这个消息,先透露透露给陆老爷子听,让他有个心理准备。
“那个…亲家,你…”
他的话还没说完,就被柳之墨的叫声打断了。
“爷爷…”
“嗳…”柳老爷子反射性的应了一声,转头看到柳之墨时,上下打量了他一下,看到他没什么事情,才木着脸训他,“昨日发生那么大的事情,怎么也不跟爷爷说?有爷爷在,看谁敢欺负你们?”国公府真当他柳家没人了吗?敢随便的欺负他的孙子孙媳妇。
“…”爷爷这么恶霸,要是真到了京兆府,说不定就要跟国公府干起来了,柳之墨想象到那场景,默默的流了一把汗,“时间太过紧急了,就跟师公先去了。”况且有师公这么一个大靠山在,也没人敢随便的欺负他们。
这不,国公府不就得到教训了吗?
柳老爷子心里还是有些不满的撇了撇嘴,觉得亲孙子有事情不找他这个爷爷,让他心里有些不爽。
“下次再有什么事情,一定要告诉爷爷,爷爷去帮你出头。”
“好…”除了点头应好,他还能说什么?
柳老爷子看柳之墨点头了,心里也舒坦了,“之墨,过来见见你外祖父。”
陆老爷子看到柳之墨那张脸,也不得不承认,是真的很像他的女婿柳四爷,模子印出来的一样。
“孩子,你的母亲是?”
“陆思羽,我的母亲叫陆思羽。”柳之墨想到那个温柔如水的母亲,眼眶有些泛红,“我长得像父亲,妹妹长得像母亲。”说着,他让人去把弟弟妹妹叫过来。
只要外祖父看到妹妹,就一定能够认得出来。
陆老爷子有些颤巍巍的站起来,认认真真的打量着柳之墨,“这十多年来,你们生活在哪里?过的好吗?爹娘有没有来京城?”
看着瘦弱的陆老爷子,柳之墨心里一阵发酸,他连忙上前扶着陆老爷子,“外祖父,你坐着,我慢慢跟你说,好吗?”外祖父跟爷爷差不多的年纪,外祖父看起来却比爷爷衰老很多,他被流放的那些年,一定过得极苦极苦,才会导致身体衰败的快。
“好好…”陆老爷子就这柳之墨的手,又重新坐了下来,他拉着柳之墨坐在他旁边,抓着他的手,等着他回答。
柳之墨看了看陆老爷子,真的有些犹豫,怕他会承受不住,母亲不在的消息。
似乎是看出了柳之墨的犹豫,陆老爷子神情平静的道:“孩子,说吧!外公经历过那么多的大风大雨,承受的了的。”
反手握着陆老爷子的手,柳之墨缓缓的说了起来,一直说到父母的事情时,才停顿了下。
片刻才又开口,“爹娘几年前去世了,死于瘟疫。”
话一落,柳之墨就感受到陆老爷子的手颤抖了一下,他握着陆老爷子的手的手劲大了一些,笑着安慰陆老爷子,爹娘走得很安详。
没想到他的宝贝女儿也没了,这么多的孩子,也就只剩下大儿子了。
陆老爷子的神情更加灰败了,红着眼眶,却没有眼泪流出来。
这么多年来,他的眼泪早就流光了,想流也流不出来了。
“外公,虽然在牛头村生活的不是很富裕,但是娘亲过得很幸福。”
“这就好,这就好…”当年,他不想女儿跟着他流放,遂在柳四爷提出要带着女儿离开时,他想也不想的点头答应了。
他觉得女儿跟着柳四爷比跟着他好,不会吃太多的苦。
从外孙的口中得知,女儿的确是过得很幸福,只是…
“你母亲,有跟你们说过关于我们的事情吗?”
柳之墨摇了摇头,“爹娘从来没有跟我们说过关于京城的任何事情,大概他们是不想让我们陷入这些是是非非吧!只想让我们平平安安的长大。”要不然以为爹的才华,也不会只当一个教书先生。
陆老爷子呐呐的点着头说,你爹娘想的很周到,你们平安喜乐的长大最重要。
“回头,去把你爹娘迁回来吧!离的太远了,外公想去看看也看不了。”
陆老爷子一提议,柳老爷子就附和了。
“之墨,你外公说的对,下次回去把你爹娘迁回来吧,你们也得要上族谱。”
柳之墨看了看陆老爷子,又看了看柳老爷子,才应了一声。
这时,柳之砚跟柳之柔到了,两人走进来跟柳老爷子打了声照顾后,又看向陆老爷子,不知道该怎么称呼?
一看到柳之柔,陆老爷子就失态得站了起来,嘴里喃喃的叫着羽儿…羽儿…
实在是太像了,看到外孙女就好像看到了女儿小的时候。
柳之墨眼底潮湿,他拍了拍柳之砚跟柳之柔的脑袋,“这是我们的外公,叫外公。”
柳之砚跟柳之柔异口同声的叫了一声外公。
陆老爷子回过神来,连连点头,手颤抖的往身上摸了摸,没摸到东西,才尴尬的放下来,“外公今日来的太匆忙了,没给你们带东西,下回…下回外公在给你们带。”说着,向柳之柔伸了伸手,“柔柔能过来外公这里吗?”
柳之柔抬头看了看柳之墨,看到柳之墨鼓励的点了点头,她才往陆老爷子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