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八十六章 净化粮食
“看起来人数并没有你预想当中的那么多。”注视着大厅内三三两两的佣兵，夏尔转头冲艾伦说道。
“不可能所有佣兵都一直等着佣兵工会开业，大部分佣兵还没回来呢。”艾伦对此不以为意，面色如常的回答着。
端坐在大厅侧面的一处休息室内，两人正注视着休息室外那三三两两的人流，时不时低声交谈一下。
他们目前所在的地方，是新建成的佣兵工会内部的任务大厅，因为是教堂改造的，所以这大厅看起来恢弘无比，头上穹顶遍及星座的纹路，两侧墙壁上那神圣而又古怪的雕像整齐排列，静静注视着下方一只只微小的蝼蚁。
发布任务的位置像极了艾伦前世那种售票点，位于大厅的侧面而不是最里面，稍显低矮的售票点整齐的排成一列，一位位识字的文员端坐在内部，如果有佣兵前来接任务，或者有人来发布任务，他们就会拿起放置在桌上的笔开始在本子上写写画画。
艾伦准备的挺充分的，任务窗口弄的简单明了，内部的“售票员”也不下十位，但现在能用上的却只有那么两三个。
就像他说的那样，佣兵们大多都返回各自城市，尚没有返回海湾，这种清冷现象很正常。
“我觉得你应该弄一个开业仪式。”夏尔给他出了个主意。
佣兵工会建成后的开业比较低调，无声无息，只提前在报纸上和公告板上贴了个通告，除此之外没有丝毫宣传。
然而当佣兵的能有几个识字的？
赶来的佣兵估计也是听别人说过后才了解的，夏尔觉得城内肯定会有一些佣兵还不知道佣兵工会已经开始运转了。
不过艾伦却不这么想，对于现在的佣兵工会来说，宣传之类的没什么必要。
因为城里就这么一个特殊地方，没有其他“同行”跟着抢市场，知名度也很高，他没必要大张旗鼓的宣扬开业，更没必要弄什么开业仪式。
那些东西只不过是为了更吸引人眼球而已，然而艾伦的佣兵工会并不需要吸引谁的眼球，海湾就这么一个，有需要的人自然而然的就会找过来。
“佣兵们互相之间的消息传播很灵通的。”也没多说什么，艾伦只是简单的解释了一句。
“好吧，我看看还有其他需要改进的么。”夏尔想了想，也没反驳弟弟的想法，而是观察起了其他事物。
佣兵们对这新开的佣兵工会显得非常好奇，每个前来的佣兵都在这里驻足良久，迟迟不肯离去，他们也有看到艾伦两人的，然而因为夏尔的原因，那些人也只是远远的打了个招呼，没有凑上来的想法。
这似乎让夏尔有点苦恼，因为原本只打算打一照面就走的，所以没怎么在意自己的名声，如今既然已经打算多呆一段时间，那他曾经苦心“经营”的坏名声可就不太好用了...
两人又在这处大厅观察了一会，然后见没什么可看的，这才起身离开这里。
艾伦准备返回城堡，而夏尔则向着市政厅的方向走去。
市政不与城堡在一个方向，而是在城内商业区的一座教堂附近，艾伦在建造市政厅的时候就已经想到了搬家问题，所以他也没让市政往城堡那边凑。
“加油！”
笑眯眯的与唉声叹气的夏尔分别，艾伦带着一队护卫向着城堡方向走去。
两侧低矮的二层石楼坐落于道路两边，勉强保持一条直线，但那“五颜六色”的外表看起来却颇为混乱，根本就不成整体，秋冬交替的季节多风，但脚下的泥土地仍旧显得湿润无比，每一脚都能沾染到黑色的泥土——
路边随处可见的肮脏垃圾、缭绕于鼻翼的腥臭气息、以及时不时路过的一位位衣衫裸露的乞丐......一切的一切都让艾伦感觉自己实在任重而路远。
边赶路边观察着这座城市的形形色色，一样东西却突然从路边滚动到了他的脚边，已经多少变得警惕了一些的艾伦因此而警觉，他低头看去，却发现那只是一块面包。
路边有声音出现。
“妈妈，你干嘛拦着我，我的面包掉了。”
“别去，等领主大人过去了再去捡！”
“可是他踩过去，我的面包就不能吃了...”
稚嫩的声音显得有点委屈，艾伦抬眼一看，一位年轻妇人正拉着一个正噘着嘴的小男孩站在路边，目光胆怯而又自卑的注视着他们。
见艾伦转头看过来，母子二人忙低下头，似乎非常害怕一样，她们想要走，但又仿佛舍不得艾伦脚边的面包，所以有点犹豫。
“看来我亲民的形象一去不复返了。”见两人如此神色，艾伦不由摸了摸自己的脸颊，怅然若失的叹了口气。
那黑色馈赠目前来说没造成什么有用的能力，反而让艾伦看起来邪里邪气的，一看就不是好人。
城堡内的仆人们对他这种变化都不适应呢，就更别说城堡外的市民们了。
“当好人不见得好过，当坏蛋也不怎么舒服啊...”
摇了摇头，艾伦拾起这块面包，棕黄色的面包上面此时因为掉落地面滚动，沾染了很多黑色泥土与各种垃圾屑，看起来非常的脏。
“这还能吃么？”
见路边的小男孩正一脸紧张的望着自己，艾伦皱了皱眉，于是手中洁白的光芒闪烁而出，蔓延至整块面包上面。
白光蔓延，一股排斥力因此而出现，跟随白光而动，就见那面包沾染的各种脏东西倏然从面包表面脱落，如面包屑般通通掉了下去，面包内甚至都有很多残渣被挤兑而出！
艾伦的施法并没有掩饰，所以这景象被所有人都看的清清楚楚
不过一转眼，之前还脏兮兮的面包就神奇的变得干净无比，周遭护卫与路人看的神色呆滞。
“领主大人是魔法师来着。”不知是谁喃喃了一句，惹来其他人下意识的点了点头，神色一片敬畏。
法师都拥有这么神奇的手段吗？
然后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人们又突然感觉到，艾伦此时好像出现了点变化！
更亲和了一些？
有的路人觉得自己可能看错了，有的却对此非常笃定，看向艾伦的目光也就更加茫然了。
他们实在搞不懂艾伦的各种手段。
路人们神色各异，然而艾伦只当他们这是见到法术的原因，也不以为意，拿着净化好的面包走到路边妇人和小男孩面前，冲两人笑了笑，手中面包递给这位望眼欲穿的小孩子：“我把它清理干净了，你可以继续吃。”
“谢谢你，领主哥哥！”
小孩子不像大人那样顾忌这顾忌那的，童稚的声音满是喜悦，接过面包，看向艾伦的目光一片崇拜，然后在艾伦的注视下，用力咬了一口手中面包。
“唔，好像比以前好吃多了。”咀嚼着面包，他来了这么一句话，惹得艾伦有点想笑。
妇人似乎想要管教一下不懂礼貌的小孩子，但艾伦在前她却不太好这么做，于是就一个劲的感谢艾伦，面上也没有了刚刚那种胆怯的敬畏。
似乎一瞬间就突然不怕艾伦了。
这是个奇怪的现象，因为按照正常逻辑来说，一个像是坏蛋的人帮了你一个不大的小忙，那你首先的反应应该是警惕他不怀好意，而不是真诚感激。
然而艾伦并没有察觉到这个，他也没有发现别人看向自己的目光变得和之前不大一样，因为他此时正注视着六芒星上面那白色闪烁不定的六颗星角——
随着刚才他的行为，一团雾气般的白色光球从侧面飘荡而来，融入他的手腕内，六芒星因此而充能完毕了！
“这里有法师？”
他暗自疑惑，抬头扫视了一圈，那一个个衣衫各异，但却大都和普通居民没什么差别的路人们，看起来都不像法师模样，这让他奇怪不已。
“可能是隐居的法师吧。”
奇怪，但也没怎么在意，艾伦摇了摇头收回目光，然后弯腰笑着摸了摸可爱小家伙的脑袋，就转身离去了。
这对他而言只是一件不起眼的小事，不过对于周围所有人来说却足以让他们感叹很久了。
路人们留在原地议论了一会，直到艾伦的背影消失，他们才神色各异的恢复了正常状态，除了——吃面包的小孩！
见艾伦的背影消失在视线内，原本一脸饥饿，不断啃食面包的小男孩突然抬起头，咧开粘着面包屑的嘴冲自己妈妈笑了笑，然后用力挣脱她的手心，飞快的跑向了路边一条小巷子，似乎被那里什么东西吸引了注意力一般。
奇怪的是，小男孩做出如此顽皮出格的举动，妇人却并没有阻拦，而是莫名其妙的转身离去。
此时如果有人仔细观察她的话，就会发现，年轻妇人曾经那生动的双眼此时已经变得一片呆滞和茫然，腿部机械式的向前迈出，好似梦游一般，又如行尸走肉，顺着来时的路诡异折回。
小男孩则蹦蹦跳跳的来到巷子内，表情依旧充满了童真，然而眼神已经变得一片深邃。
随着他的到来，一道声音从巷子深处响起。
“你为什么不动手？”
这声音沙哑无比，似乎嗓子曾经受过伤一般，明显区分于正常人的声线。
小男孩蹦蹦跳跳的跑向巷子深处，边跑边嬉笑着回应道：“你没看见他是个法师吗？”
“你杀的法师还少了？”沙哑声嗤笑着。
短短一句话的功夫，小男孩就已经跑到了巷子深处，小小的身影融入那破败墙壁的阴影当中，声音也变得小了很多。
“是不少，可是我从来不招惹能够瞬间施法的法师，那是在找死，我还想多活几年呢。”
这句话很有道理，那声音也就不再追问了，沉默了片刻后再次开口：“我们接下来怎么办？”
似乎从巷子深处诡异的离开了一样，沙哑的声音也变得细小了很多。
小男孩的声音则弱不可闻。
“执行备用计划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