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8章 为什么？
艾娃等五人万万没有想到，李子杜居然会这么白白放过他们。
在李子杜的眼里，人可分为两种；有利用价值的人和没有利用价值的人。
艾娃他们在没有影响到脉网计划的前提下，随着斯塔克在南云星上大闹一番。白白让李子杜获得了只花七百亿币值就买下定域性反重力技术的机会，同时一次性解决北云星的土地问题。
从某种程度上来说，艾娃他们可是给李子杜创造了难以想象的利益。
不免担心此处是否有诈的艾娃，与其他几人面面相觑，最终还是站起身来，相续通过大门走出了狭小的房间。
然而斯塔克却是稳稳坐在原位，望着桌面上的面具陷入沉思，没有任何动作。
李子杜双手十指交叉，见得斯塔克脸上的神情，缓缓开口；
“给你一个建议。不要让所有人戴上面具都可以成为wolf，那只会让你们付出惨重的代价。这张可以自由变化成任何物体的面具，可以为wolf这一身份，添加上一个独特的特定条件。”
斯塔克抬起头来，看向李子杜。“谢谢。”
表达完由衷的谢意后，斯塔克伸手拿起面具，站起身来，转身通过大门，走向了外边充满了耀眼光芒的世界。
待双眼适应了外界的光线的强度后，视线逐渐变得清晰了起来，便看见；
原本被巨龙一口吞入腹中的水滴形飞船，完好无损地停放在地面上。
以及一众被巨龙初登场时所屠杀的民众们，此刻也排列整齐的平躺在地上，毫发无损。
斯塔克转过身来，抬头向空中望去，想着寻找巨龙的身影。
随着斯塔克的视角看去，巨龙早已消失得无影无踪。
当斯塔克底下脑袋，打算看向李子杜之时，却发现，李子杜已经带着那一间由纳米粒子组建起来的房间，凭空消失。
悄无声息地到最后一个走出房间的斯塔克，是第一个发现此情况的人。
只感觉如梦如幻，可指尖于手里这张面具的触感，如此的真实。
“斯塔克，接下来怎么办？我们真的要离开南云星么？”艾娃看着斯塔克的背影，发出询问。
斯塔克眺望着月利格酒店的方向，回言道；“你们必须要在今天之内离开南云星，不然的话，他还会回来的。”
“那你呢？”艾娃接着开口问道。
斯塔克稍稍迟疑了一会儿后，言道；“我...我会留下来。等他走了以后，我才能把这张面具继续给戴在脸上。”
说着，斯塔克转过身来看向艾娃，继续言道；“对于你们，我很抱歉。当初我许诺给你的们的报酬，是无法支付给你们了。”
“你不用道歉。虽然我们每个人还欠着你很多东西，但至少从明面上来看，我们已经两清了。”
斯塔克不知为何地苦笑出声来；“的确是两清了。我们...有缘再见吧。”
说完，斯塔克提着面具，转身独自一人走向家的方向，走向阿米尔所在的方向。
在一众平躺在地上陷入昏迷的民众之中，越走越远。
背影看起来是如此的孤独与落寞。
义肢猎人小队的五人，凝望着斯塔克那即将要消失在地平线上的身影。
艾娃忽感觉到一阵怅然所失。
等斯塔克彻底地消失在视线里后，螳螂忍不住在这个时候开口；“我们真的要就此逃走么？”
艾娃却是摇了摇头，“这不是逃，而是让斯塔克他可以等待到下一个机会。”
说完，艾娃转身就朝着水滴形飞船走去。
“走吧，咱们回家咯~”
听着艾娃听似充满了欢愉的声音，余下的四人纷纷怀着忐忑的心情，跟着艾娃一同上了飞船。
水滴飞船启动，很快就使出了南云星的大气层，离开了南云星。
最终化作一颗闪烁的星星，消失在天空之中。
而苏雪那边，在月利格酒店的二楼的办公室见得巨龙消失，便知道一切都将尘埃落定。
却迟迟未曾见到李子杜的身影。
不免让苏雪开始担心起来，李子杜会不会像上次一样抛下自己，然后再次孤身一人踏上路途。
“龙镜杰，李子杜他人呢？”
苏雪扭头看向同在办公室里的龙镜杰，开口发出质问。
龙镜杰可不敢有丝毫怠慢地连忙查看起电脑来。
龙镜杰言道；“我也不知道啊。月利格8888层的所有纳米立即已经回归，不过好像少那么百分之0.003。”
苏雪随即命令道；“立即带我8888层，快点！”
对此，龙镜杰只能是老老实实地服从命令，带着苏雪走进电梯，按下通往8888层的按钮。
殊不知，李子杜这个时候已经回到了他的公寓里。
打开房门，进入没有任何生活气息的房子里面。
李子杜缓步来电脑桌前，俯身打开抽屉，取出抽屉里装有多巴胺试剂的盒子。
拿出一管试剂，撞上针筒，一把从太阳穴处扎进脑子，将试剂里的淡黄色多巴胺液体，如数注射进来。
但...
李子杜并没有像上一次那样，获得一众如获新生的感觉。
之间的那副身体，虽有些羸弱，不过有着一颗人造大脑，可以吸收多巴胺让其在脑内发挥传递情感信息的作用。
现在这副身体，除了粒子以外还是粒子。
被李子杜注射进大脑里的多巴胺，就只是一堆普通的黏稠液体罢了。
可李子杜难以甘心于此，又拿起一管试剂，又撞上针筒，又将之一次性全部注射进脑袋里。
还是没有任何的作用。
直至把盒子里的试剂全部用光，结果依旧没有变化。
为什么？
李子杜凝视着手里空荡荡晶体容器，面色凝重至极。
现在所用这副造价堪比一整个恒星系的身体，能让李子杜随着想象力变化出任何物体，却是无法模拟出大脑内千亿之数的神经元以及神经元突触。
那怕现在这副身体所包含的皮米粒子数量，远远超过千亿之数也不行。
因为物质是物质，生物归生物。
就此时，李子杜感觉到脸上有一抹冰冷的触感，顺着眼睛处缓缓流下来。
即便李子杜已经知道了这触感是由什么东西所引发，还是要自欺欺人地走到镜子前去看个究竟。
只见先前被李子杜注射进体内的多巴胺，全部因为受到皮米粒子的排斥，如数从眼睛里流了出来，在李子杜的脸上留下两道淡黄色的泪痕。
李子杜皱起眉头，看着镜子里的自己。
自死亡之后，头一次感觉到了疑惑。
为什么？
为什么他要从眼睛里流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