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办
周小曼跟着高老师, 又慢慢回到大办公室。师生之间的争执, 已经告一段落。肖老师的面色非常难看, 似乎受到了什么重大打击, 整个人都是木木的。他看见以后只说了一句话:“你的图要多少钱, 老师原价还给你。”
这句话一出, 办公室里的人全都沉默了。
周小曼突然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她知道肖老师这么说, 并没有什么恶意,尽管他对所有的体育运动员都认为是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人在混日子。
但是肖老师的话,依然让她觉得非常的难受。他根本就不尊重别人的劳动成果, 不尊重人!她心里头想怼死他“你陪你怎么赔?你赔得起吗?我就要我的成套动作!”
可是她咬住了舌尖,没有把这句话说出口。
副校长出来打圆场,跟周小曼解释:“肖老师也觉得他性子太急了, 不应该那样做。不过周小曼, 你也要反省一下自己。尊重老师的劳动成果,这是学生最基本应该做的, 你在卷子的背面乱涂乱画的确不应该。任谁看到自己的心血被糟蹋都会生气的。你看, 你画的图被撕掉了, 你难受。同样的, 肖老师辛辛苦苦为你们出的试卷, 被你这样不在乎,他也难受啊。咱们换位思考一下, 想想是不是这个道理?”
周小曼扬起了脑袋:“既然肖老师认为试卷非常重要,那他凭什么直接撕了我的试卷?我承认我不该在试卷背面画成套动作。学生做错了事情, 老师应该做的难道不是予以纠正, 而是直接毁灭吗?”
她愤怒地是,肖老师始终不能平等地对待学生。只要学生忤逆了他的意思,他就直接采取粗暴的手段去打击学生。作为一个成年人,利用自己身份学识经历地位上的优势去欺压学生,难道他就应该吗?
石凯在边上冷笑,他已经彻底跟肖老师撕破了脸。既然这个老师教不好,那么换一个老师就是了,天底下只有他一个老师吗?学校建立起来的目的难道不是为了学生们?不要本末倒置。
年级主任看着肖老师,有种物伤其类的悲凉。作为老师,而且是一位极其负责任的老师。他最不愿意看到的应该就是自己教的学生,对自己有意见,特别是很大的意见,几乎是完全否定他的意见。年级主任觉得这件事对肖老师的打击,比没有评选上副主任更大。
肖老师的脸色,已经从最初的青红已经变成了现在的灰白,整个人都像是失去了精气神一样。
副校长开了口:“老师教学质量的好与坏,本身就不是一句话能说清楚的。就是公认的金牌教师也会有学生不喜欢。你们看朱自清是不是著名的文学家教育家?可是他在大学里上课的时候,同样有很多学生不喜欢他,甚至不愿意选他的课。哪有人能够做到十全十美?”
年级主任也接过话:“石凯,你也应该好好想好好想想这个问题。你自己没有听懂的地方,你有没有及时向肖老师请教?数学这种学科本身就是一环套一环,前面的基础没打牢,后面自然会更加听不懂。现在你把责任全部推给肖老师,是不是不应该呢?”
石凯也不知道听进去没有,他一句话不说。对这个年纪的少年郎而言,想让他当面认错,简直就是不可能的。他嫌弃肖老师心眼小。他不过是在外面上个补习班,他的反应为什么要这么大。前脚不让他进教室上课,后脚还把人家周小曼的试卷给撕了。作为一个老师,这种狭隘的心胸,他看不上眼。
下课铃响了,年级主任也叹了口气,让两个学生先回教室去。副校长想和肖老师好好谈谈。教育学生本身就是世间最难的事情。不是说他以为对学生好,就真是对学生好了。这份好,也别让学生领情才行。
说到底,师生关系本身就微妙。它类似于家庭中的父母与子女,然而又没有血缘的羁绊,情况大不相同。
周小曼和石凯一出办公室的门,石凯就安慰她:“周小曼,你放心,学校不敢轻举妄动的。他们要敢给你小鞋穿,你告诉我,我绝对不让他们好看。”
周小曼摇摇头,声音还是有些沙哑:“我没事,倒是你要留心些。肖老师毕竟是老师,是校长他们的同事。”
石凯嗤笑起来:“就他们,我还不放在眼里。我看他们敢得罪我试试。”
周小曼没有再说什么。省实验中学的权贵子弟不少,大约石凯家里也是有来头的吧。她也不怕得罪了老师,继而得罪了校方。反正她是体育生,身上还有比赛名次。势力一点儿想,学校也需要她的比赛成绩,作为学生德智体美劳全面发展的依据。
童乐正听完卢佳佳跟陈砚青述说发生争执的缘由,当他听到周小曼的卷子被撕了以后,顿时忍不住爆粗口:“我靠!老肖这是疯了吗?他知不知道画一套成套动作有多难。周小曼昨天晚上好不容易才有灵感想起来怎么编排动作的。我跟你们说,小曼当时就跟斯蒂芬·茨威格写的罗丹一样,她根本就忘了整个世界!老肖说撕就撕了啊!我操!试卷背面我还经常打草稿了。废物利用,节约能源我光荣,不行啊!这人真是,简直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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