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5章抓阄

  “丁会长尸骨未寒,徐老爷就要杀痛杀他的义子,就不怕丁老爷晚上找你这个亲家公算账?”
  韩百航讥讽一笑,用指关节用力的敲击着桌面,不耐烦道:“人我是保定了,徐老爷要是看的起我韩百航,卖我一个面子,就把人放出来。要是不给我这个面子,我瞧着你来时带了不少人马,咱们就在县衙外面真刀真枪的干一仗,如何?”
  他故意表现出一副鲁莽武夫的样子,因为他深知徐望堂人老成精,谈是谈不拢的,只有以进为退,激将他一把,徐望堂决然不敢和官兵动武,他十有八九会妥协。
  徐望堂气极反笑,自己还没有得了失心疯,和官兵动武,有理也变成无理了,说不得会被人按上一个通匪造反的罪名,这样的手段是自己玩剩下的招数了,岂会上当。况且大敌当前,土匪在城外虎视眈眈,要是发生内讧,无论谁胜谁败,最后只会便宜了土匪,韩百航光棍一条倒没什么,可徐家在永城家大业大,决然不能冒这个风险。
  “韩连长,你真是煞费苦心啊!”
  徐望堂深深地望了韩百航一眼,倒也干脆道:“行,就看在我亲家的面子上,饶薛林一命,不过死罪可免,活罪难逃,他绝不可以再回民团了。”
  他到底是心思缜密,虽然答应放掉薛林,可也打了个预防针,薛林在民团留有不少心腹,让他回到民团就坏了。
  “没问题!”
  听得徐望堂答应,梅昌元最先松了口气,他生怕两人一时意气谈不动大动干戈,现在好了,解决了一桩心事,可以共同对敌了,忙道:“徐老爷高义,丁会长泉下有知,一定会欣慰的。”
  韩百航皱起眉头,以他的心思,薛林还是回到民团对己有利,但显然梅昌元有别的心思,把两人之前商量的事打了个折扣,他平淡的扫了梅昌元一眼,并未多说。
  既定下释放薛林,韩百航派去士兵去牢里提薛林,不一阵就有士兵把满身血污的薛林带了过来,显然在牢里没少受刑罚,人已经颓废的不得了,低垂着头像条死狗。
  韩百航皱眉扫了一眼薛林,心想人不会在牢里已经废了吧,这样辛苦把他放出来就有些不值得了,但还是吩咐道:“带他下去洗个澡,包扎下伤口。”
  这时城外的枪声愈发猛烈,有士兵匆忙跑来报告道:“报告连长,城外土匪大举攻城,攻势猛烈!”
  在场人的心神都不禁跳动了一下,韩百航转身看向梅昌元、徐望堂,说道:“我与土匪交过手,此匪军战力不亚于官军,如果不计一切代价的攻城,城怕是守不住!”
  徐望堂嗤之以鼻道:“韩连长太危言耸听了,城里官兵、商团、民团和各家护院家丁,加起来有三千人,如何守不住城,笑话!”
  韩百航冷笑道:“兵不在多在于精,要是只比人数,城里有十万百姓,男丁有六万人,土匪岂敢来攻,一人一口唾沫也能把土匪淹死。”
  “那也总比你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的好!”徐望堂须发皆张,拍桌叫道:“有老夫指挥守城,可保永城无虞!”
  “好啊,徐老爷既有信心守城,那我就要听听守城高见了。”韩百航挑眉道。
  徐望堂冷笑一声,不假思索的说了一个守城方案,这个方案是他苦思冥想所得,不外乎动员全城壮丁分发武器,严守城墙云云,中规中矩。
  韩百航听了哈哈一笑道:“徐老爷,廉颇老矣,你自己逞强不要紧,别害了满城百姓,说句不敬的话,就是我军中一个班长,想出的守城战术也要胜过你!”
  徐望堂大怒道:“大言不惭!老夫从军作战的时候,你还在玩尿泥呢!”
  韩百航也不恼怒,点头道:“这话说的没错,不过徐老爷可听过日新月异这个词,你纵横疆场的时候还是大刀长矛,火枪大炮何等落后,现在呢,天上有飞机,地上有坦克,战法已然不同,要用老旧战术守城,我等还是别做挣扎,干脆束手投降土匪算了,说不定能保一条小命!”
  徐望堂气怒交加,他狠狠地拍桌道:“你说老夫战法落后,我倒想听听你的战法有多高明!”
  韩百航自信道:“高明不敢说,但御匪守城绰绰有余了,有道是攘外必先安内,若我守城,首要就是整合城里的兵马,无论是民团、商团、各家护院家丁、保甲壮丁,必须统一混编成军,由官兵充任官长,同时选拔精锐,另成一军,作为预备队,归我统一指挥。其次就是集中机枪火力使用,以预备队专选土匪攻势最猛的城门打反攻,我料土匪绝想不到我们敢出城觅战,定会打他个措手不及,如此反攻数次,就能瓦解土匪攻势,随后我们严守城门,只要坚守到明晚,土匪必然退去。”
  徐望堂心下惊叹,尽管心里不愿承认,但韩百航的战法确实不凡,尤其是出城反攻,自己是绝不敢做的,两相比较,自然是用韩百航的战法好,但他又有一分担忧,韩百航要把城里的兵马都整编了,会不会专门把自己的兵马用作炮灰消耗,到时击退了土匪虽好,但把自己的本钱也都折腾没了,这种损己利人的事情可不能干,他当即反对道:“不行,仓促成军哪堪作战,保险起见,还是依我的守城战法好。”
  韩百航冷笑道:“若依你的战法守城,我部官兵就立即突围出城,不留下陪你送死了。”
  徐望堂脸色一黑,拍桌喝道:“韩百航,别忘了你是永城驻军,守土保民责无旁贷,你要是敢走,我定要去开封赵督军面前告你死罪!”
  “那也总比你瞎指挥送死的好!”韩百航根本不怕这种威胁,要是这个指挥权挣不到手,永城必会陷落,他宁愿做个逃兵。
  梅昌元见两人又要争吵起来,忙道:“两位说的都有道理,既然争论不下谁来指挥,不如听我一法!”
  韩百航和徐望堂都狐疑的看过目光来,只见梅昌元不慌不忙道:“我们就来抓阄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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