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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41章 惦记!都在惦记(4)

  赵樽没有回头,淡淡扫一眼远去的身影。
  “东方大人别来无恙?”
  轻轻“咦”一声,东方青玄眯着凤眸,走到他的身侧,“青玄以为晋王应当是想不起我来才对?不曾想,青玄给殿下的印象竟是这般深刻。以致忘了所有,也忘不掉我?”
  赵樽侧身盯住他,唇角一扬,“东方大人美艳惊人,本王自是忘了所有,也忘不掉你,这有何奇怪?”
  “……”东方青玄嘴唇一抽,“殿下还是这般淫猥?”
  “不敢当!”赵樽负手而立,颀长的身姿俊若清桂,淡淡地瞄他一眼,“本王记得东方大人向来不赞人?看来实是惦记本王久矣,见之则情不自禁?”
  东方青玄眉梢一扬,“阿楚说,人的虚伪,在于自欺。”
  “阿七从不欺我。”赵樽反击。
  这一句驳斥,极为有力,也把赵十九向来毒舌的功力发挥到了极点。思之喻意颇深,东方青玄花枝一般俊美的容色,亦是微微一哂,“殿下说得对,她从不欺你。所以,她一定告诉过你,青玄长得比殿下好看,是不是?”
  赵樽笑了,很难得的一笑。
  “是,她还说,你很配我。一刚一柔,正好一对。”
  说罢,见东方青玄似是被噎住,赵樽难得柔情地搭上他的肩膀,温和一笑,“东方大人不如与本王一道回晋王府,围炉夜话如何?”
  “天热了,不适合围炉夜话。”东方青玄叹息一声,浅笑的面上,带了一点靥靥的病态。赵樽冷睨一下,视线落在他垂着的大袖上,眼波流光处,添了一抹复杂的晦涩。
  “手疾尚未大好?”
  东方青玄凤眸一暗,挑高了眉,“殿下是在关心我?”
  “是。”赵樽语气复杂,“我不想我的女人欠你。”
  “你是不想她惦记我吧?”东方青玄轻轻一笑,那淡琥珀波光的眸子里,有一瞬的迷离,转眼又逝,“你即便再不喜欢,也不得不承认,我在她的心里,是不同的。”
  赵樽并不否认,淡淡看他,眸子锐了几分。
  “比起赵绵泽来,殿下其实更介意我?”压低了声音,东方青玄极是不客气的轻笑道,“在大殿上时,她不过多看我几眼,你那个样子,活像一个妒夫。你就不怕被赵绵泽看出来你装的?”
  赵樽冷冷挑眉,不着痕迹地换了话题。
  “你以为赵绵泽会信?”
  轻呵一声,东方青玄这般狡猾的人,到底还是中了赵樽的计,没再继续楚七心里到底有没有他的问题,缓缓拂开火红的大袖,一双柔媚的眼睛浅眯着,仿若嵌了一汪凉凉的清泉,比起他那个妹妹来,多添一丝男子的阳刚,那美艳又有过之而无不及。
  “殿下,阿木尔今日伤心了,她是一心为你……”
  “不必了。”赵樽截住他的话头,冷冷看他,语气并无波澜,“我赵樽要的东西,自会去抢。我不要的东西,塞给我也无用。”
  东方青玄眸色一暗。
  赵樽定定看他,补充一句,“不管是江山,还是女人。”末了,见他不语,又恶劣地补充,“当然,男人也一样。”
  东方青玄低低一笑,不知是怒的,还是气的。
  “可你也伤她的心了。”
  这个“她”,说得是谁,两个男人都心知肚明。
  赵樽锐眸微微一眯,终是没有搭话。
  说了这样多的话,这个“她”才是杀手锏。
  东方青玄知他,懂他,所以,他方能伤他。
  眼皮儿一抬,他看他一眼,一声不发,大步离开。
  东方青玄留在原地,看着他孤寂的背影,久久不语。
  世上的残忍太多,又何止于被人横刀夺爱?
  明知无望,却不得不沉沦,更是一种卑微……
  晋王府。
  琼花玉树一应如昨,可人却未成双。
  承德院里,赵樽一个人坐在椅子上,手撑着额头,缓缓揉着,静静坐了许久。院子里侍候的下人,都被打发了出去,无人可见他如今的情绪。
  良久之后,他的视线终是落在案几下的抽屉上。
  那个抽屉,他平素喜欢放一些不太紧要的私人物品,阿七从前在时,他在房里处理正事,她会调皮地坐在他的腿上,偶尔会在抽屉里胡乱翻找,说找找看他有多少银票地契房契,估算一下他的身家。找不到她就会他上下其手,那两只爪子总不太规矩,没被发现,就偷偷挠他,偷了腥的小野猫似的。被发现了,就索性直接捏他,掐他,根本不晓得懂礼知节为何物。
  他时常头大不已,斥她不知羞。
  可她似是发现了他那点不自在和窘迫。
  她得意了,他越不自在,她就更自在。
  每次哧哧几声敷衍过去,她下回还依然如此,怎么教都不听,说一些浑话,比寻常男子更敢出口,那一些举动更不是寻常妇人所为。即便懒洋洋地赖在他身上看书时,她那只爪子也不安生,非要撩拨得他心猿意马,实在受不住现了原形,把她抱到桌上狠狠欺负一回,她才一边喘一边哈哈大笑,骂一句“德行”或“禽兽”……
  思绪到此,他突地皱了皱眉头,抽屉上头有一把锁,可钥匙原本是插在锁上的。可如今,抽屉锁住了,钥匙不见了,只有一把锁,孤零零地挂在那里。
  他抬手,想要用力扯开锁。
  可想了想,他眉心敛住,又松开了手。
  在承德院里,除了她没有人敢动他的东西。
  既然是她锁上的,就让她锁上吧。
  抿紧了唇,他慢慢抬起左手,将腕上的“锁爱”解了下来,爱怜地抚着它,冷硬了许久的脸色终于软了下来,他盯着锁爱,就像盯着那个人的脸。
  “阿七,你不会怪我,对不对?”
  他的声音很轻,轻得除了他自己谁也听不见。他的声音也很柔,柔得就像他轻轻摩挲的“锁爱”,不是一只护腕,而是一个女人,他怜若至宝的女人。
  “你等着我,我说过的话,不会忘。我一定要用天下最贵的聘礼来迎娶你……他给得起的,我给得起。他给不起的,我也给得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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