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1章 不一样的上杉军
“为什么？你就这么肯定武田军不会来偷袭吗？”兼续跟在后面，十分不放心地喊叫着，但是戚继光头也不回，只是挥了挥手，让他安心。
谦信对兼续沉声道：“要相信御馆大人的判断。在你面前的人，是击败了十几家联军，包括毛利家精锐和地黄八幡众的登州将军。”
话虽如此，兼续根本就安心不下来。再说，什么时候开始，戚继光这个御馆大人的身份被叫得如此真实了？他甚至有一种错觉，谦信已经彻底变成虎千代了。
第二天一早，戚继光和谦信看到了熊猫眼的兼续。
一夜都担心得没合眼，根本睡不着。从海津城中传来了通宵达旦的鼓乐声，武田军狂欢达旦。
戚继光讥笑道：“你这小样，还没打就要输了。”
直江兼续叫道：“武田军万一来了怎么办？兵不厌诈，他们只是做出狂欢的样子怎么办？”
正说着，阵前一阵骚动，柿崎景家急急忙忙前来禀报：“武田赤备队出城列队了！”
兼续大惊：“你看，我说什么来着！”
戚继光挠挠头：“嗯，该做早饭，就做早饭。早一点儿把早饭端上来。”
柿崎景家惊呆了：“我们不迎敌？”
戚继光冷冷道：“武田赤备队根本不会出击，只是做做样子！直到我军显露出疲惫和士气低落，他们都不会出击。敌不出则扰，敌出则退，敌疲则打，这是扰敌篇的基础，武田信玄必然深谙此道。让他们在阵前好好表演，累了再嘲笑他们。”
从山头望过去，只见海津城外一片赤红色的海洋。
戚继光扬起千里镜，只见武田军“风林火山”的战旗高高竖起，头盔上带有武田家“四型菱”的家徽，背后背着“风林火山”字样的背旗，武田赤备队约八千众已经来到了阵前。
统一的赤红色的铠甲，是武田赤备队最显著的标志。赤红的头盔上，带有一对金色鬼角作为前立。前面是身穿重型鬼神甲胄的足轻武士，手持一丈长枪和轻型火炮，后面是披着坚甲的骑兵，手持长刀。每个骑兵队的队首，都是穿有甲骑具装的鬼神武士。
戚继光点了点头：“嗯，他们在虚张声势。吃饭去吧。”
直江兼续几乎要吐血，为什么？
戚继光道：“这是不到一半的兵力。如果是发动攻击，会只出动三分之一的精锐兵力么？”
谦信提醒道：“武田赤备队的实力非同一般，八千人足以发动一次猛攻！”
戚继光打了个呵欠道：“武田信玄都没起床，连大将都没两个，猛攻什么啊？该吃吃，该睡睡吧。”
直江兼续和谦信都用千里镜仔细看了一遍，确实没有见到武田信玄，只有两个侍大将在鼓壮声势。
戚继光道：“接下来他们就会开始叫阵！”
有人禀报：“武田家的四天王之一，马场信房在叫阵！”
戚继光道：“叫不出来就开始骂。”
山下远远传来乌七八糟的喊叫声，和武田军的大笑声。
谦信和兼续都狂汗，真的每一件事都被戚继光说中。
戚继光看看太阳道：“理都不用理，过一会儿他们就累了。逢林莫入，像武田信玄这个类型的兵法家，根本不会在无法判断我军部署的情况下贸然攻入。”
妻女山的一侧，树梢的瞭望台上，女忍者翻着白眼，瞅着秀吉像猴子一样激动得上蹿下跳，嘴里叨咕着：“要打了要打了，跟以往的合战完全不同的反应啊！会有怎样的变化呢？昨晚***闹，却在一早出阵，不愧是甲斐之虎的兵法，上杉军一定会十分疲惫啊！”
女忍者道：“让您失望了啊，上杉军完全没出阵的打算。现在正在吃早饭。”
秀吉一惊，一脸中计的表情：“这么说……是识破了武田军的扰敌之计么？”
女忍者无语：“中计的似乎是大人您吧。”
秀吉咬牙：“真假谁能说的清，武田军等一下定然会向前推进，上杉军一定会忍不住的！”
武田军骂了一会儿阵，对着妻女山的山林开了一炮。山林中白鸟惊飞，炮声隆隆，山石横滚。
时间快到中午，海津城忽然城门大开，上万顶盔掼甲的士兵如红潮一般呐喊涌出，武田信玄乘着战车，手持团扇出现在军中。
秀吉瞪大了眼：“武田信玄！武田四天王全出来了！”
武田军全面出击，呐喊着向妻女山涌来。
秀吉惊呼：“以为会是佯攻，其实是真的！”
武田军呐喊着冲到山脚，先头部队已经进入了林中，却减缓了脚步。
从妻女山的山谷中传来了鼓声，却不是战鼓。
上杉军的本阵中，戚继光打着小鼓，谦信翩翩起舞，口中清唱和歌《八岛》：“落花不返枝，破镜不再照……”
上杉军的士兵都倾听着和歌，如醉如痴。上杉家的当主谦信，是天下最秀美、最风雅的主公，便是名闻天下的美女也不及他的优雅。作为主公近侍的长尾虎千代无愧为上杉军的军中之花，跟主公真是太默契了！
武田信玄听了一会儿和歌，转身拨马就走。
武田军偃旗息鼓，一副垂头丧气的样子，扛着兵刃回转海津城。
瞭望台上，秀吉大叫着倒下：“原来还是佯攻啊！”
女忍者捂着脸：“只有大人您从头到尾都中计了吧？”
秀吉并不感到气馁，反而一跃而起，跟着鼓声滑稽地跳起来：“这才是观战的乐趣啊！武田军，滚吧！武田军，失败！”
女忍者无语，秀吉大人现在属于上杉军的阵营么？
鼓声平息，上杉军一片欢呼，气势高涨。
柿崎景家大声喊道：“武田赤备队连树林一步都不敢进！主公唱个歌就把他们吓退啦！哈哈哈！”
上杉军齐声大笑，声音传出很远。
戚继光拿起千里镜，海津城下，武田信玄身穿重型甲胄，也正扭头看回来。武田信玄的头盔覆盖着白色的鬼发，盔顶前立物为金色鬼角的山鬼，漆黑的面甲上配有两撇白色的胡须，看上去更加令人毛骨悚然。
仿佛能感到有人也在看着自己，武田信玄的山鬼面甲中亮起了两点红芒，一闪，扭头进了城门。
戚继光冷哼，这场较量就这样开始了。甲斐之虎么？仿佛是遇到了同类的感觉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