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1章 黑锅的不二人选
张居正一脸正气：“多少美人深陷囵圄，等着将军搭救。若将军不爱美色，我张居正身为大明宰相，自然也不能犯这种错误。只是那些美人就沦落风尘，或被狗官玷污，再也没有机会脱身了。那就全都是戚将军害的。”
戚继光被他说得没法推脱，强行换了衣服带到园中享乐。跟张居正在一起，美人美酒、大摆筵席一样都不能少。偏偏那些官员就吃这一套，早已准备好了各色各样的礼物，特别是美人，等着献给张居正。
戚继光不放心之下亲自到后面去看，这些美女被带进南园的后院，先被张居正的小妾审查，相貌算不得天姿国色的赶到一边，没有过人的才艺的也赶到一边，看上去像是良家妇女被胁迫的从后门送走，居然还有趁机掏出状纸告状的，带到一边屋子里看管起来。
张居正道：“每次总有几个不惜牺牲清白，也要找本官告状的，你说本官能忍心不去搭救么？”
戚继光无语道：“张大人实在是太忙了！注意身体啊！”
“别在那里说风凉话，你得帮我啊！”张居正道，“你希望义乌的陈氏族人不被官府逼成逆匪，你得做点儿什么啊，不能都推给我吧？”
旁边张居正的护卫就跟唱戏的一样伶俐，立刻拿出一个卷宗：“大人，果然有，金华府紧急上报，义乌矿上发生大规模械斗，死伤一千多人，即将发兵镇压。”
戚继光只好硬着头皮道：“好吧，我帮你。”
张居正一拍手，立刻园中一角响起了雅致的歌声。这南园占地十倾，十分巨大，张居正竟命人把美女分布在不同的角落、跨院之内。只消一路走去，到了一个地方，就有人通知那个地方的美女开始伺候。
张居正道：“你从这边体察民情，本官从这边，看看哪一边冤情重大。”
等戚继光走了，张居正对书童道：“一定要想法子把戚将军在这里拖几天，你替我把邸报这样写了，把所有的麻烦都栽到俞大猷头上！这矿山批文写得明明白白，本来就是批给俞家军的矿，现在俞家军治理不善，闹出民变，因此本官决定将矿山开采权转给戚家军。再写个密奏，建议朝廷削俞大猷官职，由戚继光来暂管浙江都司。这样一切都顺理成章了，懂了没？”
书童已经比当年又伶俐了许多，一舔笔尖：“公子，看我的笔墨吧！所有的黑锅俞大猷去背，公子和戚将军白衣如雪，这个我会！”
张居正又道：“械斗事小，军矿事大，若事情闹大被倭寇得知，轻则引火烧身，重可灭族亡国！”眉头紧锁，寻思了一下，“义乌知县得换！有没有合适的人选？”
书童道：“那个江阴进士陈大成很有能力，跟少爷和戚将军都是龙虎恩科同期，定然会投桃报李。”
张居正脸如寒霜：“就用赵大河。义乌县令尸位素餐，激发民变，立刻查办！让赵大河去义乌处理矿上械斗的事情。”
戚继光在杭州南园享受了几天吴侬软语，说来奇怪，不但对官场了解了许多，而且什么事情都变得很顺利了。矿难和民间械斗死伤千人这么大的事情好像没有激起一丁点儿水花，盐帮的死者忽然就没了声息，不但没有地方官来询问，反而龙泉、景宁地方的县令都巴巴地来拜候戚继光，不停地说好话，都被吓坏了。
戚继光自然晓得是张居正已经把事情都摆平了，心中感激。虽然张居正拿自己当马前卒，但是同样的道理，朝廷里没有够硬的靠山，作为武将也根本就没法混。戚继光渐渐放下心来，作为当今万历皇帝的两大臂助，自己和张居正只能是同心协力做事。
义乌的宝铁矿开采进度很快，很快徐光启和赵士祯等人便带着第一批矿石，在戚家军护送下抵达杭州和戚继光汇合。戚继光向张居正引荐这些人，都是大明难得的人才啊。能够拜见张居正，并且能够在南园下榻，享受美人美酒，一行人都受宠若惊，恍如云里雾里。
徐光启十分兴奋地汇报道：“宝矿，果然是宝矿！这矿里又发现了几种玄铁，都是记录里没有的！还有这个，将军请看！”
戚继光又惊又喜：“你是说，玄铁有很多种？”
忽然看到徐光启从兜囊中郑重取出一个木头箱子，四周戚家军甲士和几名书生都面色十分凝重。小箱子打开来，里面用布一层一层包裹着什么东西，足足打开二十多层，才见到一块比拳头还大的红宝石。
稀奇的是，那红宝石晶莹剔透，呈现出方方正正的棱角，半尺见方，十分坚硬。
张居正赞叹道：“这样的宝石，可以做国宝了。”
戚继光却有些遗憾：“我以为是要给我看玄铁。”宝石虽好，但现在最重要的是能作为武器的东西。
徐光启却道：“这就是铁。只是，好像也叫玄铁已经不合适了。”
戚继光十分吃惊，这是铁？天下哪有透明的铁！
“确实是一种铁，是晶化的红铁矿石铁晶！”
徐光启等人相互看了一眼，微微一笑，赵士祯从怀中掏出一个镜子，从窗口将日光折向那红宝石。忽然一道清晰的红光从红宝石中透出，正好打在张居正的身上。起初没啥感觉，忽然就觉得好热，如同针扎，衣服也开始冒烟。
张居正吓了一跳，赶紧躲开，那红光落在身后墙壁上，变成一个小红点。
戚继光震惊道：“这红石竟是放大镜么？”
“不可同日而语。”徐光启道，“当日矿洞火把，都能产生红丝般的光线。最可怕的是，这光聚而不散，跟寻常光线完全不同，因此具有远超过透镜聚光的威力。”
戚继光皱起眉头，于是呢？
只见每个人都从怀中拿出一面镜子，从窗口将光线折射过来。徐光启拿出一个放大镜，将众人的光凝聚成一束，照在红石上。那红光陡然强了数倍，墙壁顿时被灼得乌黑，开始冒烟。
田艺蘅拿出一块铁板，用铁钳夹着，挡在墙上。只是片刻，铁板变得通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