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9章 大战的隆重前戏
迫于卢镗军的压力，黑田军不得不向普陀增兵，火器消耗剧增。倭寇部分水军被堵在海峡中，亦不得不在同时面对登州水师和浙江水师南北夹击的情况下退入岑港，让出宁波和舟山之间的海峡。
戚家军继而连夜发动夜袭，明忍乘上百战船潜入港口，纵火烧船，将岑港中倭寇战舰焚烧一空。戚家军趁乱登陆，双方甲士于港口中彻夜激战，至天明前，戚家军夺取了所有的炮台，火力强压之下，迫使倭寇放弃了港口，退守岑港镇。
一连三日，双方激烈交火，倭寇的舟山防线竟固若金汤，难以逼近一步。自台州水寨传来消息，织田军主力舰队已经自大门列岛出发，增援舟山群岛。
戚继光都不禁有些毛了，尽管早就料到舟山十分难取，但是在兵力优势的情况下，倭寇竟顽强到了这般程度，也实在是出乎意料。黑田官兵卫将所有的心思和战略都用在了舟山的防御上，而且体现出了十分强悍的战斗力，比装备了魔王大铠的丹羽军还要强悍。
次日夜间，赵士祯匆匆赶来禀报道：“对黑田军的机关甲胄的拆解分析出来了，黑田军现在的主力是由北条军和伊达军组成，所装备的机关甲胄，乃是织田军正在全面列装的新型大铠，是织田军吸收了各家的技术所长之后，开始全面锻造的新一代鬼神甲胄。不过从其特点来看，还是有不小的差别的。”
戚继光问道：“怎么个差别？”
赵士祯道：“大约是织田军强行让各家交出了技术和工匠，然后把技术全面综合，又将工匠派到了各家大名的工坊。各家就用这种集百家所长的新技术，来各自整备甲胄。因为并不是统一锻造的，所以伊达家锻造的甲胄依旧带有伊达家的特点，是改良的死翼胴丸和黑胫甲，攻击力高而凶残，但防御力就要用武器和敏捷来弥补。北条军的新型大铠则大幅度增强了防御力，大概是受到了佐渡甲胄和上杉家的影响。”
戚继光惊奇道：“倭寇这么大幅度的甲胄力量提升，你们居然还能守住新河所那么多天，最后还把黑田军给吓跑了，真是匪夷所思，实在令人难以置信啊！”
赵士祯红着眼道：“一来是大小姐的空城计唱的好，着实把黑田军给吓到了。我们只用火力疯狂压制，外加公主的巨甲兵来吓唬对手。二来，陈姑娘和沈姑娘都是豁出性命来保护大家，我这条命……”
赵士祯走后，戚继光秘密召见了服部半藏。
戚继光问道：“让你查的事情怎么样了？”
服部半藏沉声道：“经过小人的详细调查，可以肯定陈斐姬就是武藏国公主成田甲斐，被誉为东国第一美女的甲斐姬。因为其父亲是忍城城主成田氏长，其母是金山城主由良成繁长女，因此甲斐姬这个存在可以说是独一无二的，不但出身高贵，而且自幼精擅忍术。有传闻她加入了风魔众，并且负责训练风魔众的年轻一代，因此风魔众最深奥的忍术秘传书也都由她保管着。”
“甲斐姬与风魔众的关系虽是猜测，北条家战败后，忍城军独力阻挡织田军的大军，但最终成田家也不得不向秀吉投降。秀吉垂涎于甲斐姬的美貌，开出了迎娶成田甲斐做侧室，以换取成田家所有人性命的条件。成田家因此被迫将其送到了秀吉身边。”
戚继光冷冷道：“那么她为什么会出现在大明呢？”
服部半藏道：“从大小姐和成田甲斐的相遇过程来看，这是一个潜入我军进行破坏，并且刺杀大将军的计划。只是因为成田甲斐不甘心遭受秀吉的摆布，因而背叛了，这是最大的可能。日前的死亡，对她的立场来说，应该是一个很好的金蝉脱壳之法。”
戚继光心如刀绞，想起了罗龙文临死前叮嘱自己的话，他探听到倭寇有个用女人来对付自己的隐秘计划，这才是那个计划！
戚继光双目炯炯道：“你确定她没死么？”
服部半藏谨慎道：“小人仔细分析了甲胄的碎片，甲胄的解体部位存在从内部碎裂的痕迹，也就是事先破坏了甲胄内部，这是忍者才能掌握的技巧，目的是关键时刻快速解除甲胄脱身，并造成假死的假象。她自城头当众坠落，护城河里没有找到陈斐姬的尸体，忍城军不惜性命也要来抢陈斐姬的尸体，原因是什么不言自明。”
戚继光沉默不语，甲斐姬自然是趁机回到了自家人的队伍里。
服部半藏继续说道：“第二个理由，忍城军的实力十分强大，能够令秀吉刮目相看，大将的战力实则不亚于北条五色备。他们已经将陈斐姬围殴的情况下，陈斐姬还能全身而退，并且释放了赵士祯。实力强大的忍城军表现的十分怯战而坐失良机，这个说不通。唯一的解释，就是忍城军没有真正攻打新河所，只是主动进行了佯攻。”
戚继光目光一闪：“佯攻的理由呢？”
“丹羽军将义乌的惨败归罪于成田甲斐的情报失误，并且有明确的证据，证明其背叛。之后秀吉将成田氏长的人头交给了丹羽军，应该是一种为了撇清关系的做法。而忍城军也必须证明自己的忠诚，因而来到了新河所城下。”
“很多方面知识猜测，但是有一件事可以断定，忍城军的佯攻和无故败退，是和陈斐姬交谈后的结果。”
戚继光仔细回想起来，凡是跟陈斐姬有关的事情都是错综复杂，疑点重重。但是成田甲斐没杀过一个明国的百姓，反倒是杀了数不清的倭寇，并且救了新河所城十万妇孺。如果忍城军攻陷新河所的城门，后果不堪设想。甲斐姬完全可以借此功劳风光回到东瀛，但是她没有那样选择，而是选择了假死。
服部半藏补充道：“还有一个证据可以证明陈斐姬就是成田甲斐。”
“你说。”
“风魔小次郎被捕后，陈斐姬假借大将军的名义，从侦缉所专门审讯倭寇的大牢里将风魔小次郎救走。风魔小次郎随即消失了。能做到这件事并且有理由的，就只有陈斐姬了。传闻风魔小太郎的弟弟小次郎是五岁起由甲斐姬带大，并且传授了忍术的。”
戚继光将脸在掌间埋起，不用再找更多的证据了。戚继光沉声道：“那么，沈银又是怎么回事？本将军很确定，跟沈银之间是一次偶遇。”
就算再怎么当局者迷，秀吉也不可能在这件事上背起那么大的黑锅，承受如此大的损失。还有那个女的，秀吉的老婆，叫宁宁的，现在看起来就是要对这件事负责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