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5章 什么叫有伤天和
丁邦彦道：“境况危急至此，纵然有伤天和，也没有退路了！”
戚继光想了想，一咬牙，冷酷道：“尽管去做。但是我大明将士的尸首都要妥善安葬，一具不可缺少。”
丁邦彦领命而去，先去找福建副使汪道昆和县令陈大有，传令道：“大将军密令，将所有倭寇尸体搬运到一处坑中，待处理过后集中掩埋。”
陈大有愕然：“倭寇的尸体掩埋什么？丢到城墙外面烂着去吧？”
汪道昆自行揣测道：“或许是担心瘟疫。这是个十分重要的事，的确不可疏忽。”
丁邦彦再次叮嘱：“传令三军，粪便也不可以乱倒，都要集中处理。此外，要将军中所有的棉花收集起来，还要采集焦炭。”
汪道昆和陈大有都迷糊了，焦炭，现在整个城里到处都是，棉花，被服里也可以找到。但是要这些干什么？
丁邦彦神秘道：“我大明的秘术，是时候让倭寇晓得厉害了。”
明军一片忙碌，轮班休息。
天明之时，县令陈大有已经收集了许多棉被，送到杀手队驻地。只见是城北角落，弃防的街区，已经在废墟中找了个池塘出来，街道和废墟内外都堆满了剥光的尸体，臭不可闻。
陈大有仅仅是靠近就差点儿晕倒，杀手队皆戴上厚厚的口罩蒙住口鼻，出来迎接，不许明军其它任何人靠近。陈大有戴了口罩靠近去看，一下子吓得裤裆里一股热流浇在裤管里，只见杀手队将每一具倭寇的尸体都剁去头颅，人头堆砌如山，丢在城墙外。倭寇要从缺口进城，就得从一片人头上爬过。
然而这并不是可怕的，可怕的是杀手队将每一具尸体剥皮割取脂肪，并且架起大锅蒸煮，只剩下血肉模糊的骨肉，丢进池塘。隔开一条街，杀手队将废墟中墙壁尚还完好的民房直接搭建成了一个土窑，填满了木炭在烧，到处都是刺鼻的硫磺的味道。有铁管从土窑中接出，将流出的液体盛进大锅之后运走。
陈大有惊恐道：“你们到底在干什么？”
丁邦彦狞笑道：“让倭寇的尸体发挥点儿作用，做一种十分厉害的尸油火药。唐本秘传，半钱黄泉膏，遇火见阎罗！制成火雷，便是霹雳堂独步江湖的响天雷，指甲盖那么大就能炸死人！但是毕竟是有伤天和之事，说出去不太好，因此还请陈大人保密。”
县令陈大有咬牙切齿：“什么叫有伤天和之事！把我这么美的仙游县城都毁了，还有什么更伤天和的罪过？倭寇，虽九死不足以平愤！给我剥他的皮，抽他的筋！他日有什么事情，本官一力承当！”
丁邦彦用力一点头：“好说！这种事我们做就可以了，此物提炼之事十分危险，大人不谙武功，还是赶紧离开，而且此地极易感染疫病！请大人叮嘱大家一定不要靠近！”
杀手队十分小心地将处理过的棉花和硫磺等物混合到一起，再切成等大的小块，小心地填进油纸，再填进掣电铳所用的子铳管中。
很快，一柄填装好的掣电铳送到了戚继光的面前。
氤氲的温暖雾气之中，戚继光带着谦信和甲斐姬首先享受到仙游的温泉是多么舒服。大火烧毁了房屋，但是并没有烧毁汤池。在收拾过之后，居然就又能洗温泉了。
“试过了吗？”戚继光并不急于出来试枪，依旧享受着温泉带来的舒适，随口问道。
“试过了。”丁邦彦道，“威力果然十分惊人。配成炸药的话就算是塞进茶壶里，也能炸死人的！我们收集城中残留铁具，以水壶制成百余震天雷，余下药量，还可以装备军中一些大抬枪和虎蹲炮！掣电铳因为有铳筒可以用，但是，普通的鸟铳万万不能用，会炸膛。”
“我来。”谦信见戚继光舒服得不想起来，穿着湿漉漉的衣服从池中站起，接过掣电铳，对着军士放在墙角的魔操甲士的残甲轰然一枪，甲胄胸口一个碗口大的洞，一阵乱颤，却不像被寻常的火枪那样被轰得飞起来。
几个人都瞪大了眼，透过甲胄上的洞看着后面的墙上的弹洞。好可怖的威力！这才是真正的洞金穿石的利器！
“很好。”戚继光的嘴角泛起了笑意，“织田军居然就真的不进攻，给我们喘息的机会。那就别怪我们戚家军心狠手辣了！”
在一日的平静之后，织田军将伏兵撤回，确认了戚家军死守仙游、等待援军的意图。
第三天一早，织田军的大军从四垒之中汹汹而至，四面涌至仙游城下，忽然见到戚家军将领一个个神清气爽站在城头上下各处应战。不但看上去并未弹尽粮绝，而且像是都休息好了。
织田信长和竹中半兵卫、前田利家的面前，戚继光头发梳得油量，摘下手套看着自己的指甲：“温泉，真好呀！”
谦信和甲斐姬都十分愉快的声音：“洗的白白的，滑滑的！”
西城门，楼大有和楼楠带领楼氏子弟站在伊达军的面前，看着自己干干净净的指甲：“温泉，真好呀！”
南城墙，朱钰和王思明一左一右扛着刀，对岛津义弘道：“温泉，真好呀！”
东城门，王如龙和童子明神清气爽无视毛利元就和小早川隆景的存在，自顾自聊着：“洗着温泉，吃着干饼，真他娘舒服，今晚还去！”
童子明道：“仙游真好呀，在这里打，我能坚持一整年！”
竹中半兵卫错愕之中几乎脑中一片空白，戚家军一日之间为何就潇洒起来了？如此有恃无恐的模样？就因为仙游有温泉？！
织田信长近乎疯狂地吼叫了起来：“你说过戚家军已经弹尽粮绝！”
竹中半兵卫沉声道：“从前日的迹象看，戚家军确已弹尽粮绝。”远远望着戚继光悠闲自得的样子，就差弹个琴唱个曲了。
正想着，戚继光居然就真的唱起来了。仙游四面军鼓阵阵，戚家军齐声高歌，气焰滔天。
竹中半兵卫咬牙道：“这一定是在效仿诸葛亮的空城计——！”
织田信长咆哮起来：“给我杀——！”
四垒一起发出震动天宇的炮声，炮弹打在仙游城墙之上，将整块城头轰得飞起。戚家军一听到炮响，就立刻四下躲避，从城头撤入街垒之内。烟尘弥漫之中，倭寇一起疯狂喊叫着向着仙游城发起了猛攻。
竹中半兵卫督促着一队鬼驱战车隆隆来到仙游城下，这些战车比寻常的天雷鼓战车还要大一些，整个车体便是一个炮座，只为了将大得骇人的鬼驱巨炮移至阵前。这巨炮的炮口阔如桌面，长一丈，足以让一个身穿坚甲的鬼驱武士躺入炮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