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6章 刺杀秀吉的良机
两日之后，秀吉在广场之上命人支起大锅，将石川五右卫门公开处刑。石川五右卫门被锁着铁链投在大锅之中，双手高举着自己的孩子，忍受沸水蒸煮之苦，咬紧牙关在沸水之中拼命忍耐。只要手一松，孩子就会被一起煮死在大锅里。石川五右卫门明知道这是早晚忍受不了的事情，也只有挣扎着高举双手，听着孩子的哭号。
四周上万百姓被强迫来观看处刑，都被这残忍的景象吓得不忍抬头。秀吉有意让处刑的时间变得很长，因此命人以温水慢慢添柴烹煮。
捕快高声道：“跟关白大人公开做对，就是这个下场！”随即对石川五右卫门说道，“你现在向关白大人求饶，还可以给你一个痛快。”
石川五右卫门抬起头，嘶声高呼道：“好爽！好舒服——！痛快——！这个澡洗的真是太舒服了——！”
四周百姓皆抬起头，用惊讶和敬佩的目光望向石川五右卫门。愤怒与敬佩在人群中无声无息地蔓延。
密密麻麻忍者潜伏在周边各个角落之中，武士身穿母衣大铠，带领甲士在四面屋中埋伏，官府捕快手持火铳，长刀出鞘，等着有人来搭救。
秀吉身着华服，端坐在一旁，搂着京极龙子，一边喝酒一边欣赏石川五右卫门的惨状。见到石川五右卫门越是痛苦越是大叫“痛快”，秀吉开心得哈哈大笑。
黑暗之中，蜂须贺小六的声音问道：“石川五右卫门这样的人，尽管斩首就是了。秀吉大人为什么要特地做这种残忍的事呢？对我们又有什么好处，还是仅仅是为了泄愤呢？”
“谁都知道我们在明国战败了。”秀吉冷冷道，“毛利家和岛津家开始有些不听话也就算了，那些大阪商人也想跟我秀吉暗中做对。石川五右卫门的行为他们都在叫好，这就是所谓的民意，民意希望我秀吉死掉啊！”
秀吉饮了一口酒，得意道：“这样大胆的行为，岂是伊贺众那些下贱的忍者敢做出来的，背后有明国撑腰。明国将军想要我秀吉天下大乱，我秀吉也是从贱民一步一步爬上来的，所以深知民意的可怕。必须在胆敢反对我秀吉的想法滋长之前，就把它扼杀在摇篮里！”
“原来如此。”蜂须贺小六道，“让他们亲眼看着石川五右卫门惨死，人人都会为了自己的老婆孩子着想，而放弃铤而走险的念头。”
“看着吧，会有人来救石川五右卫门吗？”秀吉狞笑起来，“这才是我秀吉感兴趣的。看不见的敌人，才是最可怕的！”
广场的人群中忽然有人高呼：“五右卫门好样的！”
官差瞪大了眼：“谁在喊？”人太多了一时看不清是谁。
人群之中四面八方都有人跟着石川五右卫门一起高呼了起来：“舒服！痛快！这个澡洗的舒服！”
官差四下分开人群却找不到人：“谁在喊？谁在喊？”
忽然一声爆炸在街角的房屋中响起，门窗瓦片皆碎得满天飞溅。妇孺齐声尖叫，人群向着另一边拥挤过来，一下将官差挤翻在地。
秀吉眯起了眼睛：“戚家军，来了！”
广场中央拥挤的人群中，忽然有刀子捅进了官差的腹中，大锅也被推倒，滚烫的水溅了官差一身。惨嚎声中，身穿大铠的武士忽然闷哼栽倒，被四周逃窜的人群踩在了脚下。一片混乱中，石川五右卫门已经不见了！
秀吉将杯子往地上一掷，四周潜伏的忍者和武士一起冲了出来，将街口拦住，命令混乱的人群一个一个离开。四周民房被逐一踹开，挨家挨户搜查。
忽然北面有人高呼：“逃犯在这里！”一大群官差武士立刻飞奔追了过去。
忽然西面又有人高呼：“是调虎离山之计！逃犯在这里！”刀光剑影和枪声大作之中，一大群忍者又追了过去。
秀吉瞪大了眼，究竟是哪边？该不会……
果然东边和南边又叫嚷了起来：“在这里！在这里！”
秀吉大怒，对身边的武士骂道：“让他们不要乱追！反贼一定还在这里！”
“你说的很对。”忽然一个冰冷的声音在身后的楼梯上响起，刀光和火铳的火光一并亮起。
一名身穿忍甲的忍者将刀子从武士的颈下带着血泉拔出，对秀吉扬了起来：“要我们承认一个野猴子的统治，别做梦了！你！秀吉，才是反贼！”
“哼！既然你们自认为有立场称我秀吉为反贼，你们又是什么人呢？”秀吉狞笑起来，拔出了长刀，“抓住他们！”
黑暗中忽然数道人影一起扑了过去，与那忍将厮杀起来。那忍将身影一晃，竟分做四个分身，眼花缭乱中突出重围，一刀向秀吉劈来。
秀吉大吃一惊，挥刀挡住。楼梯上一阵乱响，又有数名忍将冲了上来，说明楼下的人都被杀了。
蜂须贺小六沉声道：“秀吉大人快走，这些人的忍术非同一般！带头的是伊贺的服部半藏！但是这些人的来路绝不止是伊贺众这么简单！”
只见又是一个手持银钩的人稳步走了过来，四周忍者刚一冲过去便是一道银光一闪，砍得喉头鲜血迸溅，旋身倒地。
蜂须贺小六的甲胄嗡鸣之声忽起，身影忽左忽右，无法预测。四周幻影一起围攻过来，那黄蜂一般的身影竟忽前忽后，倒飞忽闪，从一片刀光的间隙中轻易脱出。轻响声中，一片苦无激射而出，将所有的幻影一并击破，朝着对手的本尊扑击过去，掌中镰刀当头劈落。
服部半藏刀刃一分，变作双刀，将镰刀挡住。同时使双钩的人已经将其他的忍者活活砍死，忽然以银钩锁住蜂须贺小六的镰刀，将其当空拖落。
蜂须贺小六一声狞笑，甲胄腰腹之间忽然有四把利刃弹出，直劈对手肚腹。那人临危不乱，双手撒开弃钩飞闪，险险避过这一击，忽然又旋风般进身回来，一掌击在蜂须贺小六胸口。
蜂须贺小六自以为得手，正在欢喜，忽然就被当胸劈了一掌，惊愕中面前服部半藏的双刀晃动，连连在他身上劈了十几刀，将甲胄都劈碎了。这等凌厉的刀法与东瀛二刀流迥异，乃是戚家军双刀法的套路。
蜂须贺小六喉中鲜血冲口而出，连退数步。尽管服部半藏刀法惊人，但是真正击败他的是那一掌。这一掌的掌力竟透过厚实的钢甲，震裂了他的肺腑。蜂须贺小六咬牙向手持双钩的人问道：“阁下是什么人？”
“大明讨倭部队，戚家军本所指挥同知，怀远将军，陈禄。”对方冷冷道，“好叫你死得明白。”
一旁大喝声中，秀吉挥刀劈来，将对手及时逼退。楼下已经有丰臣军武士大叫了起来：“关白大人遇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