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无家可归
各色的花瓣铺在花园的小道上,绿叶抽芽吐穗,一派生机盎然。
春日的光不算炽烈,照在孩子的脸庞上,连绒毛都清晰可见。
“娘娘这样会教坏小皇子的……”池文茵从后面花园迈着步子出来,笑着看着舒妃。
舒妃面色一滞,福了福身子,说道:“皇后娘娘金安。”
舒妃今日脸上没有了那日的咄咄逼人,整张脸看上去娴静淑雅,尤其是那双眼睛,带着大家闺秀的端庄。
“只是皇后娘娘现在没有子嗣,要是娘娘有了子嗣,可就没有我们孩子的活路了。”舒妃看着池文茵的眼睛,一字一句说的真切。
池文茵的脸一下子红了起来,她抿了一下嘴唇,说道:“娘娘教育皇子我可以不管,只是娘娘在背地里诋毁我,我总是要来找你讨个公道。”
舒妃脸上不自然的神色落入了池文茵的眼里,池文茵走过去,坐在了石凳上,挑着眉眼看着舒妃,一字一句说道:“娘娘对我怎么不满意了?可以告诉我。”
“你,你干什么对我娘这么凶?我娘可是舒妃,是吏部尚书的女儿,你是妖怪,你是……”
对于小皇子的跳脚,池文茵撇了撇嘴巴,虽然她觉着自己年龄也不大,可是要和一个小孩子吵起来,也不是她的作风。
“你要给我道歉,自己出来澄清留言,要不然我可不饶你。”池文茵媚眼一挑,眼神难得的严肃。
舒妃正在犹豫间,看到池文茵身后的远远的一个身影,她一下子跪在了地上,说道:“皇后娘娘,你就饶了我,饶了小皇子吧。稚子无罪,你想要什么都行。”
池文茵楞了一下,说道:“我没有想怎么你,只要你出来澄清事情就行。”
舒妃抬起手在自己的脸上扇了一巴掌,说道:“皇后娘娘,你要罚就罚我,求您放过小皇子。”
舒妃哭的声泪俱下,看着就是受了天大的委屈,那双眼睛此时全是蓄满泪水的委屈。
池文茵蹙眉看着舒妃在那里表演,手指在桌上轻轻敲着,心里想着,这舒妃到底有什么阴谋诡计?
“朕看着今日风光正好,没有想到皇后来舒妃这里逛逛。”拓跋诩的声音从池文茵身后响了起来。
池文茵一下子明白了舒妃的想法,笑着回头说道:“我只是来这里看看花,这个宫里的花是长势最好的。”
拓跋诩走到了拓跋宇面前,摸着儿子的头,对着舒妃说道:“原来舒妃就是这样教导皇子的,从明日起,宇儿就交给玉贵妃去管如何?”
舒妃一听,还带着泪珠的眼睛陡然睁大。
拓跋宇跑过去一把抱住了舒妃,大哭了起来。
池文茵正要说话,却被拓跋诩的眼神给堵住了。
池文茵尴尬的站在那里,就看到有太监过来要带走拓跋宇,舒妃歇斯底里的对着池文茵喊了起来,“你用什么迷惑了陛下,你就是怪物。”
池文茵走到了舒妃身旁,蹲了下去,直视着她,说道:“你什么意思?你造谣说我是怪物,说我十六岁还童,是吗?你有什么证据?”
舒妃此时早就什么都不怕了,她撕扯着池文茵,说道:“你迷惑了陛下,让陛下给你在外面造了一座皇城,现在回来要名正言顺的夺皇位,不是吗?”
池文茵听着舒妃的话,愣在了那里,脑子里开始回忆着这段时间的事情。
拓跋诩眯着眼盯着舒妃。
那面拓跋宇的喊声就像是钟鼓刺激着舒妃的脑子。
舒妃爬到了拓跋诩近前,说道:“颜将军马上就要回来了,颜家可不是好对付的,我倒是能给陛下助力。”
舒妃此时已经没有了刚才求饶的样子,倒像是换了一个人一般,仰着头目光逼视着拓跋诩。
池文茵脑子乱作一团,没有注意到两个人的你来我往。
拓跋诩就这样看着舒妃一动不动,眼睛中看不出任何情绪,没有被威胁的生气,没有想致人于死地的霸道。
好半天池文茵才注意到两个人的对峙,她准备要离开,走了两步突然想起了什么,回过头走到了舒妃眼前。
“那日的事情我说了不与你计较,今日可不会了。”池文茵居高临下看着舒妃,“今日我就拿出后宫法度,看看谁敢给你求情。”
舒妃一听,紧张地揪着拓跋诩的袍脚。
“来人。”此时的池文茵拿出了架势,可是旁边的太监、婢女没有一个敢上前来的。
池文茵看着拓跋诩,拓跋诩却是在那里一言不发。
池文茵冷笑了一声,走到了舒妃面前,说道:“舒妃娘娘,你自己来还是我动手?”
舒妃求助的看着拓跋诩,却寻求不到一点保护,她带着怨恨的眼神望着池文茵,伸手就在自己白皙的脸上打了一巴掌,然后眼中带着威胁的笑,又给自己另外一面脸上一巴掌。
池文茵冷冷地看着她,扭头对着拓跋诩福了福,转身朝着文清殿外面跑去。
池文茵好容易跑到了宫门口,看着森严的宫门紧闭,她拿出了上位者的气势,昂着头对着守城的护卫说:“我现在就要出去,谁能拦着我?”
颜瑾瑜站在城楼上看着下面的池文茵,赶紧从城楼上下来,对着池文茵行礼,说道:“皇后娘娘可有要事出宫?”
“对的,我马上就要出去。”
“皇后娘娘要有陛下的旨意才能出宫。”颜瑾瑜看着池文茵焦急的样子,迟疑了一下,说道:“臣护送皇后娘娘出宫。”
池文茵看着这个让自己捉摸不透的颜瑾瑜,也不再做多想,她还有更加重要的事情要去做,她骑上了马出了宫门朝着新皇城而去。
到了新皇宫门口,大门紧闭,池文茵跃马而下,跑到了宫门口,抬手不断地拍着宫门。
沉闷的声音在空气中响起,嗡嗡嗡的,就像是这早春的天气。
却得不到任何回应。
池文茵回头看着颜瑾瑜,疑惑地问道:“雅儿去哪里了?他们人呢?”
颜瑾瑜从马上下来,跪在了池文茵面前,低着头并不让池文茵看见自己的眼神,回答:“陛下遣散了他们,现在皇城里只有打扫的人。”
池文茵站在巨大的皇城宫门前,抬起头,看着铅云慢走,她只感觉自己在一个看不见东西的布袋里。
她突然感觉自己此时无处可去,颓然的走了一段,然后骑上马在京都漫无目的走着,她用手压着心口,只觉着里面空落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