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杀人之心
池文茵伸手死死抓住了船辕,一下子挂在了船的外面。
下面就是滔滔江水,池文茵抬头,对上了一双丹凤眼,那个女人正恶狠狠地望着自己。
池文茵挂在那里,被江风吹了吹,此时脑子彻底清醒了。
女人居高临下地看着池文茵,说道:“你马上就要成为公主了,马上就要成亲了,我呢?我呢?你回来干什么?你怎么不去死?”
带着水雾的江风让池文茵眯起了眼睛,她握了握手,缓了一下劲,呵斥道:“你想杀了我?为什么?”
女人的帷帽被江风吹走,飘飘荡荡落在了远处的江面上,像是一片叶子在江中起伏。
就看到女人额头上触目惊心的疤痕,像是虫子爬在了上面,让原本秀丽的容貌多了狰狞。
女人走过来抬脚就要去踩池文茵抓在船铉上的手。
池文茵深吸一口气,在她的脚落下之时,左脚踏在了船外侧,一个翻身,重新跳回到了船上。
这个动作耗尽了池文茵的力气,她蹲在甲板上大口的喘着气。
女人看到一击未成,又朝着池文茵扑了过去。
池文茵顺势在地上滚了几圈,躲开了女人。
船被大浪拍了一下,朝着一侧倾斜,池文茵顺势滚到了船边。
女人此时也站不稳了,她的手在空中乱抓,可是却没有什么可以抓得住的。船又被江水狠狠地拍了一下,女人朝着船外面扑去。
女人以为自己就要一命呜呼了,却被池文茵拽着脚踝倒挂在了船外,没有落水。
池文茵刚才用尽力气,此时也是快要招架不住,她正要大叫,却不想又一个浪打了过来,船身剧烈摇晃,差点连带着池文茵一起吞进了江里面。
池文茵想着放开手算了,反正此女要杀自己,可是救人一命也是功德,更何况女人这样死了,就不知道她要杀害自己的原因。
池文茵想完了这些,眸色复杂的看着女人,她深呼吸一口气,说道:“我拉你上来。”
女人虽然有杀人之心,可是自己面对死亡的时候,却有着极强的求生欲望。她不敢再去激怒池文茵,乖乖听着池文茵的指挥。
池文茵费力的将她拉了上来,就在女人刚上到甲板的时候,一根银针准确无误的刺入了女人的后颈。
女人如一滩泥一样趴在了地上。再也不能有什么不轨的举动。
此时她倔强的盯着池文茵的眼睛,眼中没有对待救命恩人的感激,全是怒涛,就如这船下的江水,想要将池文茵一下子全部吞没。她恨恨地说道:“为什么你活的好好的?”
池文茵想着这个女人和文小姐应该是有恩怨的,可是什么恩怨让一个人想要杀死另一个人?让一个人枉顾救命之情还是这般咄咄逼人。
池文茵喘了几息,这才调理好,她冷笑说道:“你要杀我,我却救你一命,你欠着我两条命,怎么?还抵不过往日恩怨?”
却听到女人尖叫了一声,然后就是呜呜的大哭,“往日恩怨,你害我成了这个样子,怎么抵消往日恩怨?”
池文茵本就头晕,被这么一吵,只觉着头疼的都要炸开了。
“发生了什么?”池文茵忍着头疼,继续问。
“你不记得了?你竟然不记得了?”女人虽然四肢无力,可是却咆哮了起来。
池文茵想着文小姐今年双十,六年前也就是十四岁,十四岁的女孩子能做什么。
就听到女人说:“你引发大火,不但烧了整条街的房子,还害的当时在你家的我毁了容貌,此后我与二皇子的婚约也取消了,现在我成了西京的笑话,我连出去游玩都要远离西京。你可好了,躲去了道观,美其名曰修行,其实你就是要逃避惩罚。这些都是你害的,你竟然还忘记了。啊……”
说完,女人歇斯底里笑了起来,笑着笑着又变成了呜咽。
池文茵这才明白,原来文小姐去道观修行还有这么一层缘故。
侍卫长听到了动静,从船舱里出来了,就看到池文茵坐在甲板上,而女人拍在那里呜呜的哭。
侍卫长赶紧走到了池文茵身旁,关切的问道:“小姐,您没有事情吧?”
池文茵从地上站起来,摇摇晃晃差点又跌倒,“没事,我先进去了。”
说完,头也不回进了船舱。
娟儿看着池文茵头发凌乱,脸上都是怒色,赶紧过来,关切的问道:“小姐,您,怎么了?”
池文茵指了指外面,说道:“和我们同船的那个女人是谁?”
娟儿朝着外面看了看,就看到侍卫长和地上躺着的女人,马上就明白了池文茵和她刚才可能起了冲突,“那是蒋瑞珠,是京兆牧蒋大人的女儿。刚才,您没事情吧。”
娟儿拉着池文茵坐到了榻上,又去拿了毛巾给她重新梳妆。
池文茵闭着眼睛,心里想着:本想着这文小姐十四岁离开西京,也没有什么与别人的恩怨,这还没有踏上西京,就差点丧命,这一去果然凶险,还是早早做好打算离开的为妙。
船终于靠岸,池文茵从船舱里处来,准备下船,就看到那面蒋瑞珠还和一滩泥一样趴在甲板上。
池文茵眼神轻轻略过,你这没有两天,不要想着下床,何况你没有功夫傍身,四、五日以后能行动自如已经不错了。
蒋瑞珠只觉着浑身无力,又不敢和别人说与池文茵起了冲突,她伤了自己,要是池文茵攀咬起来,又给自己增加了一个不好的名声。
蒋瑞珠瘫在那里,恨恨的眼神此时没有一点威慑力,倒像是一只小猫盯着老虎,虽然想要维系自己的尊严,可是却一点不能够。
池文茵下了船对着侍卫长问道:“这驿站还有多远?”
侍卫长抬手朝着远处一个有着望楼的地方指了指,说道:“就在那里,不远。”
池文茵活动了一下自己的肩膀,说道:“我走过去吧,坐船太难受了。”
侍卫长嗯了一声,不说话,陪在了池文茵的身边。
这个小镇依水而建,此时笼罩在薄薄的水雾中,白的雾,黑的屋,就像是铺陈开来的水墨山水画卷。
街上的石板路也被水气弄湿,泛着黑色的光,池文茵那双绣着莲花的青色锦缎绣鞋踩在这路上,步步生莲。
走到了小镇的东城门楼,城门上的石板斑驳,应该是被湿气侵蚀的,带着岁月沧桑的痕迹。
池文茵朝着里面走,却不小心被一个人给撞到了。
侍卫长赶紧走到前面,一下子挡在了池文茵的前面,对着那个人说道:“怎么不小心一些。”
那个人的眼神在侍卫长身上转了一圈,然后越过侍卫长,看向了后面的池文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