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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六章 深藏不露!

  凌霜两年前就跟自家小姐来过这北宁的京城,而且还住了不短的时间,为此,她对这京城并不陌生,很快便顺利找到了朱雀住的院子。
  朱雀是“四雀”之一,主要负责无忧宫在北宁的所有事务,小姐想查一个人,自然让朱雀去查更方便一些,而且凌霜在无忧宫除了妹妹凌露就是跟朱雀的关系最好,她也想趁此机会来看看她。
  凌霜没有敲门,直接纵身跃进了院子,凌霜知道这个时候朱雀应该在战王府监视谢紫英,她本想着等一下发信号给朱雀把她叫回来,不想,刚进院子就见一名男子正坐在院子里的石桌旁,背对着她,背影带着一丝落寞,而她进来了,他似乎都没有察觉到。
  凌霜眉头快速皱了一下,朱雀之前在给她的消息中曾提到她已经有了意中人了,凌霜看着眼前的男子,不禁在想,他难道就是朱雀的意中人?但他怎么会一个人在这里?朱雀难道不在战王府?
  凌霜环顾了一周,并没有看到朱雀的身影,随即抬脚来到男子的前面,男子这才发现凌霜,急忙站了起来,“你是谁?”
  凌霜并没有立即出声,把男子仔细打量了一番,就见这名男子穿着一件米白色长衫,头上戴着纶巾,长得眉清目秀,一看就是一个书呆子。
  看着眼前男子的模样,凌霜知道他就是朱雀跟她提过的意中人。
  “朱雀呢?”确定了男子的身份,凌霜问了一句,便直接往正屋门前走去。
  “你不用找了,她不在。”男子说了一句,又坐回到了石凳上。
  一听,凌霜停下了脚步,转过头看了看男子,思索了片刻,又折返了回来。
  “你在这等她的?”凌霜觉得朱雀这个时候不在家里也很正常,但他明知道她不在还呆着不走,凌霜就觉得有点不正常了。
  男子看了凌霜一眼,轻轻点了点头,眸光随即看向远处,似乎带着一抹明显的失落。
  看着男子的神色,凌霜的秀眉又快速皱了一下,犹豫了片刻,还是问道:“你和朱雀之间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情?”
  凌霜知道两个人感情的事情,她不应该胡乱打听,但凌霜知道自从小姐把监视谢紫英的任务交给朱雀后,朱雀肯定很忙,自然就没有那么多的时间谈情说爱,他若是不理解的话,她应该帮朱雀说两句话。
  男子并没有立即回答凌霜的问题,而是看向凌霜皱了皱眉头,“你也是无忧宫的人?”
  “对,朱雀是我最好的朋友,她这一阵子确实很忙,你不要怪她。”
  凌霜本是好意,但不想她刚说完,就见男子腾地一下站了起来,脸上更是带着明显的怒色,“很忙?忙到十天都不见人影?”
  闻言,凌霜顿时一惊,“你说什么?你十天都没有见过朱雀了?”
  男子轻轻点了点头,“这十天,我天天来找她,只看到她给我留的纸条,说她有事,让我不要等她,我真不明白,她能有什么事情能忙得连晚上都不回来?”男子说着不由地拔高了声音,声音中带着明显的恼火。
  “朱雀给你留的纸条还在吗?给我看一下。”
  男子的话更是让凌霜心中疑惑不已,她想看看朱雀写给男子的纸条上到底是不是朱雀的字迹。
  “在。”男子从衣袖里拿出了一叠纸条,一共十张都递给了凌霜。
  凌霜接过,仔细地看了看,确实都是朱雀的字迹,这也就是说朱雀并没有出什么事情,只是她自己不愿意回来。
  但她为什么不愿意回来?她想跟他分手,所以才避而不见的?
  想到这,凌霜决定先找到朱雀好好问一问再说。
  “你先回去吧,等我见到了她,我让她去找你,跟你说清楚。”凌霜把纸条还给了男子。
  “真的?”男子的脸上顿时一扫阴郁,接过纸条放进了衣袖中,细细地收回,视若珍宝。
  看着男子的动作,凌霜知道男子对朱雀是何等地在意,她希望朱雀真的是忙得脱不开身才没有回来见他的。
  “真的,你先回去吧。”
  “那好,我先回去了,她知道到哪里去找我,多谢姑娘。”男子向凌霜拱了拱手,这才快步出了院子。
  过了片刻,凌霜从怀里拿出一枚信号向空中抛去,之后,凌霜便坐在院子里等朱雀。
  一炷香的时间后,凌霜就见朱雀飞身跃进了院子,凌霜随即站了起来。
  “朱雀,你怎么了?”凌霜看着朱雀黑巾外的眼睛,没有一点拐弯抹角,直接开门见山地问道。
  “没怎么,我很好呀。”朱雀笑着说了一句,一手扯下脸上的面巾,一手拉着凌霜往正屋门前走去,“你怎么没有跟着小姐进宫?小姐让你找我有什么事情?”朱雀早就接到了今日蓝翎会抵达京城的消息,也知道皇上在宫中摆了宴,请小姐一家进宫赴宴。
  见朱雀神色并没有什么异常,凌霜决定先跟朱雀谈正事,谈完了正事再说她的私事。
  跟着朱雀进了房间,被朱雀拉着在桌旁的一个凳子上坐了下来,凌霜这才开口道:“小姐想查一个人,那人今日穿了一身白色锦袍,长得还不错,我跟着他,看他进了镇远侯的府邸,小姐想知道他和瑞太子身边的映霞姑娘是什么关系。”
  “在这京城里,长得不错又穿白色锦袍的就只有镇远侯的长公子秦玉书了。”朱雀不用查就知道凌霜说的那人就是秦玉书。
  “秦玉书?”
  凌霜微微思考了片刻,无忧宫有秦玉书这个人的资料,好像并不是很多,凌霜一时也想不起来具体是什么。
  “秦玉书,镇远侯的长子,从八年前就一直卧病在*闭门不出,两个月前得了一位神医的救助,没出一个月,据说病就完全好了,这一个月来,便时常在京城里走动。”朱雀把她知道的跟凌霜说了一遍,又接着道:“不过,他跟瑞太子身边的映霞到底是什么关系,我并不知道,我现在就派人去查。”朱雀说着站了起来。
  “这件事不着急,你记着就行了,我还有事问你。”凌霜叫住了朱雀,朱雀眸中快速划过什么,只能又坐了下来。
  “朱雀,你老实跟我说,你和他到底怎么了?小姐让你监视谢紫英也没有让你一天到晚都呆在战王府里,你为什么对他避而不见?”凌霜和朱雀以前是无话不说的闺中密友,对于朱雀的私事,凌霜问得也很直接。
  朱雀当然知道那个“他”是谁,桌子底下的手不由地攥了攥。
  他姓陈名墨,京城人士,现在是京城里一家学堂的夫子,虽然一年挣不到几两银子,但他性情温和,待她真的很好。
  记得还是几个月前,大街上,他被偷了银子,她当了一次“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的侠女,从此以后,他们就认识了,慢慢地他们变成了恋人,虽然他手无缚鸡之力,但她觉得有她就行了,她可以保护他,本想着,等这一次小姐来了,她禀报了小姐,她就嫁给他,但仅仅十天的时间,早已经是往事如烟!
  “朱雀,朱雀?”
  凌霜的声音顿时拉回了朱雀的思绪,朱雀淡淡地笑了笑,这才开口道:“我和他不太合适。”
  “哪里不太合适?你以前不是跟我说挺喜欢他的吗?怎么突然又不合适了?”从朱雀的神色上,凌霜并没有看出什么异样,但凌霜还是感觉很突然。
  “感情的事情哪里能说得那么清楚?反正我就是觉得我和他不太合适,不想再跟他再一起了。”朱雀说着垂下眼帘给凌霜和自己各倒了一杯水。
  “你想清楚了?”凌霜当然知道感情的事情不能勉强,但她也能看得出来刚刚的他很在意朱雀,她不希望朱雀以后为今日的决定而后悔。
  朱雀点了点头,“我早就想清楚了,我不见他也只是想让他明白,不要再来找我了。”
  “我刚刚见到他了,依我看,你不跟他说清楚,他是不会明白的,你还是找个时间跟他说清楚吧。”
  闻言,朱雀又不由地攥了攥手,但还是应了一声,“好,我今晚就去找他说清楚。”
  随后,凌霜也没再停留,快速离开了。
  看着凌霜快速消失的背影,朱雀快速地闭上了眼睛,掩住了眸中的亏欠与挣扎。
  ……
  上官璞玉在城楼上弹琴以及在燕惊寒面前现身的事情很快就传到了皇帝上官城的耳中,上官城有些恼怒,更觉得丢脸,上官璞玉一回宫,他便让内侍总管冯公公传了他的口谕,没有他的允许,上官璞玉不准再踏出她的飞霞宫一步!自然,这一次宴请上官战一家,上官城也不允许上官璞玉参加。
  上官璞玉听了自己父皇的旨意后,也没有说什么,便回了自己的飞霞宫,这一点让上官云瑞很满意,看来他这个妹妹还是知道适可而止的。
  席间,上官城也只叫上官云瑞和上官云逸做陪,并没有叫其他几位皇子,上官云瑞和上官云逸虽然私底下斗来斗去,但在上官城的面前,倒也显得兄弟和睦,一顿饭吃得其乐融融。
  饭后,上官城并没有多加挽留,便让上官战领着三人回府休息。
  打听到这个消息,上官璞玉的贴身宫女谷雨快步进了飞霞宫,来到正殿门口,对守在正殿门口的宫女内侍们挥了挥手,见众人全都退下了,这才推开正殿的大门,快步走了进去。
  进到殿中,谷雨就见公主正斜倚在软榻上,一只胳膊抵在茶几上,一手撑着头,闭目养神,随即轻轻合上殿门。
  “他走了?”上官璞玉并没有睁开眼睛,轻轻问了一句,好听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慵懒,而这丝慵懒只有在谷雨的面前才能展现,而她的父皇都未曾见过。
  谷雨从小就跟着上官璞玉,知道她口中的那个“他”指的是谁,急忙来到上官璞玉的跟前道:“回公主,寒王爷已经出宫了。”
  上官璞玉慢慢睁开了眼睛,突然笑了一下,“想不到寒哥哥也如此幼稚的时候,他以为戴着一张面具,我就看不到他的脸了?他的容貌早就刻在了我的心里,看不看并没有什么区别。”
  上官璞玉说着慢慢坐直了身子,红唇微勾,看着茶几上水晶花瓶中红艳艳的玫瑰花。
  “公主,奴婢这就不明白了,您明知道见不见寒王爷没什么区别,而且您这样做肯定会惹得皇上不悦,您为何还要去见寒王爷?”谷雨终于忍不住问了出来,她知道自家公主聪明绝顶,她不明白自家公主为何要做出这样的傻事来,完全是吃力不讨好!
  “你知道什么?以那蓝翎的势力,她肯定早就知道我对寒哥哥有意,而且她定然也把我打听得一清二楚,既然她都知道的事情,我做一遍给她看又如何?如此一来,她定然想如此急不可待抢她男人的女人成不了多大气候,她说不定就会放松警惕,到时候我就给她来一招‘暗度陈仓’!”
  上官璞玉说着,从花瓶里拿出了一支玫瑰花摘下几片花瓣,紧接着素手一扬,几片轻飘飘的花瓣顿时变成了带着雷霆之势的红色利刃直刺对面的墙壁而去,在花瓣即将碰到墙壁之时,上官璞玉反手一吸,花瓣随即又快速地回到了她的手中。
  上官璞玉看着掌心中的玫瑰花瓣,红唇再度勾了勾,在这世上,除了她师傅和谷雨,没有人知道她会武艺,自然包括最疼她的父皇和哥哥。
  她师傅说她是武学奇才,别人要十年时间才能练成的武艺,她仅需一年,她的这一招“天女飞花”早已练得炉火纯青!
  五年前,她之所以一个人敢偷偷地跟在哥哥的后面去边关,她父皇说她胆大枉为不知天地厚,而实际上是她有武艺傍身而已。
  而几个月前,她听说寒哥哥被赐婚了,一方面是她不相信她的寒哥哥会喜欢上死对头的女儿,寒哥哥迟早会把她踢出府去;另一方面她也不想暴露自己的武艺,所以她父皇把她关在宫里,她也没说什么。
  后来,她没有想到她的寒哥哥竟然喜欢上了那个女人,而且那个女人还是她皇叔的女儿,她知道这件事后,后悔不已,但她从来都不会把后悔留到第二天,她要找机会把寒哥哥抢回来!
  她寒哥哥既然没有什么龙阳之癖,那么她就一定要让他做她的男人!
  自从知道了寒哥哥喜欢上了蓝翎,她把蓝翎能打探到的资料全都收集到了手中。
  原本,十六年前,她皇婶*之间突然失踪,她皇叔也只是对外宣称皇婶怀了孩子,身体不适,在外静养。
  一开始,京城里还是有些议论的,但时间久了,大家也就不再关注这件事。
  后来,一个多月前又传出,她皇婶之所以这么多年都没有在众人面前出现,那是因为她一直在暗中寻找一出生就被歼人掳去的女儿,直到一个多月以前终于找到。
  上官璞玉当然知道到这都是她皇叔故意放出的消息,她皇婶当年为何会失踪,这其中一定有一个非常重大的原因,但她还没有查出来。
  从她得到的资料上显示,蓝翎并不好对付,而且从她今天跟她第一次见面的情行来看,蓝翎不但长得漂亮而且还是一个很有手段和心机的女人,更重要的是,她寒哥哥对她*爱有加!
  她看到她的寒哥哥对蓝翎*爱有加,她当然会不高兴,但她是在后宫里长大,她深知男人*爱并不是一成不变的,他即使一段时间没变也是因为还没有出现一个让他改变的女人!
  她不会傻到一开始就跟蓝翎发生正面冲突,她只要得到她寒哥哥的爱就行了,只要得到她寒哥哥的爱,不用她动手,蓝翎也会自动消失。
  “还是公主思虑周全,奴婢多嘴了。”谷雨这才明白了过来,赶忙出声。
  上官璞玉笑了笑,“无妨,你让他们都给我放机灵点,务必提前打探出哥哥什么时候在他的太子府里宴请寒哥哥,不得有误!”
  上官璞玉知道自己的哥哥跟寒哥哥的关系非同一般,她哥哥这一次一定会请寒哥哥去他的府里做客,到时候她可要提前做一些准备才行。
  “是,奴婢这就去跟他们说。”谷雨应了一声,快速出了正殿。
  上官璞玉把掌心的玫瑰花瓣撒到茶几上,又摘下了一片玫瑰花的叶子,轻轻地捏着,在手上转了转,寒哥哥,我一定会让你是我的!
  ……
  出了皇宫,上官云瑞和上官云逸送了蓝翎四人一程,便回了各自的府邸,蓝翎和燕惊寒跟上官战玉碧落一道回战王府。
  此时已经华灯初上,京城的百姓都听说了他们十六年未曾见过的战王妃回来了,百姓们都自发地提着红灯笼站在大街的两旁,静静地驻足。
  红红的灯笼如一条长龙,一直往战王府蜿蜒而去,照亮了玉碧落回家的路!
  玉碧落透过蓝翎挑开的窗帘看到眼前的情形,一只手快速捂上嘴,几滴清泪随即落了下来,十六年了,她从没想过还有这么一天,她还能再回来!
  蓝翎放下了窗帘,没有出声,心中却在说,娘,您这么多年受的苦,我会让他们千万倍地还回来!
  看着爱妻流泪,上官战顿时心如刀绞,也顾不了女儿就坐在他们的对面,轻轻把爱妻拥进怀里,“落儿,从今以后,我再也不会让你受到一分委屈,再也不会!”
  玉碧落趴在上官战的怀里使劲点了点头。
  “爹爹,娘,我出去和夫君一道骑马。”蓝翎说了一句,没等自己的爹娘出声,一个飞身便出了马车,准确无误地落到了燕惊寒身后,伸手抱上了燕惊寒的腰身。
  翎儿和他同乘一匹马,燕惊寒自然乐意,一只手握着缰绳,一只手紧紧把蓝翎的小手包裹在掌心之中。
  看着眼前的情形,大街上的百姓都不禁在想,寒王爷和明月郡主真是恩爱有加!
  当今皇上要册封蓝翎为明月郡主的事情早就在京城传开了,百姓们都想看看明月郡主是不是跟传闻的一样貌若天仙,但见蓝翎把脸紧紧贴在燕惊寒的后背上,根本就看不清楚,不免有些失望。
  半个时辰后,战王府已经可以一眼望到,蓝翎这才坐直了身,放眼望去,就见战王府门口灯火通明,亮如白昼,黑压压的一群人都在翘首以盼,为首的便是谢紫英和上官清雅。
  至于上官清雅为何下午的时候不去城门口迎接她爹爹,蓝翎从上官璞玉现身已经猜到了几分。
  上官璞玉和上官清雅一向交好,上官璞玉肯定知道上官清雅一直想找一个看得上眼的男人,她当然不会让这么危险的一个女人在她之前或跟着她一道见燕惊寒,要见也要等她见了之后,而凭上官璞玉的身份,让上官清雅按她说的做并不难。
  很快,马车将近府门口,蓝翎就见上官清雅提着裙摆快速迎了上来,当她看清燕惊寒脸上吓人的面具时,明显停顿了一下,似乎被吓了一跳,蓝翎勾了勾嘴角,看来她夫君的这面具对于某些人来说还是有些作用的。
  仅仅片刻功夫,上官清雅便把眸光从燕惊寒的面具上移开,看向了马车,甜甜地叫了一声,“父王!”
  接受到爷的示意,朝阳把马车停了下来,周围的几人也都纷纷拉停了身下的坐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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