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赠刀

  茅草屋内。
  一灯如豆。
  杨禅和关二哥盘膝相对而坐，略略有些紧张。
  不谈关二哥那响彻千古的名声，光是一个两米多的巨汉坐在身前，尤其是眉眼间的倨傲之色，着实带给人不小的压力。
  杨禅又侧过头，望向佝偻着身躯的老人，恭声说道：“还请赵老与我详细分说那山中妖魔之事。”
  方才在与这老人和关二哥说清楚了身份之后，两人对于他的戒备渐渐放了下来。
  讨魔校尉这一职司一个县人数不多，往往只有一二人，最多也不过三四人，普通乡民见得少，但多少还是有所耳闻。
  至于这老人，姓赵，据传是先秦时赵国后裔，楚汉相争时，逃难至此。不过秦汉四百多年，血脉散乱，具体真假，也分辨不轻。
  “能得讨魔校尉来此，小老儿这村子总算有救了。”
  姓赵的老人脸上露出欣喜之色，只是不自觉地又伸手摸了一把眼角的泪水，而后道：“校尉不知，我这猿眺村，据传是祖上逃难至此，饥渴难当，有白猿出没，献桃李于先祖，方才活了下来。而后带着家人便在此地长久居住了下来。大约是在前两年，不知从哪里来了一些妖魔，盘踞在村子后面的苍元山里。最初村人无知无觉，只是偶尔有鸡犬走丢，渐渐到了后来，就有上山的猎户樵夫不见踪影。”
  杨禅听到这里，不自觉地摸了摸下巴，心中想到了上一次剧情任务世界的情况，似乎最初有妖魔现世的端倪也是如此。
  又听姓赵的老人继续说道：“再往后到了半年前，村子里人心渐渐慌乱，直至前些时日，突然有大蛇过境，吞食乡里，我等方知苍元山上有妖魔盘踞。”
  说着，老人面露凄然，“村人惊恐之下，多半逃离，老朽年迈，无处可去，便依旧苟且村中。”
  “是这样。”
  杨禅轻轻点头，这和他了解到的信息多半符合，又问道：“那赵老，县中的官员胥吏是如何说的？”
  老人摇摇头，长叹口气：“最初时郡县里的捕头也有来查看了一番，而后发觉是妖魔作祟，就不管了。”
  “可恨也！这些官员胥吏，皆是庸碌之辈。”
  与杨禅对坐的关二哥眯着的眼睛，突然睁开，目光冷冽，“关某受赵老这两日照应，无以为报，当除去此獠，还此方百姓安宁。”
  说着，关二哥的目光还不经意地瞥了一眼杨禅，显然，方才那番话其实就是在骂他。
  大汉朝凡有妖魔鬼祟事，皆有讨魔校尉出面处理。
  如今的关二哥还是落魄江湖的草莽，还未碰到刘皇叔，自然对于这日渐腐朽的大汉朝廷没有太多好感。
  只是——
  杨禅也没办法与对方分辨说清，这里是涿县，郡县边缘之地，并非他故安县管辖所在。他这个身体的前身燕无咎，继承了讨魔校尉的职司也属仓促上马。
  穿了这身虎皮，某种意义上他就需要分担这份责任。
  “斩妖除魔，乃我讨魔校尉职司，定然责无旁贷。”
  杨禅没有避开关二哥的眼神，反而轻轻点头颔首，又朝旁边的赵老拱手行礼。
  赵老显然也是有些激动，颤巍巍的双手举起，神色热切地望向杨禅和关二哥，“若……若是能除去山中妖魔，小老儿感激涕零。”
  “既然如此……”
  关二哥唰地一下站起身，铁塔似的身躯，几乎快要撑到房顶，“天色将晚，事不宜迟，那山中的蛇妖会出没在左近，关某这就去寻它。”
  “关壮生且慢。”
  杨禅跟着站起身，看了看关二哥空荡荡的双手，问道，“壮士可有兵器利刃？”
  “关某一条木棒足矣，便是赤手空拳也能杀得妖魔。”关二哥声音淡淡地回答了一句。
  如今的青龙偃月刀还不知在哪里，关二哥又是逃避追捕，怕引人注意并未携带兵器。
  赵老接着站起身，出声道：“老朽家中倒是有一把斧头，只是久不使用，还需磨磨锋刃。”
  “那倒不必。”
  杨禅笑着摆了摆手，这等和关二哥交好的机会，他哪里肯错过，解下了腰间挂着的环首直刀，递到了关二哥面前，笑着道，“关壮士孔武非凡，定然武艺惊人，我这刀正好赠予壮士。”
  “嗯？”关二哥面色第一次有了动容。
  大汉朝对于民间的刀兵禁止，虽不如秦时那般严苛，但非世家大族，寻常普通人决然是没有多少好兵刃武器的。
  杨禅给出的这把环首直刀，乃是这个时候大汉朝真正的制式武器，比起他之前在城隍庙断的那把剑强出不是一星半点。
  这环首直刀是三十炼以上的利刃，刃部还有淬火的痕迹，对于这个时代的人来说，已经算是相当精良的武器。
  只是平日里杨禅根本用不上，他挂在身边也是装饰居多。
  “这……”
  看着杨禅将直刀递到身前，关二哥微微犹豫了起来。
  杨禅却是知晓对方的性情，故意大笑道：“关壮士乃豪杰勇士，如何这般婆婆妈妈？”
  “那……关某却之不恭了。”
  关二哥伸手接过直刀，轻轻抽刀出鞘，利刃寒芒，宛如秋水。
  虽不见得是什么绝世宝刀，但对于如今落魄的关二哥而言，还真是好兵器。
  对于杨禅这位讨魔校尉的观感，也大为改变。
  杨禅心中也是颇为高兴，这也就是二爷如今落魄，若是等人家三英结拜，发迹之后，再想入这性情高傲的二爷的眼，可就没那么容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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