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3章 王城废墟
之前没有心情观察洛丹伦的废墟，如今则是不得不看了。
这座坐落在洛丹米尔湖之畔的巨城是整个东大陆上最大规模的都市，就算是维持了万年的古拉巴什帝国首都祖尔格拉布和如今无比繁华的暴风城都不能与之相比。
被遗忘者并没有将这座大到夸张的王都彻底占领，只有一些巡逻和卫兵和女妖在此徘徊，目的是为了防止有刺客或者探子潜伏在城中，意图对被遗忘者甚至女妖之王本人不利。
实际要保证这么大一座废墟百分百的安全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据传一直到现在，天灾入侵已经过去了近十年，仍然有洛丹伦王城的市民躲藏在其中苟且偷生，不过这都是流言罢了。
两位法师和卡塞恩走在洛丹伦腐朽的街道上，道路两旁的建筑因为湖畔的湿气爬满了苔藓，让整个城市都弥漫着一股不详的腥气。
“精灵殿下。”走在前面的冈瑟尔·阿坎努斯说：“克尔苏加德虽然在肯瑞托地位甚高，但他在进入达拉然学习之前并不是什么贵族或者什么家族成员，他不过是洛丹伦的一个普通市民，甚至在乡下都没有属于自己的土地，这与一般人的认知不符。”
“很少有人知道这一点，因为克尔苏加德是个自卑的家伙，出身低微的他急切的想要证明自己与众不同，也不愿意让别人知道他的往事。”
“当然，他确实与众不同。”比索·埃斯沙德看着冈瑟尔说：“他在肯瑞托时，是整个城里最有天赋的法师之一，就算是安东尼达斯那样要求苛刻的人也不得不承认克尔苏加德是他见过的最有潜力的学徒……”
“这还不够，至少对他来说。”冈瑟尔立刻说：“他想要的是改变规则，改变秩序”
“他想要什么？改变什么秩序？”卡塞恩问道。
“这还不明显吗？他想要永生。”冈瑟尔回过头来，笑了一声说：“在那个年代，人类所知有限，我们所知道的唯一的永生者就是提瑞斯法议会挑选出来的守护者，克尔苏加德对他们尤其感兴趣，所以他对麦迪文进行过大量的调查和研究。”
“直到第二次兽人战争，古尔丹和他的死亡骑士的出现让他彻底改变了研究方向。”
“通灵法术，精灵，那是死灵之路。”冈瑟尔站住脚步，指着自己那带着寒冰之息的白骨眼眶说：“看看吧，要是克尔苏加德在开始研究之前就知道自己的终点是这样的，他还会对通灵术这么感兴趣吗？”
比索笑了起来，他的笑因为气管的腐败而像是被什么东西卡住了一般更接近于咳嗽，让这阴森的街道变得更为恐怖了。
冈瑟尔无奈地摇摇头，然后说：“总之，无论是对守护者的研究，还是有关古尔丹黑暗魔法的课题最后都没有下文了，或许克尔苏加德自己也认识到了这些都是不可行的，或者缺少了什么关键的知识点导致他始终没有突破，一个人钻牛角尖很没有效率。”
“永生，对曾经的人类来说就好像老鼠眼中的乳酪块一般，只不过在你们……奎尔萨拉斯的精灵出现之前，他们都不知道这个乳酪是什么样子的。”
“在艾格文用魔法延续了自己的生命后，所有肯瑞托的老鼠都觉得自己已经嗅到了奶味。”
“而克尔苏加德是其中最为饥饿的那一只。”
聊着聊着，三人走到一个下层居民区，在一个倒塌了一半的民房前停下了脚步。
“就是这，萨迪托南·阿诺刚。”冈瑟尔念着邮箱上的名字说：“这是克尔苏加德的假名，如果你把萨迪托南反过来读，就会得到一个近似安东尼达斯的名字。他恨死了这个亲手毁掉了他在肯瑞托大部分研究成果的老人，如果不是这座小仓库的存在，我担心他这样敏感的人会当场与校长翻脸。”
迈进废墟，冈瑟尔用笨拙的动作打开一扇木制的地下室门，做了个请的动作。
“您先。”
卡塞恩的暗影视觉感知不到这座房间里有什么，但他还是走了下去，他没什么可怕的，如果克尔苏加德本人就在里面那最好不过了。
进入这座幽深的地下室，他立刻就知道了为什么自己的魔眼无法在一个魔法师的研究所中探查到任何有用的信息，这里摆放的几乎所有实验笔记，魔法材料都被各式各样的精妙魔法封印住，有的甚至被变了形，在施法者强大的魔力之下几乎看不出其原来的样子。
“除了你以外，殿下，只有三个人知道这里的所在，而我们三个中没有人敢动这里面的东西，殿下。”比索说：“克尔苏加德是个记仇的人。”
“现在只有两个了。”冈瑟尔下意识地纠正，然后说：“不过现在既然有了您这样的存在愿意追猎克尔苏加德，那么找我们算账对他来说应该就是比较次要的工作了。”
说完，冈瑟尔抬起右手，优雅地将书柜上整理过的笔记一个一个解除封印，其施法的动作熟练而轻巧，比起他走路时的踉踉跄跄几乎不像一个人。
卡塞恩迫不及待地拿起这些书本，并挑选出其中与守护者和提瑞斯法议会有关的内容，其中甚至详细地记载了如何制造一个守护者的过程，从开始聚集法师们的力量一直到最后守护者的诞生，其中一些早期的错误还被涂改。
然而，有一些关键的与咒语有关的内容缺失了，卡塞恩慢慢将将目光放在两个法师身上，说：“少了些东西。”
“或许他后来来过，取走了他认为重要的东西。”比索说：“啊……幸亏我没有因为贪图他的研究成果而擅自来这里寻宝，要是撞个正巧……”
说着，比索看向冈瑟尔，眼神里带着一丝狡黠，冈瑟尔立刻说：“你看我干什么，我也没来过。”
“卡拉赞。”
卡塞恩打断了两人的互相检视。
“他在书里多处提到卡拉赞是比提瑞斯法林地更适合诞生守护者的地方。”他多翻了几本书，然后说：“那里是多个位面和空间的交界处，是包括艾泽拉斯和扭曲虚空，甚至外域的魔网汇集点。”
“而且也是许多鬼魂巫师的居住地，且没有闲人敢去那里打扰秘密集会。”冈瑟尔补充道：“但那里极其不稳定，肯瑞托不会拿魔法天才的性命冒险。”
“无论如何我都要去看看。”
卡塞恩将书原样摆回书架，而心思已经飞到了逆风小径，无论如何，都避不开那个被命运选中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