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新老之争
“太好了！”凯特显得有些激动，又问：“殿下看到我的书信了吗？她是怎么回复的？”
“书信？”阿尔玛疑惑地重复了一句，才道：“也许和那两个同伴的尸体一样，被野兽吞进肚子里了吧！”
“混蛋！”大胡子怒喝一声，指着阿尔玛斥责道：“你还没有意识到这次任务失败的下场吧？现在，我们十七小队群龙无首，你能负得起责任吗？”
“哦，原来你是在说这件事啊。”阿尔玛也不废话，直接从口袋里掏出了克莱拉的手谕，然后将一块黑色的令牌放在面前的书桌上。“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我还是直说了吧，克莱拉殿下已经委任我——阿尔玛——为十七小队的骑士长了。”
阿尔玛故意提高了嗓音，人群中立刻响起一阵阵哄闹声。
“什么，委任一个刚刚成年的新兵为骑士长？”
“阿尔玛估计还没有独自宰过一头蝠人或者布森战士吧？”
“果然是初生牛犊不怕虎啊，居然敢惦记骑士长的位子！大胡子凯特岂能轻易饶过他？”
“可你没听见吗？他是克莱拉殿下亲自任命的，大胡子打掉牙也只能往肚子里咽了啊。”
……
人群中，尤以那些自以为劳苦功高的老兵最为聒噪。尽管他们忠诚于克莱拉，也忠诚于女王陛下，却接受不了一个新来的年轻人骑在他们头上。
嘈杂的议论声让阿尔玛有些头疼。但他坚信克莱拉殿下的任何决定都是无比正确的，包括对自己的任命。现在，他决定用行动来回报克莱拉殿下的信任。
缓步从宽大书桌后面走出来，阿尔玛指着凯特道：“从现在开始，我命令你每晚参加营地的守夜工作，直到我另行指派任务为止。”
“臭小子！你在胡扯什么？我加入十七小队的时候，你还没出生呢！”凯特恼怒地道。“你是想要我这个老头子替你看大门，还是在你呼呼大睡的时候，替你赶走吵人的乌鸦？”
“随你的便，凯特。我现在是你的长官，但也是一个晚辈，我会给你这个老兵几分面子的。”阿尔玛走过来，亲切地拍了拍大胡子的肩膀，给了他一个不大不小的台阶。
大胡子冷哼一声，并不吃这一套。
阿尔玛竖起一根手指，继续说道：“但你要记住一点，凯特。千万不要试图违抗命令，否则……我会认为你对殿下不敬、对女王陛下不敬！”
周围响起一片吸冷气的声音，阿尔玛分明是在恫吓大家。一部分骑士不自觉地低下了头。
“现在……去吧，在我没有生气之前，站在营地大门外，盘查和拘禁一切可疑的家伙！”阿尔玛循循善诱地道。
“哼，就算是克莱拉殿下，也绝不会容忍你这样对待一个老兵！”大胡子的脸涨成了紫红色，却依旧不肯退步。
“那好，那好，看来咱俩得好好聊聊。”阿尔玛点点头，朝他走过来。
大胡子凯特将头扭向一边，一副不理不睬的样子。
阿尔玛的脸上闪过一丝阴鹫之色，霍地从身旁的骑士身上抽出长剑，朝凯特的脖子上砍了过去。
猝不及防下，凯特凭借丰富的战斗经验将身子一晃，堪堪躲过了阿尔玛凌厉的一剑。
阿尔玛一击不中，将长剑猛地投掷出去。
凯特闪身躲避，长剑贴着他的脸颊飞了出去。
“好小子，这可是你逼我的！”生死面前，凯特放弃了最后一丝理智，抽出自己的佩剑朝阿尔玛冲了过去。
他自信能够轻易杀死眼前这个乳臭未干的小子，然后……
————
在很久以前，大概是四十年前，大胡子凯特成为了凯瑟琳骑士长的第一批忠实的手下。从那以后，他就觉得自己变得和以前有些不一样了。
当然，他还是凯特，无论是外表还是内心，都和以前一模一样。但他总觉得自己体内有一股沉睡的力量在不断地觉醒着。
那股力量很弱小，刚开始几乎觉察不到，但它一直在成长，从形成到蠕动、到呱呱坠地、到咿呀学语、再到蹒跚学步……
随着那股力量的成长，凯特对凯瑟琳越来越依赖，越来越崇拜，仿佛自己存在的一切意义就是讨得她的欢心和垂爱。
在他真正得到凯瑟琳的爱后，他向她提出了那个问题，为什么自己越来越痴迷于她？
凯瑟琳摇了摇头，茫然说道：“我也一无所知，凯特，克莱拉殿下引导了我，但她没有告诉我任何常识之外的秘密。”
“难道你们从来没有讨论过这个问题？就像我和你现在这样？！”凯特爱抚着凯瑟琳的肩膀说道。
“她只告诉我，一切依照自己的内心来行事就可以了，我对克莱拉殿下的话毫无异议，所以并没有多问。”凯瑟琳诚实地回答。曾经有一段时间，她就像一个普通的小姑娘那样执迷于凯特浓密的胡须和火爆的脾气，因此对他知无不言。
“她真是伟大！”凯特赞叹道。“当然，你也不差，我只想把自己拥有的一切都交给你。”
“如果你真的这么想，就勇敢地去战斗吧！就像我说过的，这样对我们的成长都有益处。”
“队伍里的其他骑士呢？他们的战斗力提升也会让你更加强大吗？”凯特有些自私地抱怨道，他真心希望这是自己特有的能力，而不是所有人。
“傻孩子，等你长大了，自然就会明白一切的。”凯瑟琳抚摸着凯特满是胡须的面庞，真心觉得他就是自己的孩子。
但不是唯一的。
想了想，凯瑟琳又道：“只有那些感受到我的爱意的骑士才会拥有这种能力。他们的人数并不多。毕竟，有些事情不能毫无节制地去做，你必须挑选最好的、最能令你动心的对象，然后不惜一切代价得到他。”
“好吧……”凯特有些失望，但也只能点头表示理解。
凯瑟琳又道：“在你成长为一名真正强大的骑士之前，你要做的就是去磨砺自己，让自己尽快成长起来。”
“我懂了，亲爱的！”凯特郑重说道。“迟早有一天，我会用那些畜生的皮毛铺满王城的广场、用蝠人的尖牙砌一面围墙……”
“你没有听懂我的话吗？”凯瑟琳摇了摇头。“不是让你赶尽杀绝，是让你磨砺自己，还有其他热血的过了头的家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