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4章 人吃兽,兽吃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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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得不错,早知道老子一见老混蛋就该扔出那张兽魂符箓,哼哼!六阶妖兽精魂一出,就算他结丹初期的修为,也要被揍得抱头鼠窜!”邸禅尚难得自我检讨。
他当时就是一时肉痛,没舍得扔出那张兽魂符箓,那符箓刚刚买来还没来得及研究仔细,一旦扔出去面对结丹期修士,必会耗尽其中封印的精魂法力,等于一把砸出八万灵石,就算邸禅尚现在身家不少,也做不出这么败家的事。
尤其这样的符箓还不是随便能买到的。
不过现在听姬幽谷一说,他忽然想通了,这些身外之物哪比得上自己的性命重要?如果他当机立断扔出兽魂符箓,他们几个可能都不会受伤,事后又可以拿对方的灵石功法,怎么都不吃亏。
尹子章却不这么想:“如果只靠这些身外之物保命,我们何必下山历练?制符布阵,炼丹炼器哪样不能赚灵石?再用灵石买保命的法宝符箓甚至请结丹、元婴修士为我们护法,有意义吗?”
邸禅尚揉揉脸道:“你说的也有道理,啧,下回我们碰上厉害的,先打一场看看,不行再扔符箓灭了他!”
姬幽谷没理他们,垂头坐在一旁,手指虚点在面前的浮土上写写画画。
“二师兄,你在干什么?”石映绿看着地上繁复的阵图问道。
“我们今日所结的几个法阵应该还有可以改进的地方……待我想想……”姬幽谷皱眉苦思,随口答道。
结阵合力抵御强敌的想法,也是断仙谷历险之后才逐渐形成的。
他们四个人一起经历生死,表面上虽然仍和以往一样经常互相挑刺吵嘴,动辄打架斗殴,但是相互间的信任与默契却胜过之前太多,真正把彼此作为值得托付的同门伙伴。
尤其尹子章,虽然最迟入门,性格又冷漠孤傲,但是当日却仗着蛛王对他的躯壳感兴趣,二话不说拼死抵挡蛛王到最后,让几个师兄师姐先行脱身离去。这样的承担与勇气,其余几个人虽然不说,但心里是十分敬佩的。
从断仙谷返回应傍峰调养伤势的这一个月,姬幽谷空闲下来就琢磨合适他们几个人联手使用的法阵,也与他们试演练过几次,今日真正面对强敌,果然发挥出不错的效果。
日后他们要对付的敌人只会越来越强,姬幽谷自然想抓紧时间总结今日的经验,将法阵进一步改善了。
石映绿不想打扰他,起身去帮朱朱把尹子章与姬幽谷猎来的妖兽洗剥干净切成细块,朱朱准备好灵药和一只从师父那里顺来的大药鼎,将肉块和灵药还有各种调味料依次放入鼎中,指挥小猪以合适的火候煮熬。
从断仙谷回到应傍峰这一个月里,她在石映绿和裴谷的帮助下研究妖兽配灵药的食谱也大有进展。
妖兽皮肉的坚韧程度远非那些未入品的小灵兽可比,朱朱一个没有修为的人根本无能为力,宰杀切块都要让石映绿、裴谷等帮忙。
妖兽体内含有的各种有益有害成分极多,也不是一般灵草能够调和得了的,更非普通的凡火可以烹煮,朱朱干脆偷偷拿丹鼎作锅子用,以小猪喷的火代替炉火,配料改用药效更猛的灵药,这才能把菜做成。
这种菜式一般炼气期修士多吃两顿都会出事,尹子章等人试过却觉得不错,对于身体的滋养效果似乎更胜一筹,所以都改让朱朱做这个给他们吃。
政权知道朱朱拿丹鼎当锅子用来做菜,把小猪的顶级丹火当灶火用,好气又好笑地连骂她“暴殄天物”,不过当他发现妖兽灵药做的菜确实味道功效更胜一筹后,每天吃得心情舒畅,就再也不责怪朱朱了,还主动打开库房让她自己挑个合用的丹鼎,不!是锅子才对。
又粗又韧的妖兽肉,经过小猪的丹火炖煮,混合了灵药的香气,与灵果灵酒等调成的酱汁,慢慢变得鲜嫩软滑。那股香气飘散开来,连沉迷于阵道研究的姬幽谷都被引诱得食指大动。
众人围坐在一起饱餐一顿,只觉得受伤的虚弱感都去掉了大半,各自盘膝打坐修炼起来。朱朱把锅盘碗瓢收拾好,抱着小猪就钻进小帐篷里睡觉。
山林里不时传来野兽妖兽的嘶吼,火堆旁却一片安宁恬静。
而汾城百里之外的梅氏老宅却乱作一团,因为就在天黑后不久,梅除夕的魂牌上的光点忽然彻底熄灭——这代表着梅除夕已经身亡。
负责看管梅氏宗族各人魂牌的仆人被吓得魂飞魄散,连滚带爬跑去报告梅夫人。梅夫人如遭晴天霹雳,急忙让族中长老飞剑传书通知身在汾城的梅匡祝。
梅匡祝昨日才送幼子与荀长老一起离开,没想到今日就收到儿子的死讯,他简直无法相信自己的耳朵,当下派人四处查找两人的踪迹,结果从儿子的贴身小厮口中得知,他们竟是追着圣智派几个弟子而去的。
梅匡祝又急又气,亲自带人往玄武山方向赶去,最终没能找到两人的尸骸痕迹,姬幽谷说“让人即使找到他们也再认不出他们来”并非一句空话。
梅除夕与荀长老不似张朗“好运”,被扔入绝谷当夜就成了妖兽们的晚餐,连骨头渣子都被啃干净了,梅匡祝就算把整座玄武山翻过来也不可能找到他们。
姬幽谷心思细密,次日就将激斗现场清理了一遍才启程离开,梅匡祝带人在玄武山上苦苦搜寻,结果一无所获黯然回返。
梅夫人哭闹着要找石家与圣智派的晦气,梅匡祝惨笑道:“是夕儿与荀长老自己找上圣智派的人,我们理亏在先。而且我们根本没有证据证明是他们杀死了夕儿两师徒,贸然去找石家又或是圣智派,我们又能讨得了什么好?圣智派不来找我们的麻烦已经是万幸了。”
“难道我儿就要白死?!”梅夫人嘶声道。
梅匡祝长叹一声,垂头不语,就他逼问儿子身边那些小厮所知道那些脏事,这个儿子实在死得不冤,这次他自己惹上不该惹的人而惨遭横死,他再不甘心又能如何?